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之后,回家吧”梁泽想了想还是没有找到个合适的理由躲避的更明显点。
“……”回家?那我总不能跟着他回家吧。
“你有女朋友了?要不然大好的时光那么早回家干什么。”要不然是男朋友?
梁泽诧异了一秒,抬头对上了温树的眼睛,心里明白温树在试探他,他明明可以不加修饰的说是,承认有女朋友就可以避免很多麻烦,可就在看着温树眼睛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没有想到要编个谎言,脱口而出:“没有。”
说完梁泽就后悔了,这不是给了这个人一个台阶下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还被这个十二楼心内二瞅见了,这要一个不小心跑不掉,人再使劲往里填几把土,梁泽算是就彻底载进去了。
温树暗喜,这人儿怎么越看越那么招人呢。
“我昨天说的话你不是没听见吧,就那么几层薄的门板,我说什么你肯定都听见了。”温树斜着眼睛瞅着梁泽的反应。
“没听见。”其实梁泽听得真真切切,从第一眼见这个男人就对上那双□□裸的双眼,到温树又一次又一次的上门贴着凑,再到那句“追你就是正经事。”梁泽差点就信了,信这个浪漫纯情的落叶纷飞漫天的秋天,这个心内二就是给他送来忘却伤痛的一剂良药,可从小就不相信上天会对他有些许仁慈的梁泽把自己掩藏的更深,埋下地底的那颗心只不过是不适合再见阳光罢了。
“没听见就算了,我早晚还会对着你的耳朵你的眼睛说的更明白。哎,要不然去打球吧”温树也没想好别的活动,毕竟还不了解眼前这个看着就想扒光的男人有什么喜好。
“我不喜欢打球。”梁泽心里黯然,也不明白自己刚才在想什么,应该更明确点拒绝才对,现在已经不可能再找像有女朋友这样的借口了。
“那你说你喜欢什么,看我会不会。”温树觉得这么明显的约会,梁泽再明白不过了。
梁泽边整理桌子边平静的说:“我没什么爱好,我要先回家了,你去打球吧,我不去。”
温树眼看着梁泽确实没什么兴致,一时也摸不好他的性子,就暂且让了出来,看着梁泽拿着包消失了。
接二连三的,守着梁泽的门口一次次看到他的背影,温树豪不气馁,比起之前那些床伴互相一看对眼就上床,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他这么上心的还是第一次,他可不想还没到手就打退堂鼓,最起码得试试合不合适,他是个学医的,没个耐心毅力就敢走从医这条路简直就是小看了温树,否则动辄几个小时的手术,成千上万的医学著作,永无止境的医学考试,临床医学……稍微一数就能数出一大堆需要更大的恒心更多的坚持和更强的毅力才能完成的事儿。
温树暗自打定主意要先啃啃这是块什么骨头才行。
就是块硬石头,温树也要给他捂在怀里回回温,就算比现在暖和那么一丁点他也觉得是个甜丝丝的尝试。
☆、我想上你
温树特意紧着大班跟别人调,总这么调班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温树不管,反正我这个可是婚姻大事,大龄未婚男青年也得先解决好个人问题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秉着这么一个大盖帽,科室里谁都不敢怠慢阻挠。
掐着点儿,咱们这位婚姻老大难又准时出现在梁泽门诊室门口,也没打扰,就静静靠在墙上等着。
梁泽想的可是今天该用什么借口搪塞他。
温树照例一进门就凑过去问梁泽下了班干嘛,梁泽早就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回答的很流利:“真不巧啊,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我得回去招待客人,不好意思啊,又不能跟你们去打球了,下次吧。”
一句难得的准备完整的话堵的温树哑口无言,温树脑细胞转速飞快,眯了下眼:“那招待客人你都买水果了没,我跟你去买点水果,没准备水果怎么礼貌呢。”
“嗯啊?水果?”这下该梁泽反应不过来了,但已经被温树拿过他的包半推着出了门。
温树领着梁泽七拐八拐的绕过大路去找胡同里的水果店,压根不知道梁泽家在那个方向,反正就一块跟着他走就对了。
梁泽在后面直嚷嚷:“哎,你慢点啊,你这是要带我去哪买啊,我们家在那边。”
温树买了两大袋水果嘿嘿一笑递给梁泽:“我好人做到底,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梁泽顿时警铃大作,去我家?想知道我家在哪?心里不禁暗骂:你还能不能做的更明显点了。
不等温树有下一步动作,梁泽赶紧说:“我朋友来接我,不用客气了”说完逃也似得千万不敢容得温树有间隙的空间做反应。
温树瞠目结舌,就这么又一次看着梁泽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好一阵憋屈。
梁泽回到空荡荡的屋子里看着两大袋子的水果哭笑不得,我这是为了拒绝一个男人的示爱在干什么?
