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冬冬舔脸笑着,“文文姐,别这样嘛,我可是很想念你的美胸呢,又大又圆”,他边说还舔了下嘴唇。
杨子文的脸气得涨红,刚想反击什么,就见陆焜把他的胳膊拿下来,双手顺势搂住她的腰往怀里一揽,说:“要不要在这展示一下焜哥过人的床技?!”
两个都是人精,眼神交汇过后就知道下一步要演什么戏,只是杨子文太把自己带入角色了,她勾着陆焜的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
酒吧里音乐声噪成一片,可杨子文却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耳边陆焜的呼吸。
只是还没亲几下呢陆焜就推开了杨子文,动作虽轻,但拒绝得很明显。
“怎么了?”,杨子文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只见陆焜又恢复刚才那副样子,窝在沙发里,一只手懒懒地指着对面,说:“你那前男友走了嘛不是”
言下之意是,这戏,也不用再演了。
“。。。。。。”
杨子文拿起桌上的酒,一口气喝光了一大杯,她看见酒杯里流转的彩色灯光,在酒香里回味着刚才那个吻,真的太诱惑,太迷人了。
她发誓,在自己小半生所遇到的男人里,没有一个像陆焜这么让她着迷,她感觉自己下面都快湿了。。。。。。
酒吧里的曲子重新换了一支,依旧是震耳欲聋的那种,杨子文拿起另一杯酒,凑到陆焜身边,说:“演完戏是不是该喝酒了?”
她故意挺起胸脯,让本来就傲人的事业线更加挺拔,酒杯就被她贴在胸前,等着陆焜来拿。
只见陆焜身体前倾,细长的手指抓着桌子上的酒瓶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然后举着和杨子文碰了一下,说:“我先干了”
说完,他一饮而尽,还不忘舔舔嘴角的酒。
杨子文看着他,也将自己的酒慢慢喝下。
省未管所监狱门口,一辆出租急刹车后停下。
江洺从车上下来就急忙往大院里跑,十分钟前他接到孙志胜的电话,那个叫陆远的犯人要自杀。
江洺一手拿着警服还没来得及穿就看见了孙志胜,他和另一个同事正架着陆远往外走。
“什么情况啊?!”
孙志胜狠狠地看了陆远一眼,说:“死不了,他特么太能作了,不知道在哪弄的刀片割了动脉,刚才李护士给他简单包了下,伤口太深,得去医院缝合”
单位的车早就在外面准备好了,三个人把陆远弄上了车,他的手腕还在出血,即使这样也要用手铐铐着。。。。。。
没办法,这是原则问题,谁也不敢保证他不跑。
江洺对这个叫陆远的并不熟悉,队里犯人多也记不过来,江洺打量了他几眼,长得就是少年的清秀模样,毕竟才15岁,脸没长开,心智也不成熟。
“好好的怎么会割腕?”
江洺头偏向孙志胜那一侧,眼睛却盯着陆远。
孙志胜抹了一把额头大颗的汗珠,说:“前两天家属探监,他吵着要见他哥,可是没到探视期不能见,他就耍了这招儿”
江洺不禁想起那晚接到黄锐电话时他讲的,和这个应该是同一件事。
“我有话要跟我哥说”
江洺的视线和陆远对上,他的眼神很坚定,好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一样。
江洺又问孙志胜,“通知家属了吗?”
孙志胜:“通知了,
“他父母来,还是他哥?”
陆远又叫嚣着插过来一句,“我就见我哥,其他人谁也不见”
孙志胜对着他的小腿踢了一脚,说:“把嘴闭上,再喊信不信连鬼影都不让你看着!”
这回陆远倒很识相地听了,他看了孙志胜一眼,没再说话。
孙志胜凑到江洺耳边,小声地说:“他爸去世了,家里除了一个继母就只剩下他哥了”
原来是这样。
省监狱管理局总医院,三楼走廊尽头的房间。
陆远一手被铐在床板的夹缝里,受伤那只手腕的伤口已经缝合好了,缠了好几圈的纱布,护士刚给他挂了一瓶点滴。
满屋的消毒水味道,江洺闻着有点呛,他一直站在窗口,窗台外沿堆着一团团柳絮,包裹着灰色的尘土,脏得不像话。
“你好,请问一下陆远是在这个病房吗?”
