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缄这才意识到，林莫言和他是枕在一个枕头上的。
苏缄内心泪流满面：男神，你跨度好大......昨天还是日韩小清新暧昧向，今天就直接要上本垒打了么？
林莫言那双如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里映出了苏缄的模样，仿佛是在眼底多年的虚无中投射出的，清清浅浅的倒影。
也许苏缄不是最好看的或是最聪明的，然而谁叫当初系统里几亿用户就选中了苏缄呢？谁叫第一个对他说出“你应该会哭会笑会休息”的人是苏缄呢？谁叫苏缄恰好就走进了这间公司，进入他的生活呢？
谁叫他，是苏缄呢？
由世界上无数个巧合构成的最终结果，就是命中注定。
他是林莫言的苏缄，独一无二，这就够了。
心里仿佛有什么火一样的东西渐渐在将寒冰烧化......
年轻人，想爱谁就去爱吧，能不能走到最后都去试着走一走，不要像我一样，留下终身的遗憾......
顾先生的话还在他耳边，一遍又一遍，回荡着......
想爱谁就爱谁......
林莫言伸手，拉过颤抖的苏缄，深深地吻上他的唇角。苏缄虽然在脑子里脑补过无数回这样的场景，然而还是像个呆呆的木偶一样，任凭林莫言摆布。两片冰凉的唇在他的嘴角辗转，又悠然地覆上去，舌尖在苏缄的唇缝出轻轻一勾。
苏缄乖乖地张嘴，任凭边上人的舌尖长驱直入。
冰凉的手指似乎在掀起他的衣摆，苏缄这么感觉着......现在不再隔着衣物了，那双灵活的手正在他的身体上游弋，仿佛是在谱一首优雅的曲子。
大脑越来越混沌，下端某处的感触却越来越清晰......
苏缄在剧痛昏迷过去前脑海中最后留下的，是那张精致面容上破冰般的微笑，一瞬间，春暖花开......
再醒来是第二天早上，苏缄只觉得浑身酸软地完全使不上力气，尤其是下面某个不可言状的地方，一动，就疼的他直抽抽。低头一看，身上一丝不挂，他赶紧用被子把露出来的地方全部遮住。
苏缄仿佛此时才羞耻地意识到，他昨天晚上其实是跟男神这样那样了吧......
坐在电脑前不知在浏览什么网页的林莫言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对他一笑：“你醒了？”
苏缄：！！！卧槽我刚才看到了什么！！！男神在对我笑对不对！！！卧槽！！！小的何德何能！！！
男神大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苏缄脑子里涌动着的惊涛骇浪，只是带着一丝愧疚温柔的笑走到床边，轻轻吻了一下苏缄的额头，问道：“还痛吗？”
苏缄被林莫言那个温柔的笑晃得早就飘飘然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于是呆呆地，点点头。
“那就好。”男神大人满意的点点头。
苏缄眨眼：？
林莫言隔着被子将苏缄抱住，贴在他耳边，用一种苏缄从未在林莫言口中听到过的，低沉魅惑的声音说：“这样就说明，连那件事情，我们都，很合适......”
苏缄：卧槽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人人都不想当单身狗了！尼玛同样一个人从朋友到情人身份转化之后前后态度差别这么大？？？还有男神你这一身的撩汉技能到底那里学的啊其实你不是冷漠你是闷骚吧？？？这种段数和套路，没修炼个十年八年谁信啊！！！
其实这件事情苏缄还真的是误会林莫言了，其实在苏缄休息的这段过程中，林莫言就一直在网页和论坛上寻找这样那样以后该怎么做的经验，毕竟男神大人虽然万能，但是感情生活真的是一片空白，更不可能像小白言情剧里的男主一样无师自通。
论坛上说，在第一次过后，大部分小受都会很紧张，很羞涩，这时候需要作为攻的人的温柔和安慰，这样感情才可以更深厚。所以，林莫言当时真的也只是把论坛上教的方法照葫芦画瓢而已。只不过，因为苏缄满心满眼都是他，所以自然也就起到了无比强力的效果。
论坛上还说，第一次过后呢，小受不能吃干硬的食物，否则某个不可名状的地方会很疼，应该多吃一些流食。于是，男神抱着自己惹的烂摊子跪着也要收完的心态，打算去给苏缄向旅店老板借个锅煮些粥。毕竟，这是在高速上，哪里有卖粥的店子呢？
林莫言走后，苏缄第一时间打开手机短信，将这个重大的突破进展分享给了他“最好的朋友”赛因。
苏缄：赛因赛因！我上全垒了！！！
赛因：？
林莫言看着短信上显示的全垒字样，表示疑惑，并不能理其中的意思。
苏缄：噗......赛因你要不要这么单纯......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赛因：......
