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啊。”顾奇随口就答，然后捏了捏怀里的人的脸，“你小时候长得可像洋娃娃了，人人都想亲亲你抱抱你。”
暮色低垂，四周无人。
顾远川低低请求：“哥，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啊？”顾奇脑子一轰，不知该说什么，想着是不是顾远川抱他抱得太紧了些，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稳着声线：“都多大人了，还亲你，是不是不好？”
顾远川埋头到他怀里，带着哭腔，“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这下可把顾奇慌了，他弟是谁啊，顾远川，万年冰山脸的年纪第一！说给他弄哭就弄哭了？！
他赶紧求饶：“哎呦，哎呦，我哪敢讨厌您呢，您成天想啥呢？”
顾远川抬起头，眼眶里泪光闪闪，泪珠欲落不落，很是楚楚可怜。
“那你亲我一下。”他委屈的仰起脸。
两个人身高差不多，顾奇比他高半个头，很适合接吻的身高差。
顾奇皱着眉毛，好笑地飞快在顾远川脸上吻了一下，然后推他：“好了吧？”
少年气息，青涩的微凉的吻，让顾远川隐秘的欲望小小被满足，遂心满意足，笑颜逐开，点了点头。
心大如顾奇，也是有些纳闷，顾远川这唱的是哪出？越活越回去了！
回到家，他看着顾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犹豫要不要开口。
他想，顾远川应该不想让他们知道这事，也许只是偶尔想撒个娇。
“怎么了，顾奇，今天晚上这么安静。”顾爸有些奇怪。
饭桌上，顾奇一脸若有所思。
顾妈夹菜：“孩子大了，有心事。”
二老相视一笑。
“小川，你学习成绩好，我跟你爸商量，大学咱们直接出国读，费用不用担心，郊区那套老房子还能卖些钱。”顾妈转而对顾远川说。
顾远川看了眼身旁的顾奇。
“唉，顾奇他成绩不好，国内读个三本或者大专就差不多了，不指望他读多少书。”她略带责备的瞪了下顾奇。
顾奇咬着筷子，没出声，腿在桌子底下碰碰顾远川。
“我想跟哥在一起。”顾远川语气温和，态度十分坚持。
完全没有商榷的余地。
顾爸扶了下眼镜框：“小川，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但是你们迟早要分开的。你们长大了，以后要各自上学，各自工作，再成家立业……”
顾远川摇摇头，“不，我会跟顾奇一直在一起。”
二老感到诧异，也很无奈。
“不急，这事我们往后再说，现在才高二，还有一年时间呢。”顾妈出来打圆场。
顾奇盯着他弟，跟着他到卧室，一巴掌拍他背上，“你是不是有病！”
顾远川背对着他，没动，没说话。
“怎么，打疼了？”顾奇知道自己下手很有分寸，但还是给他揉了揉。
顾远川抵开他，冷冷道：“不想跟我在一块，就离我远点。”
“我……”顾奇摸不着头脑，“我怎么你了，你倒是给哥说说。”
“你想让我出国？”顾远川眼里一股凌厉劲。
气势汹汹的逼问，让顾奇不得不坦诚道：“是啊，你这么好的读书料子，不出去深造太可惜了……”
他又嬉皮笑脸起来，“你不能因为舍不得哥哥，就耽误自己前途呀！”
房间里静了静。
“哥。”顾远川凝视着他，“我说过，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我们不是兄弟
“说什么傻话呢……”顾奇莫名心跳漏了一拍，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后来好几天，他一直琢磨这事，还在游戏里问朋友：“我有个兄弟，最近特别腻我，还让我亲他，说一辈子也不离开我，他这是怎么样了呀？”
游戏里都是些没节操的，回他：
〔确定是兄弟不是女朋友？〕
［233这兄弟是想跟你好啊！］
［估计是想睡你。。。］
［赌一根辣条，他是弯哒！］
……
