一粒灯火完本[耽美]—— by:姐姐小姐
姐姐小姐  发于:2016年12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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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川笑笑:“武器不急,有长冬在,要多少有多少,是不是?”
长夏偷偷扫眼长冬,他知道弟弟聪明,却原来已经这么厉害了吗。
“前提是有足够的时间和原料。”长冬答道,“围剿集中营时我留意了下那里的机械车间,很多设备工具我们都可以搬过来继续用,问题是不知道原料他们储备了多少。”
“大不了去抢他们的运输车,正好检验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还是得靠实战锻炼队伍。”武道似是对上阵杀敌上了瘾,尽可能给自己寻找机会。
“这个方法不错。”深川脸上的笑意扩大,想起什么问长冬,“电台情况怎么样了?”
“地下的那台型号有点旧了,我正在改装,目前能收到些常规频道,军用频道还要些时间。”
点点头,总指挥长巡视一圈在坐的人,“集中营里的残兵跑回去寻找大部队也有段时间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杀回来,我们要尽快把这处基地建设好,如果能对后方敌军形成牵制,对其他战场的盟军也是种支援,早晚能形成配合。”最后看到躺在长椅上睡着的凉夜,站起来说了句“先这样,解散吧。”朝凉夜走过去,拍拍肉鼓鼓的脸蛋,沉声说:“起来,快吃午饭了,吃完饭再睡。”
食堂建在靠近山脚的小山坡上,几天时间盖好的砖木茅草房,山上是两排同样崭新的砖石或木制小屋,充当兵工宿舍,往下就是扩建出的训练场,从望宅看过去尽收眼底。
散会后,各分队领了新的任务,武道带领的民兵卫队负责收集木材砖石等构筑防御工事的材料,长冬被人搀扶指挥士兵去集中营搬运里面的车床,钻机,焊机,砂轮等设备器具和必备原材料。之后再从各队里选出合适的人组建制枪分队,长冬亲自讲解培训,绘制图纸。
又是一番忙碌,以望宅为中心的基地像提前进入了春天,处处是一片朝气蓬勃的忙乱景象。凉夜以为自己也会被分配到哪支队伍里,结果被他家少爷严厉训斥一顿,命令他绝不许离开自己的视线。开玩笑,团聚那夜听凉夜抽泣着委委屈屈诉说他怎么被追怎么躲避,又是怎么在枪林弹雨里差点变成饺馅的,深川听得心惊肉跳,攥紧凉夜的手,嫌弃地说,“还想出去,都晒黑了。”
凉夜撅撅嘴,却也老实地没反驳,少爷好不容易回来了,还是不要跟他分开比较好。
望宅经过几次修补改建,被帝军的枪炮毁坏的地方基本修好,虽然不复原来的富丽和气派,好歹能遮风挡雨,不用再睡在帐篷里。
重新分配房屋时,长官一级的人物统一住在望宅主楼,方便开会联络。分到长冬和长夏,深川对长夏说:“房间不足,凉夜和我挤一挤,你和长冬就一起住原来凉夜的房间吧,正好长冬的伤还没好利索,方便你照顾他。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对我的决定不满意吗?”
