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完本[古耽]—— by:咬虫子的桃花
咬虫子的桃花  发于:2016年12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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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师叔
作者:咬虫子的桃花
文案:
师叔如此多娇,引无数男儿竞折腰。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悬疑推理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搜索关键字:主角:莫失 ┃ 配角:君临春,秦西,燕墨染,墨钺之 ┃ 其它:男扮女装,强强
☆、残生
大洛朝,寒冬腊月,帝都内七日大雪后,积下三尺深深雪。
帝都郊外曲罗山上此时亦是白雪皑皑,大路上来往的车马行人遥望曲罗山,只见山脚一片银装素裹,山腰之上云遮雾罩,仿佛再往上,便是九天瑶池,但碍于山险路歧,倒没有几个人敢去攀登曲罗山。
由此,倒是少有人知道这曲罗山中内有乾坤。
大自然鬼斧神工拦腰在曲罗山腰上砍了一个偌大的平台,加之又是背风向阳处,春日便有山下十分稀罕的奇花异草,夏日伸手几乎可摘星辰,秋日更是漫山壮丽金黄,冬日雪染了山仿若超然世外,更兼四季都可见到万里云腾,有人便花费了巨大的人力在此处建了一片精致壮丽的山庄。
腊月,夜正酣。
山风呼啸,原本入夜便十分安静的山庄,此时一反往日的幽静闹哄哄的,黑发鲜衣的俏丽女婢,清秀小厮来来回回的奔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山崩地裂般的焦急。
"小姐,用劲儿,用劲儿……"
此时,山庄中一个暖房内丫鬟进进出出,染血的水一盆又一盆的端出,产婆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可仔细一听,却能发现像是被大风吹刮的琴弦一般的紧绷和颤抖。
候在暖房外的大夫,听了半宿的女子的尖叫,已经脸色发白,两腿打颤,若不是边上还有一蹲大佛压着,他们早就怕得瘫地上了。
房里生孩子的那位小姐要是出了问题,他们所有人怕都得陪葬。
七重纱帘后有一华服丽人隐隐绰绰,恍若没有看到来来往往的血水似的,一人舒适的靠在暖炕上,用梅花上的雪水咕噜噜煮着香茶,素手执着一卷书正看得津津有味。
"夫人,小姐已经生了快半宿了,产婆说怕是……难产……"一个蓝衣容貌端丽的宫装女子掀开纱帘,轻声在那人耳边轻语。
有匆匆而过的丫鬟不经意瞥见纱帘内的人,只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华衣女子和那女子浓丽犀绝的眉眼。
"难产?那保大人。"华衣女子掀开红泥茶壶,一张风韵犹存的脸氤氲在茶雾里,眯起的眼角酝酿出一丝狠戾冷酷,转瞬即逝化为眼角眉梢的点点风韵,她漫不经心道:"反正也是一个孽种。"
宫装女子一颤:"大夫说,小姐因为之前用药延缓孩子的出生,怕是以后都不能再有孕。"
"哦?"尾音拉长,华衣女子蹙了蹙眉,正要说什么,却突然听到暖房内产婆兴奋的大叫,"生了,生--"
猛然间,喊声戛然而止,产婆瞪大了眼,愣了三愣,终惊恐的喃喃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声音像是快要掉下悬崖的人,以为抓住了粗壮的绳索,可一眨眼发现自己抓住的其实是纤弱的蛛丝。
"孩子……我要看看孩子……"床上,满头淋漓大汗、一脸苍白的美丽女子挣扎的爬了起来,从呆愣的产婆的手里夺过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待看清小孩儿的脸,憔悴的脸上刚晕染开的初为人母的笑立刻僵化。
颤抖,瘦弱的身体宛若风雪中的蒲草,仿佛下一刻就会折断。
女子紧咬几乎为白色的唇,几滴血从唇上侵了出来,透出一种诡异的艳丽,忽而呵呵的冷笑了起来,转瞬便变成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有眼无珠……哈哈哈……我木兰姒的孩子居然有眼无珠…..老天啊…..连你也要讽刺我有眼无珠吗……哈哈哈……."
霎时,产婆和一地的丫鬟被女子的疯笑吓得跪了一地,所有人瑟瑟发抖,他们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看,怕是小命儿难保。
"啪!"
闻声进来的华衣夫人一巴掌扇在狂笑的女子脸上,力气大得将女子扇倒在床上。
华衣夫人整个人逆光站着,眉目森然冰冷,"姒儿,别忘了你是大洛朝的皇后,这般样子,哪还有半点儿君临皇族和我木兰家的尊贵威严!"
