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泽赶紧上前扯过一看,温树规规整整写的就是他的名字,这下子让梁泽吃惊不小:“温树,你有病吧!我得欠你一辈子!”
温树笑嘻嘻地摸了把梁泽的细腰:“我追着你要一辈子账。”
温树抽空回去跑了一趟,正式跟医院提交辞职申请,着实让主任和王哲思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一番却没有任何效果。
他办/证前就把辞职的事跟温新海和李秀莲说了,父母倒也没有持反对的意见,这孩子向来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当初考医读医就职于医院也没有经过父母这一环,在温新海和李秀莲看来倒是更愿意温树脱开医院的管束,能早日接手他们这个不大不小但是视若珍宝的公司,现在开个小诊所也是为以后接手做铺垫。
聊表了一下对梁泽祖孙两的慰问,又硬给温树留了一笔钱,温树没想要,可他们非说这是入股诊所的原始积累一定要给温树投资,温树也不好再说什么,把钱全用在了小诊所的医药建材开支用度上。
这一天,温树照例给奶奶兑药用药的时候,奶奶眼神里闪过的那一丝暗淡的目光被温树看在眼里。
“奶奶,您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奶奶乘着梁泽不在的功夫拉过温树坐在旁边:“叔儿啊,我知道小泽信你,可你千万不能突然撒手就不管他啊,我看着他可把什么都靠你身上了,奶奶直,你别怪奶奶说的多,你这孩子看着是不错,可是,他又没有个贴心的人儿在跟前儿,奶奶怕有一天你走了,小泽再受一次,我怕,我怕他受不住……”
说着奶奶就老泪纵横,也不知是担心梁泽受委屈,还是担心温树总有一天会离开。
“奶奶,您怎么说这话呢,奶奶,您放心吧,梁子和您我都管定了。”他一直压着梁泽不许让奶奶知道他们的事儿,他就是摸不透奶奶的承受能力,万一心脏受不了刺激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奶奶有你这句话,奶奶就信你。梁泽以为没人愿意要他,他心里的苦,没人知道啊!”
“嗯?”
“那时候,梁泽的妈妈第一次不要他他还不记事,后来上了学小孩子都笑他没有妈妈。中间回来过几次,想要带他走,给他买了好多吃的玩儿的,他还小,也不懂,就跟着妈妈走了,走了没两天,又送了回来,说新爸爸不让他进门,把门锁换了。”奶奶喘了喘,顺了顺气。
“那他妈呢?”温树听着奶奶对他说梁泽的童年,不由的心就揪成一团,这个问题温树刻意压抑的避着,没想过让梁泽再回忆一遍痛苦伤心的过去,可现在听着奶奶又提起,温树不禁憋闷的难受。
“他妈妈把他送回来就走了,从那次之后孩子就病了,病了一场半年没再说过话,我带他去乡里县里都看了,大夫都说没事,可孩子就是没出过声儿。”
“奶奶,后来呢?”