顾奇大概明白了，他们是在暗示顾远川是gay，但是他并不愿意相信。
他想，顾远川就是书读太多了，朋友太少了，整天冷着脸也不跟女孩子来往，所以，发｜情期到了，就把他当作发泄对象。
简而言之，就是顾远川把他顾奇当成了假想女朋友。
这种事嘛……
作为哥哥，他有必要正确引导一下。
想通了之后，顾奇回家鼓捣了下电脑，下载了些小视频，等着顾远川回来。
这天顾奇父母去亲戚家留宿，不回来。
顾奇特地逮到这个时机，把顾远川从书桌边拖过来。
两个人都已洗过澡，身上是相同的沐浴露香味。
“等着啊，哥哥给你看个好东西，有益身心健康成长～”他冲顾远川挑挑眉。
顾远川头靠在他肩上，“哥，我最近报了个跆拳道的班。”
“哦哦。”顾奇没心思细听，敷衍应了两声，然后找到电脑上隐藏的文件夹，把小视频点击出来。
哒哒，红色高跟鞋出现在屏幕上。
顾远川懒洋洋问：“哥，你看恐怖片啊？”
“差不多。”顾奇摸摸他弟的脑袋，暗暗激动。
画面上移，丰乳肥臀的黑发女人，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裙。
衣服一件件落下。
顾奇转头，“看！”
“……”顾远川不自觉打了个哈欠。
令人血脉喷张的美妙酮体，一览无余。
顾奇看着顾远川一副快睡着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卧槽，他把片子给徐涛他们看，他们哪个不是激动得哇哇叫，口水直流。
怎么到顾远川这，就不管用了？
“小川，别睡，看看。”他捏着顾远川下颌骨，逼他醒过来。
顾远川搂着他，撒娇：“哥，我困。”
困你妹啊困，老子在给你看小黄片呢！
顾奇忍住揍他的冲动，贴着他耳朵，神秘兮兮道：“好戏要开始了！”
耳朵上的暖气让顾远川心底酥麻，睁开眼，含情脉脉望着他哥。
接着屏幕上出现一个肌肉饱满的壮汉，搂住女人，在地毯上，开始动作。
顾远川一下被吸引住了。
“嘿嘿。”顾奇坏笑的摸他脖子，“刚才谁说困呢？”
顾远川咽了一下口水，与他面对面，眼睛发着光。
他拉着顾奇的手，放在自己裤子上，忍耐道：“哥，帮帮我。”
房间里没开灯，顾奇先是惊讶，再是欣喜，原来顾远川是有反应的。
他隔着裤子捧住他那东西，“还不小呢。”
他拉下顾远川的手，把自己那根与他那根握在一起。
滚烫的触感，带给顾远川极大的刺激，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吻上了近在咫尺，他哥的脸。
顾奇脑袋一片空白，在顾远川身上，喘着粗气，手底轻重缓急的动作。
直到顾远川含住他的唇瓣，把舌头伸了进去。
他“唔唔”两声，后脑勺被顾远川牢牢固定住，不容他退后。
被快感席卷周身的顾奇，闭着眼睛，由着顾远川的手在他浑身揉摸。
终于，两个人都泄出来。
顾奇叹出一口气，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推开他弟。
惊恐的看着他，还有两人裸｜露的下身。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几个红色的吻痕，哑声问：“你亲我干什么？”
顾远川潮红着脸，搂住他，柔柔道：“哥哥，好舒服，以后我们经常这样，好不好？”
“滚蛋。”
清醒过来的顾奇拎起裤子，光脚走进浴室。
他搓搓脸，想不通自己刚才会跟顾远川做到那种程度，完全超过了兄弟的尺度。
这正常吗？
他出来后，顾远川也进去洗了洗。
换上新内裤，两个人站在客厅里，顾远川从背后抱住顾奇，“哥，再让我亲亲你。”
顾奇啃着苹果，“别闹，快去睡，不早了。”
“哥～”顾远川扯着他头发，强硬地压上他的嘴唇，手探进他裤子里。
顾奇僵着身子，刚要推开他，房门口就传来一声哭喊。
苹果砸落在地上。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你们是兄弟啊！”顾妈撕心裂肺，坐倒在地。
“顾，顾奇，你！”顾爸捂着心脏，手指着顾奇，面如死灰。