“你是哪位?”
江洺转头看向门口,进来的那人与此刻他脑子里刚蹦出的人影重合。
“我是他哥,陆焜”
江洺皱着浓黑的眉毛,手里的烟头被无声抿灭了。
陆焜显然没看到江洺,他站在陆远的病床前,旁边一步开外就是孙志胜。
“怎么回事?!
陆远从床上挣扎着起来,看向孙志胜,“报告警官,我能跟我哥单独说会儿话吗?”
“咣当”一声,风把开了一半的窗户吹开了。
江洺转过身向病床走去。
“不行!”
陆焜闻声抬起眼。
他最开始是惊讶的,可他没有故意做出那样的姿态,他心里很清楚江洺连看都没有看他。
孙志胜在江洺之后又补了句:“这是我们的规定!”
“江洺,这么巧啊,我和文文正喝酒呢,就被你们打电话叫来了”
文文?江洺想着自己也只要在心情很好的时候才会那么叫杨子文,而且听陆焜说话的语气。。。。。。貌似受伤的人和他无关一样。
“你弟弟企图自杀,你得跟他好好谈一谈,我们能做的有限,还是要靠家属配合,进行心理疏导”
每一句话都说的很官方,也足以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
陆焜不再讨没趣,他拉过床边的一个圆凳坐下来,两腿交叠,双臂抱在一起,低着头也不看陆远。
“你可以啊,现在连警察都管不了你了,是吗?!”
“哥。。。。。。”
“以后别再闹了,也别再让监狱给我打电话,我很忙,没时间见你”
话听到这里,江洺和孙志胜相互交换了下眼神,很明显,孙志胜知道的要比他多。
陆焜站起身,掸了两下衣角的褶皱,貌似要走的意思
陆远见状一把抓住他,“哥,你信我一次吧,行不行?”
声音抖得厉害。。。。。。
“法院都宣判了你让我怎么信你?!”
陆远的手骨节泛白,抓得更紧了,“哥,我真的没有犯罪!周芸那天喝醉了来家里找你,我说你搬出去住了,可是她不信非要往里闯,我他妈要是骗你就不得好死”
陆焜直视着陆远的眼睛看了两秒,一字一顿地说:“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和周芸发生性关系是吧?她身上的吻痕也不是你咬的是吧?”
陆远松开了陆焜的胳膊,低着头,一时语塞。
陆焜呵笑了一声,讽刺中夹带着不屑。
☆、第九章
“是周芸主动过来勾引我的,要不是你一次都不碰她,她怎么会饥渴到这个份儿上”
陆焜挑着嘴角,不说话,但没有把目光从陆远身上挪开。
“我戳到你痛处了是吗?自己没能力怪不得别人,看来周芸说的没错,你他妈就是个gay!”
“够了!”
陆焜怒喝一声,连带着把腿边的凳子踢飞出去,滚了一圈到了江洺的脚边。
孙志胜一看立马就不淡定了,他快步上前,“你这家属怎么回事啊?你弟弟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他是自杀,不是让你来探亲叙旧,懂吗?!”
一旁的江洺俯身捡起凳子,放回原位,指着陆远说:“回去躺好,你手上的针都回血了”
他又看向陆焜,说:“找你来是为了解决问题,别激化矛盾,如果没什么要沟通的就走吧,一会儿打完这一针我们要带他回监狱”
陆焜挺直身子,刚才急喘的气息稍稍平复了些,他眼神挪向别处,良久,才吐出一说:“那。。。麻烦你们”
陆焜说完这句话就走了,任凭陆远在身后怎么叫他都没有停住脚步,决绝的如同手起刀落般干脆。其实少管所里不乏一些被家长抛弃的未成年人,不给他们寄钱,甚至不来探望。。。。。。
病房门被站在门外的另一个同事关上了,屋里又回归安静。
江洺抬眼看看陆远,他紧咬着的嘴唇上有水珠划过,哭了?!
