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墨.还有什么.”风漠十分冷漠.那语气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这股寒意.连戴语柔都为之侧目.
“沒有其他了.如果风公子愿意.我想.可以让柔儿暂时装成是语晴.不至于让你母亲见到你之后.马上又知道女儿去世.这大喜大悲.我怕老夫人受不了.”东方墨十分诚恳的说道.
面对着东方墨如此为自己着想.风漠倒也不能再说什么.脸色缓和了下來：“我母亲难道不会感觉到这不是她女儿么.”
第304章 瞒天过海
ＺＩｙｏｕｇｅ．ｃｏｍ 东方墨一笑：“有我在呢.我曾经在老夫人面前发誓……”说到这里.他不禁看了一眼戴语柔.这些话.可能会伤到她的.但是他还是继续跟风漠说道.“我只爱语晴一人.你母亲才愿意让语晴跟我在一起的.”
风漠顿时也将目光转移到了戴语柔的身上.戴语柔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她曾经纠结过.但是东方墨那句百里红妆.让戴语柔顿时开朗.她为什么要跟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过不去.
“那.走吧.我想见我母亲.早已有些按捺不住了.”风漠做了决定.并沒有反对东方墨的安排.
跟着东方墨往逍遥谷的深处走去.想不到.谷中深处的景色.更加宜人.东方墨在一座十分优雅的院子跟前.尽管这里并不华贵.但是幽静之意令人向往.空气中都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这就是我母亲住的地方.”风漠的目光不住的打量着院子.脸上透着一些满意的神色.
“单单是为了语晴.我也不敢慢待了老夫人.”东方墨沉声说道.
戴语柔早已不在意东方墨提起戴语晴的事情了.倒是觉得东方墨如此作为.是他情义深重的表现.
“东方墨.快带我进去吧.”风漠有些迫不及待了.
东方墨领着两个人.沉稳的走在一条悠长的小路上.每一步.三个人都是心情各异.
來到门口.窗户只开了半扇.而门也只开了一扇.东方墨站在门口.十分恭敬的朗声说道：“谢夫人.东方墨前來拜见.”
屋里并沒有马上有什么回应.片刻之后.只听见“啪..”是瓷杯落地的清脆之声.
风漠连忙一步冲进了屋子.只见两个小丫鬟一个在扶着一个夫人.夫人在脚步踉跄的往外走.另一个小丫鬟蹲在地上收拾着茶杯.
风漠激动地朝这位老夫人的脸上望去.老夫人慈眉善目.眉梢有一个淡淡的红痣.皮肤依旧白皙.看上去是一个中年妇人.保养的很好.身姿却并不臃肿.虽然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但是却沒有神采.空洞的望着前方.但是嘴角在不住的抽动.显得表情十分激动.风漠顿时认出.这就是自己一直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母亲.
老夫人感觉有人进了屋子.才口中不住的问道：“东方墨.你终于回來了吗.东方墨.是你吗.”
东方墨轻轻拍了拍风漠的肩头.两个人目光交汇之下.明白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风漠的告诉东方墨.这就是自己的母妃.
东方墨告诉风漠.还是自己先说话为好.
“老夫人.是我.我就是东方墨.我回來了.”东方墨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自然.但是语调之间那心虚之意怎么也不能尽去.
“我的晴儿跟你回來了沒有.”老夫人很显然.十分关心自己的女儿.
东方墨的目光不禁飘向了戴语柔.昨夜.他已经将戴语晴的一些事情尽数告诉了戴语柔.今日.也只是想让戴语柔说几句话便走.也免了老夫人这大喜大悲.
戴语柔才莲步轻移.双手扶住了老夫人的手臂.轻声说道：“娘.晴儿回來了.”
与此同时.东方墨将屋里的两个小丫鬟打发了出去.
老夫人很明显的表情一滞.有些不可思议.旋即笑了.也泪流满面.连忙抓住了戴语晴的手：“晴儿.我的晴儿回來了.难道这么长时间都在外面.就沒有想过娘么.”
戴语柔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这个场面.任谁也忍不住泪水.她小心的将老妇人扶到座位上.轻轻的帮着老夫人擦干了泪水.自己也拂去泪水.才说：“娘.怎么能不想.晴儿日日想着娘呢.”一边说.一边带着些撒娇的意味.依偎在老夫人的身边.
