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现在能告诉你吗?这是个惊喜,你先回去等我。”
“你不告诉我就不回。”
“哎呀,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
“你不说那我就不回了。”
“祖宗啊,听我的话,你别再感冒了行不行?快回去!”
“啊啊啊,你身上暖和,整个一人体暖气啊,我一点都不冷!”
“江诚你到底回不回去。”他放下盘子,语气很严肃。
我嘴一咧,哭丧道:“回。。”
他满意的一笑:“这才对,回去等着你老公我给你做天下第一菜。”
……
有人说有一种没有脚的鸟,自出生起就一直飞翔,不死不休。我便是那只鸟,他的命便是我的命,只要他还活着,那我就可以一直飞。
☆、Chapter30(4.1)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从我们第一天在一起了,就再也分不开了,我们已经绑在一起了你知不知道?分不开了,哪怕只是一分、一秒也不行!李瑾泽,就算你一辈子都这样了,我也养着你,我说到做到。”
夜色如水,深蓝色的天空下是一片霓虹闪烁,光影漫步进高高的病房。一时间,房间里很静,静到可以清楚的听到我们二人的呼吸声。
他率先打破沉寂,叹了口气道:“你还准备站多久?”
我愣了一下。
他又道:“过来坐,我看看你的脚伤成什么样子了。”
我在他面前永远是小孩子,其实我只在他面前才会哭个不停。他总是这样,一句话就能让你心里发酸,想对着他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因为你要记得,不论世界多肮脏,人心多可怕,他永远都是你的港湾,有他的地方,才可以称之为家。
我小声问他:“你不赶我走啦……?”
他淡淡的说:“看你一副誓死炸碉堡的样子,我怎么敢?不过你要是不听话,那我还是会让你走。”
“听!我听!”我忙跑到他身边,他柔声责备道:“急什么?慢点!”
看过我的伤口后,他的眉头一直没舒展过:“有没有打破伤风针?”
“有!你教过的,钉子扎进去好深就得打,我记得啦。”
他这才轻轻笑了一下,夸道:“记性还不错。”
那次我们谈了些不同于从前的话题,它的主题叫“社会”。他又让我认识了一个新的李瑾泽。在那之前,我对他的印象还停在“老师”,“哥哥”,“男朋友”上,他是我的后盾,给我力量。而这次他如同一个长者,成熟内敛,循循善诱。也是这次的沟通,我们的开始有了平等的位置,可以从心里面对面的交流,因为我要长大了,他可以不把我当成小孩子了。
最后我没回家,而是直接趴在他的床边睡了。在半睡半醒之间,我听到他轻声说了句:“长大吧……不管外面的世界多险恶,我都陪着你一起走。我爱你。”
那几天都忙着找工作,闲暇时间就来看看他,陪着他聊聊天。他的状态也还不错,话也比之前多了一点儿。有次,他看了我半晌,然后说:“我的诚诚长大了不少。”
我惊喜的问他:“是吗?又长高了吗?”