那袋输液还剩下三分之一,正缓缓地向下淌着。
“都不信我,他妈的都不信我!”
江洺听到陆远的话不禁想起很久以前看的一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至今都是豆瓣影评的榜首,电影里那些在监狱服刑的人都坚称自己没有犯罪,陈述的如同事实一般,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晃动。
“他们只是。。。。。。在做一件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并恰好与世俗相违背”
也许他们心里的法律标杆就是这样的,江洺想。
江洺又去窗户旁站着,点了根烟,不说话。
孙志胜看着陆远躺好才走到江洺面前,从自己警服的口袋里也掏出了一根烟。
“你和他哥认识啊?”
江洺莫名呛了一口,随之猛地咳嗽了几声。
孙志胜抬手要去拍他的后背,江洺摆摆手,说:“没事”
“我和他哥。。。认识,但是不熟”
“哦,那还好”
江洺不知道孙志胜的这句“那还好”是什么意思,但他肯定不能当着陆远的面问,这屋子虽然不小,但是只有他们三个人,考虑到这个少犯的特殊情况,有些话,还真的不能拿到面上说。
把陆远押回监狱的时候已是晚上九点多,他一路上都没有再说话,脸色和他腿上的脚镣一样冰凉。江洺看着车窗外,在压抑沉闷的气氛里无声地抽了几根烟,以往他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都能被尼古丁化解,可是这次,他越抽越觉得心里憋闷。
孙志胜没让陆远回监舍,而是留在了监狱里的医院,他真是怕这小子再惹出什么幺蛾子,那他就真得脱警服了。
把陆远安排好以后孙志胜就说让江洺回去,可江洺没走,“我再待一会儿吧”
孙志胜听到江洺这么说,把刚放到嘴边的烟拿下来,然后递给了他。
江洺接过轻轻吸了一口,说:“陆远他家里什么情况啊?”
孙志胜抬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江洺,说:“这不像你啊”
这的确不像平时的江洺,他以前除了正常工作以外几乎不打听犯人的事。
“废啥话,说不说啊你”
孙志胜也不跟他开玩笑了,从烟盒里重新拿出一支烟点上,开始一本正经地讲了起来。
“你应该知道陆远是犯什么罪进来的吧?”
江洺点点头,说:“知道,强.奸”
“那你知道他强。奸的对象是谁吗?”
这个。。。。。。那女的叫什么来着。
孙志胜看出了江洺的疑惑,马上给了答案,“她叫周芸”
周芸?
江洺觉得耳熟,他在脑子里搜索了一圈才想起在医院,陆远和陆焜谈话的时候提起过这个名字,直觉告□□洺,这个叫“周芸”的女人背后应该有故事,只是他没想到孙志胜下一秒的回答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如果没发生这件事的话,周芸应该会成为陆远的大嫂”
江洺猛地抬起头,惊诧写了满脸。
“也就是说,周芸曾是陆焜的女朋友,陆远强.奸他哥的女人,你说他哥会给他什么好脸色,出了事还能来看他已经很不错了”
此时的江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直到手里的烟燃到根部烫了他的手。
孙志胜没有发觉,还自顾自地说:“不过今天陆远说的话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和他哥既然认识就没听说点什么?”
江洺知道孙志胜的意思。
他清清嗓子,说:“我和他就只是认识,没有深交”
见孙志胜不说话,江洺又问他,“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啊?”
孙志胜笑笑,抬手拍了下江洺的肩膀,说:“这案子之前是经我哥之手办的,他有时候在家闲的没事就会跟我讲讲他都办了些什么案,这个虽说不怎么离奇,但是谁让陆远被关到咱们这来了,所以我印象比较深”
这时窗外传来几声猫叫,叫得简直是撕心裂肺。
孙志胜抻长脖子朝窗下看了眼,说:“春天不是都快过去了吗?怎么还发春?”
