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古耽]—— by:空虚二爷
空虚二爷  发于:2016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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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本侯的十方。”顾隰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勾起嘴角,随后轻轻闭上双眸,静静聆听这海声,希望能听出点端倪,俊美的脸庞满是专注。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顾隰重新睁开了双眼,绿色的眸子透出丝丝自信与了然:“这海声乍听之下毫无规律,可在本侯看来却有不可变动踪迹,除其每日循环之外,这海声暗含世间五音十二律和阴阳五行之法,想来这布阵之人必是精通音律,更是贯通五行才可将此合二为一。且让本侯细听,试他一试!”
顾隰以其绝妙的奇门遁甲自傲,而如今这阵法却是何其雅致与新奇,心里暗自思忖这布阵者是何人,有机会定与此人讨教一番。
顾隰将手置于船沿,闭目凝神,按着从小师父教的法子五指并拢,细细感知这风浪的音韵,全身精灵之气会聚。而霍十方在一旁操纵船只,与其配合。
“先向正东十里,再向西南三里。”
船依据顾隰之言行驶,可是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原来平静的海面起而翻涌,天也开始乌云密布,俨然风雨欲来。
不一会天降大雨,天间如黑夜一般,顿时这青天白云化身为地狱修罗扑向二人。不断有浪潮向二人的船打来,船身摇晃不止。
“侯爷小心!”霍十方一边运起内力稳定船身,一边护在顾隰身旁。
而顾隰紧抿嘴唇,心中不可思议,依照这阵法与这海声来看,自己的判定不会有错,难道阵中有阵?亦或是这阵法内有乾坤?
波涛汹涌,二人决定分做船之两头,以运内力而使船平复。于是顾隰坐船头,手展玉龙运内力至扇面,凭借其扇面之宽使潮水渐渐平复;而霍十方坐于船尾,抽出长剑有条不紊地运用内力。主仆二人默契无比,竟使船只在风雨中依然平稳飘泊,可见内力深厚。
一刻钟后雨势减弱,但二人衣裳被海浪打湿又因消耗内力,以至略显狼狈。而刚才一遭风雨湿了顾隰的衣服。
“侯爷没事吧?”霍十方稳定船身后立即回到顾隰身边:“是否要脱下衣服来,免得着凉。”
“无妨,不必麻烦了,十方你可还好?”
“属下无事。”
顾隰坐在船上,看着海面叹了口气:“刚才本侯以为是解出了,谁知只是空欢喜一场。”
“侯爷不要着急,”霍十方见他丧气的样子,下意识咬紧了嘴唇,似乎想说点什么:“侯爷刚才可是受了乐曲的灵感破阵?”
“然,这可是师父教本侯的曲子。”
“侯爷的师父是破阵的绝顶高手,”霍十方拧紧眉头:“可否教侯爷乐曲破阵?”
“这个?倒是没有具体的,但他曾经让本侯背一些有的没的东西,”顾隰挑眉,循着记忆索性开始背书起来:“第一运正宫调,第二运黄钟商……金、木、水、火、土,各以其胜攻……”
顾隰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绿色的眼眸定定地望着霍十方,而后者也随他一同大眼瞪小眼,两人相顾无言。
就这么僵持了一番,顾隰突然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
