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立是个很漂亮的男人,三十几岁,肤白如雪,身段秀拔,穿着一身白色唐装,留着头发和胡须。发长齐肩,上半部分用黑色发圈束了起来。他毛发柔顺,乌黑亮泽,被整理的一丝不苟,特别好看。脸型清秀,额头宽阔,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见到典立,我微微垂首道:“立哥。”
典立问主管:“就是他?”
“嗯,”主管笑道:“我看和你长得有几分像,所以就问问你要不要。”
典立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问:“多大了。”
“十八。”
“做过吗。”
“没。”
“跟我走。”
典立有在前头,我在他身后跟着,然后趁机塞给他一个红包。典立面无表情的收下了。他带我来到了一个房间,随后又叫了一男一女过来,然后他回身坐在沙发上,对他们扬了扬下巴。
然后他们开始做Ⅰ爱。
那个男人,或许我可以称他为师兄,他也是典立手下的少爷,叫黑虎,大家都叫他“虎哥”。他长得比先哥秀气点,头发也比先哥长一些,但同样的,他的身材也很好。
他和那个女人给我现场演绎了一遍。师兄技巧高超,五分钟女人就缴械投降,在高Ⅰ潮过后,他没有气喘吁吁的停下,而是温柔的抚摸她的敏Ⅰ感点,最后女人像发了羊癫疯一? 讨兴痪浠岸济凰担怯萌馓宓纳舸碳に男朔艿恪?br /> 这是第一堂课。
典立问我:“会了么?”
“嗯……”我的脸通红,内心还很燥,我觉得心里不舒服。
“你带他,七天之后我来看成果。”典立对师兄说完后,又转头对我说:“你要是不行就滚蛋。”
他说话总是冷淡的很,好像多一点感情都是浪费。
黑虎教了我七天,教我各种技巧,分析当红少爷们的绝技,哄女人甚至是男人的招数,如何和客人拉近距离,如何穿衣打扮,某药的使用方式……还有就是,被客人踹下床也不要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还陪我去做了一个手术,一个很小的手术,就是往下Ⅰ体植入一圈小钢珠,这样会让客人更爽一些。
这不再是感情的升华,这是一份工作,一份工作……
前三天我一直都接受不太了,状态十分差,心理波动太大,甚至有次和那个女人试练都没起来,由此被她嘲笑了好久。黑虎说:“这都是正常的,其实前一个月都赚不到什么钱,你又菜又不行,谁用你啊?不过以后就好了,只是不知道立哥能不能留你到以后。”
这句话刺激到了我,我来是干嘛的?我是赚钱的啊!如果因为我的状态而赚不到钱的话,那我做还有什么意义?
我逼着自己,强迫自己努力去做。为了把自己卖出一个好价钱,我每天会对着镜子练我的笑容,我的言谈举止。我明白我的短处,虽然我不娘,但是我却没有他们那种爆发型的肌肉,也没有他们那么旺盛的精力,甚至和他们比起来并不算粗Ⅰ长。可是我有优点。
“人的舌头和手的温度会比身体高,如果用好了那么感觉会很棒。”师兄这样说。
我曾经画过胡子,像先哥那样的不经意窜出的络腮胡茬,或是像典立那样的美髯,黑虎看了之后噗嗤一口水喷出来。我默默的擦掉,说:“我果然不适合留胡子……”
所以我必须和他们不一样。
我学着李瑾泽的样子吃东西,喝酒,黑虎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你怎么不去当明星?”