“后来?后来,半年后他妈妈又来了,但是看了看,没带他走的打算,转身走了,孩子追到村子口了他妈妈也没再回头,小泽一急,扯着嗓子喊了一整天的妈妈,喊到天都黑了嗓子也哑了再没喊得动,我才把他抱了回来。我以为这孩子算是毁了,以后估计一辈子都不要说话了,可孩子坚强,从此之后再没提过一句妈妈,反而跟个正常孩子一样上学放学帮我干农活,上山帮忙砍竹子,我给他做竹筒饭吃……”
想起以前那些艰难的日子,奶奶眼睛里溢出一股一股透明的悲伤,看不见却切切实实感受在温树心里。
“奶奶,梁子后来为什么离开了十三年呢?”奶奶自那次被车撞了昏迷醒来后,温树听到过梁子对奶奶的忏悔。
“十三年,叔儿啊,十三年,奶奶老了,也没几天了,再让我来一个十三年,奶奶一定死死拽着小泽的手不让他走啊!”奶奶顿了顿,接着说:“小泽中学要毕业那年,他妈妈又来了,再三跟我保证一切都准备好了,要接小泽去城里上高中,要给孩子最好的教育,妈妈来要儿子,奶奶没有阻拦的道理啊!小泽一放学就要被妈妈强行带走,还哭着跪着求着拽着抠着我的手不要走,我咬了咬牙,一甩手才看着他妈妈硬拖着出了门。”
温树渐渐不说话了,后来的事情他多少知道了,梁子的妈妈把他带到寄宿高中,他以为最亲最近的奶奶也不愿意要他,要强的梁泽从此之后再没有回过妈妈家,也没有回过奶奶家。
梁泽以为没人爱他,没人要他,更没有他能待着的地方。三年没要过妈妈的一分钱,学费和生活费不是学校减免就是自己勤工俭学,为了上大学,梁泽专门挑的能有全额奖学金的学校……
“叔儿啊,奶奶没几天了,小泽奶奶交给你了,你帮奶奶顾着点儿,好吗?”奶奶的声音还在温树脑海中回响。
温树安顿好奶奶睡下,起身去诊所找到梁泽,什么都没说,就那么轻轻的轻轻的扶着梁泽的脑门,带着浓浓的深情还有一丁点的伤感和心疼,闭着眼睛慢慢用自己滚烫的双唇贴上了梁泽光滑明亮的额头……
“梁子,我爱你!”
以后我是你的,只有你能不要13作者有话要说: 撒花完结!明天更番外,大树底下好乘梁的由来^-^
终于完结了,原计划十万字的处女作,完结在了梁泽最开始最起初的童年经历,本来最后一章想写当初开文时脑海中浮现的文名——大树底下好乘梁的场景,但是临时决定这一章要单独拿出来放一章郑重的番外^-^
再一次感谢每一位追文追到现在的小伙伴们,真的是你们一次次的点击给了我巨大的动力和无限的信心,爱你们,笔芯!
还有动力写新文真的是我没有想到的,新文过一阵子会开,重生,强强,腹黑霸道攻和身残志坚受,希望你们会喜欢@-@
☆、番外之大树底下好乘梁
夏日就这样悄摸摸地来了,让人毫无防备,就像昨天还能吹着舒爽的春风沐浴着和暖的阳光,今日就得躲在屋子里扒着冰箱的缝隙得一片刻的凉爽。
可惜,这样一个大山旮旯里的小山村并没有冰箱这样高大上的物件儿,兴许,别人家儿有,但在梁泽奶奶这儿,绝不可能出现这种东西,就算有,好吧,一定也是温树从城里拉回来的。
奶奶已经有日子没叫唤喘不上气儿来了,腰骨自从去年被邻居林叔叔的农用工具车撞了那么一下子之后就变着法儿的折腾,奶奶总是得白天太阳好的时候被温树抱着坐在新置办的轮椅上推出院里去晒晒太阳,赶着日上三竿前再回来接着躺着,得静养,急不得。
梁泽的小诊所,对,现在应该就叫梁泽的小诊所了,因为这个小诊所自打开业那天起,梁泽就一天十几个小时的泡在里面,很不得把奶奶也接过去跟他一起坐穿诊所,温树就像是闲人一般经常推着奶奶坐着轮椅在村里陪着这家奶奶唠唠嗑,那家爷爷拉拉家常。
可说着吧,村里人过了段时间都在背后议论,这家小诊所别看了每天是梁家奶奶的孙子看着,实际上吧看病的还是那个小温大夫,有个血压高缓不过气来的时候还是得找那位他们家里的小温大夫才管用,人们只知道那是小梁泽的朋友,可这朋友忒够意思了,又照顾奶奶又帮忙看病的,去城里进药都是这小温大夫去的,他是他家什么人儿啊,可大家议论半天,架不住受这小温大夫的实惠多了,都觉得小温大夫简直是老天爷给他们村里派来的活菩萨。
渐渐地,只要有上了年纪的长辈进门,梁泽就习惯性的头也不抬甩一句“里面呢!”就低头再继续做自己的事儿。
今儿后晌午睡起觉来后面三四排远的李大爷渡着步子转悠进来,就看见梁泽趴桌子上算账,边算账还在手里边摆弄着温树前几天在这小诊所里给他用曲别针折的一个心,温树总是惯用这些细小的细节一点一点腐蚀着梁泽的心。
梁泽甩了甩头,想到这一刻难免会接着想起折了这颗心后,温树把诊所的前后门一插,顺手套了件白大褂是怎么样一步一步把同样套着白大褂的自己弄的意乱情迷,□□迭起的。
温树美其名曰:“制服诱惑!”
