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孙默完本[古耽]—— by:幽佽
幽佽  发于:2016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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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公子孙默
作者:幽佽
文案:
衰男沈俊重生到古代昌阳城首富孙家,化身孙默。
豪门巨室偏就容不得他这位弱少爷,为了能活下去,沈俊绞尽脑汁,却处处遭人刁难。
“咦!前面那位小帅哥似乎是县令家小公子,要是抱紧这条大腿,是不是以后在昌阳城就能混开了?”
沈俊嘿嘿一笑,蹬蹬蹬跑上前去,撸起袖管就跟小帅哥干了一架……
幽佽出品,只出完本。
内容标签:花季雨季 布衣生活 欢喜冤家 前世今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俊(孙默)、李睿杰 ┃ 配角:孙宏轩、孙宏宇、四姨太、小元子、小安子 ┃ 其它:
☆、死而复生
寒冬腊月,岁尾年末,正值除旧迎新的特殊时令。
一场冬雪在昌阳城百姓百般期待中纷扬而至,无数鹅毛般洁白雪片好似那仙阙神女洒落的神羽软绒,无暇圣洁,纷纷扬扬着坠落凡尘,白了那许多屋檐枝头、缀满那许多街旁巷路。
雪幕下,一群小城孩童沿街嬉闹逐闹,雪路湿滑,推推搡搡间免不得偶尔摔弄两个跟头,见状,孩童们顿时幸灾乐祸指着那倒霉蛋笑作一团,也不见帮衬提拉一把。
半晌,那一身雪泥的小孩这才哭哭啼啼着从雪地里艰难爬起身来,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满地积雪一溜烟跑回家,想来回去后也少不得讨来一顿大人苛责打骂。
时辰将晚,昌阳城渐归沉寂,就连往日里狂吠不止的恶犬也都陆陆续续安静下来,此时,冬雪却是越下越大,犹不见有丝毫停歇迹象,好似那天顶苍穹破出道窟窿似得,然则,就在这漫漫冬雪笼罩着的昌阳城内,却不知有几家欢喜又有几家愁……
孙府,昌阳城巨富人家,富甲一方,在当地算是薄有善名。
孙家经营产业之广涉足酒楼、染房、布庄、粮行、当铺、银号等等等等,但凡有利可图之业,皆能见孙家痕迹,正因如此,昌阳城县令亦对孙家老爷礼让三分,单就孙府宅址独占整座昌阳城最好的一块风水宝地而建这一项便能窥见一斑。
是日黄昏,一位青衣小厮踏着府内积雪慌慌张张直奔孙府南苑疾跑而去,奔跑间小厮在身后雪地留下一串长长脚印,但见小厮生的相貌端厚老实,约莫该有十四五岁的年纪,此刻眼眶正泛红不住着落泪,也不知他到底是因何事而慌张难过。
只不多时,小厮一路狂奔至南苑外,恰逢一位妙龄侍女提着食篮从南苑门出来,前者顿时就像见着救星似的赶忙迎了上前。
“晴丽姐!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我家少爷快不行了!”
小厮一下就哭喊出声来,膝盖一弯跪在雪地里,簌簌落着泪边苦苦哀求着道,“晴丽姐,求您帮帮我家少爷,不然大少爷他铁定是熬不过今晚!求求您,小元子今生来世定当做牛为马报答晴丽姐的恩情!”说罢,俯身就要给对方磕头。
被唤作晴丽的女子闻言神色微变,连忙拉住小元子,急道,“这可如何使得,快快起来!你在这拜我又有何用,既是大少爷病情有变,恐怕还得去东苑二夫人那找老爷才行啊!”