温树已经连着守了快一个月了,就是块冰疙瘩也该焐热了吧,可偏偏这位小梁大夫软硬不吃,温树又束手无策,只能坚守在梁泽诊室门口,一天天的等着梁泽下班,有时候只是寒暄卖好几句,自己扫了一鼻子灰目送梁泽回家,自己再怨气的上楼夜班。
温树觉得他就是想要靠近这个男人,没什么理由,就想离得近一点,再近一点,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从心里想要靠近一个人,他不想还没努力过就说放弃。
这一天,温树单刀直入:“我今天就想约你,你就说行不行吧。”
梁泽料到温树总会问出这一句的,也没惊讶。梁泽的面部表情全收在温树翻江倒海般的瞳孔里,心下暗道,这小兔崽子是在耍我啊。“你早就知道我想追你,你逗着我好玩儿,是吧。”
梁泽没说话,微微一笑。
温树急了:“你笑个屁,你早看出来我对你有意思了,还是那种,就那种意思,你就是故意躲着我呢吧!”
梁泽缓缓抬头:“那我拒绝的还不够明显吗?”
温树愣了:“这也叫明显?你给我哥痛快话儿!我现在挑明了,有本事你再明显的拒绝我一回?”温树心里打鼓,我都这么敞亮了,伸手不打笑脸人,他总不会让双方都尴尬吧。
梁泽偏偏就这么直白:“我现在不想谈感情。”
温树心下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现在不想谈感情:“那好,那就别谈感情了,干脆点,直接点,去我家还是去你家?”梁泽就是跟我一样的,没办法,这么诱人的自带光辉,他这个雷达扫描系统还是挺准的,一眼就看上了同类。
“你误会了,我不是你想的那种,我只想谈感情,可以相守的那种,我有洁癖,不会随随便便发生关系。”梁泽肯定的说。“那你看不出来我也不是随便玩儿的,我也是认真的吗?”温树不放弃。
“你刚见了我几面,你就认真了?你甚至不了解我,我也并不了解你。”梁泽低着头做自己的事。
“谁说几面了,我这都见你多少回了,你自己说说,我在你这门口守了多久了,也该发展点什么了吧。”温树痞痞的一笑,顺手就揽了下梁泽的腰,这可是他日思夜想的腰啊。
梁泽不着痕迹的转身躲过了:“我们现在还互相不了解,跟你说实话吧,我刚分手没几天……”
没等梁泽说完,温树两手一拍:“那太好了,这么好的机会,你现在正需要一个我这样的来疗疗你的情伤。”温树加重了情伤两字。
“嘿,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好赖话?”梁泽疲于跟他周旋,转身要走。
温树一把抱住了梁泽,贴的紧紧的,鼻子呼出的气息喷到梁泽的脸上热热的,笑着轻声说:“你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温暖的怀抱”说着快速的嘬了一口梁泽细滑的脸颊。
梁泽猛的推开了温树:“你这人……怎么越说越不要脸了。”
梁泽这种身板,不说万人迷吧,也是个白骨精,诱人口水直流的货色,不乏追求者,偶尔调戏几句,揩几下油也是常有的事,像温树这么明目张胆就大庭广众下抱在一起的还真没见过,更何况他们还都穿着白大褂,门外熙熙攘攘经过的人群,梁泽越想脸越红,这个人不好对付。
梁泽大口的缓了缓气,坐在椅子上,指着温树戳他的鼻尖:“我说,那个谁,你还要不要脸了,这在办公室呢,两个男的搂搂抱抱算怎么回事,你们主任不管,我还怕我们主任看见呢,你们心内科就这么开放啊,随便在办公室就抱一起了。我说的够明确了,我现在不想谈感情,也不想当炮友,你要愿意等你就等着,你要不愿意浪费时间滚的远远的。”
温树静静地看着梁泽说完这么长一串,笑着看着他的眼睛说:“你跟我还从没说过这么多话呢,还有吗?”