“爸妈……”
顾奇喉咙里发不出声音……
“你，你让我对，对他怎么交待！”顾爸抬手就要打。
顾远川挡在顾奇面前，接了他那一耳光。
哭闹停止，一片死寂。
从小没被打过一下的顾远川，头次挨了打，还是替顾奇挨的。
顾奇脑子里乱哄哄，他想解释，但是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们不是兄弟。顾益，我是你十七年前收养的，你老板的儿子。”顾远川语出惊人，眼底是寒凉的清明。
他梗直脖颈与他们对峙，冷静的没有半分温度：“当年你在我生父手下做司机，然而就在我出生后不久，他就因为你酒后驾车，意外身亡。”
“我母亲难产而死。你因为愧疚，才收养了我。而这一切，被你隐瞒了十七年。”
所有人都万分震惊的看着沉着，平静说出真相的顾远川。
顾爸牙关打颤：“你，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顾远川拉着顾奇返回屋里。
顾奇看着他穿衣服，哽咽：“你……”
他多希望自己是在一场噩梦中。
顾远川穿戴好，蹲下给顾奇套上裤子。
“小川……”顾奇按着他肩膀，硕大的泪珠滚了出来。
他预感到，顾远川是要离开这个家。
顾远川直起身，吻了吻他，“哥，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从抽屉最底层捏起一份文件，走出来，放在早已崩溃的顾氏夫妇面前。
“签了吧。西郊那套房子是我父亲留下的，我可以不要，还有三辆车，我也不要。所有的一切，我都可以不要。”他停顿片刻。
顾爸顾妈茫然看着他。
“顾奇给我。”他重复道，“既然你们心存愧疚，就把顾奇给我吧。把他给我，我就原谅你们。”
顾妈哆嗦着嘴唇：“……小川！”
“好。”顾爸双眼赤红，“我把顾奇给你，这是我欠你的。”
他在纸上毅然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顾远川扯了下唇角。
当晚，他就收拾行李拖着顾奇，坐出租车到了一栋陌生的小区楼下。
顾奇不知所措，眼泪在脸上冰冷的流淌，“小川，你要去哪？”
他愿意跟他出来，不是要跟他离家出走，而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到外面。
他怕，这一别就是一生。
“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房子是租的，哥，别哭了，明儿眼睛该肿了。”
顾远川背着他们两个人的耽美文库，一手拉行李箱，一手十指交叉握着他哥的手。
顾奇不是个爱哭的人，他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小川，你真的不是爸妈亲生的吗？那我们……”
“我们不是亲兄弟。”顾远川面无表情，“所以你不用为刚才跟我做的事，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顾奇心里一块石头眼看要落下来，却又停住，“可，可我们，都是，男的啊……”
顾远川拿钥匙开门，“哥，先别想了，把东西放下，洗把脸。”
多话的顾奇被推进洗手间，他听见顾远川关门锁门拔钥匙的声音。
“哥，我去铺床。”
顾奇站在床边，毫无睡意。
看着屋子里的家具摆设，虽然只是很简单的基本几样，但有几样很眼熟，有他送给顾远川的玩具小鸡，铅笔盒，甚至是海滩上捡来的一块心形鹅卵石。
他不禁问：“你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
换好被单，顾远川拉他坐在床上，“很早，我九岁的时候就偷听到他们在卧室说我不是亲生的。”
“这些年，我通过各种方式去查找真相，结果，都被我找到了。”
他苦笑了下，抱着顾奇的头，按在自己怀里。