“没用的!”小元子哑着嗓音带着哭腔,一脸愤容,道,“我刚从二夫人那边过来,欣可姐和护院他们几个守在东苑门外不放我进去!说是二夫人正在给老爷唱戏,无暇理会府内这些琐碎小事,甚至连通报一声都不肯!我这才会急急忙忙跑来南苑叨扰,只求晴丽姐能放我进门,好请三夫人替我家少爷在老爷面前求求情啊!”说罢,重重在雪地里磕了个响头。
“不是我不放你进去……”晴丽顿了顿面露难色,回头看了南苑大门一眼,矮身扶起小元子,道,“我家三夫人常年吃斋礼佛看淡尘世向来不过问府内之事,这你也是知晓的,且我家三夫人在老爷面前从来也都不受多少待见,劝不进那一言半句,加之二夫人那般性子,只怕便是我家主子亲自去东苑也得吃闭门羹。”
闻言,小元子脸色惨白,咬着双唇满脸绝望的看着晴丽。
晴丽于心不忍,想了想,从怀里掏出块手帕,展开来递送到小元子眼前,道,“这里有三两散碎银子,你且拿着出府去找水周街的林郎中,能否救回大少爷性命权在此一试。”
小元子颤着双手捧过那方帕巾,紧紧握住好似握着自家主子的性命,当场满眼感激的看着对方,哽咽道,“晴丽姐……”
“什么都别说了,时间要紧,快些出府去吧,别在这耽搁。”
说罢,朝小元子点了点头,侍女提着食篮先行踏雪离去,身后立刻响起一阵狂奔脚步声。晴丽回头看向那道远去身影,不禁摇头低叹一声,片刻,伸手拂了拂发髻落雪加紧脚步冒雪离去。
孙府一处僻静别院,厢房内火盆燃着炭火却总也驱不散这满屋阴冷,只令人感觉凉飕飕的,与此同时,一位年约十三四的青衣小厮跪在床前,伸着手指小心翼翼试探床榻间‘熟睡’着的孙家大少爷鼻息,片刻,青衣小厮似受惊般猛然连着倒退出五六步,瞪着双眼,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床榻间的主子,嘴唇颤抖。
“没了……没了……大少爷,没了!”
青衣小厮哆哆嗦嗦着自言自语,试图爬起身来,半途腿软再度重新跌倒在地,就见小厮双手死命撑着冰冷地面,十指紧紧刮过坚硬石块却是什么也抓不住,忽然,小厮好似发了狂般猛的跳将起来,转身推开房门惊慌失措的疯跑了出去。
“大少爷没了!元子哥,你在哪,你在哪?大少爷没了!元子哥你快回来呀!”
青衣小厮一路踏雪狂奔疾呼,跑至庭院大门时想起小元子临走前对自己的叮嘱,六神无主着又慌忙按原路折返回厢房,然而,就当青衣小厮刚踏进屋内时,却见之前分明已经气绝身亡的大少爷此刻正坐在床沿,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看过来。
“少少少少少少……爷?诈诈诈诈……诈尸啦!”
小厮猛的倒抽一口凉气,话还没说利索立刻脑袋一歪、白眼一翻、舌头一咧当场‘嗷’的一声就倚着房门滴溜溜晕死过去。
沈俊眼睁睁看着那位青衣小厮被自己给活生生吓的晕过去,也感觉郁闷的很,他都还没回过神来自己怎么会在一间陌生房间醒来,紧接着居然还被个突然跑进来的古装小孩误以为是诈尸。
沈俊努力撑着床沿起身落地,晃晃悠悠着走到门前朝外看了两眼。满院萧瑟,纷飞大雪犹如鹅毛,满眼的雪国白景直到天边,他侧着头又看了晕死过去的古装小孩一眼,眉头不禁微微隆起。
“这什么鬼地方?又是什么年代?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
沈俊杵在门前自言自语,片片雪花裹挟着阵阵寒意袭涌袭来,他不由得浑身打了个冷颤,随即连忙关上房门,重新退后坐回到床沿,裹着被褥低头回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然而,任凭沈俊如何拧眉、怎般回忆,脑海深处却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仿若之前那段记忆悉数被谁给掏空去了一般,直到门外忽然由远及近传来阵阵脚步声,沈俊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下一刻房门便被人从外面给一把推了开,就见另一位青衣小孩领着名中年男子匆匆赶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此前求得三两碎银的小元子与水周街的林郎中。
见沈俊裹着被褥呆呆着坐在床沿发愣,原本脸色苍白的小元子顿时脸色一喜,当场又哭又笑着三步并作两步疾跑上前,跪倒在床前一把紧紧握住沈俊双手只顾着抽噎落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激动的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沈俊哪受的了这么突然冒出个陌生古装小孩扯着自己一个劲的哭,更别说后者眼泪吧啦吧啦的还都滴落在他手上,别提心里有多别扭。
但见这小孩哭的实在是凄惨,沈俊也不忍心用劲挣脱,关键是这副身子骨现在似乎也虚弱的很,根本就使不出什么气力来,只得是扬了扬下巴指指门边还晕着的那位,说道,“别哭,我听着心烦!你先看看他,刚被我吓晕过去,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小元子哭了一阵总算是缓过些劲,这才想起正事来,他连忙抹了把眼泪起身把大夫让开,随即又搬了个张破木凳摆在床前。
“大少爷,这位是水周街的林郎中。”小元子一脸忐忑表情看着沈俊,“您先耐着些性子让郎中把把脉,费不了多少时辰。”
沈俊心想难道这副身体之前的主人性情很古怪么,怎么就把个脉而已也把这小孩给紧张成这副模样?