梁泽吸了一口气,索性就说明白吧:“我不是不知道你想什么,一进门你那双眼睛就快要把我吃了,我就知道你要干嘛,你现实点吧,我不愿意你还要把我硬逼上床还是怎么着,大家也就图个高兴,你乐意看上我了我谢谢你,可你也得问我什么意见吧,我还没同意你就上手。我说了我刚分手,没精力也不想重新开始,听懂了吗?懂了吧,懂了滚吧!”
温树把脑袋搭在放在桌子上的手上,看着梁泽丰厚的小嘴嘚吧嘚吧的一张一合,诱惑的不得了,缓缓的吐出几个字。
“我想上你”
“你,你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嗯,差不多,不过梁大夫您管治不?”
自从那天温树不知轻重的说了那些话,梁泽已经有一个星期不搭理温树了,他还是风雨无阻的守候在梁泽门外,也还是眼巴巴的看着这块小嫩肉在自己眼前晃悠,一句话也不跟他说,温树快憋死了。
这天,温树和王哲思从医院的阶梯大会议厅讲座出来,像往常一样讨论饭后午休的时候和骨科的几个大夫打一场球。他们院里不定期的会有各个医学专科的权威教授、主任医师来上公开课,这是他们医院的特色,促进学术交流还能更新先进的医学理念。
今天是他们本院的麻醉科主任医师的讲座,他们又得空,就相约一起来。温树刚一拐角看到了走在他们前面一样拿着笔记本的梁泽,这两天梁泽一直不怎么搭理他,他也怪没意思的。突然发现梁泽出现在麻醉讲座上,他也挺意外,对王哲思说:“你先回去吧,我上去说几句话”说着也没听王哲思说了什么小跑两步追了上去。
“你也上来听啊,还听的挺仔细嘛,借我看看你笔记吧?”温树拍了下梁泽。
梁泽回头看到温树也没搭话,继续往前走。
“当个朋友总可以吧,别总这么拒人千里之外了。”
“朋友?不好意思,我的概念里没有这种朋友的定义。”梁泽难以启齿,他都纳闷温树是怎么说的那么理所当然的。
温树嘿嘿一笑低头在他耳边暧昧的吹着呼吸轻声道:“我说的其他话都能收回,只有‘我想上你’绝不会收回。”
梁泽无奈地摇摇头:“你也就是过过嘴瘾?div align="center"> 舷伦炱ひ慌鑫矣植坏艨槿猓阍谒凳裁此凳裁窗伞K姹悖 ?br /> “我可不是过过嘴瘾,你不知道心理暗示默念一百遍就成真了吗?迟早有这么一天,您擎好儿哈!”温树微笑着笃定的说给梁泽听也说给自己听。
梁泽不置可否,一直没停下脚步,径自走了。温树又一次看着梁泽的背影,看着那白大褂下包裹着隐隐约约的细腰翘臀,心里压抑不住的随着刚才的对话浮想联翩,难以想象这样儿一个可人儿扒光了在床上是什么样的姿态,想着想着咽了口口水,美滋滋的。
☆、跟我没关系
秋日悠扬,大雁南飞,天空又远又亮,夕阳的烂漫烧红了天际,偶尔抬眼望去,尽是满目苍凉。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其实,梁泽怎会不知呢,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有知!
只是,知又能怎样呢?