"呵呵….皇后….."女子双眼通红,趴在床上怒视着自己的母亲,一脸的怒,一脸的悲,紧紧的抱着孩子,咬牙道:"如果一切能重来,我宁愿不做皇后!"
"混账!"华衣夫人又是一巴掌扇在女子的脸上,一旁的蓝衣宫装女子赶紧拦在床前,急道:"夫人,小姐……娘娘她都晕过去了,您别打她了……."
"云姑,让你教她,你从小就宠她,才把这妮子宠得无法无天,你自己看看…….哼!"华衣夫人一甩袖子,瞥到女子昏死也不放开的婴孩襁褓,眉头厌烦不耐的皱起,探手就要将襁褓拉出来。
却发现女子昏死也死死拽着,又是一声冷笑,抬手咯吱咯吱两声,在宫装女子惊骇的目光中手法利落的折了女子的手腕,拎着襁褓,像拎一只小猫一样的走到窗前。
啪嗒一声推开窗,外面的风雪一下灌了进来,鼓起华衣夫人的衣袖。她将孩子拎到眼前,只见襁褓里的孩子因为在娘胎里怀了十五个月,不像其他十月生下来的小孩那般皱皱巴巴,反而眉目舒展,已经可见今后的绝色倾城,只可惜那本该如同琉璃般的眼睛里一片惨白。
有眼无珠…..哼,她女儿的确是有眼无珠,堂堂帝王不爱,爱上一个下贱的人。
也罢,女人要强大,是不需要那奢侈的爱情的,尤其是不需要对一国之帝王心存爱恋。
华衣夫人冷笑一声,将手探出窗外,宫装女子见此一下扑到她跟前,抱住华衣夫人的大腿,急道:"夫人,夫人,不要啊,他可是小姐唯一的血脉,他也是木兰家的血脉啊,小姐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你扔了这个孩子,小姐会恨你一辈子的……夫人,不管小姐有多么任性,可孩子是无辜的…..夫人…..夫人不要….."
呼--华衣夫人的手一松,白色的襁褓便瞬间掉落在风雪中。
窗外是悬崖万丈,兼之这酷寒的天气,那刚出生柔弱的小孩必然无命。
宫装女子瘫倒在地,眼里流出泪,喃喃道:"可怜的小姐……"可怜的孩子

踹开宫装女子,华衣夫人拍了拍手,一个青衣的婢子立刻掀帘进来,怀中也是抱了一个襁褓。
华衣夫人接过襁褓,一双冷厉的眸子在看到怀里可爱活泼的小男孩时稍稍的柔和了些。
她走到床边,将孩子放到昏厥的女儿怀里,悠悠道:"一个残缺的孩子根本就不值得存在,我木兰家需要一个健康的子嗣来坐拥着万里江山,我的小乖乖,这是你十辈子修来的福气,从明天起,你将是天下皆知的大洛朝太子!"
宫装女子抬眼看向笑容满面的夫人,悲伤的目光又落到襁褓里的孩子脸上,正当她心里哀叹这孩子也是可怜,生来就成为了傀儡,却见那不哭不闹的小男孩目光清冷,明明清清澈澈的眸子,却像是笼罩千万迷岚,氤氲了无数瑰丽的光彩,似是冷,似是酷,似是柔,似是锐,似是纯,一瞬间千种风情,万种情绪自那双赤子之眸中如同烟花般猛然绽放,却又迅速冷去。
小男孩轻阖上了眸子,长而卷曲的睫毛如同黑尾凤蝶的翅膀,美丽却又神秘,如那个被丢弃的小孩子一样,这个被用来做替身的孩子,亦是有着让人心窒的绝色。
但这是一个刚生下来的小孩子该有的目光吗?
宫装女子云姑像是被那眸子摄去了魂魄了一般,她紧了紧衣襟,不似华衣夫人的对那小孩的喜爱,她心底冒起一股浓浓的排斥,只因她从那孩子的眼里看到的不仅有漠然冷酷,还有嗜血…..