“哥，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了，只有你。”他低头吻吻顾奇的头发，“所以，你不要离开我，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顾奇感受着他的心跳，难以言说的酸涩与疼惜，让他用力点了点头。
“哥，我喜欢你，一直一直喜欢你，不要离开我……”顾远川在他耳边呢喃。
在顾奇眼里，顾远川还是个小孩子，所以对他的告白自动理解成小孩子的喜欢。
他从他怀里起来，吸吸鼻子，挤出笑容：“小川，哥也喜欢你。”
☆、哥，教我接吻好不好？
所幸第二天是周六。
顾奇早上爬起来，就发现顾远川在阳台对着桩子左右打拳，左踢右踹。
看他戴着拳套，前额短发被汗濡湿，顾奇好像不怎么认识他了。
这还是他印象里那个文文弱弱，斯文秀气的弟弟吗？
不是了，从昨晚就不是了。
他拍拍脑门，试图从冰箱里找些吃的。
但是里面空空如也。
“哥，早饭在厨房，刷了牙再吃。”顾远川喘了喘，汗水从下巴滴下来，眼睛湿漉漉的。
顾奇觉得口渴。
他走进厨房，灶台上一碗盛好的鸡蛋面还冒着热气。
叹了叹气，他想，怪不得顾远川从小就不爱笑，对人总是冷冷淡淡，异常懂事上进。
原来，他早有打算。
那么小的孩子，承受着真相，独自熬过这么多年……
他吃着面，却难以下咽，不是面不好吃，是他心疼顾远川。
“小川，你是不是有收集癖啊？怎么连我给你写过的纸条你都收着，这是什么时候的。”
顾奇脑子里各种想法，想得头痛，于是不想了。他呆着没事干，就在屋里四处翻看。
结果就在床底找到一大盒旧物。
顾远川洗完澡，清清爽爽坐到他旁边，拿过那一沓纸片，如数家珍：“这是你六年级中午跑出去买零食，叫我不要告诉老师的……”
“这是初一你贴在床头，说跟小女生出去约会的……”
“还有这张，是你中考，叫我在家给你传输学霸之力的……”
他满目深情，眉眼温柔。
顾奇不好意思道：“你留着这些干什么，又不能卖钱，小时候写的，怪幼稚。”
顾远川看着他，笑意浓浓，“哥，你记得有次我出去奥数比赛，没跟你去镇海玩的事吗？”
“记得，我去了三天，把你气坏了，一直说为什么不带你去。我就让同学拍了好多照片，还捡了一块鹅卵石回来送你。”
顾奇走到客厅，把昨天在花盆旁边看到的鹅卵石拿过来。
“没想到你也留着。”
他摸着鹅卵石，觉得十分光滑，“你是不是经常摸它，怎么这么光亮？”
“嗯。”顾远川依恋地靠在他肩上，“哥，你把自己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好好珍藏的。”
“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他说的十分认真。
“啊？”顾奇又觉得自己听不懂学霸的话了，好像两个人学的中文不一样。
顾远川也不急，拉过他的手，“以后你就懂了，现在先答应我，好不好？”
他说话的语调，让顾奇无法说出不字，只能温情的顺着他：“好啊，你要什么哥都给你，想要星星哥都能造出宇宙飞船去摘。”
顾远川笑了笑，搂着他的脖子，趁机亲了他一口，说：“哥，你真好～”
“小川。”顾奇却像吃了个酸梅字，表情怪异，“你没事别老亲我了，咱们俩也不小了，昨天给爸妈撞见，还以为我们俩……”
“哥，你才说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呢。”顾远川沉下俊脸。
“是啊。”
“我现在就要亲你，你给么？”
看着顾远川执着的眼睛，顾奇觉得自己给自己下了个套。
太蠢！
“顾学霸，您这没意思了，跟咱们文盲玩文字游戏，你怎么不说你要一米八呢？”
顾奇跟他贫。
“哥。”顾远川软软叫他，“我缺爱，我就想你亲亲我，抱抱我，过分吗？”
一想到顾远川的身世，顾奇就想叹气，摸摸他的头，“不过分，你想亲想抱都行，但是，就只在我们自己屋里。”
“不然人家要笑话你，这么大人还跟奶孩子似的腻人……”顾奇没防备的被他一下扑倒。
顾远川压在他身上，眼角都是笑意，“哥，现在屋里就我们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