老夫人也笑着伸出手臂.将戴语柔搂在身侧：“我就知道.我的晴儿知我心.”
戴语柔并不说起任何话題.生怕一下子便漏了身份.
倒是老夫人.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嘴唇：“晴儿.就你跟东方墨回來了么.你满难道还沒有孩子么.”
戴语柔那泪水更加抑制不住的往下流.捂住嘴.偷偷的哽咽了.东方墨看到戴语柔的样子.心中不禁一疼.他知道.这是戴语柔的隐痛.连忙抢过了话題：“老夫人.语……晴已经有孕了.我这次带她回來.就是回來静养身子的.”
如风漠与东方墨这样的男子.在这个场面下.也是眼圈发红.声音嘶哑.
“东方墨.你是不是欠我晴儿一个婚礼.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还叫我老夫人.想什么时候改口叫娘.”老夫人紧紧的拉着戴语柔.冲着东方墨的那声音來处说道.
东方墨连忙來到老夫人跟前.双膝跪倒：“我这就改口.娘.”
“好好好.我的晴儿跟了你.真是福气.你能不嫌弃我的晴儿.我死也瞑目了.”老夫人依旧激动的微笑.
戴语柔连忙晃动着老夫人的胳膊：“娘.你说的什么话.”
东方墨觉得自己不能再让这位老夫人陷在这样的情绪里了.需要转圜.东方墨站起來.看向了风漠.风漠也朝着东方墨点了点头.就刚才的这个场面.风漠心中对东方墨的那感激.岂止是一点半点.看來.娘亲也很满意东方墨.要不然.也不会让妹妹还沒有名分的情况下.就跟着东方墨.
“娘.”东方墨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一些.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今日.我还给您带來了一人.”
显然.老夫人根本想不到东方墨会给自己带來一个人.她來到这里.只是牵挂着自己的女儿.与别人的瓜葛.东方墨一丝也不知道.他还能给自己带來什么人.
老夫人有些迷茫的问道：“什么人.我也并不认识什么人……”
东方墨并不想自己介绍了便冲着风漠点了点头.风漠早已经快按捺不住这激动了.看着母亲双目失明.早已经心潮澎湃.幸好母亲有东方墨照顾.才这么安稳的生活在这里.
“您是否还记得.寒冬腊月的黑夜.您在西礼国的文清宫里.生下了一个男婴.可因为这个男婴体弱多病.您顿时受到了冷落.”风漠含着泪.一字一句的说着当初母亲的心酸.
“可您硬是花光了所有的积蓄.甚至连你头上的首饰都变卖.为我医病.直到三年之后.我身子好了些.您才继续有了些恩宠.才有了妹妹.”风漠一边说.那晶莹的泪珠儿滚落.
老夫人听了这几句话.顿时身子僵直.就连拉着戴语柔的手都松开了.渐渐的呼吸急促了起來.声音颤抖的说道：“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风漠抢上一步.跪在母亲的脚下：“我就是那个曾经体弱多病的谢思晨.”
“晨儿.”老夫人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喊了一声这个名字.她想不到.这是不可思议的.她早就听说.他的晨儿已经夭折了.她也早已接受了.怎么突然之间.她的晨儿出现了.
风漠抱住母亲的双腿：“是啊.我就是晨儿.今日.我终于见到了您.”
老夫人弯着腰.伸出了双手.仔细的摸着风漠的脸.表情中.还有些不信任.幸福是否來的太快了：“你真的是我的晨儿..”
“是.我就是谢思晨.”风漠连忙说道.“我三岁便记事了.您当时总是看些药方.我便跟着您翻一些医书.一次.您翻阅医书.我好奇之下.爬上桌子.不小心打翻了砚台.弄脏了书.您为难的不好跟那太医交待.可您也舍不得苛责于我.便连夜抄写了一部医术.直到天明.您才抄完.累的您几天都是腰酸背痛.”风漠含泪说着以前的这些点点往事.
老夫人听了这些话.顿时重重的点了点头：“是.你就是我的晨儿.你就是晨儿.”老夫人再也抑制不住.几乎嚎啕大哭起來.
风漠也好不到哪去.让母亲抱着自己.他也反抱着母亲.这是相隔了多长时间的相聚.两个人抱头痛哭.并不为过.
东方墨悄悄的将戴语柔拉到了身边.两个人相视而笑.能够为戴语晴做到这些.他们也觉得心中舒畅了许多.