“你懂什么……”我瞥了一眼他,然后继续我行我素。
当不了金刚的,那我就当最精致的。
黑虎告诉我宁可挤在出租房里,衣着也要光鲜亮丽,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他扯扯我的衣服,说:“你这是什么啊……肯定没人瞧得上的。”
“会的。”我说。我抽着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好陌生……
……
从头到尾全部过程,我都把那个女人伺候的很舒服,最后她败得一塌糊涂。我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起身,然后把衣服穿上。这个过程叫做“试钟”。
“很好。”典立点点头,道:“晚上六点来上班。”
回家之后我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又睡了一觉养精蓄锐。临出门之前我还把香皂水装在喷雾瓶里往衬衫上喷了些,没有香水,就先这么对付着吧。
那天我穿的清清爽爽,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学生。
包厢很大,也很暗。十几位少爷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黑虎坐在沙发的一角,闭目眼神。
“呦,挺纯啊~”一个少爷摘下耳机调侃道。
“呵呵,新人啊~”
“什么货色啊……这也能来这?能不能行啊,是被人操的吧~~”
新人刚来,总是会被欺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早已习惯。
我走到黑虎旁边坐下,叫他:“师兄……”
黑虎懒洋洋的闭着眼说:“嗯……你小心点吧。”
结果就是,第一天我并未接到客,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她们哄得不亦乐乎,而我一腿都插不上。
又被欺负了几天,什么花样都有,然后我才接到了客人。
我们接客不问来历,只是听她们说,暗指自己的关系网多么强大,我们要做的就是记住她,迎合她,把她哄得舒服了,我们就有钱了。
富婆一般都爱拉帮结伙来,一个人付酒水钱,点少爷的钱则是各付各的。我的第一个客人是个中年女人,长得还不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我以为会比那些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好伺候,但是那一次差点没给我折腾到半死。
我们十几对都在包厢里,简直是群魔乱舞。
她点我的时候,对我招招手说:“你过来。”
她自称“妈咪”,问我是否还在念书,我说才辍学不久,她问我:“我长得好不好看?”
我低头,抿嘴一笑,有些羞涩,说:“好看。”
“你有过小女朋友吗?”
“有过……”我挠挠头,对她笑了一下,一脸纯良:“你比她……好看……”
“妈咪做你女朋友好不好?”
“可以吗……?”我装作惊喜的样子,然后说:“姐姐,你在开玩笑吧……”
她一个耳光扇到我脸上,我一愣,她瞪着眼睛说:“我说我是妈咪!!!”
“妈咪……”我揉揉脸,略软的说:“妈咪妈咪,好妈咪……”
“疼么?”她惋惜的看着我。
“不疼,我可喜欢你摸我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巴掌:“你怎么还叫我妈咪!我很老吗?!”她声音尖锐,仿若魔鬼。
我怕了,她到底要怎么样……我内心恐惧,她就是在耍我,她不拿我当人看……我是被宰割的羔羊,明知猛虎逼近,我还是得让自己变得美味,去迎合她的胃口……
我一时间有些发抖,有些慌神,她和众人笑的前仰后合,一屋子的人,除了我尴尬的笑,其余的人都哄堂大笑。
那种感觉,很无助。我感受到了自己耳根发红,我想跑,我想把自己埋到尘埃里,我没有任何的尊严,我又一瞬间不想干了,我想回家。
可是我凭什么拉着李瑾泽陪我一起死……
我哄道:“亲爱的,我爱你啦。”我用学生的情话去哄她,我要让她相信我是她的小男朋友。我是谁?我是……少爷啊,哈哈哈!
后来我们开始做,我胃里无比恶心,可是还要强装笑脸。其实我这次很不在状态,她感受的出来,但是我的确在努力,她也感受的到。一时间她顾着呻Ⅰ吟,不舍得推开我。
我尽力了,真的尽力了。
她花样百出,要我去满足她的各种需求,那些需求简直是变态,可是我得做,我必须做。
做完之后,我强撑着起身,脚步有些软。心理和身体的压力太大,我忙走到洗手间用水冲脸,下一秒便吐的一塌糊涂。那个时候我特别狼狈,浑身光着,BYT还没摘,踉踉跄跄的走到卫生间,脚还被烫了一下,低头一看,不知道谁扔刚扔了根烟头。
外面的声音还没断,靡靡旎旎,我倚在水池上,大口喘气,胃酸汹涌翻动。
过了会,冷静时间的差不多了,得出去了,她见到后我让我躺在她身边。她问:“第一次?”