他笑着别开头,不语。
……
最不想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在我找到第二份工作——某夜总会的服务生后,我去医院看他,可是他却不在病房。
当被告知他因中午突然脑出血而在手术时,我发疯般跑到手术室前,眼中心里满是绝望。
最后,他被推出来了,我问大夫他多久会醒来?他说不确定。
不确定……三天?一周?一个月?两个月??没人知道……
但很快就轮不到我感慨了,因为他之前住院已经花了不少钱,这次手术的钱还差着一些还不上,而后续的治疗费用更是还没有着落,特别是如果他醒不过来,那么还要再做一次手术……
我的薪水对它来说,简直是杯水车薪。
我第一次,切身体会到缺钱的滋味。
我急需用钱,也想过问家里要,后来一想,我们既然敢跑出来,那就不能再寻求家里的帮助了。如果他们知道了,那我们必然都是要回家的,这就算是我们输了,以他的性子,说不定醒来后还会郁闷死。
在夜总会正式工作前我们都会有一段时间的培训,我们不仅要学一些酒的英文名字,背酒水单,还要学着走路,要学着端盘子,学着为客人下跪倒酒。这段时间,我也认识了一些人,当我问他们如何能快速有钱时,他们为我介绍了一条“明路”,那就是“小额贷款”。当时我还不知道它有个别称叫“高利贷”,只是知道无抵押,第二天便可以领到钱,觉得很好,于是便借了,却并不知道它有多么的恐怖。
我对钱没什么概念,什么“五分”,“七分”等等的利息我都不是很明白,只觉得是利息而已,很快就可以还清的。
我第一次借了十万块,利息是“一角二”,一个月后还。只是那个时候我还不懂,一般来说“五分利”就算是很高了,而我第一次借就是“一角二”的利。出示身份证,并且签订协议后,到我手里的钱是扣除利息的,只有八万八千块。
这些钱大多用来偿还本次手术费用,剩下的则交了他的住院费。
我一块钱都要掰成两半花,我平时每天吃三个馒头,一包乌江榨菜,而现在只敢吃一个,每天都饿的要死,胃疼起来要命。
过年前一天,我十分精神的去买了面粉,肉和白菜,老人家说过年吃饺子要吃白菜馅的,象征“百财”。以前在家的时候我帮我妈包过饺子,虽然包的不好看,但是味道还行。
大年夜自己忙活了好久,终于煮好了一锅饺子,待我把它装好准备给他送过去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他……还睡着。
晚上爆竹声不断,声声震天。外面铺天盖地的一片红,楼上把电视机声音开的很大,我能听见董卿报幕的声音。
一片喜气洋洋,阖家欢乐。
饭盒“咣当”一声掉在地上,饺子散了一地。
我无力的蹲在地上哭了,我努力的咽压着声音,可是依旧泪流不止。过年了,他不在……生死未卜。
饺子在地上躺着,占了点灰,皮都破了。我伸手去捡,然后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
真香……真好吃……
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一顿饭……
只是,它其实也不是那么好吃……
过年了,他不在,这个年,还有什么意义……?
吃饱了,我地都没擦,直接洗了洗手就往床上倒去。过年了,我想吃一顿饱饭后就好好睡一觉,吃完就睡,我的愿望多简单。
一个月后,借钱的人来讨债,他说要我还十万。我咋舌,怎么会这么多?!
“利息借钱的时候就扣完了,现在你只还我本金就行。”
我说我没钱,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
“再给你一个月时间,不过到时候你就得还我十二万两千四百四十块。”
这就是“利滚利”,若是本月一分不还,那么则在本月连本带利所得的结果上在乘以利息,以此类推,雪球越滚越大……只两个月,他就白赚了我两万多块钱。如果我当初借的不是十万,而是一百万,一千万呢?
第二个月,我还是还不起。
“如果我能还得起,那我就不会问你们借了!”
“那你就是借钱不还咯?我告诉你,我们签了合同的,我可以去法院告你,这是合法的!”
某天,我在擦地,突然身后“哗啦”一声响,我回头一看,玻璃碎了一地,而地板上有块石头。天还很冷,可是我没钱买玻璃,所以我只能用纸糊上。
第二天,家里的门突然响了,可是门镜前却没有人。我突然感觉不妙,果然下一秒就从门后窜出来一个人影,我想关门,可是为时已晚,于是我猛的推开他往外跑。
那个晚上,我被要账的追了好久,我没命的跑,根本不顾不上看路。我不知道跑了几条街,拐了几个弯。最后我慌不择路,竟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没路了!
“跑啊你!”领头人一脚踹在我的肋骨上:“妈了个逼的,小兔崽子挺鸡贼啊,跑挺快啊!”他指挥后面的几个人:“把他一只手砍了,一个月之内再还不了就砍另一个。脚也砍完了就把他的眼珠子,心肝脾肺肾挖出来卖。”
“大哥,心脏好像没有人买吧……”这人话一说完,另一个人一拳头打在他脑袋上:“胡说什么呢你!”然后他对领头的说:“大哥,不好意思啊,他新来的,不懂事……”他又转头对这个人说:“还不快给大哥道歉!”