“侯爷可是解出了?”霍十方见他这般,立即知道顾隰也许是有灵感了。
“十方你真是提醒得妙哉,此阵是本侯见过的最奇之阵!”顾隰信心重回,绿眸闪现精光,神采飞扬:“十方你看好了,这回必定可到达。”说着刷的展开玉扇,潇洒风流,一派悠闲,饶有兴趣地看向远方。
船按着顾隰的指向前进,一路上细浪轻拍,浪声变换,俨然流畅的曲乐。皆是和风煦日,再未有狂风疾浪。
“我可是很是急切想认识这布阵之人,看来这布阵之人的方术精深更胜竟本侯啊。”顾隰立于船头,玉扇轻晃,脸上尽是调笑之意。
一晃眼四日便过。
此时是繁星掩空,一片安详宁静,近在咫尺的北斗七星指引着方向。
远方有一小点,隐约是上弦月的形状,周围一片暗沉诡秘,竟像是连空气都慢慢凝滞,大概便是二人寻了近半月的东海谜岛了。
“以前曾听门主说,金乌无法到达,月影难以相近之处,原来这便是浸月岛了。”霍十方低声道。
“原来这岛唤作浸月岛,果真极为贴切,不愧是方术高手所居之地。”顾隰在阵法之后对布阵之人满是憧憬。
不多时二人便上到岛上。
鼻间萦绕的是从岛中吹来夹杂着淡淡的香气,海岸上林立着不少石柱,海风吹过石柱发出阵阵声响似冤魂的哀鸣,似是在召唤二人前往,远眺石柱的背后是一片黛色,朦胧幽深。
此时繁星渐渐黯淡,看来已是接近鸡鸣。
二人腾空穿过石柱林,待落地时才发觉被重重参天古树包围,橫柯上蔽,疏条交映,不可见日。
那从岛外闻到的淡香此时愈加浓烈,此香味奇特,居然是醇香的美酒特有的醉人。自上岛后耳边若隐若现的是缓缓的丝竹之乐,乐声或凄凄或轻轻,亦动亦静,不绝如缕。
在顾隰眼中这岛竟化成儿时与师父隐居的山林,草长莺飞,师父慈目相对,师徒的相处情景跃然眼前,虽心中觉得奇异,但不禁雀跃,“师父!徒儿……”还未说完,眼前的师父突然暴戾,将向顾隰出掌。
顾隰险险闪过这一掌,惊愕不已:“师父,我是倚青!”
“逆徒,竟不听为师所言,妄自步入庙堂为官,今日为师便要清1 理门户!”
顾隰听言甚是心伤,当年答应师父终身不仕,如今却步步高升,封为贵侯,且成日吃香喝辣,游山玩水,哪有半点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样子,倒大有分道扬镳之意,顾隰想此事是唯一一次让师父失望了。
念此顾隰更是悲怆,居然闭上双目打算挨上这一掌。
一掌下来顾隰人虽不动,但嘴角的斑驳血迹泄漏出其受的重伤,他缓缓睁开眼睛,这哪里是什么山林哪里还有什么师父,依然还是一片昏暗,耳边丝竹声,鼻间酒香……
“不好!此为幻阵!”顾隰忍着剧痛,抬手抹去嘴角血迹,运功闭气。
他几乎要陷进去,直到有人用力地不停摇晃他。
“侯爷……侯爷!!”
顾隰睁开眼,只见霍十方一张慌张无比的脸,生动得一点也不像那张死人了。
“十方……本侯入了幻阵,你闭气,切勿再吸入此香气,此岛上的香气为名幻香,可以令人进入幻境,本侯身上之伤便由此得来咳咳......”
“侯爷不用担心我,幻术对无花门的人无效。”霍十方小声道。
“啊,瞧本侯这记性。”顾隰笑起来。
“属下帮侯爷疗伤。”霍十方说着要扶他坐下,却被一把按住:
“本侯的伤暂无大碍,你为本侯疗伤必会虚耗体力,如若此时有变数,你我二人必会葬身此处。”只见顾隰一扫以往轻薄浪荡的笑意,眼神流出坚定。
霍十方蹙眉沉思片刻,而后颔首径直扶起顾隰,继续寻路走出丛林。
****
二人在这丛林虚晃了几个时辰,却发现无论如何直前,总是回到同一地方,像是个圈子般绕着,皆是走不出。虽此处皆是参天古木,却无甚么动物的踪迹,着实诡异。而二人现下的情势愈发危急,心中的恐惧渐渐泛滥出来。
“侯爷,现下该往何处去?”霍十方搀扶着顾隰,望着这周围丛林,眼前景致竟与此前别无二致,很显然,“看来我们被困于此林。”
