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古耽]—— by:空虚二爷
空虚二爷  发于:2016年11月09日

关灯
护眼

“砰”轻轻的一声掩门,宋言初再也撑不下去,还未来得及点起烛台,在一片漆黑中无法看得清他的表情。
***
顾隰看着宋言初回了房间便快步走到楼上的另一间雅居,推开门便看到霍十方一动不动地站在床旁,榻上自然是早已失去意识的花想容。
“侯爷。”霍十方见到顾隰便下意识地开口道,“两根肋骨断裂,内脏险些受损,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受击。”
顾隰颔首,来到床边亲自察看了一下花想容的状况,只见他脸色煞白,眉头紧皱,那殷红的眼角肿得更是厉害,看久了,竟有一滴朱砂泪渗着那红霞从脸侧划过。还真真是少见的神态。
“哥哥你又是何苦。”
叹惋片刻,顾隰便转身过去看着霍十方道:“刚才的戏演得不错。”
“请侯爷恕罪,属下已经尽全力与卫泠煜过招,奈何还是没能把他的真武功逼出来……”
“本侯没有责怪你的意思,谁叫卫泠煜脑子不笨呢,” 顾隰笑着拍拍他脑袋,“另外,之前派予你的任务如何了?”
霍十方神色一凛,认真道:“回侯爷,属下已深入西厂查证。潘永霜那奇功是西厂中一前辈所传授——此人姓名尚未查清,但可以肯定的是已不在西厂已久。”
顾隰听闻心中一惊:莫非那所谓前辈就是花炼?想花炼堂堂一侠客,在武林中也颇享盛名,竟会沦落到西厂为阉人不成?心中千回百转,但在证据尚未充足前却不敢定论,便道:“十方你莫要再查了。”
“侯爷?”霍十方茫然。
顾隰见他傻乎乎的样子便觉好笑,便拉了他的手来像哄小孩似的道:“虽然十方武功高强,但是深入西厂太过涉险,本侯自会叫其他人去。”
“属下可以......”
“不许反驳。”顾隰一根手指抵在他的唇前,霍十方便顺从地闭了嘴,瞪大了眼睛望着顾隰,而后便顺服了。
“乖。”顾隰拉起他的手来到自己跟前,含着笑意的眼眸里透着丝丝哀伤与苦涩,“十方要保护自己,你的命是本侯给的,你不珍惜,本侯心疼。”
霍十方微微张开了嘴,却无法言语,他定定地看着顾隰,作不出任何反应。因为他知晓,若是回答错了,侯爷又要生气了。
他不愿看到侯爷生气。
于是他颔首,一定要听侯爷的话。
顾隰见此果然笑开来,上前亲了亲他的脸,温润的唇瓣在他的颊上停了好久,而后才听到他那附着磁性的声音道:“就寝罢,今晚陪着本侯。”
“嗯。”
喑哑而乖巧的一声回应,本不应是从霍十方这样杀人成魔的人口中而出的。
*****
映着晨曦的微光,微生逆徒步上山,返回了那片昙花地,触目皆是荒凉。也是,昨夜那昙花已被砂影尽数毁掉。
一步一步上山,前面便是那个木屋。
冰冷的双手贴上那门扉,思索了片刻便毅然推开......像是重新开启了最后与爹的回忆。
——“爹爹,我找到你了!”
——“爹爹怎么在地上睡觉呀?”
——“爹爹快醒醒,承儿想回去了。”
——“爹爹.....承儿害怕,为何不理承儿......”
当年小小的身子蜷缩道屋角,那是一场噩梦,梦里是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安静沉睡的爹爹,还有一室的黑暗。
微生逆坐到门边的一个角落,双目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一方空地,嘴角扬起一丝悲戚的笑容。
“爹,我该如何是好?”