沈俊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小元子,之后再朝那位留着两撇八字须的林郎中微微点点头,依言把左手臂伸了出来。见状,小元子明显像是松了口气,这才转身去查看晕过去的那位。
中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四诊合参法,这‘切脉’排在最后一步。林郎中先是仔细观察沈俊形体、面色、舌体、舌苔,然后细心听声、嗅味,接着又问了几个有关身体寒热疼痛的问题,最后才搭着沈俊手腕切脉。
与此同时,沈俊也在不露痕迹的观察着周遭的一切。
单从对面三人的衣着来看是那种‘上衣下裳’的类型,长衫、圆领、宽袖应是属于汉服的一支,沈俊不懂历史也判断不出这到底是哪个朝代的服饰,只能从束发类型确定应该不是满清时期。
此前沈俊还开门看了两眼屋外景象,从院内栽植观景植株类型来看应该是在南方,且自身所在的这处庭院占地不小,想必是处大户人家,但屋内里的成设却是极为简陋。
床铺是由两张长凳外加几块木板拼接而成。
被褥也破破旧旧,勉强护着沈俊身体点暖意。
一张满是破损的方桌摆在屋子中央,桌面处放着盏油灯,一副碗筷。油灯火光微弱的很,依稀只照亮方寸角落,好在外面冬雪映进屋内,这才显得屋子里头不是那么昏暗;缺角破碗里面则盛着半碗稀饭,上面零星飘着两片菜叶。沈俊看着就毫无食欲可言,但想来那半碗稀饭对这一主二仆而言恐怕来的也不容易。
此外,右边靠墙还放着个无盖木箱,借着烛火雪光能看见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些粗布衣物。再有就是林郎中屁股下面坐着的那张破木凳以及靠床放着的一只小火盆。一屋所见,仅此而已……
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穿越到了一户落魄人家,沈俊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木着张脸毫无表情的瞪着桌上那盏烛火,阴森森的,恰在这时,那位晕过去的小厮终于悠悠着转醒过来,刚被小元子扶起身来站好,一睁眼就对上沈俊看过来的目光,当场‘嗷’的一嗓子,两腿一蹬、白眼一翻,又给吓晕了过去……
沈俊眼角一抽,心想这尼玛什么鬼情况!穿越来这么个破烂地方,自己体弱身虚也就罢了,原本还指望着身旁能有俩帮手,结果一个哭哭啼啼、一个晕过来晕过去的,老子以后可还怎么混!

☆、孙大少爷
沈俊正为着自己今后的处境而担忧,这厢林郎中的神情忽然变的有些古怪起来。沈俊见状,心里顿时‘咯噔’一跳,心想这副身体的倒霉鬼该不会是患了什么不治绝症吧?
“医……诶,不对,这位林郎中。”沈俊一脸紧张着问道:“在下还有的救么?”
林郎中闻言不由得多看了沈俊一眼,随即沉吟着移开搭在沈俊手腕上的手指,道:“怪哉,怪哉!老朽行医治病二十余载,逢遇疑难杂症逾百过千,却从未曾遇见过似公子这般奇特脉象,这般脉象者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驾鹤西去,偏就公子非但气息如常,且还隐隐现有大病初愈之脉,这……却也实属罕见!”
听郎中这番话的意思,似乎是说自己暂时还死不了。至于体内存有两种迥异脉象,沈俊只能猜测是因为这副身体的苦主虽已死透,但原主魂魄尚存着几分仍在这副肉身之内还没完全散尽。
然而,沈俊内心也非常清楚,那就是自己绝对不能把如此猜测告诉给任何人知晓!毕竟像借尸还魂这种诡异之变即使是在科技昌达如二十一世纪都无法给出合理解释,更何况自己现在身处这么个连哪朝哪代都还没弄清楚的封建年代,若真要暴露了出去,只怕自己会被百姓当做成是什么妖魔鬼怪给一把火烧死……
沈俊因着心有所虑,露出副满脸愁眉不展神情。
林郎中见状,只当是后者怀疑自己医术不精,当场脸色也变的有些臭臭的。
“孙公子虽脉象异乎常人,却也不是得了什么不治绝症,以老朽多年行医经验,料定公子并无任何性命之忧。”顿了顿,郎中继续道,“不过,公子气虚体弱,宜多宽心调养,阁下稍晚些可派位小厮去老朽药铺抓两副补药熬服,用后,定能病除痊愈。”
郎中走后,晕过去的小厮这才二度转醒过来,怯生生的站在远处不敢靠近沈俊。小元子则扶着沈俊重新躺卧好,还细心的把被褥边边角角给掖紧实。
一阵困顿感袭来,沈俊也觉得浑身疲乏的厉害,但有些紧要之事还是得先确认一遍才能睡的安心。他微微咳嗽一声,看着小元子的头顶发髻,问道:“待会儿抓药的钱我们可还拿的出来?”