看着风漠的这个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帝王.就是一个普通的儿子.寻找到了失散多年的母亲.
“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跟……晴儿先去准备些午膳.一会儿便回來.”东方墨不由分说的拉着戴语柔离开了这个屋子.
老夫人迟愣了片刻.也沒有阻拦.依旧紧紧的搂着这个儿子.生怕儿子再次消失一般.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來的.受了很多苦吧……”老夫人心疼的抚摸着儿子的头.
风漠呵呵一笑：“宫外是苦些.可也总比在那皇宫之中被人害死要强得多.”风漠直言不讳.只告诉母亲.自己得一名高人相救.传授了武功还有医术.学成之后.他将西礼国已经夺回.这次.是从东方墨的口中得知了母亲的下落.才來到这里接母亲回到西礼的.
第305章 没有过关
ｚｉｙｏｕｇｅ．ｃｏｍ 说是这么简单.但是这其中的心酸岂是一般人能够受得了的.谢夫人身在西礼国皇宫那么久.又怎会不知这其中的苦楚.心疼的搂着儿子：“为娘能够这么平静的生活在这里.还要感谢那个东方墨的安排.可是.娘跟你回西礼国皇宫.这合适么.”
“母后.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如今.儿子是西礼国的皇帝.难道我还能忍受与母亲分离么.”风漠诧异的说道.“难道母亲有什么难言之隐.”
老夫人双手抖动了一下.想说什么.但是却沒有继续说下去：“晨儿.你先把晴儿叫进來.我有话要问她.”
风漠万沒想到.母亲会有这个要求.但想想也是.三年未见.难道还能不跟女儿多亲近一下么.
风漠不敢违逆了母亲的意思.便将戴语柔请了进來.东方墨也有些不放心的跟了进來.
“娘.您找我.”戴语柔目光有些游离.游走在风漠与东方墨之间.顿时有些紧张.
老夫人听得出.脚步声中还有东方墨.便微笑着说道：“东方墨.你能暂避一下么.我私下里有些话.要跟他们俩个说.”
东方墨有些疑惑.但是老夫人这么说.他也只好回答：“您请便.”但是那双眼睛.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风漠.心中暗自祈祷.但愿风漠在这里.能够过了这一关.
风漠会意.朝着东方墨微微点头.这里.自己自然要尽力控制.
等东方墨出去了.老夫人才冲着风漠说道：“晨儿.去把门窗关上.”
风漠想不到.母亲为什么这么谨慎.当门窗关好以后.老夫人的脸色突然黯淡了下來.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这位姑娘.你不是我的晴儿.是不是东方墨叫你这么做的.”
老夫人一句话出口.戴语柔跟风漠顿时有些震惊.原來.老夫人早已经感觉到.这个并不是自己的女儿.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自己的孩子.就算看不见.多年未见.是真是假.也是一下子就能够知道的.戴语柔顿时觉得东方墨真是有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戴语柔并不跟风漠有什么交流.而是直接跪下來说道：“老夫人.请原谅.我确实不是您的女儿.”
老夫人神色更加黯淡.沉默了良久.才继续问道：“那你告诉我.我女儿戴语晴现在何处.你跟东方墨.又是什么关系.”老夫人问題十分独到.这两个问題.让戴语柔张口结舌.支支吾吾了半天.都沒有说出一句话來.
风漠实在有些不愿意母亲这么对这个戴语柔咄咄逼问.说道：“母后.您要知道.东方墨是一片好心.妹妹已经过世了.他为了你不致太过伤心.才想了这么个愚蠢的办法.”
老夫人并沒有任何动作.眼里流下了一滴泪.苍凉的声音慢慢响起：“自从这个姑娘叫了一声娘.我便有了准备.我的晴儿.一定是出了意外.”
风漠连忙拉住了母亲的双手：“母后.”原來.母亲是在跟他们演戏.母亲是承受着多么大的压力给东方墨演戏.
“姑娘.既然东方墨这件事找你帮忙.你定然会知道些什么.快点告诉我.语晴是怎么死的.”老夫人拿出了一种气魄.有些震慑.
戴语柔顿时身子抖了一下.难道要直言么.
风漠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微微冲着戴语柔摇了摇头.接过了话題：“母后.我知道妹妹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顿时转头向着风漠：“你也知道..”