微生逆缓缓闭眸,仿佛感受到褚佑柔和温暖的目光,恍惚中他看到了沉睡的褚佑睁开眼睛,依旧俊朗无双的脸上荡出丝丝宠爱的笑意。
“承儿,我们回去吧,娘亲要担心了。”
“好。”微生逆应道。
木屋,只有一人,只有一声。
他不愿走出这个梦境,只想沉浸在这个幻象中,幻象中有爹有娘,安静的生活,即使明知是假象也想留念一份。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屋外昼夜交替。
次日。
顾隰一早便看见花想容神色空洞地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被褥瞧,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哥哥,用早膳罢。眼下还是先莫叫人识破了身份,万一露馅了,可不是开玩笑的。”顾隰将一碗莲子银耳放在桌上道。
花想容微微有了些反应,乌黑的眼眸移到顾隰身上,开口道:“是顾郎,你告的状。”
“本侯不愿哥哥一错再错。”
“那你可知影知道了是什么后果。”花想容忽然声音大了起来,他一下子下了床来,紧紧地盯着顾隰,那眼神是少有的愤怒。
“本侯自然知道。”
“那你为何!唔.....”花想容欲上前揪住顾隰,不料被对方一下止住,还捂住了嘴,自己本就带伤,更无力抵抗。
“嘘。”顾隰也罕见地没有了以往的嘻嘻哈哈,严肃起来的他让花想容内心一震,刚才想反驳的力气也悉数消失。只听顾隰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耳边道:“若这次本侯不说,那么日后是谁来捅破,是哥哥你好控制的么?”
语毕后他放开了手,花想容却颓然不动,默然低首。
“哥哥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一个人?”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动和质疑,以及对自己都不能肯定的恐惧。“就是这样一个,滥情之人?”
“若是从此事看来,哥哥真心不是专情之人。”顾隰冷漠地揭穿了事实,看着花想容,思绪已然飘渺到几年前的初遇。
二人不过萍水相逢,却如天雷勾地火,这不能不说有花想容的责任。当初顾隰年轻气盛,被花想容一颦一笑失了魂魄,如磁般相吸,一触便迸溅出刺辣的火星,燃起熊熊的烈焰,沸腾了一个春秋。
花想容无力地摇首,“哥哥我只不过,将他认成了影.....”看到顾隰怀疑的眼神,他苦笑道:“顾郎,哥哥有很多事,都没跟你说起。”
顾隰缓缓坐下来,望着他,示意他继续言之。
“有时候,哥哥也恨自己生的这幅模样。”花想容轻声道,他自然温和下来的语气,不带任何易容的伪装,真是如女子一般温婉。青丝柔顺地覆在他的面颊上,真似如女子成天梳妆的发质。
“就像某些该死的武林顽固所言,就是生了一副天生被人操的贱样,如若不是十四年岁的那次遭遇,哥哥我也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体多么适合辗转承欢。”
顾隰握着玉龙的手一颤,定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所闻,但花想容那柔润悦耳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语他是绝对不可能耳拙的。他震惊地抬首看着面容平静的花想容,那微微嘲讽的神态,还朝自己挑了一下眉,风情万种。
“那时娘早就无暇顾及,而哥哥我恰是年少得意之时,以为学了点武功就能求得自保,还能打抱不平,结果终于也有了报应。那些人比哥哥我的武功好那么点,况且哥哥我敌众我寡,根本不敌……只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好痛哟。”花想容言此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来,不知道是嘲讽还是仇恨。“后来呢,居然觉得还有点舒服的感觉,食髓知味了,也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罢。”
“砂影不是不明事理之人,”顾隰道,“想必他深思后会冷静下来,到时再将事情原委说与他便是。”
“但愿是罢,”花想容苦笑道,“哎,不说这些了,都而立之人,却总和顾郎你说这些无意义之事。”
