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他连连摆手,道:“我不咒你,不咒你。”他又道:“先哥其实挺惜命的,他当年可没像你这么拿命去拼,人家这几年手里握着好大一票人脉呢。也难怪他之前对你有敌意,毕竟攒了四年,怪不容易的。他挺护食的。”
我苦笑道:“时间要是容得我攒人脉,我还会出来卖吗?”
“好了好了,”黑子见提到了我的伤心事,便转移话题,他夹了个荷包蛋道:“来,‘天道’赏你一口。”
“去你的,”我笑骂道:“我要那个。”然后我看了看那根香肠。
“别做梦了,我会给你这个?”
“好吧……”我先假装不要了,下一秒趁他不注意赶紧把那根香肠拿出来,然后蹿出去好几步。
“喂!你损不损啊!靠,太贼了……”
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着那根香肠,右手在下面接着余汤。
我背对着他把香肠吃完,他叫我:“阿汶。”
我笑着回头,问:“啊?”眼梢唇角带笑。
他愣了一下,然后说“……没事。”
话说昨天陪曾先生所得到的报酬中规中矩,我依旧像往日那样抽提成给典立,典立居然破天荒的没要。
“他给的你就全收着吧。”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明白了,立哥。”这钱是他给我的,典立不会要,也不能要,或者说,是不敢要……
洪都新府没有秘密,我那天没来包厢的原因大家也多少明白点,这个明白仅限于背后人物的重量。
“昨天阿灿问立哥你为什么请假,立哥告诉他不该问的不要问。”黑子趁上厕所的功夫压低声音跟我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怪不得那些和我立场比较“暧昧”的少爷居然和我亲近了些。看来我这是借了曾先生的光了……
往后的一个月里我和先哥这条分水岭越来越明显了,靠到我这的少爷的立场也越来越明确,一个月后,包厢的势力正式分为两股,一股是先哥的,一股是我的。但是破天荒的,先哥居然也没打压我,也没难为我,除了偶尔盯着我看会让我很不爽。
那阵子玩SΙM的特别多,有一次我还和先哥被同时点名。那两个客人很不简单,所以典立让我们好好陪她们玩着。当先哥听到要他做奴的时候还很抗拒:“这个活我不接。”也是,他好歹也是一魁首,要他做奴他肯定是不干的。
“人家点名要你去,你自己想想以后要不要少受点绊子。”典立依旧面无表情,冷静无比。
先哥烦躁的踢了下门,道:“今天做完我就回去,不来包厢了。”然后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倒是觉得自己无辜的很,明明是你自己要纡尊降贵的来找茬,现在还怨上我了?
“你行么。”典立问我。
我也是不想去的,毕竟做主人我都很排斥,更何况是……可是先哥都拒绝不了,何况是我?
“可以,立哥。”
既然怎样都要接,不如让自己舒服点,为奴的话赚的钱是很多的。
只不过是个工作而已……浑浑噩噩的,咬咬牙就坚持过去了……路上我这样安慰自己。
我做好了堕身地狱的准备,可是没想到这只是一个冗长的噩梦的开始……
☆、Chapter49
路上,先哥突然开口问我:“你就那么缺钱?”
我假装没听懂他的话,继续往前走。
他一个回身把我圈在怀里,眼睛往下看着我:“我跟你说话呢。”
一股男士古龙香水的味道传来,我挣了几下愣是没挣来,他力气太大了!他笑的有些得意,肌肉崩了起来,显得更加健壮。他说:“就你那点小力气还跟我争?你知道我这身肌肉是在健身房多久练出来的吗?”
“有病啊你!放开!”
“你说,你是不是特别缺钱。”
“精神病!”
他低头,道:“别做了,跟我吧,我有的是钱。”哈气喷在我的颈窝,他轻轻嗅了下,说:“什么香水?不是百合的吧,那你也太闷骚了……哈哈!”