“没有,就这样吧。”长夏低头说。
长夏收拾了他和长冬两人的东西搬到新房间,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照顾长冬,两人默契的鲜有对话,更鲜有眼神交流,像一场漫长的考验,看谁先受不了认输。
不管怎样,长冬的伤势随着时间流逝日渐好转,伤口都已结痂,可以自己吃饭,穿衣,也能拄着拐杖下地走路。
除了洗澡。医生叮嘱过,避免伤口病变发炎,也避免留下疤痕,最好小心一些不要自己洗。长夏很听医生的话。
晚上,两人忙碌一天回到房间里,长冬脱下外衣,走进旁边的小浴室。长夏和往常一样跟着走了进来,一边放水一边用防水胶布裹住长冬的绷带。长冬坐在浴缸边沿,背对着长夏方便他擦背。
蒸腾的水汽填进安静的两人之间。小时候起,哥哥为他擦过无数次背,两人挤在水汽缭绕的狭小浴室里,亲密的聊天说笑,是长冬最幸福的记忆之一。
现在只剩下水声。
长冬依然不曾后悔,但也意识到自己真的做错了。他原以为能够活着回来,即使长夏不会原谅他,他也能利用哥哥的善良和柔软,把哥哥死死捆在身边。即使做不到,能像现在这样每日都看见长夏,他就可以满足地过完一辈子。
他错了。
长冬陷入沉思里,好一会儿才发觉哥哥擦拭他身体的手停了下来。
长夏站在他身边没有动,长冬本能的感应到哥哥在看哪里,顺着看过去,一向文明内敛的人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咒骂一句。
他知道很难控制住自己,所以一再用愧疚分散注意力,今天却做得有些过头,忽略了他的身体会自动对哥哥的碰触做出反应。现在来不及遮掩,全被哥哥看见了,他难以启齿的下流欲望。
难堪的沉默像有万里远。搁在长冬大腿上的毛巾忽然往下掉,长冬和长夏条件反射般的同时去接,两只手撞到一起,长夏马上缩了回来。
长冬捡起毛巾,开口说了和长夏重聚以来的第一句话。
“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申请了一间兵工宿舍,离制枪车间很近,更方便点。这段时间辛苦哥哥了。”
话说完心里松了口气,或许早就该这样了,对大家都好。长冬迈出浴缸,拿起搭在衣架上的外衣率先走出浴室。
过了一阵,浴室里再度传出水声。
长夏洗完澡收拾干净回到房间里时,长冬已经脱衣躺到床上,背对着长夏,留了盏落地灯给他。
凉夜的房间算得上宽敞,有一张标准尺寸的双人床,同住以来长夏和弟弟一直泾渭分明的睡在这张床上。开始长夏很难入睡,虽然知道不会再发生什么,心头的阴影却一? 被又蝗ィ3U鲅鄣教炝痢G安痪弥沼谙肮吡耍舯恋纳硖迥芩弦换岫?br /> 今夜大概是前功尽弃了。
第二天长冬就搬了出去,对外称是加工车间从早忙到晚,住得近一点方便照看。谁也不会疑心他们的兄弟关系。
又过几日,长冬不需要拐杖能自己走路了,深川和他还有几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亲自去考察地形,利用山崖峭壁,树林,以及河道构筑第一道防线,在这个区域里铺设雷区,搭建观察掩体。再以望宅基地为中心,向外辐射几十米筑起高墙,墙外挖设沟壕,墙壁有内外两层,中间浇筑铁水,每隔三米设置一个枪眼,每隔二十米一座观察哨,三十米一座炮塔,架设高射炮、火箭炮等以供对空作战,并在临海的滩头阵地修建岸防工事。
等到所有防御工事修建完,就到了播种的季节,马不停蹄的忙碌仿佛没有尽头。
长冬和长夏负责完全不同的两条线,平时少有交集,偶尔在食堂碰面也是匆匆擦肩而过。一连几次长冬目不斜视从长夏面前经过,看也不看长夏一眼,长夏心里呆楞半晌,意识到弟弟这是要默默和他断绝关系,再不来往了。
本来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就和断绝关系差不多了,这不正是长夏之前暗自希望的么,他在奇怪些什么呢。
长夏也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像被长冬背叛之后,又被他抛弃了。

☆、18.战场的樱桃

修建好防御工事的基地最近迎来一场振奋人心的胜利。
武道和长冬率领的联合队在帝军的补给要线埋伏一个月,截获了对方运往战场的一大批物资。200箱枪支,200箱弹药,各种药品,过冬军装,几大卡车的粮草。清点数量后,深川面上真心实意笑得十分灿烂。极大地提升自身的战力的同时,也是对敌人的严重削弱,说不定就对西线战场奠定转机。
除了需要轮岗的守卫,人人喜气洋洋准备一场庆功篝火晚会。
夜晚天气晴朗,头顶星空都在喜悦地闪光。山坡上的空地都被开发成梯田,几百人聚在平常练兵的操场上,中间燃着一大摊篝火,四周还有几个小烤炉,烤肉和烤蔬菜的香气飘在整个上空。欢乐的人群手举酒杯,围着火堆应着鼓声跳起舞。