“哥哥你若无事,便想法子易容成侍卫混进宫中无妨,本侯会教人掩护你。” 顾隰见他恍惚只好转移话题。
“西厂真与我爹有关联?”花想容凝眉。
“一言难说,”顾隰也露出不肯定的神情道,“本侯也没找到足够的证据。且现在武林骚动过多,大概那帮人不久后又要齐聚天香楼了罢。”
“呵,倒是符合他们的作风。”花想容冷笑,“无妨,哥哥我近日便抽空到宫中,只是眼下这.....”他意有所指,便是奚日尧等人的易容。
“照旧进行,可以对外面说夫人经那一日后精神恍惚,身体欠佳。”
“甚好。”花想容自嘲地笑起来,“哥哥我可不是女人,能恍惚那么久。”
顾隰看着他,笑而不语,望向窗外清晨的日光,宛若能揭开一切的迷雾,让真相大白于天下。

花想容悄然悬在上空,傲然俯视帝都的繁华,眼底充满着轻蔑与不甘。
一阵异香幽幽沁透鼻,伴随着浓郁的雾气,那正是凝露香散,是他最拿手的轻功之一,刚要动身便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顿时又重新退了回来,缩在房檐地下,一双黑色精巧的眼眸滴溜溜地转着,透着一丝不安。
他隐约记得,当初凝露香散是花氏独有的轻功,其使起来独具风情而引人注目。事实上,武功基础较强的人,若是只要学那香气与露水并不困难。因为凝露香散的精髓不在于味与露,而在于其中暗藏的玉兰花蛊,这花蛊可以一定程度上迷惑对方的神智,轻则失去意识,重则心肺压抑。而当初顾隰不过是图个香味和露水来玩玩,并未学习其中的花蛊之术。
但此时此刻,从那房顶上掠过的是清晰可闻的玉兰花蛊。
当初花家已然全部病死,能在世上掌握此法的不过他,与花炼而已。
“爹”一字在花想容的话语中陌生如此,此时竟失去了相认的勇气。不过,他更怕的是,见到的不再是以前的父亲了。
但随着那香气渐渐消失,心中一阵不安,索性一跃而起,要查个究竟,但终究晚了一步——当花想容孑然立在屋顶之时,看到的之时帝都之上寂寥的白云,耳边响起民家小院里的蝉鸣,聒噪得心烦。
花想容忽感到背后有人渐渐逼近,猛然一转身,与后面站着的那人险些撞着。待而他回过神来,发现那竟是个少年。再细细一瞧,他便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现在的局面更是乱作一团。
“铁正。”
少年浑身一震,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打量起他来,同时眼角还瞟着周围,生怕有人瞧着似了,下一刻他忽然腾身而起要立刻逃走。
“站住!”花想容反应比他更快,瞬间短匕从腰间而出,与他手中的横刀相碰,震荡出圈圈气流,仿佛山摇地动。
铁正蹙眉,一双星眼瞪着花想容,后者立刻反身将他双手擒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这身衣服不错,不料皇家卫队竟穿着如此喜庆。”
铁正瞪着他不语。
“弟弟你现在叫甚名字,告诉哥哥听便放了你。”
“玄直。”
“对得好,铁正玄直。”花想容赞叹道,但手中的力道已然不减,二人武功不分高低,这样下去都十分疲惫,但花想容却执着得很。
“你想如何。”见被他识破,铁正也不辩解,一脸坦然。
“你不记得哥哥我了?”花想容挑眉柔声道。
“......花想容?”铁正眉头皱得愈深,他隐约记得好几年前铁寨曾来了个失魂落魄的书生,乞求收留,铁贞一向善良,便没有拒绝。但时间一长,发现这书生竟然偷学铁寨的独门功夫,还企图突破铁器的制作秘方,心怀不轨。铁贞大怒要将其处死,要害之时这人竟撕破了伪装皮相,露出一张陌生的脸来,而后腾身一跃,香气氤氲,浓露翩然,眩晕了在场的所有人。从那时起,他便认识了武林中大名鼎鼎的易容绝手花想容。此刻相见,不禁有些诙谐之感。
“正是哥哥我。”花想容仍抓着他不放,道:“铁正弟弟想必是为父报仇。”
铁正不应,算是默认,但眼底闪过的一丝哀虑被花想容紧紧揪住。
“你的事情哥哥没兴趣向皇上打小报告,哥哥只想问你一件事。”
“何?”
“皇帝身边有没有人使用花氏的武功。”
铁正疑惑地看着花想容那紧张的神色,答道:“没见过。”语毕后后者便慢慢放开了他的手,狭长的眼眸黯然而下。
铁正见他如此,欲言又止,但最终念此不管自己的事,又想到这次左丘颉派自己出来时间有限,便先腾身而去。
花想容咬牙,脚下一点,消失于帝都之上。
***
“顾郎!”
花想容一进顾府便神色匆匆地奔到书房,只见顾隰正安然地翻阅其珍藏的画集,便一把上前拉住了他,“顾郎,哥哥我告诉你......”