温树抬着脚跟踩着院子里的落叶走向停车场。
难得的可以有准时下班的一天,这几天脚不着地的前后忙碌。他们这种科室,区别于心外科,偏向于保守治疗的病人偏多,平时看着好好的,一出事就是大事,一个星期科里的病人连着走了四个了,温树心情也低落,原以为学医行医这么几年该经历的也经历过了,该体会的体会到了,该领悟的也该领悟了,可人还是这么渺小,在面对死亡这个不可抗力的命题时总会是无助绝望的。温树要去放松放松,这是他的习惯,在调节不了这种低落情绪的时候适当的放纵一下会缓解缓解心里的阴霾。
温树轻车熟路的开着他的小越野到了一家外表考究的酒吧,这是他经常来的一家gay吧,前好几任也都是在这里认识的。曾经有一次和某一个漂亮小男孩分手的时候他有点不舍得,问了一句为什么,小男孩跟他说在酒吧遇到的419,你指望我跟你一辈子吗?温树那一刻,醍醐灌顶的明白酒吧就是用来解决身体需要的,没别的功能。
温树刚一进门,迎面飘来的小酒保就妖艳的扑过来:“哥,你可好久没来了,今天是找新的还是会旧情儿啊。”
这些小酒保知道他就吃这软绵绵的这一套,一脸人畜无害的贴过来,温树笑着推开了他的额头:“吃旧食儿。”
小酒保会意:“我去找Jimmy。”
温树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卡座坐了下来,不一会那个叫Jimmy的小男孩就不动声色的坐在他旁边,温树喜欢这个特别会察言观色的小男孩,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比如说现在男孩就知道他心里不舒坦并没有多说话。
温树抱着Jimmy肩膀把他靠的自己近一点“想我了没有”还没等人回答他就欺身亲了上去,亲了下脸颊接着移到了唇边。
温树正享受着怀里有人的温暖,突然感觉一道灼热的光线盯着他,他顺着这种不自然的眼神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梁泽。
温树猛的跳起来,突然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我又没做亏心事我吓一跳作甚么。
梁泽身边站着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一身西装革履,商务精英范儿,扭过头来在梁泽耳边说了句什么,梁泽摇了摇头,收回了眼神跟着进了里间的包厢。
温树赫然慌了,前思后想想了一番,梁泽分明是看到他了,分明是刚才的一幕都看到了,他该怎么想,想我人尽可夫?想我风流倜傥?想我游戏人间?完了,不管想什么,我在梁泽那里的形象一定完蛋了。
Jimmy疑惑的看着他,他轻轻对Jimmy说:“对不起,突然没有心情了,你别介意,不是对你。”
说着在Jimmy兜儿里要塞钱,Jimmy死活没要,说没做什么,要是心情不好可以跟他聊聊。温树哪有那个心情,说了几句就朝着梁泽进去的方向快步走去。
也不知道他们进了哪个包厢,温树慌乱的不知所措,别说不知道进了那个包厢,就算知道了,他这么冲进去算什么,朋友吗?还是要捉奸,有什么奸可捉,他们还什么都不是,要冲进去吗,要捉奸他首先就理亏了,他刚才跟Jimmy干的更应该遭褒贬了。
那那个男人是谁,他怎么能离梁泽那么近,都凑到耳朵边了,不行,温树越想越心急。
突然,最里面一间包厢里冲出来一个人,温树一眼就看到了是梁泽,正要跑过去,包厢里又冲出来一个,是刚才那个男人。
“你这是耍什么脾气?我特么告诉你,看上你是你上辈子积德攒的福气,别特么给脸不要脸!”那个男人一把拽住要走的梁泽。
温树远远看着火气不小,靠近了才听到这两人在争吵。
“胡竞,我犯贱,我竟然又信了你一次!”梁泽气的脸色都憋红了。
“我不是说了么,你自己做的事你不给我善后我特么还能叫你白黄了我的好事?!”这个叫胡竞的男人拽着梁泽的胳膊不放。
“关我什么事,我们分手了,你以后别再来找我!放手!”梁泽一个劲的推胡竞的手。
“你他妈的这次又给我搞砸了几个亿的工程,你特么有谱没谱,让你个贱人上人家床了吗?我特么不嫌脏啊我?!有你这么耍小性子的么,你知不知道这个能值多少钱?!”胡竞也急了。
温树上前就推了胡竞一把:“有事说事,别拽着不放,你没听见他叫你放手吗?!”
“你他妈谁啊?滚蛋!”胡竞蔑了他一眼,继续两眼冒火的盯着梁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