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愣，继而笑了笑，很配合地向她走了过来。
这么顺利？
刘媛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个俊美的男人，这个男人的脸上挂着三分真七分假的笑容，看上去有些邪气。刘媛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生的美，所以，她十分精通于用这种外在的柔弱和美丽来武装自己。面前这个男人很吸引她，不是因为外貌，而是因为他身上价值不菲的各式穿着。像她这般精明的女孩，十分清楚，爱情只是一时冲动的产物，只有金钱才是能够真正安身立命的东西。
这个男人是她的同类，刘媛想。
然而，一束新鲜的玫瑰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刘媛笑了，笑的娇俏而妩媚，她接过花，对眼前的男人说：“怎么,要约？”
那个男人脸上邪气的笑容更加明显了，他有些轻佻打量着她：“上车？”
刘媛这才看见停在旁边的那辆跑车。
她踩着恨天高，迈着优雅的步子走过去，那个男人十分绅士地替她拉开了车门。她一脚踏上车，忽然故作惊讶地“哎呀”了一声：“我今天已经有约了呢！”话虽这么说，但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男人了然地笑笑，似乎毫不介意的样子，对着刘媛，比了一个“请”的动作。
刘媛上了车，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
男人也很快上车了。
刘媛带着几丝调笑的语气问男人：“约我去哪？”
男人发动汽车，淡淡地说：“你家在哪，送你回去。”
张楚天在西餐厅里不停地看着手机，已经比约定时间过去快一个小时了，他老妈跟他说的，由他老妈的姐妹介绍的那位肤白貌美学历高的刘小姐还没来。
已经是中午12：30了，那位刘小姐还是没有来。西餐厅的服务员已经过来问了他好几次是否点单，他只能尴尬地笑笑。第一次相亲，还是希望能够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再说了，菜单给妹子点，也是人之常情，妹子没来自己先吃，怎么看怎么没礼貌。
等到现在，张楚天已经饿得胃疼了。手机玩腻了，脑子里就开始想一些有的没的来打发时间。
今天郑林很反常啊。本来以为郑林就是到他们家住一个晚上就走的，结果郑林说什么母亲早就过世了，今年他父亲大年夜肯定又要去谈生意......还没等郑林说完啊！他心地善良的老妈就恨不得把郑林直接收了当自己儿子来疼，强烈要求郑林留下来在他们家过完年再走，他老爸也举双手赞成。于是他这唯一一票反对票就在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下，直接让他爸妈给无视掉了。
郑林笑得如同一只狐狸，张楚天内心全是奔腾的草泥马。
昨天晚上他老妈提出来要他去相亲，本来么，他以为以郑林对他的叵测的心思肯定会找出一万个理由反对。结果也真是神了，郑林非但没有反对，还主动提出来要开车送他。
他老妈把郑林感谢了一万遍，他在心里把郑林的想法琢磨了一万遍。以至于直到郑林的车子开到约会地点他还忍不住看看他车上或者身上有没有装炸弹什么的。郑林这种骨灰级的神经病你根本不能用正常的思维来揣度他啊，万一他觉得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呢？万一他一下子想不开从怀里掏出一包塑胶炸弹把他和相亲妹子直接包了饺子呢？！
然而郑林只是很正常地停了车，口气很平静地跟他说了再见，然后祝他相亲成功。当然，如果忽略掉他委屈的眼神和掺杂着悲愤的调子，就更好了。
事实证明郑林真的说到做到，一点也没来捣乱，放下他就把车开走了。然而问题是！肤白貌美的妹子也没来啊！！！
张楚天打算打电话给他老妈问问，看看是不是妹子临时有事所以来不了了。
“楚天？”
张楚天正打算拿电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说......”，张楚天有些无力，“郑林你来干嘛？”
郑林从背后走过来，坐到了他对面的椅子上：“阿姨让我来接你回去，那位刘小姐临时身体不舒服回家休息去了。”
“要紧么？”毕竟是以后有可能成为他老婆的人，张楚天听到她病了，就问了一句。
郑林挑眉：“怎么？这还没见过呢，你就关心上了？”
张楚天不服气地回了句：“怎么，以后就是我老婆了，关心一下，不是应该的吗？”
“你就知道人家看的上你？”郑林眼角带着一丝嘲讽。
“你都能看得上我，为什么那个妹子不能？”
这句话说出来，不但郑林愣住了，张楚天自己也懵逼了。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直到郑林自嘲地笑着说了声“也是”，他才回过神来。好在这个时候，他的肚子忽然“咕——”的叫了一声。
郑林听见，轻笑一声：“没吃饭一直等着？”
他尴尬地点点头：“嗯。”
郑林拿起了桌上的菜单研究：“嗯，我也没有，干脆，一起吧。”
郑林看菜单，他玩手机，两人一时间又沉默无话。
张楚天觉得这样和郑林面对面干坐着很不自在，就打算找点话题：“我喜欢牛扒和小牛排，你呢？”