百合你个头!他就是开玩笑,而且我真觉得他开玩笑的时候跟流氓没什么两样。
“我跟你说,做完这次你跟我,”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他叫了一声,推开咬住他肩膀的我,怒道:“你属狗啊!他妈又咬我?!”
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往前走。
“你记住,有一天不弄得你流水叫娘,我他妈对不起洪都第一这名号!”他阴着脸从我面前走过,大步流星。
近了房间,两个女客人已经戴上金制的女王面具,手拿皮鞭等着我们了。
看着一屋子的调Ι教用具,我心里有点打颤。
做这行这半年以来,我还是第一次做奴。
先哥倒是挺熟练的,只是换衣服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太好。
我们跪下,臣服在她们脚下,说:“女王大人。”
她们拉着狗链子各自把我们牵到属于她们的领地开始调Ι教。
我以前一直以为不作奴是我的底线,我怕做了奴后我会彻底沉沦。不论我再怎么掩饰,我的心里还是期盼阳光的,谁说沉溺在沼泽深处的人没资格期盼光明?
为奴……何为奴?就是把自己当成一条狗,等着主人调Ι教,你要卑微低贱到骨子里,主人虐你百般你都要听话,顺从,期待,因为你贱到血液里,你是条贱狗,你是她的奴。
你在泥土与粪便里打滚,等待主人的一瞥,你丑陋低鄙,你的主人就是你作为一条墓地里的野狗对于腐肉期待般的存在。她是圣洁的,高贵的,而你……
你要祈求她的赏赐,何为圣水黄金?就是她屙出来的东西,你要去争,你要去舔……她踹在你身上,你也要因为主人的脚碰过你而嗷嗷直叫,那种低谗与卑微的存在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垂青之感……
可是,我心里那最后的尊严呢。
虽然它早就没了,可是比起别的,我宁愿告诉自己,我还没贱到这份上,我的尊严,还在。
……
可是当我第一次伸出舌头,跪在地上吸允亲吻她的脚的时候,它就已经不在了……
完完全全的不在了。
我说,我是阿汶……阿汶是不会怕这些的……阿汶……是最好的男Ι公Ι关,这是他的工作……无关乎尊严,他会完成的很好的。
可是这次为何说服不了自己了??
阿汶,你回来啊……
客人很不满意,她觉得我还没贱到份上,鞭子抽在身上可是真疼!一旁的先哥倒是玩的很好,他邀宠谄媚做的真是特别到位。我想,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区别,也是当红公关和头牌公关的区别……
下部的跳蚤带来细微的瘙Ι痒感持续不断,我的腿部肌肉牵代的都特别难受。我想把它扔出去,用力跑两圈,可是我不能……
一旁传来先哥的叫声,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专业。
客人问我:“你怎么回事,还想不想做了?不想就趁早滚蛋!”
先哥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骚浪媚贱入骨。
我绝望的笑了笑,心沉入泥沼中。
我试到它入灌铅一般沉,快速坠入深不见底的汪洋泥潭中。
我睁开眼,看着她,然后学着狗的样子在她身边撒欢打滚。
我是阿汶。
折磨远比想象中的多,我放下所有的矜持与摔碎了的自尊全力配合。人能有多大的潜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最后我的风头隐胜先哥。
……
很久之后,终于结束了。
出门的一瞬间,我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结束了……
我带着一身伤去我们专用的休息间去洗澡,先哥也和我一起,但他受的虐明显比我少。
他先是喝了一杯水,然后猛抠小舌,不一会就吐出一堆酸水,其中还混着一些排泄物,如此反复几杯他又开始刷牙,刷了好久,一边刷一边看我,眼神怪怪的。
我当他不存在一样,从后Ι穴抽出了一条拧成麻花状包着铁棍的毛巾,毛巾被扯出来的时候还带着血迹,里面还包着跳蚤。我又把项圈和刑具解开,然后扶着墙,打开淋浴,闭着眼睛仰起头,任由水花冲洗我的伤口。
我倚着墙站在水中,双腿直打颤。我用力的揉着伤口,刺痛感传来,我忍不住哼了一声。
他关掉我的淋浴喷头,大声问我:“你疯了吗!!!”声音在浴室中回荡。
我推了他一把,道:“……别管我。”说罢,我胃里一阵恶心,我弯腰吐了起来,声音十分大。
我一边吐一边抠小舌,一些粪汤呕到喉间,我的脑子突然很晕,耳朵嗡嗡直像。我一收腹,它被吐了出来,嘴里苦的很。
我呕得更厉害,最后整个人在地上痉挛,加上之前的胃病,最后竟吐出了血丝。
先哥皱皱眉,打开淋浴让水流把污秽物冲干净,然后他用脚碰了碰我,说:“快起来。”
我没听到他的话,整个人在地上还有些哆嗦。
他说:“你就这么想要钱?”