“嗯……”
她双目晶亮,喘了口气,然后一把握住我的下面,把BYT摘了下来——里面没有液体。
我们都要憋着,不能外泄,不然身体根本吃不消,尽管面对这种人很难硬起来。但是有的客人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都要求必须见精。她看到里面没有她想要的,就特别生气的问:“我是不是不满你意了?”
“不是啊姐姐,我第一次,不懂啊,你别乱说,你好看的很,我憋着可难受呢。”
“我告诉你,你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这玩意,白送给我我都不惜的要。”她烦躁的把东西塞进我嘴里,然后踹了我一脚:“滚一边去!”
我只能默默的离开。
她们已经不正常了,在这,她们抛却在人前所有的道德底线,变着法的折磨我们。她们不拿我们当人看,她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因为她们有钱,所以怎么虐待我们都可以,况且,我们不是人,我们只是一样商品。
☆、Chapter33(4.4)
那是我第一次靠这个赚到钱,虽然分到手的只有五百块……
我一路上都紧紧的攥着那五百块钱,然后走到一个ATM自动取款机前把它郑重的存起来。我告诉我自己,明天会更好……我会努力的,我把自己卖出一个好的价钱……
离开的时候我的眼睛有点酸。
我闭上双眼,心中涌动。我要赚好多钱,等钱赚够了,足够他醒了,那我就不干了。
可是,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呢??
我这样问我自己,可是我并不知道答案。
后来几次还是有些别扭,但是我在努力,努力学着接受。我告诉我自己,这只是份职业,而我要做的,就是找好自己的位置,如何把她们伺候舒服了。
我的钱赚的很快,刚做的时候每晚都能有五百到一千块,但是这和他们比算少的了。
钱赚的多的时候我就会抽出一部分孝敬典立;如果赚的少,那么我会攒几天,然后从中抽出一部分给典立,不然太少了拿不出手。也正是因为如此,典立也很看中我,有什么事情也愿意照顾我。我能注意到其实他有时候也在观察我,或许是因为之前主管的那句话“我觉得他和你挺像的”。或许吧……我笑笑,现在有故事的人已经不值钱了,不说别处,就说洪都新府,在这里的人,谁背后没点故事?
在我攒了几天钱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给自己买衣服,饰品和香水。我的衣服多为浅色系,款式简洁大方,一打眼就能看出和他们不同。有时候我会把头发稍微弄卷一点,看起来略颓废,文艺气质较浓,有时候我爱把自己弄得清爽无比,经常对着镜子自己练习,争取一个眼神就能电倒人。
做这行,你要会说话,特别是她们爱听的话。试问,哪个女人不喜欢听自己的男朋友对她说情话呢?
我们都会说,可是我说的比他们好听。
“我爱你”,“我喜欢你”,“你真美”,若论技巧说,这些词都是我不屑于用的;若论真心说,她们不配听我说。
我甚至买了一本《世界名人——妙笔情书欣赏》,我也会读泰戈尔的诗集,我不知道我的思想到底肤不肤浅,可是在这,只要我与他们不同,只要我胜过他们,那我就赢了。我眼中的青鸟,是吸引她们的筹码,我可以干净的如一张白纸,也可以忧郁如画。没人会代替我,我是阿汶。
不久之后,来人都会对这个坐在沙发上的这个年轻人感兴趣,尽管,他并不是她们心中的猛虎……他是什么,没人能形容的出来。
她们点过我,抱着试试的心态,我果然没让她们失望。对于她们,我信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没人会真正得到我、制服我,所以她们下次还会来找我,我们一直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旨不在“捉”,而是游戏的过程。
我每次赚的钱都会分典立一部分,赚的多了就分他百分之十,赚的少了则是他拿大份,有的时候有客人送了什么好的礼物我也会转手送他一件,所以他对我也很照顾。就这样,我从“新人”变成了“红人”。和别的少爷的关系也表面上还是不冷不热的,但是心里我们互相讨厌。我看不起他们高傲,他们嫉妒我风头正盛。唯一一个相处好的便是黑虎,他和别的少爷不太一样,他很少参与他们的话题,对于很多事情心中也有计较。他与别人的相处模式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有人看他不是很顺眼,但是碍于他背后还有些势力,所以还是对他客气了一些。大家都听说他背后是有一个靠山,只不过不知道底细,只是知道来头很大。
他也教过我很多东西,我闲着的时候也爱跟他聊天,慢慢的就熟了,我也不再叫他“虎哥”,或者“师兄”,而是叫他“黑子”。
黑子是南方人,很小便离家了,在外漂泊十几年,乡音都听不太出来了。关系再进一步的时候是他房子到期了,准备和我一起合租,那个时候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说:“赵虎绳。。”
我“噗”的一口水就喷了出来,差点笑岔气。他撇撇嘴道:“这有什么的,我们村里这种名字很多好吧?”