"来人,将今儿伺候的人全部处理了。"华衣夫人施施然往外走去,轻飘飘扔下一句话,立刻荡起满地血腥。
婢子小厮们脸色瞬白,却无人敢哭嚎求饶,因为从他们知道一切都无用。
秘密,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知道的人都死了,那么就不会有人知道大洛朝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是从当朝皇后木兰姒肚子里爬出来的。
*****
夜色迷魅,远处突然响起一片清脆的铃声,于一片风雪中惊起几只不知在何处栖脚的乌鸦。
若此时有人,必然会大呼见鬼,因为只见风雪中,一个雪白的身影手执一把二十四骨雪色油纸伞,一步一步,步步生莲般凌空施施然而来。
三千白发,在风中狂舞,透过蒙着面的轻纱,依稀可见来人眉心一点朱砂,红唇雪肤,眸似三月春水,盈盈脉脉,似乎让着呼啸的寒风都温柔了几分。
雪衣人从枝桠上抱起已经冻得如冰块一般的襁褓,瞥了一眼,见怀里的小孩已经冻得面目青紫,半点儿呼吸也没有,不由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唉,还是迟了一步,阿渊啊阿渊,你说你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这么又去了,啧啧,真是无趣。"
叹罢,就要将襁褓扔入万丈深渊,却听襁褓里突然传来咿呀的一声,紧接着便是一阵哇哇的嚎啕大哭。
雪衣人美眸微眯,默了默,温柔眸子里狰狞残酷闪过,突然勾了勾唇,悠悠笑道:"活了也好,活了更好玩。"
又觉得大半夜深山里小孩子嚎啕大哭跟鬼叫似的,实在有些惊悚,便点了小孩的哑穴,便婀娜多姿,扶风摆柳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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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被‘婀娜多姿,扶风摆柳归去。’雷到。
☆、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光阴冉冉,转眼十五年过。
此时正当三月,春光大好。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国与国之间的博弈,亦是各自国力此消彼长的过程,十五年弹指一挥间,天下三分,大洛朝,南秀朝,大漠朝三足鼎立,米粒小国便只能在三国争斗的夹缝中苦苦挣扎。
大洛朝十五年来愈发的繁荣昌盛,而一个王朝势力愈发雄厚,人心便不甘只做这天下三分中的一国,虽然它已经是三大国中最强大的一国。
成长的狮子,在要捕食强大的猎物之前,总会需找一些兔子来做磨砺爪子的试刀石。
大洛边上偏安一隅的南方小国--凤隐国,就十分倒霉的成了那只兔子。
大洛乃泱泱大国,凤隐国就一弹丸之地,几百年来一直规规矩矩,要捕食它,自然也得有说得过去的名目。
而一说这名目,惊才绝绝的大洛太子轻飘飘地给凤隐国扣了一个明目张胆挑衅大洛国,给大洛国造成了不少形象损失的罪,由此出兵三十万讨回他的大国颜面。
唉,据说这凤隐国君怎么个挑衅法呢?
凤隐国君一直都很冤枉,因为他只是在自己的国家内游山玩水之际,光天化日之下,君子坦荡荡的多看了一眼天下第一美人。
咳,据说凤隐国君在战争突然爆发后,就一直恨不得挖了自己那对惹祸的招子,谁不看偏偏看了天下第一美人。
天下皆知,天下第一美人,乃大洛太子,君临春。
春太子说,他乃一国之储君,就是代表的一国之颜面,凤隐国君若是一女子,多看他一眼也无可厚非,可你一七尺男儿盯着他看是为那般?
为美色?因断袖?
一国太子又不是勾栏院里的小倌。
所以啊,国君你多看几眼,分明就是公然觊觎一国太子,挑衅大洛国的颜面,他岂能不讨伐!!!!
有理有据,三十万儿郎磨刀霍霍向凤隐,凤隐多年积弱,哪有抵抗之力,全天下的人都在一边看戏,不少人里甚至打赌这凤隐国能够撑了几天,能抵抗几次…….
春太子见了,在所有赌场上压了千金,回头与幕僚喝小酒时,笑得意味深长道:"能撑多久?嗤……本宫亲临,凤隐国君敢不大开关口,亲自手捧玉玺迎我大洛儿郎……."
果然,从大军入关,一路凤隐居然连半丝儿抵抗也没有,直接让大军兵临皇城下,凤隐皇族全部在城下列队热烈相迎,惊落了一地眼球!
这凤隐国也太怂了吧,有木有?
这场赌局,全天下的人除了春太子一个也没有压中,太子爷一时间赚得盆满钵满。
回头,春太子八成也觉得太顺利了,凤隐皇族太没骨气了,太子爷起了刁难的心。
大好的春光中春太子也裹着一身雪白的鹤氅裘,骨节分明完美如玉的手拎着凤隐玉玺,左看右看,挑了挑他无双的眉,漫不经心道:"本宫曾听说,凤隐国玉玺是天下最美的玉铸成,如今看来也不怎么样,不过在入关前,曾听闻凤隐国之所以为凤隐,是因为国内隐了一只凤凰,本宫实在好奇,所以国君可否让本宫观瞻一番这只传说中的凤凰?"