那人唯唯诺诺的哈腰道:“大哥……对不起。”
“你砍。”领头人对他说完后休闲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当时好无助,我惊恐的求道:“宋哥!别!别啊,宋哥!我还,我还!肯定还!”
他冷笑一声,问:“你这个穷B,拿什么还?”
“我……”我心一横:“两个月之内,我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你做不到怎么办。”
“我当着你的面,把能剁的都剁了。”
“哈哈,剁XJJ吗!”
“……”我垂眸不语。
“行,信你一次,做不到的话,我会让你死的很惨,你的家伙事卖的钱不够,那我就去找你的家人,两个人的货,肯定够了。”然后他凑到我跟前,很为难的说:“没办法,我也要养小弟的,很花钱。”
“……谢宋哥提点,我记住了。”
他们走后,我倚在墙上,整个人瘫了下来,满是绝望。因为我明白我要去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警钟X1:不要不要不要模仿本文寻找这种贷款方式,这是饮鸩止渴!!重三!!!
警钟X2:缺钱后请不要不要不要模仿本文解决方式!!!重三!!!
-_-||自从有人问过我是不是,并且需要我介绍门路之后就一直胆战心惊,问题是还不止一个……这是小说小说啊,亲爱的们!
☆、Chapter31(4.2)
哦,对了。我好像还没有介绍我的新公司。
它是本市一座规模很大的休闲娱Ⅰ乐Ⅰ城,处在一个黄金商务地带,提供各种高档服务,之前那个酒吧与它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它外表宏伟壮阔,仿若神圣之域,庄严璀璨。两根擎天柱支撑在宽阔的半圆形楼檐下,底端处在长方形的楼梯两角,其上刻着牡丹花,并用金漆涂饰,盘踞于柱上的还有两条龙,左为雄,右为雌。龙身以青铜色漆涂染,龙眼镶以松石,龙爪镶以金属,须尾皆出,好像下一秒就会摆动一样。
此名谓:天圆地方,正气昌浩;青龙出矫,富贵开花。
台阶一共十八级,最外层面积最大,向里面积逐渐减小,最后一级台阶即是宽敞的平台。台阶与平台是用黑色大理石镶嵌而成,神秘优雅中更是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一王者之尊。大理石地面长有人清洁,故常年明亮,仿若银镜,人影在上清晰可见。
古铜色的两扇大门上高悬了一块梨花木的牌匾,其上刻有四个大字“洪都新府”。体是篆书,字迹庄威隽永,古色古香。听闻这是某知名书法家所作,后雕刻而成,并漆以乌墨,一字千金。
这四个字选自王勃的《滕王阁序》,文章开篇十六字便是“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
洪都新府内部更是大手笔。
刚一进门便是一片金光璀璨,一座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于正厅中央,而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正前方那个巨型的浮雕,浮雕的角度并不是与地面垂直,而是有角轻微向后倾斜。青石板底高八米,宽五米,上刻有山海鸟兽,奇珍异宝,世外桃源。浮雕下有处石潭,石潭略宽出浮雕一些距离,状若灵芝。谭中有莲花荷叶,浅沙水草,锦鲤八十八条。谭内两侧在不显眼的地方装有小型造雾机,故谭上常有萝烟浮动,笼罩石潭,浅雾薄袅,还有隐隐香氛,遮住了鱼腥。浮雕的河床之处有多处暗孔,有人将对应的暗孔处雕空,安置水管,引入水流。水从暗口里流出,顺河床而走,整面浮雕便似在盈盈流动,栩栩如生。水被引流至下回到小谭中,声音叮咚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据说那个石潭是老板请高人来布的风水局,水代表财运,水活则财活,最终聚于石潭中,名为“聚财”。时时都要有人去察看锦鲤的情况,若有死去的要及时更换。