我还是笑,笑的时候仔细想了想这个名字的寓意,发现除了奇怪点就没什么寓意了。
我赚的钱除了买衣服、买补品、打点立哥和交他的住院费之外,剩下的都存着。不管怎么说,两个月内我一定要把欠的钱还清。
“现在4s都出了,你怎么还用4?”包厢里,我们等客的时候黑子问我。
我俩都翘着二郎腿玩手机,我说:“这个手机蛮好,我不准备换了。”
“切……”
这个手机还是李瑾泽给我买的呢,那时候我们刚到北京……想到他,我不由自主的笑了一下。
我几乎每天都会去看他,跟他说说话,他也不回答,只是安安静静的听我说。我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反正,能看看他就是很幸福的一件事情。
每次去看他,离开的时候我总是会说一句:“瑾泽啊瑾泽,你快点醒过来吧……我爱你。”
……
时间到了,典立走进来,说:“王老板要人,你们谁去?”客人是个男的,这十几天我还是第一次遇到男客人呢。
少爷们都没有表示。我偷偷问黑子:“他是常客?”
“嗯……还挺变态的。”
“给的钱多吗?”
“多,这个真多。”
我说:“立哥,我去。”
黑子暗骂了一声:“我靠……”然后他也说道:“立哥,我也去吧。”
看着其他少爷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们俩,我心中已料到此番前去,凶多吉少。
路上,我低声问他:“你怎么跟着我来了?”
他也低声说:“万一你被玩死了我心里不舒服。”
“你不是爱上我了吧?”
“滚,我爱,上你,行了吧!”
我俩一起忍笑。我们几乎张口闭口都是这些事,开的玩笑也毫无底线,要多污有多污。
他笑过之后,正色道:“一会去了,他让你喝酒你悠着点喝,最好能倒则倒,要是不能就喝一阵子赶紧去卫生间扣嗓子眼,把酒吐出来。跟他玩牌千万别处老千,他就是干这个的,眼睛太厉害了,还有就是跟他做的时候……”
他这样跟我小声说了一路,立哥在前面带路,对我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了门前,他转身对我俩淡淡说了一句:“伺候好他,但是要量力而行。”
“知道了,立哥。”我俩齐声说,声音很轻。
我们进的是另一个包厢,包厢面积很大,里面有五个人坐在沙发上,两个女服务生正跪着为他们倒酒。他们对面的茶几上是按金字塔形状摞的大号扎啤杯,里面装满了酒。看到这我心里一咯噔,听黑子之前说的话……莫不是会让我们把它们都喝完吧?
黑子认识王老板,他先一步走过去跟他打了招呼:“王老板,最近有什么喜事?看着精神抖擞啊!”
王老板坐在中央,五十几岁,穿着灰色的休闲西装,打了条宝蓝色的领带。他笑着说:“还成。”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向我:“这个看着有点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