凤隐国君哭瞎,表示好痛苦,为毛当年的老祖宗要取名凤隐,若是取名鸡隐,那漫山遍野的野鸡随便看,随便抓,多让人惬意啊。
春太子表示不满,瞥了一眼眉头皱得可以夹死苍蝇的国君,不咸不淡,却话落荡起一地血腥,"本宫若看不到凤凰,心里就不舒坦,不舒坦就会找乐子,本宫没有别的乐子,就喜欢听头颅落地的脆响,国君,十日后,本宫若没有见到凤凰,你们,都去见凤隐的列祖列宗吧。"
嗷,凤隐皇族全体哭瞎,表示这春太子也太喜怒无常了,人家都投降了,您肿么还喊打喊杀…..
不过,谁也不敢把春太子的话当儿戏,没有凤凰就算是上九天逮一只也得挽袖子上啊。
阳光明媚,当春太子一身春困懒洋洋的回了营帐,凤隐皇室中便有一人偷偷去了皇城偏僻处,放飞了一只白嘴白毛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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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鹰展翅入云霄,转瞬便没了影儿,日升日落,在最后一缕阳光消失的时候,白鹰如一道闪电射入了凤隐国东边三千里之遥的九诛山。
过浓云,穿繁花绿影,白鹰在九诛山九个山峰上浩大壮丽,飘渺似仙境一般的建筑群上绕了几圈,便直直的落在一只强健的胳膊上。
"小白,你今年怎么这么早就来找莫师叔了?"
一条肉干横到白鹰眼前,白鹰歪着脑袋,黑溜溜的鹰眼盯了红色窄袖劲装的少年几秒,咕噜了一声,才啄了啄肉干,抬了抬腿,露出了鹰腿上乌金色的信筒。
少年燕墨染,黑发随意的束在脑后,几缕发丝飘在额前,狭长的眼明亮有神,五官精致,像是阳光下蓬勃生长的扶桑花,微微一笑,脸颊上酒窝深深,是个十分俊美的少年。
燕墨染见信筒,清亮的眸光微沉,脸上明媚的笑淡了些,闪过一丝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严肃。
取下信筒,放飞白鹰,他便匆匆往游廊深处走去。
游廊深处,过桃花三千,便是一片黑沉沉的野林,一阵风吹过,树影群魔乱舞,燕墨染面色不变,一头扎了进去。
过了野林,入目便是一片火烈烈的红。
红得妖娆,红得无暇,红得魅惑红尘,却又毒烈得似乎让人一接近便会被灼伤。
引魂之花,曼珠沙华。
燕墨染每见一次这片火红的花海,都会有一种深深的悲凉诡异之感。
在大洛朝,曼珠沙华被称为毒花,妖花,魔花,从很久以前朝廷不仅禁止任何人种植,还专门派人将野生的曼珠沙华全部连根拔除,一把火烧成了灰。
同时又下发了一系列严酷的刑罚:私人种植曼珠沙华,与杀人者同罪,皆是判死罪;发现曼珠沙华不报者,刺配流放充军。
据说,甚至生长在别国的曼珠沙华,都被大洛朝派暗人秘密连根除掉。
大洛朝如此严酷的刑罚和近乎偏执的对曼珠沙华的种族灭绝措施,很快便让这种闪烁着妖异、灾难、死亡、分离的不祥之美,赤红得触目惊心如火如血的花濒临灭绝。
可世人却不知,在九诛山深处,还有如此蓬勃生长的曼珠沙华。
燕墨染穿过花海,一阵风过,曼珠沙华如波浪般起伏,沙沙声不断,花香扑面,风中每一朵花似乎都娇弱不可堪物,又似乎在诉说泣血的话语。
花海后,穿过一排上了几百年的垂着长长枝条的不知名的树。
呈现在眼前的便是一栋精巧的两层竹楼,依托在一棵古树之上,那古树就似是一直摊开的手掌,同样有垂地的绿枝,似柳非柳,似榕非榕,枝条轻盈如同碧绿丝绦,飘飘扬扬。
楼前楼后亦是遍布曼珠沙华,只是颜色却是白色,如同白雪堆成,一片一片连绵不断,干净纯粹得不似人间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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