梁泽笑了笑:“我自己每天白大褂难不成看着同样是白大褂的你还能起反应?”
温树回以一整套诠释“起反应”的过程,不止起反应,还会让他□□,欲罢不能。
梁泽甩了甩一片潮红的脸,装模作样地写写画画的琢磨着什么药缺了,该进什么药了,听着李大爷的响动声儿,头都没举一举就一句:“里面呢!”
“小泽子啊,我见你那会你才这么高,现在都长这么大个儿了。”
“爷爷,您昨儿跟我说的就是这一句。”梁泽调皮的逗了逗李大爷,说着是大爷,可人家比自己奶奶也小不了几岁。
“是吗?谁知道啊!”李大爷也没当回事,慢慢悠悠的往院儿里走。一进院儿,就看着满院子的黑烟,赶紧喊着,“哎呦,大姐姐呀,你们家小温大夫这是又点火呢吧,又冒了一屋子的烟,你不嫌呛啊!”
“啊?李大爷来了啊,呛吗?我刻意挂了块帘子啊!”温树一听着说呛,赶紧掀帘子看看是不是真能呛到隔壁屋的奶奶。
从窗户上望进去奶奶屋里并没有明显的烟雾,温树才稍稍停停手洗了洗准备去奶奶那屋儿,这烧柴火的事儿搁置了大半年了,刚刚又研究了半天无果,温树也没多大兴致了。
“他大爷,进来坐吧,我不呛,小叔儿给我闭着门呢。”奶奶在屋里也喊着,生怕老头子老了听不见。
温树扶着李大爷进了奶奶的屋:“我们院儿前的小厨房不是改诊所了吗,这大半年的尽在奶奶屋里炒菜了,昨儿我把西屋收拾出来了,奶奶这儿三间房子,那间就当厨房了!”
“那你睡哪儿啊。”奶奶忍不住问道。
“啊?我啊,我跟梁子挤一屋儿就行。”温树心下窃笑,我就天天都跟梁子一屋儿呢,您不知道吧。
“奶奶,让他睡院儿里得了!”梁泽不知道多会儿也跟了进来,嘿嘿地冲温树笑着:“你不嫌屋儿里热吗?睡外面天然的,多凉快。”
“那我倒是凉快了,满树林子里的蚊子也都该享福了!”温树瞥了梁泽一眼。
“那是,你肉多甜,嘿嘿。说吧,让我今天早关门,干嘛呀?”梁泽拉过温树跟自己挨的近了点。
“我不香,你香!”温树压低了声音跟梁泽小声的笑成了一团,“我带你出去溜一圈去,这么热的天,别闷坏了。”
“奶奶,您和李大爷聊吧,刚给您煮了馄钝估摸着您这会儿也不饿,我给您把小干粮和几个小菜搁窗户台上,您要饿了就啃几口,我带梁子出去转转去,晚上回来晚,您就别等我们了,您先睡吧。”温树跟奶奶说完就推着梁泽的腰连挠带痒的打闹着出去了。
前几天温树去城里进药的时候走岔了迷了路,偶然发现隔两三个村子竟然有个风力发电厂,成片成片的大风机,好看极了,当时温树就想着要记下路,回去带着梁泽一块儿来。
这会,温树的小越野两面窗户都开着,一股油门就迎着满面温热的风呼呼的行进在眼前就是成片大风车的小道上。
“啊,好凉快,大树,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绝了!”梁泽探着脑袋任凭舒爽温暖的风轻轻拂过脸颊,闭着眼睛享受这一刻清新宜人的美好。
“我还找着个更绝的地儿,嘿嘿。”温树斜着眼睛得意的显摆。
没多长时间,温树的小越野就停在了一个方圆几百里都一马平川却唯独这一小片却笼罩在一棵参天巨树下的阴影处。
梁泽下了车,抬头看了看眼前这颗足有四五个人才能合抱的粗壮的树干,像画儿里似得那么不真实的茂盛的树冠,还有熙熙攘攘钻在树叶里的小鸟……
“大树,你就跟他似的,把我全笼在下面了。”梁泽笑眯眯地。
“漂亮吗?”温树闭着眼睛吸了口绿油油的透着清新的空气,宛如第一次出现在眼前的梁泽。