郑林没搭理他，直接喊来了服务生：“两份茄汁意面。”
“欸！等等！等等！我要肉眼牛排！”
郑林示意服务员不用搭理张楚天，继续说道：“再来两份例汤，一份沙拉，谢谢，可以了。”
服务生走后，张楚天就快炸了：“我擦！郑林你干嘛不让我点牛排。”
“饿了这么久伤胃，牛排吃了不消化。”
张楚天不服气地说：“老子的胃老子自己清楚！好得很！吃嘛嘛香！”
郑林扯了扯嘴角：“小心等你老了，痛不死你！”
张楚天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又没碍着你，说的就和我会跟你在一起似的。”
郑林面上一沉，微微闭了眼，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张楚天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灵台通明地意识到郑林是因为他的话说重了才这样的，明知道郑林对他的心思，刚才那句话确实有些伤人了。
他放低了姿态,呐呐地说：“对不起啊......我刚才那句话是无心的。”
郑林睁开眼，眼睛里全是戏谑与调笑：“怎么了？我又没事，你道歉做什么？”说着，郑林的脸暧昧地朝着张楚天的方向靠过去，“还是说，只要示弱，你就会心软？”
张楚天觉得自己会认为郑林受伤了简直就是在犯傻，冷冷地哼了一声，低下头去玩手机，再也不看郑林。
郑林无所谓地笑笑，把手撑在桌上。
桌面下，有一小块桌布被硬生生地揪了下来，躺在地上。
一旁上菜的服务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本来想提醒这位先生不要破坏餐厅设施，但不知为什么，就觉得浑身发冷，想了想，又走开了。
一双擦得锃亮的高级皮鞋踩在了撕碎的桌布上，男人微笑着，把桌布在脚下，碾了碾。
23
突然来袭的危机
正月初七，年后开工。
提前一天就已经在单位待命的钱主管很无奈。他知道，一般年后第一天上班都不会有什么效率，基本上没什么人会正经工作，都沉浸在新年混喝等死的气氛中。钱主管在大约巡视了一圈之后，决定要对这些年轻人理解忍耐，毕竟年轻人嘛......贪玩没定性些也可以理解......但是当他看到两个人以后，他觉得自己显然低估了自己手下人的底线和节操。
你可以发呆......可以聊天......可以打游戏......但是张楚天和苏缄你们两个人光明正大看A漫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我看清楚上面两个都是有把儿的男人？！！！
世风日下啊......
话说张楚天一个直男看这个主要还是因为郑林的一整个新年的死缠烂打。他想看看，在郑林那个表态的影响下，他到底弯了没有。
张楚天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主管那里拉到了一万点的仇恨，还在那里边看边拉着苏缄讨论。苏缄满脸通红，神色更是尴尬，不住地用眼睛观察周围有没有人注意到这边。主管来的时候，苏缄就已经注意到了。本来他是想提醒一下张楚天的，但是为时已晚，他们两个已经成功收获到了主管的眼刀一记，以及隐藏在眼刀下的......细思恐极的眼神......
主管估计要以为他和张楚天是一对儿了吧......苏缄尴尬地想着......希望不要让男神和表哥知道,否则......
苏缄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先找个机会去向那两个人讨饶吧......
此时，新科技公司大会议室。
新年回来上班的第一天，秘书处的人就通知他去公司大会议室开会，林莫言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向他袭来，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他在大会议室里看到郑林。
是的，一个可以容纳近100人的大会议室里，居然只坐了郑林一个人。
郑林的脸色很差，完全不像是刚从和张楚天共渡的新年中回来的人。
林莫言不知为何，忽然心中一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问道：“是不是脑电波芯片的事情被人举报了？！”
郑林表情复杂地点点头：“我父亲还在国外的研究所里参观，这件事情他还不知道，不过我想可能瞒不了多久的。”
“对方是以什么名义举报的？”
郑林苦笑：“不是举报，是起诉，以涉嫌故意杀人罪刑事起诉。”
郑林是在除夕夜接到电话的。
对方是个声音十分沙哑的男人，说话的时候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就像是冰凉的粘液一样让人不舒服。
对方用一种有些自得的声音说着：“郑先生，脑电波芯片研究得怎么样啊？”
郑林听到“脑电波芯片”这几个字就知道不对了，本来一直在用言语调戏张楚天的轻佻声音沉了下来：“你是谁？”
对方似乎是笑了，那种笑声就像是浓痰在喉咙里响动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过来，无比渗人：“你只需要知道，我手上有贵公司涉嫌故意杀人的证据就可以了......”说到这里，对方顿了顿，“满满的，40分钟的现场视频哦......”