苏缄：噗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是够了......意思就是......我和男神这样那样了，而且......还做完最后一步了
赛因：恭喜
苏缄：那当然要恭喜我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到我家男神的
赛因：嗯
苏缄：赛因，有你这个朋友真好
苏缄：可惜不能见面
那边一直没有消息回复。
苏缄笑了笑，赛因一直对见面这件事情很敏感，刚才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其实是不该提的。
苏缄：赛因你别介意，我开玩笑的，不见也无所谓，精神上的朋友比酒肉朋友强多了
赛因：可以
苏缄：？
赛因：可以见面
苏缄：！！！！！
赛因：不是现在
苏缄：我随时都可以啊！！！
赛因：好
放下手机，苏缄超级兴奋，从小到大只听别人说过面基这个词，自己从来都没有实践过。小时候听见同学说“今天和哪里哪里的不认识的朋友面基超级开心”，自己就会特别渴望有可以面基的朋友。然而他小时候每天都是羞怯到不敢和人交谈，哪里又有什么可以来面基的朋友呢？
苏缄兴奋地想在床上打个滚儿。
“嘶——”下面的剧痛让苏缄倒抽一口凉气，倒回了被子上。
又作死了。
17
恋爱的酸臭味
苏缄这两天日子过得比较艰难。
每天上班都要面对两张不怀好意而且看上去还有那么一丝丝贱贱的笑脸。
一个每天用诡异地眼神时不时地瞄两眼他下身，然后摆出一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哭丧脸；另一个只要他和男神同框出现，就会把一只手勾上他男神的脖子，摆出一副“哥什么都懂”的表情。
苏缄：郑林！！！你丫的赶紧先把你的咸猪手给我从男神脖子上移开！！尼玛男神是我的！
“表弟......”，郑林脸上挂着戏谑的笑，“第一次......感觉如何？”
苏缄：“所以......表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郑林闭上眼睛，还故意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你知不知道有一种气味叫做恋爱的酸臭味？最近只要你和林莫言同框，我就觉得空气中都充满了这种味道啊......”
苏缄：“......”
林莫言刚好从那边过来，正好看见郑林又堵着他家小朋友欺负着玩。他家的小朋友只许他一个人欺负，别人都没资格！他冷冷地走过去，将一张合同书往郑林怀里一扔：“赶紧看。”
郑林看着被有些粗暴地扔到怀里的合同书，愣了愣，继而抬头，皮笑肉不笑地对林莫言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是你的顶头上司吧？”
林莫言淡淡地将视线转向不远处正在和工作奋斗的张楚天。
郑林立刻挤出一个宽宏大量的笑：“没关系，我现在就看。”
苏缄凑过去看：“什么合同书啊？公司又有了新的合同意向吗？”
上次顾先生事件算是间接性地成全了苏缄和林莫言，所以自那之后苏缄对公司的合同书总是格外得有好感。
林莫言察觉到了苏缄的心思，眼神放暖变得温柔起来。
郑林握着合同的手有点抖：“我说......你们的办公室恋情敢不敢再明目张胆一点......？我是未来老板啊......分分钟可以开除你们哦......真的......”