“你是不是也想你的软妹了?”
“软妹”是孙志胜的青梅竹马,据说两人从初中就好上了,现在“软妹”在上海的一所大学读研三,孙志胜有事没事就爱在同事面前吹嘘说他的“软妹”只要一毕业就立马飞奔回他的怀抱,一天都不会耽搁。
孙志胜很少见的叹了口气,说:“软妹家里想让她继续往上读,还说如果能读完博士最好,我特么得熬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啊”
江洺没什么感情经验,要他来开导别人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趁着孙志胜还没有开始吧啦他和软妹的甜蜜过往得赶紧撤。
他先是装样子的看了眼手机,然后对孙志胜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一会儿你再过去看看那个陆远,我觉得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儿了”
孙志胜“嗯”了一声,随即起身送他。
“挺晚了,你自己回去小心点儿”
“知道”
江洺他们单位前那条路是三环附近的收费站旁边分出来的一条小路,省未成年犯管教所,省女监,还有警官培训学校都在这儿。
这里路灯很少,江洺要走到主路上才能打到车,忙了一晚上他本来挺累的,可是这样静谧的夜色里花香自来,安抚了他的心神。
江洺掏出手机,随手拍下了一张照片。
他平时不怎么拍照,更没有经验可循,所以这一张也毫无悬念的。。。虚了。
照片里只有一棵杨树,月光把树梢铺满灰白色,树干笔直,挺拔。
他眼里一闪而过陆焜的腿,这样的联想,也许很好解释。
只是因为相像吧。
夜色渐重,撩人,撩心。
周末依然大雨。
看来今年的雨水会很充足的样子。
江洺窝在家里睡了一小天,除了喝水,他什么都没吃,雨天本来就容易让人犯困,何况江洺又是个超级爱睡觉的。。。。。。宅男。
“宅男”当然不是江洺对自己的评价,如此有“水准”的话除了从杨子文的嘴里蹦出来。。。还能有谁,只是杨子文原句说的是“屌丝”,后来她出于对江洺高颜值的考量才改成了现在这个。
江洺的确很宅,没什么事基本不出门,要是出门也是换一个地方呆着,比如咖啡馆,或者电影院,当然,做这些的时候也基本都是一个人。
其实杨子文这次回来提出要旅行也是想带江洺出去散散心,怕他老这么一个人呆着会憋出病来。
下午三点钟,江洺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在窗前站着,待意识清醒些他才睁开眼睛,小区花园里到处都是积水,一滩一滩,不规则的形状,大的,小的。
不时有三两个邻居出去买菜回来,手里拎着购物袋,边走边聊着家长里短。江洺在这市井气十足的氛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回身进了厨房。
那些橱柜里有单独一个柜子是用来装面条的,宽的,细的,好几种牌子。
他喜欢吃面食,简单,好做。
之前他妈没去西雅图的时候偶尔会过来给他带点好吃的,现在,他基本都是自己解决,懒得做就去楼下对付一口,时间久了,楼下的大小餐馆,都让他吃了个遍。
☆、第十章
孟繁华律师事务所。
陆焜已经在会客室等了快一个小时了,面前的茶水也喝光了三杯,这一小段时间他把整个事件从头到尾缕了一遍,试图找出有哪些疏漏的地方。
他没念完大学,青春最好的那几年他见到的只有高墙电网,对于法律这一块虽谈不上法盲,但专业性的东西毕竟不如律师。
第四杯水喝到一半,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进来。
陆焜忙起身朝他走去。
“孟律师您好!”
“陆焜是吧?不好意思刚才着急处理个案子所以来晚了,见谅”
陆焜和孟律师相互握手,还不忘客气地回一句:“没有没有,知道您忙”
孟律师:“坐吧”
“好”
孟律师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抬手松了两下脖颈的领带,说:“陈君成大概把事情跟我讲了一遍,他让我找你细谈”
陈君成就是陆焜代为管理的那两家店的老板,陆焜平时都叫他“成哥”
“成哥之前给我打过电话了,他现在在广州,要下周二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