顾隰扶了他坐下,不紧不慢地倒上茶来:“哥哥慢慢说,莫急。”
花想容哪里肯先喝何茶,一股脑儿把他所见所闻所感都吐了出来,然后才举杯一饮而尽个痛快。而顾隰听闻后眼神一暗,握住玉龙的手紧了紧,似是自言自语道:“本侯果然没看错.....”
“喂,你说什么啊顾郎。”花想容嘴角抽搐。“正事你听进去没有!”
“当然,”顾隰以玉龙托腮,似是严肃道:“据哥哥你所言,此次朝廷和武林的矛盾已经闹得砂兄都出来了呐。”
“影向来不会管武林的一些鸡毛蒜皮。”花想容撇撇嘴肯定道,“除非程傲那老头求他。”
“噢?看来程盟主是急了。”顾隰轻摇玉扇,绿眸中精光掩映,志在必得:“咱们过两日便进驻天香楼罢。”
花想容心头一跳:“当真这么做?”
“这次武林之聚非同小可,一定可以得到有利的信息,二来卫泠煜接下来的行程也是去此地,正好可以查他。或者说——哥哥怕么?”顾隰也知晓砂影会到来,刻意问了花想容一句。
“......无所谓怕与否。”终究是要说个清楚,结果如何,听天由命罢了。
“那好,本侯待会儿便传信给阿逆,咱们尽快入住天香楼。”
“嗯。”花想容似乎想起何,问道:“不知顾郎对铁正一事怎么看?”
顾隰听闻意味深长地看了花想容一眼,道:“本侯会在左丘颉身边布下青冥轮转阵,铁正破不了。”
“顾郎如此忠心耿耿?”花想容挑眉,他自是知道顾隰与左丘颉的微妙关系。
“呵,忠心一词早与本侯无缘了。”这话说的恰是决绝,一点玩味也没有。顾隰对左丘颉的情义,早已在发现秘密的那一刻烟消云散。曾经的翻云覆雨等闲间,双股交叠密语时,都化作乌有。
“顾郎此话怎讲?”花想容听出其中有异便追问道。
顾隰长叹一声,湖绿盈盈的两汪眼眸看向花想容,里边复杂得了令人捉摸不透:“本侯是该告诉哥哥这些事了。”
三寸日光,射入纱窗,飘入荷香,郁郁茫茫。
二人相视无言,顾隰是早已言尽,而另一人则是失言。顾隰看他半天也说不出一句来,便笑着道:“所以哥哥你要帮本侯。”
花想容回神后如捣蒜般颔首:“自然......不过,顾郎能要哥哥我做甚。”
顾隰笑着勾勾手指,花想容便凑了上去,二人悄声言语,讳莫如深
☆、旧事重提1

日光濡染了青藤,斜晖柔柔地包裹着一世的哀伤。
微生逆看着面前噬天的火光,灰眸染上了火红,手掌不停聚气,脆弱的木屋在火的包围中“噼啪”作响,像是一阵呜咽。
“都该消失。”微生逆阴阴暗暗地落下一言,手上聚气打向那团火光,那火越发激烈地燃烧着天地。
不知是梦或是现实,微生逆只觉后背传来一阵温暖,瑟苦的木头被烧焦的气味被一阵清明的药草味代替。
微生逆浑身一颤,神色稍有回暖,可怕的眼神渐渐掩下些许寒光,他嘶哑干涸的声道模模糊糊地言道:“言初?”
宋言初心疼地抱着微生逆,在浸月岛时溯回只粗略讲过爹娘的死......要不是谬音告诉自己当年的真实情况,他还不知道溯回这些年是多么的不好受。
“这不是你的错。”宋言初心疼道。
那日醒来之后一直没见溯回,而他与谬音都以为溯回与对方在一起,可今早方知道溯回到如今已经消失了两日,意识到此他们两人慌慌张张地到处寻人到黄昏。
微生逆转身抱着身后的人,贪恋地拥着他,自己心心念念的温暖近在眼前,浑身的暖意是如此令他心动眷恋。
身后漫天火光依旧迸溅,直冲云霄,烧尽了最后一丝的黑暗。
“是因为爹娘吗?”宋言初直视着微生逆,认真地问道。
谬音告诉他溯回的娘亲是个温暖的女子,爹是个温和开朗的男子,自从溯回爹娘去世后溯回就渐渐变成一个放浪形骸也冷酷冰寒的人,阳光和温情几乎与他隔绝。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