我没说话,也说不出来话。
“还是想做洪都的头牌……”他看着我,良久,他蹲下,把沐浴乳倒在我身上,然后把淋浴喷头开到最大,把沐浴乳冲出泡沫。我的伤口被撒的很疼,我顿时清醒了不少,疼的叫了一声,声音凄厉。趁这个时间,他先是往我嘴里大量灌水,然后又用力按压我的胃部,我又吐了很多脏东西。东西吐完了,吐出的只有血了,他又拿着牙刷挤了很多牙膏,粗暴的给我刷牙,牙刷与牙齿撞的出响。等沐浴乳的泡沫冲干净了,我也干净了……
他一把夹起我,把我放到外面的榻榻米上,我心底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他赤Ι裸着身子,下Ι体粗Ι长,因为有过很多次摩擦而变成了黑色。此时那物正高高翘起,看起来坚硬无比。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躯挡住灯光,在我身上罩下一片阴影。
我说:“不要……你放过我……”
他看着我,说:“阿汶,我有感觉了。”
“别……你别这样……”我差点哭出来,我禁不起折腾了。
“现在,是我嫖你。”说罢,他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后处一阵剧痛传来,撕心裂肺!!
曾经因为赛过毛巾,所以内部的皮肤已经破了,而他又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把那么粗的东西那么猛的插Ι进去,我疼的眼泪一下子就飚了出来“啊!!!!!”
他技巧很好,几番挑逗,可是我却像个死人一样。
他不停的抽Ι插,我疼的差点晕死过去。
他在泄愤,我知道。他对于这次为奴很不爽。我之前说过,少爷也会去找小姐,小姐也会找少爷,他们心里都会不平衡,所以上别人会让他们心里舒服点。
我闭上眼睛,被他翻来覆去,我告诉自己,熬到他累了,就结束了……
……
里面的淋浴一直哗哗作响,浴室内的空气变得潮湿,声音更是朦胧无比,但是抽打的声音却十分清晰。
“啪!”
“啪!”
“啪!”
……
好像真的过了很久,他做完了,然后他走了。我一个人躺在这里,好像浑身骨头好像都碎了,无法动弹。
不一会,我听到有人走进来,但是我没睁眼。
两个东西扔在我旁边,那人说:“这是我奥迪车钥匙,车在停车场,送你了。打个电话,找人送你回去,别死在这。”先哥说完就走了。
我又躺了会,然后哆哆嗦嗦的拿起手机,按了好几次才按对键。
电话拨出去几秒钟后通了,黑子问:“怎么了?”
“……接我。”我的声音沙哑无比。
“你怎么了?现在在哪?!!”他一下子急了。
“……洪都…新府……赫罗拉休息间……带……衣服………”
“等我!操……”他骂了句,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在等着他的时候不停告诉自己,那是阿汶做的,我不是阿汶……我没做过……躺在这里的是阿汶……
我以为我会相信,我也相信了,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好难过??嗯?