郑林眉头紧皱地挂了电话。
张楚天刚刚在厨房帮老妈包晚上要下锅的饺子，满手都是面粉。因为厨房的案板比较矮，所以他大概弯了两个小时的腰，现在腰都快断了。结果一出来就看到啥也没干的郑大少爷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楚天气极：“我说郑少爷，混吃等死你还摆出一张晚娘脸，是嫌自己过的太舒服了么？”
郑林抬头，眉头已经松开，又露出那副欠揍的笑：“哟，这么关心我，爱上我了？”
张楚天：“呵呵。”
郑林笑着看着他，张楚天大大方方地看回去，看看郑林又想耍什么花招。
“喂。”
郑林忽然开口了。
“干嘛？”
“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想我么？”郑林嬉皮笑脸地问。
“我比较倾向你滚得越远越好，这样就没变态来骚扰我了。”
张楚天原本以为郑林听完要么又摆出那副傻得要死的霸道总裁的样子来侵犯他，要么就会开启嘴炮模式把他的话顶回去。
然而郑林什么都没说。
“哦”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思绪收回来，郑林听到林莫言皱着眉头说：“我们可以拿出顾先生的合同书来，上面有他本人的亲笔签名，是他本人自杀，我们最多只是为他提供了条件，并不构成故意杀人。”
郑林摇摇头：“不对，当时顾先生本人没有直接操控脑电波提取器，所以，不算是提供自杀条件，而应该算是有直接杀人行为。”
林莫言的声音冷了下来：“帮助他人自杀存在两种情形：一是为他人自杀提供便利条件，而自杀行为是他本人实行的。在这种情况下，尽管帮助行为与自杀之间具有因果关系，也不能按照故意杀人罪处理。二是基于自杀者的要求，对自杀者实施了杀人行为，使其实现自杀。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有自杀者的承诺，也不能成为杀人者免责的事由。对此仍应按照故意杀人罪处理......”
“法律学得不错，以后公司倒了也不用担心饿死了......”
郑林难得还有心情调侃他一句。
林莫言却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了：“现在该怎么做？”
郑林嘴角露出自嘲的笑：“放心，就算真的要去坐牢，也该是我去，不会连累你和我父亲。”
“不过，当时除了我和苏缄，别墅里也没有其他人”，林莫言回忆着，“对方是怎么知道并且那么肯定顾先生不是自己动手的呢？”
“莫言......”，郑林轻声地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说金钱是一种万能的东西么......因6 为，只有它才能帮助你完成那些靠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啊......”
“你是说......”
“嗯，有人给了保姆钱啊，咱们应该早就被人盯上了。”
“最开始你提出这个项目我就想问，为什么会有这么疯狂的想法？！”林莫言知道郑林这样说，就真的可能想好了要去顶罪了。可是既然知道违法，当初究竟是为什么一定要去惹这种事情？就算是为了公司效益的所谓“创新”，也不一定要做这个吧？这就是为什么当初林莫言很反感郑林让苏缄卷进去的原因。
林莫言是不会懂的......
郑林这么想着。
最终，林莫言还是没能知道原因。
对方是和新科技公司对立的公司，举报郑林，就是为了迫使新科技公司因为接受调查，在行业内受到质疑，直至最后失去市场和合作者，最终倒闭。而接下来，他们只需要全盘接收新科技公司的新项目研究技术，就可以使其变成自己的产品技术。
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件事情并没有让新科技这么快倒闭。在国外的郑总经理迅速回国主持大局，暂时保住了公司。但是在短期内，新科技公司已经几乎全盘失去了市场和消费群体。
毕竟，研究杀人项目这种事情在对方公司请的媒体的煽动下，越传越离奇，甚至传到后来，已经变成了什么研究这钟脑电波技术是为了制造杀人武器。
“人言可畏啊......”林莫言淡然的口气中，染上了几丝悲哀。
东窗事发后，郑林按照他自己当初的意思包揽了全部的罪名，被法院下达传票，紧接着，立案调查，进行刑事拘留。
张楚天这几天都有些恍惚，公司面临重大的打击，虽然还没有倒，但是很多同事都已经在看各类招聘报导，为自己的未来做打算了。
“楚天你不来看招聘报道么？”关系不错的同事在喊他。
他本来也想看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那些广告，就会想起当时除夕的时候郑林问他的那句：“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会想我么?”
那个疯子其实那时候就是因为知道了这件事才会坐在沙发上皱眉头的吧？可惜自己抱着对他的成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想想，还挺后悔的。
“莫言......?”苏缄惊讶地看着收拾箱子搬出办公室的林莫言，“这种时候......你要走？”
“嗯”，林莫言冷冷地应了一句，“传奇要我去当技术总监。”
传奇，是这次暗中对新科技下黑手的公司的名称。
苏缄简直不能相信林莫言会在这个时候接受对立者抛来的橄榄枝：“为什么......？”
林莫言看着他，以一种很冷漠的声音回答了他：“人往高处走不是很正常吗？”
苏缄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变得很陌生。
男神......怎么可能这么冷血......？
林莫言看着苏缄渐渐迷茫的神情，仿佛明白了他心中所想。但是他没有解释，径直走了。
“莫言......我进去以后，你要想办法找到对方拿走的证据。”郑林那天的话还在他的耳边回响。
“什么证据？”
“一份由顾先生亲笔签的，防止我们以后遭到指控的文书。”
“但我们故意杀人罪确实成立。”
“谁说故意杀人的是我们了？”
郑林轻笑着。
“我说过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用钱办不到的事情，他们可以用钱栽赃，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我郑林吃苦头的，怎么能不额外拿些利息......？”
24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