除了烧烤,食堂的工作组还为大家准备了甜品,许多人排着队等待领取浇上枫糖的新鲜热松饼。
长夏站在铺着餐布的长桌后,远远看到高出别人一头的长冬,默默站着抽烟,看向热闹的人群。
长夏撇撇嘴,他都不知道长冬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姿势娴熟流畅,一点不像个新手。然而,他现在是不是没有立场再去教训他了。
正怅然时,一个留着长发的曼妙背影走到长冬身边,递给他一碟还在冒热气的松饼。有人群的遮挡长夏看不太清楚,不过猜她应该是那位被长冬救过的女护士。
长冬接过餐碟,两人并肩看向一个方向,不时小声说几句什么。吃完松饼,护士小姐拉着长冬要往跳舞的人群那边走,长冬一脸无聊地摇摇头,这时却由不得他了。篝火边的鼓点突然变得急促激昂,长冬身后的人推着他往前涌,周围的人都应声兴奋地扭动身体。长冬木讷站着,被对面的护士小姐一通调笑。
长夏也不觉露出点笑意,弟弟身手灵活,连RPG都会做,却唯独不会跳舞,在欢快起舞的人群映衬下,难得露出一些他这个年纪的男孩特有的笨拙的可爱和拘谨。
笑过后心里不知怎么又泛出些酸热,长夏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想看到的,长冬就应该多和年轻姑娘接触,才不会有那些莫名其妙不该有的念头。等他想通结婚生子,那时说不定他们两兄弟又能像以前一样,变成亲密的一家人了。
长夏为基地里的人服务一晚,自己却忘记了吃东西。等庆祝晚会结束,疲倦的人群散去后,才感觉出自己饥肠辘辘。他在厨房里吃了点剩下的松饼,回去主楼的路上看到门口站着一对般配的年轻男女,两人挥手道别,高挑的年轻男人转身,昏暗的灯光下,正看到了长夏。
突然的照面让两人同时一愣。
长冬不自然的垂下视线,似乎还想用忽视大法,当做没看见。
长夏在心底轻轻叹气,深川说的不错,他毕竟是做哥哥的,不能和长冬一样任性,主动开口戳破了那层尴尬的沉默。
“要回去了么?”
长冬抬眼,露出些诧异的神色,迟疑片刻,点点头。
“天气越来越热了,我给你做了两件单衣,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长夏说完走向楼内,直到转弯走上楼梯还能感觉到长冬的目光黏在他的背上,像小时候他出门去卖饭团时那样,被他锁在家里的长冬扒着门口看他远去,生怕他再也不会回来。
长夏快去快回,不多久取了两件衣服回来。做衣服的布是基地里的妇女自己纺出来的,她们还准备下个月围块地种棉花,以后全基地都能自给自足了。
长冬还等在那里,看到长夏手上的衣服,脸色愈发阴晴不定。
长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没怎么做过衣服,手艺很粗糙,在好几位阿姨指点下才做出来,不知道你穿着合不合适,你回去试试吧。”
“”
长夏把衣服递过去,长冬却愣着没有接,好一会儿抿白的薄唇里蹦出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嗯?”长夏不明白。
“之前还一副要跟我断绝关系的样子,我按你的想法做了,你还给我做衣服干什么?还当是兄友弟恭?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长夏睁大双眼,在长冬摄人的追迫下不知不觉贴上身后的墙壁,被长冬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什么也说不出。
重重一拳落在长夏头侧的墙壁上。长冬双手撑住墙,把长夏堵在他和墙壁之间,垂下脸。从长夏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绷得很紧的下颌和微蹙的眉心。
长夏的心头也跟着绷紧了。
“到底想让我怎么样应该是我问你吧”隔了许久,长夏说,“明明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现在这个局面,家不家国不国,连仅剩的一点亲情都能割舍下了吗?”
夜色深沉,其他人应该都已经入睡,除了头顶的一点路灯,两人仿佛站在与世隔绝的孤岛上。即使如此,长夏也怕被别人听见,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哽咽一样。
“那不正是你希望的吗?”长冬抬起头,从上俯视哥哥说。
“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
“还用说么?”
“为什么不用?”