☆、Chapter50
黑子来的时候先是骂了一句,然后他问:“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说:“……我想回家……”
“好,回家。”他帮我穿好衣服,看着我浑身泡涨的伤口和出血的后部,心疼的叹了口气。
他扶我起来,可是我根本站不起来,他干脆背着我出了门。
他是开车来的,在去医院的路上,他问我:“那个奥迪车钥匙是哪来的?”
我垂下眼,眼中一片黯淡。
“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我把车钥匙扔了出去,黑子见状一个急刹车,他皱着眉,问:“你干什么!”说罢,他下车把车钥匙捡了回来,进车之后他问:“你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他,双目灰败。我说:“……我被□□了……”
他愣了一下,然后问:“……谁?”
“先哥……”
“靠!”他睁大了眼睛,重复了一遍,道:“先哥?”
“……如果要了这车,就是我卖给了他……不要,就是他□□我……”我说:“我不想卖给他……卖那是你情我15 我看向窗外,说:“帮我买几瓶啤酒吧。”
他没有拦我,买回来后我让他把车开到一个小胡同里。
他问我:“来这干嘛?”
我没答话,而是踉踉跄跄走下车,眼看着快要摔倒,我一把扶住砖墙,然后慢慢滑坐在地上。
黑子走到我旁边,然后给我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我。
“这胡同,是我被放高利贷的追债的时候逃过来的。”我淡淡的说:“……就是在这,我决定要去当男Ι公Ι关……”
这胡同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墙内黑黝无比,狭长,深暗,僻静;而墙外就是繁华富丽几千年的北京城,它们只有一墙之隔,却是两个世界。
我能看到墙那边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也能看到明亮的霓虹彩灯,也能听到车辆奔驰的声音。
“北京的天,黑的真深。”我眯起眼睛看天上,说:“天那么高,我离它越来越远了……”
黑子静静地喝着酒,也不插话,就是听我说。
“你看,这墙里墙外是两个世界,而外面的那个,不属于我。我第一次来北京的时候,就觉得它高好大,好陌生……而现在看,还是觉得它好陌生……”
“我曾以为,我把它踩在脚下,它就会被我征服,可是我却不知道,实际上我是处在它的最低处,像身处盆地的最底端,两侧高度便足矣把我淹没。是我太过于渺小,也太过于自大。”
“我以前爱上了一个人,我特别的爱他,他也特别的爱我,可是所有人都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肯定不知道他有多好!他特别的好。”
“后来,我们私奔了,他原本不想带着我,可是我硬要他带我走……”
“他带我来到这,北京。”
“他努力工作,努力赚钱,他把最好的全都给我……但是我不好,我总是伤他……”
“后来,我犯了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受到伤害的是他……有罪的是我,可是受苦的是他。”
“那年我十八岁,我没学历,也没本事,到哪都被人欺负……我那个时候才明白,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是他。那段时间真的特别难,我唯一能吃到好东西的时候就是做梦……真好,特别的好吃……可是梦里吃饱了,醒来还是饿……”
“在外面受欺负了我不敢跟他说,但是他心里明镜的,都那个时候了,他还告诉我回家,要让我回家读书。他肯定是怕我这样还会受欺负,他舍不得……”
“后来,他睡了,不理我了……那个时候就我自己扛事了,再后来被逼的没办法,就来洪都新府了……”
“刚来的时候也是挨欺负,我也觉得自己挺窝囊的,可是又没有办法……”
我吸吸鼻子,问他:“黑子,你说为什么现在和我曾经想的都不一样了呢?我们曾经都以为,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了,我们曾经都那么相信在一起了就不会分开了,可是,是什么把我们改变了呢……?”我说:“在一起,真的好难……”
我说:“真的好难!!”
我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以前的事情,他在公园里看着天空发呆……
我们在什刹海,他在我身边,草草的将硬币投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