“嗯,挺漂亮的,我给他起一名儿吧!”梁泽摸着粗粝还有些喇手的树干。
“起什么?”温树睁了睁眼睛,看见了一副一棵巨大的榕树下站着一位清新傲立的美人儿图,眉眉眼眼,白净皮肤,削瘦凹凸的身材,霎时间冲击着温树所有的脑细胞,每一条流着滚烫血液的奔腾着的血管都在叫嚣着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
“大树啊,你的名儿给他吧!”梁泽忽闪了忽闪长长的睫毛,殊不知此时的温树早已是翻江倒海般的沸腾。
“凭什么?我不要,他有名,他自己叫他自己的榕树就挺好,跟我抢什么?我就是你的,我的名字也只属于你!”
温树靠近了梁泽,把他一步步的推向这棵树,双手牢牢锁住了梁泽固定在怀中,温热的呼吸喷薄在红润的脸颊上方。
温树伸出了右脚慢慢的分离开梁泽的两脚,梁泽重心下移,温树低着头,右手勾了勾梁泽快要含在脖子里的下巴,重重一抬,翻搅着红花的舌头长驱直入深深的抵达梁泽的喉口……
夕阳西下,柔软灿烂的余光照射在大榕树下,远处随着风儿转动着的根根大风车,都在为树下的这对儿天作之合摇旗呐喊,鼓掌助威。
从日落吻到天黑。
再从天黑缠绵到天更黑。
“你要想起名,叫树梁吧。”温树喘着粗气席地而躺,右胳膊枕在脑后,左胳膊环过还在余味中的梁泽。
“为什么……不叫,梁树?”梁泽也枕在温树的肩窝上闭着眼睛缓缓神。
“没这个词组。”温树也闭上了眼睛。
“大树,躺一会起吧,这空旷的跟个大草原似的,待会叫人看见。”梁泽有些担心的环顾了下四周黑漆漆的“大草原”。
“不起,看见了也没啥,我们这叫大树底下好插梁!哈哈哈”温树为终于找到个合适的词语形容而欢欣鼓舞,睁开了眼睛大笑着差点笑背过气去!
梁泽顿时红了脸:“你说什么呢,人那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对啊,大树底下好□□嘛,哈哈哈哈哈,哎呀,不行了,笑死我了,笑喘不过气来了。梁子,你说你想得到我们真有一天会在一棵大树下操到昏天黑地吗?哈哈哈”温树说完还不忘使劲盯了盯自己的下面,又盯了盯梁泽的下面,然后又一阵笑到不能自拔。
“你有病!”梁泽也被温树逗乐了,往上够了够,够着笑到裂开的大嘴一口含在嘴里,叫你再说!
温树被突如其来的堵上了嘴巴,笑的一半硬给憋了回去,憋得气往上走,都想从瞪大了的心灵之窗往外钻。
半响,梁泽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温树的双唇,深深吸了口新鲜的空气。
“梁子,你看!”
梁泽顺着温树的目光所及,也抬头望去。
一整片画布般的夜空,繁星璀璨,深邃而又明亮,忽大忽小闪闪发光的群星,广袤无垠的宇宙,奔腾不息,流光溢彩的生命,短暂却又美好。
温树说,这一刻,一双人,比永远还会远……
作者有话要说: 小树梁要告一段落了,胡竞和王哲思的番外就没有这么急了,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只要你们想看,我就写^-^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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