两人越激动越像小孩子斗嘴,长夏身上“哥哥的责任”又开始作祟,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垂下视线重新开口:“如果我说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我们能不能”
“不能。”长夏没说完长冬就斩钉截铁答道。
长夏不可置信睁大双眼看向他。长冬却在这时忽然低下头。
两个人的嘴唇□□到一块儿,怕长夏躲开,长冬手快地托住他的后颈,利用身高体型优势几乎把长夏锁进自己怀里。趁着长夏发愣没反应过来的空当,另一手捏开他的下颌,舌头粗暴地伸了进去。
两人还是第一次清醒着湿吻。长夏睁大双眼好半天才敢相信长冬真的竟然如此大胆,再想推开他时已被牢牢压制住,他本来就不似长冬孔武有力,长冬又经过战场的一番洗礼,愈发强势,捉住他简直搓扁捏圆,口水混得到处都是,顺着长夏下颌流进衣领里。
等长夏终于被放开,缺氧的大脑里听到长冬冷冷说道,“我只想对哥哥做这样的事,哥哥觉得还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长夏忘了自己怎么回到房间里,不自觉地总想喝水,冲掉口里被蛮横侵入的异物感。
很多他想对长冬说的,开导他的话,都不知道被噎到哪里去了。真实比什么都更有冲击力。
第二天长夏起来脸有些水肿,脚步也有点虚浮,一整天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还是下意在人群里寻找长冬的身影,找到了又快速避开。
一连几天基地里都飘荡着胜利的喜悦,每晚操场上都点起火堆,喝酒,聊天,跳舞,拉歌,后来长冬从地堡储藏间找到了一套放映设备,晚上拉开幕布放起露天电影。食堂小组配合的用电饭锅做了许多爆米花,还有糖水饮料,天气也一天天暖和起来,一切都像模像样。
和放映设备一起放着的,还有一箱配套的胶片电影,题材很广泛,战争片,爱情片,文艺片都有涵盖。最受欢迎的是测试设备用的一套关于连体大陆的纪录片,讲述了广袤大陆上各地不同的景色风俗,区域的特色美食等等,长夏也很喜欢,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
这天放到最后一部,有几分钟竟然是在讲霜降,大家都兴致勃勃。长夏坐在最后一排,吃空了一碗爆米花,仰头看着屏幕。
忽然有人在他旁边坐下。
长夏看到长冬脸就开始发热,起身离开又怕长冬尴尬,两人的关系再回到冰点,想往旁边挪一点,谁知他刚一动,长冬忽然按住了他的手。
“别走。”长冬说。
长夏僵住,看了看两人接触的部位。
“我想了想,哥哥既然并不想跟我断绝来往,那么大概只是不适应和我有身体接触,以及产生别的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长夏问。
“哥哥一直都被世俗观念左右,有没有试过放下那些观念,假设我们不是一家人,看能不能和我变成恋人呢?”
“这、这怎么可能!再怎么假设,我们就是实打实的一家人啊。”顿了下,长夏继续道,“应该是你试一试接触些女孩子,说不定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我试过了。”长冬的回答出乎长夏的意料,转念又明白了过来,长冬又说,“完全不行,我只想要哥哥。所以,这次轮到哥哥试了。”
“什么?”
“就是刚刚说的,放下成见,看能不能对我产生恋爱的感觉。”
“可是我又没恋爱过,我怎么知道是不是。”长夏小声说。
长冬开心地笑了。
“你笑什么”长夏想,我一直没有恋爱还不都是忙着照顾你和店里,到头来还要被你笑话,气得脸蛋有点鼓起来。
“一想到哥哥的第一次都是和我就很开心。”
“”如果不是周围还有很多看电影的人,长夏真的很想揍他。生气地转头看过去,长冬握着他的手,却目不斜视,笔直看着前面的屏幕,脸上是他许久未见的真心实意的微笑,变幻的光影无声从上面流过。
见长夏忽然发呆,长冬扭头看着他说:“哥哥这是默认了吧,那给你一晚时间适应,明天我们就开始测试。”
“喂!你不要替我做决定。”
“试试吧,一个月就好,还是不能接受我就死心了,至少让我知道你拒绝我不是因为是我哥哥的关系。”长冬的眼神和身上的气质一样,经过战场洗礼,变得坚定不移,隐约还有沉重的压力,长夏被他定定看着,完全说不出拒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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