大厅两侧各有一座电梯和一座螺旋式楼梯,楼梯扶手的缕空图案精致细腻,一股厚重的文艺风扑面而来。厅中则是中国风与欧式风格的结合,装潢摆设大气磅礴,别具一格。东方古韵与西方的色彩浪漫相融合,先是让人眼前一亮,而后让人叹为观止。我从不知道这两种迥然不同的风格还可以如此完美相得益彰。
这里的工作人员美女如云,从上至下无一不是训练有素,举止有度,温言软语。作为高级娱乐会所,它消费昂贵,服务设施豪华,来往皆是达官显贵。它可以满足所有来客的需要,客人至上,这就是他们的天堂。
这就是洪都新府。
洪都天居,乐事新府。
我准备乘坐电梯去最高层找领导,这时也有几个人朝电梯走来。几个服务生齐齐向最前面的一个人问好,他们叫他“先哥”。
在电梯中,我尽量往后靠,把头埋得很低。“先哥”倒是没怎么注意我,但是她旁边的几个人却看了我好几眼。
先哥,洪都新府最火的少爷,甚至可以说是镇店之宝。做这行的,并不像一些小说里描述的“面如冠玉,貌比潘安,姿如婀柳,瘦的像棵青葱”。相反的,这种人并不吃香。来这的都是一些如狼似虎的人,他们图的都是的刺激,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欲望。你必须要帅,可是那并不是娘。先哥这种的确是天生当少爷的材料,身高一八五,体重七十五公斤,皮肤呈麦色,身材健美,肌肉可弹跳;说情话信手捏来,男女通吃,技术一流。他长得很帅,是属于男人的帅,剑眉星目,阳刚之气。他爱穿小一号的衣服,身体有种“呼之欲出”的感觉,让人血脉喷张。
有人说这个行业的人个个面色发黄,双目呆滞,畏畏缩缩,像常年不见光的草。那么我告诉你,他错了。这是个高级服务行业,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笑容阳光,精神十足,喝的了酒,玩的了常人之所不及的玩意。先哥在人前仿佛永远不会累,精神好的不得了。先哥,一马当先的先。他也特别敬业爱业,简直是把它当毕生事业去奋斗。他研究出许多新花样,技巧难度一时无人可比拟,但后来有人破了他的记录,那个人叫“阿汶”。
能来这的客人都不怎么简单,而他的客人开头更是大。
他旁边的几个人也都是这的少爷,和他的关系……就好比宠妃身边的几个不红不火的官女子和答应一般。他们多少都会留点指甲,但是右手中指与无名指的指甲却清一色短的可怜。
他们在四楼下,而我在六楼下。
告诉了主管我的来意后,他问:“为什么。”
“我想有钱。”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好像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我想很有钱。”
“你很缺钱吗?”
“不缺。”我也不知道我为何要说谎。我排斥做这个行业,可是我不得不做,我不想找理由,既然要堕落,那么请让我独自沉沦……从选择这条路开始,我就一直错下去了,回不了头了。我也不知道我的未来要怎么办,或许等他好了,我会离开他,让他忘了我吧……可是现在,我必须要赚钱,很多钱。趁他还没醒来,我再多看他几眼。
“你若缺钱,我可以借你一些,你只要出示身份证……”
“谢谢楠哥,不必了。”我打断他,然后把一沓钱放在桌子上,一共1588元。1588,你我发发,这是规矩,图个好彩头。
他笑了一下,说:“行。”之后他便打了个电话叫人来带我,挂了电话之后,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阿汶。”
☆、Chapter32(4.3)
莫约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未等主管开口,虚掩的门便被推开。看主管好像也未有开口的意思,看来早已习惯,也并不反感。
来人叫典立,是高级“管家”,比如那个先哥就是他带的人。对于他,我也只闻未见,只知道他曾经也是少爷,后来手上人脉多了便不做了,听说他手段很强,人脉广,背景大,是个很厉害的人。他所带领的少爷们与二楼场子里的不同,他们全部都待在包厢中,等有实力和财力的客人来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