风漠扶住了母亲：“母后.听我说來吧.”一边说.风漠一边示意戴语柔站起身來.可是戴语柔视而不见.她看到这位母亲这么悲伤.却还配合着演了这么一出戏.心里异常难受.
看着悲伤的母亲.风漠也不再多理睬戴语柔.并且尽量回避了戴语柔在这件事中的角色.
“母后.因为语晴跟东方墨的关系.被东方墨的仇家牵连.被害死了.”风漠只用一句话说了这整件事情.说得简单.但却背负着多少沉重.
但是他最想问的.就是母亲为什么将妹妹送到了戴府.
而老夫人也预备说出自己多年闷在心里的事情.原來的时候.还能跟女儿唠叨一二.可现在女儿已经先自己而去.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觉.实在是难受.索性的是.现在.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长大成人.而且已经成为了皇帝.
“这位姑娘.你跟东方墨的心意.老身心领了.你先出去吧.”老夫人极力平稳着自己的心情.说道.
戴语柔重重的给老妇人磕了头.缓缓的离开了屋子.东方墨就在外面听这.屋内的话.早已经落在了他的耳中.当戴语柔出來.将她慢慢搂在怀里.轻声安慰：“不怪你.不怪你……”
戴语柔却无法过了自己这一关.泪如雨下.东方墨拉着她.远离了这屋子.
屋内.老夫人低头不语.风漠不禁问道：“母后.儿臣有很多问題……”
老夫人微微摆了摆手：“晨儿.让我平静一下.你不必问.我自会告诉你.”
老夫人双手捂着脸.不住的抽泣.但是却并不想哭出声來.风漠看得有些揪心的疼痛.
半晌.老夫人才止住了悲声.缓缓的说出了这些年的遭遇.
她本是西礼国先皇的鸢妃.说不上宠妃.但也时时能得到君王的临幸.可就如此的日子.也会受到别的嫔妃的眼红.被人栽赃诟病.皇上一怒之下.将她赶出皇宫.连同那还在襁褓之中的小公主.可见.还在宫中的这位七皇子.是会受到怎么样的待遇.多次被贬.最后.被贬至冷宫.眼看生命垂危.却得到了高人相助.送到了九翎山.这些.自然是鸢妃所不知道的了.
但是鸢妃带着襁褓之中的女儿.离开皇宫之后.只能奔着家里的方向走.走得万分艰难.可当她來到家中的时候.才见到.自己的家园早已经被烧的见不到了原來的样子.鸢妃在同乡人的帮助下.勉强找了个住处.
后來又得知皇宫之中有人來到此处寻人.她自然明白这些人是來斩草除根的.鸢妃凭借着一股激劲.抱着女儿走出了很远.直到筋疲力尽.但她也迷失了方向.走入了层层的大山之中.绝望之下.却遇到了野猪的袭击.本以为性命堪忧.幸得一位猎户相救.
从此以后.那个猎户便照顾了母女二人.
听到这里.风漠的那颗心.早已经经历了几次反转.母亲这是经历了多少的风险.
这时候.这位鸢妃低垂下了头.风漠自然明白.母亲一定与这猎户生活在了一起.他丝毫沒有怨怼.母亲能在这样的逆境中活下來.已经是上天眷顾了.至于这些俗礼.风漠又怎么会忌讳.
“母后.儿臣只问您一句话.那救了您与妹妹的猎户.有沒有强迫您.”风漠此问.只是为了确定母亲是否是不情愿的.如果母亲真的是被迫的.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抓來.折磨他生不如死.
“晨儿.你娘尽管落在难处.若是有人强行侮辱.我也绝或不到今日.”鸢妃摇头叹息.“他对待你妹妹视如己出.对为娘也十分尊敬.就是因为照顾我们母女.错失了一门亲事.却对娘情义深重.娘也不是无心之人.”
说到这里.鸢妃的脸上有了些留恋之色.尽管是一介武夫.但是这情谊.确实令人感动.声音更加颤抖：“后來.我们也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女儿.”
这是风漠想不到的.
风漠但他并沒有大惊小怪.不过是淡淡点了点头：“母后.不管怎么说.您始终是我的母后.这又算得了什么.是我父皇弃您在先.”风漠在亲耳听到母亲受的这些罪的时候.更加对自己的父皇有些怨怼.
“可是.娘却为什么将妹妹……”风漠实在不能够理解.自己的妹妹成为戴家小姐的人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