林莫言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份合同：“那麻烦郑总在这里签个字......签完我就收拾走人。”
郑林接过合同，苏缄好奇地想凑上去看，却被郑林挡住了。郑林大概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眼角微颤，扭头看向林莫言：“我说......你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嗯，那今天中午我还有一些程序要修补，你来办公室帮我吧，正好修补完了一起吃午饭。”
郑林在一边嗤笑：“想借机秀恩爱就直说啊，找那么多借口......”
林莫言淡淡地回敬了一句：“只怕你连找借口的机会都没有。”
郑林被噎的一口血梗在喉咙里。
苏缄笑着抬眸：“莫言，我发现你真的变了。”
林莫言有些疑惑：“嗯？”
苏缄笑着说：“以前刚认识你的时候，你都不怎么说话......现在有时候都能和郑林斗斗嘴了......”
郑林笑着勾住林莫言的肩膀：“表弟，你说斗嘴呀......欸，莫言，这是不是说明，咱们俩才是真爱呢？”
苏缄：“......”
说着，郑林又转头林莫言：“是吧？”
林莫言眼角余光扫到某个身影，冰冷的嘴角不知何时忽然有一个微微翘起的弧度：“是啊。”
郑林：？？？林莫言脑子抽了？正常情况下不应该立刻推开他向老婆表忠心么？
然而，当他看到苏缄正对着他身后展露出尴尬的微笑时，忽然明白了些什么，他有些僵硬地调转脖子。果不其然，张楚天正站在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郑林忽然觉得脑仁儿有点儿疼，疼的发酸。
张楚天忽然转身就走，临走还留下一句话：“莫言你不是让我给你准备数据链接资料吗，我现在就去准备。”
郑林心里道了一声苦，赶紧跟了上去。
苏缄很坏心眼儿地在郑林背后做出挥手再见的动作。
林莫言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别幸灾乐祸了，过来工作。”
“哦。”苏缄缩了缩脖子，跟在林莫言身后。
“采用了干电极传感器（而非医院所用的涂导电胶的湿传感器）和先进的消噪功能，使得在消费电子中大规模的被应用成为可能......”苏缄看了看林莫言摊在桌子上的一份资料，口中念出声来，觉得这段话看上去莫名地有些眼熟，便问道,“这个是......？”
“这个是ThinkGearAM芯片的介绍，这个芯片是由美国Neurosky公司研发的世界第一款的脑电图传感器。”
“这个传感器是和这次提取顾先生的脑电波相关的资料吧？不过我还是很不明白，在资料上面介绍，美国研制出的这款芯片只是根据人的脑电波影响来调节一些电子产品的展现项目，以此来达到电子产品的人性化设计。但是此前并没有研究技术表明，人的脑电波是可以随意提取的啊......？”苏缄分析道。
“所以，我们确实是在做一项前人没有做过的研究”，林莫言坐在办公桌后，双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很认真地看向苏缄“你愿意和我一起努力吗？”
苏缄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我愿意。”
艾玛好羞耻！感觉就像是在说那个“愿意”一样。
林莫言的目光瞬间如同被温暖的湖水包裹。
“想知道顾先生的事吗？”
苏缄点头，顾先生的事他一直都感觉很疑惑，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心甘情愿冒险地捐出脑电波，又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变的性格。
“那么有一天芯片完工的时候，你大概就会知道了吧。”或许林莫言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微微的感慨的。
“或许......即使是虚幻的幸福，也可以让人不顾一切吧......”