小元子仍弯腰低头掖着被角,闻言立刻回道,“大少爷放心,先前小的在晴丽姐那讨来三两碎银子,除去药钱、诊金估摸着应该还能有些结余。”小孩笑笑着抬起头来,“少爷现在是饿了吧?想吃点什么?小元子抓药回来顺道给您捎带些点心烧饼可好?”
听小孩这么一说,沈俊还真觉得肚子有些发饿,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把这小孩的名字给记住,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对了,咱们家可还有什么能拿到当铺去换点银两回来的值钱东西么?”
闻言,小元子脸上表情明显动了动。
沈俊正觉得奇怪,心想难道是自己一不小心给说漏了嘴?
这时就听站在远处那位怯生生的小孩突然插话道,“少爷,家里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已经拿去换钱使了,现在也就剩老夫人留给少爷的首饰匣还……”
“小安子你还敢多嘴!”
不待小孩把话说完,小元子急忙开口打断道。
沈俊皱了皱眉,就见小安子缩了缩脖子立刻噤声,小元子则是一脸紧张的看向自己,小心翼翼道:“那首饰匣既是少爷珍爱之物,少爷若不舍得拿去当铺换钱便就不卖便是……小安子他年幼不懂事,乱说胡话,少爷您身子骨要紧千万可别因此动气啊!”
沈俊总算是明白过来,这副身体的苦主原是位性格阴郁暴躁且冥顽不灵的固执之人。都已经是病入膏肓竟然还守着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不肯当卖救命直到最后自己一命归天。如此来看,原主说可笑也可笑,说可悲也可悲,但总凡来说终归也是位可怜人。
沈俊除了心生怜悯,心头也暗暗松了口气,当即挣扎着撑起身子半倚着床头,吩咐道:“快!去把那首饰匣给我拿过来。”
被唤作小安子的青衣小厮立刻一溜烟似得推门跑了出去,过了有好一会儿房门才被人重新给从外面推开,但见小安子怀里捧着只鞋盒般大小的紫檀首饰匣匆匆跑进屋来,小孩儿落得一身的雪,紫檀匣周身甚至还沾着不少雪泥。
沈俊眉毛一挑,心想难不成他们把这木匣子埋在泥地里?想来里面肯定装着不少值钱宝贝。他心里正寻思着就见小元子接过紫檀匣子,抱在怀里用衣袖仔仔细细擦拭两遍,待确认泥土雪水悉数被擦拭干净后这才两手捧着木匣递送到沈俊跟前。
紫檀匣子用料极为讲究,沈俊手掌拂过匣盖触感甚为凉滑硬实,且木匣四周还镂刻着非常精巧的木刻图纹,细细看来皆是男欢女爱场景的鸳鸯秘戏图,想来这匣盒应该是那位‘老夫人’婚嫁时娘家送过来的陪嫁之物。
沈俊示意小元子先将紫檀匣子放在床上,随即满怀期待着伸着双手扳住匣盖把紫檀匣给翻了开。
然而,匣内之物却是让沈俊极为失望。
一支半尺多长的铜质直头簪,一支四寸长玉质芙蓉步摇,以及一对银质耳坠,仅此而已。且许是因为埋藏在泥土地里加之时间太久的缘故,铜质发簪尾端已微微泛着些铜绿色,银质耳坠也有明显的氧化迹象,唯独那支玉质的芙蓉步摇还保持着几分当初色泽,不过,便是这三件首饰加在一起只怕也卖不了几个钱。
沈俊皱着眉头把可能还值点银两的芙蓉步摇和银耳坠从木匣里面拿了出来,随手递给小元子,吩咐后者道:“待会儿取药的时候找间当铺换点钱,然后你再买些米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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