苏缄其实很清楚林莫言当时忽然的表白和顾先生的事情有很大的关系，在他的心里，他一直感激着间接将幸福带给他的顾先生，也就很好奇他的经历。
但是苏缄看出林莫言并没有往下说的意思，也就很理解的没有追问下去。
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林莫言轻轻敲打键盘的“哒哒”声，和苏缄核对文件数据，笔尖划过纸张的“刷刷”声。
一起相处的时光总是显得不那么漫长，很快时钟就走到了中午十二点。
林莫言停下了手头的工作，抬眸看向不远处因为核对运算眉头微皱的苏缄。办公室暖气开得有些重，苏缄的额角有些汗水在往下慢慢地淌着。林莫言没有打扰他，静静地推开椅子站起身，将空调关了，又考虑到待会儿停下来苏缄可能会着凉，又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接下来，搭在暖气片上烤，把暖气片推到苏缄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然后出门，静悄悄地把门关上。
大约十分钟后，苏缄终于完成了复杂的数据核算工作。他抬起手，揉了揉酸涩的眼角，伸了伸懒腰，看向林莫言的办公桌，这才发现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见了。
他疑惑地抬头，四下环顾，没有。
房间里热得能把人闷死的空调已经关了，窗户上被推开了一个小小的换气口，林莫言围在脖子上的格子围巾正挂在暖气片上烤着。
苏缄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莫言对他真好。
他静静地靠在椅子上等着林莫言回来。过了许久，门被推开了，林莫言身上带着寒气走了进来，还有阵阵糖醋鱼的清香一起飘进来。
苏缄惊喜地将餐盒打开，果然是他最喜欢的那家店。
“莫言，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家的糖醋鱼的？”
林莫言揉了揉他的头发：“微博。”
“欸？你关注了我？我怎么不知道啊？”说着，苏缄打开了手机上的微博软件，最新一条是几个星期前发的对着糖醋鱼一脸满足流口水的蠢照。苏缄看见自己那种蠢蠢的样子被男神围观，有些不大好意思。
他点开粉丝列表，最上头的一个人没有头像，昵称也只是一大串注册号，一看就是从来不用社交软件的男神的风格。点开这个人的关注，关注1，粉丝0,那个一就是苏缄。
苏缄笑的眼角有些微微发红，他把暖气片上烤着的那条围巾又围回了林莫言的脖子，林莫言刚才冒雪出去买午饭，手和脸都冻得红红的：“我不冷，你别冻着就行......我心疼......”
林莫言微笑着，垂头吻住了面前的人。
窗外一片洁白，纯净而又美丽的世界。
嗯......苏缄含糊地想着，男神好像越来越爱笑了......
真好......
18
逗弄是因为喜欢
关于脑电波提取芯片的项目，林莫言作为总设计师只需要完成一个大概的框架就可以了。框架完成后，林莫言当然很不讲义气地当了甩手掌柜，当初这个项目签意向书的时候郑林拿苏缄搞事，这账还没跟他算呢......男神表示，自己从来都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郑林很心累，张楚天基本上每天都用一种混合着看死人与变态的复杂情绪来看他，林莫言这边还在给他加大工作量，真的是不能好了......
这天，被工作压迫了一天的郑林下班后开车，打算去公司附近的酒吧里喝酒解解乏。
一个人在角落里坐了一会儿，郑林就有些无聊了。
他其实一直是一个活的很清醒的人。世界上的人常说，酒是一种可以一醉解千愁的东西，可是郑林从来没有喝醉过。因为他从来都不相信酒精给人带来的麻痹和愉悦。
即使现在可以麻痹自己，那么之后呢？做不到的事情依旧做不到，得不到的事情依旧得不到，宿醉之后，只是加重了那种烦恼而已。
但是郑林喜欢酒，是一种站在爱好与收藏珍品的角度上的喜欢。
略去按扎卖的那种和朋友自high的啤酒，想要喝一些酒但又不想喝醉的人，一般会选择点一些鸡尾酒。而对于鸡尾酒的点酒方式其实也是很多学问的，如果你不想被服务生发现毛头小子的真实属性的话。
一般鸡尾酒大致可以分为直接饮料，混合饮料，可以放置三十分钟的加冰长饮料，酒精含量很高的硬饮料，果汁含量比酒精高出很多的软饮料，和靠温度高低来区分的冷热饮料。
郑林想了想，一个人喝酒太多无聊，还是找一个人来陪比较好。翻了几眼手机通讯录，给张楚天去了一个电话：“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