“看来连无花门的人也困住了吗……”顾隰伸出手,虚弱地轻点指尖,“不过此迷阵未有想象中困难……我应对起来还是游刃有余,只需按我所指方向前行必……不会错。”
霍十方看着顾隰愈发苍白的脸,感受到顾隰身子愈发沉重,担心之情溢于言表,另一方面不觉更加警惕。
在顾隰的指示下二人走走停停,但可轻易发现周围景致不断变化,约莫一个时辰后,身边再无发暗光的花,两旁皆是正常无异的树木,地上是腐烂的枯枝,才在脚下吱吱响着。唯一不变的是一片昏暗,二人已然不知现下是何时辰。
“侯爷,先寻个地方稍做休息吧,眼下已经离开了迷阵。”霍十方看着欲昏厥的顾隰,担忧有增无减。
“好。”顾隰也是觉得自己快要到极限,声音细入蚊蚋。
霍十方让顾隰靠在一棵树下,运起内力震开前方的灌木,欲铺出一方平地。
刚将灌木清除,眼前是一片平地,平地中间是一个湖,两旁是依旧是幽深的树林。湖平静如镜,偶尔几片枯叶飘然垂下,引起小小涟漪,周围四散着只只萤火虫,为湖景增添了一抹生气与娇俏,加之荧荧星光,整个湖景如梦如幻。
顾隰看此仙境美景错愕不已,不料这诡谲如浸月岛竟有如此圣洁脱俗之景。而霍十方在平地上燃起了一个火堆,开始思索下一步动作。
“还是让我给侯爷疗伤罢。”看着顾隰紧闭的双目,霍十方果断卸下身上的外袍给其披上。
“哗”湖那边发出一阵水声,打断了二人。
霍十方立即起身立于顾隰身前,手紧握腰间长剑,表情肃穆谨慎的注视者湖面。而顾隰盘腿而坐,催动全身内力布阵。
“十方,切记在阵中不可离开!”随着内力的流逝,顾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二人的内力造出了一个气场,静静得等待着可能出现的异常恶战。
“铃铃铃……”这次是一阵清脆的银质铃声,如鸣佩环,铃声在深林中更觉空旷弥远,铃声化为白色的气流从湖对岸的深林中四散而出,一点一点冲击二人的气场。
霍十方挥动长剑,在顾隰所设阵中使其绝妙无隙的无花剑法,在昏暗处白色的气流尤显突兀,几式下来一个一个气流逐一被攻破。
忽然一把剑从湖中飞出,水花四溢。
剑气虽强但奇怪的是并未见其杀气,剑朝二人快速飞去,眼看便要直击二人,突然停在霍十方面前。
此时霍十方真切地看清此剑,剑体很长,剑身扁平如一张纸,呈现骇人的黑色,透出的阴寒之气,仔细听还有细微的声响,似是被人截住发出的委屈哭泣,在此宁静之地更显灵异。
“小瑄回来。”
陌生的声音从对岸昏黑深林中传出,如上等瓷器的碰击般的空灵,言语虽是轻浮但却冷然如冰雪。
许是剑识主人,声音刚止,霍十方面前的剑便灵巧转身没入声音的发源处。
霍十方虽丝毫感觉不到身边的杀气,也不轻举妄动,冷声问:“什么人。”
深林中一个红影在一片墨色中蕴出,红影渐渐清晰,无数的萤火虫从四面汇集到湖处照亮了这小小湖区,同时也让人看清了来人那英俊的面容。
☆、红衣少年
看起来不过十七八的少年,暗红华服如同随身燃火,暗银色的发丝如鬼似幻,浅灰色的眸子如冰石点缀,似深邃鸿渊,眉目间犀利如剑,淡唇凉薄,轻狂飞扬,桀骜不羁,一分一寸的五官天赐般的俊美英挺,风华玉树。
少年手执黑色软剑,缓步向二人走来,腰间的银白铃一步一响,略带探索的冰冷目光在顾隰霍十方脸上徘徊,没有一丝要开展袭击的意思。
但霍十方生来便是警觉,除顾隰以外的人丝毫不敢放松,长剑依旧紧握在手上。
“他伤得不轻。”少年突然道,他衣袂轻晃,腰间银铃作响,如冰泉般的内力灌入顾隰体内,沐浴春风,八门化伤。
而顾隰呆呆地看着那出现的少年,梦隔一世。
青林翠湖,鱼江浅钓.......又是一双灰眸......
“你.....”记忆仿佛被突然夹断,顾隰有些痛苦地皱了下眉,只是一瞬间便恢复过来,一切重新沉入深海,继续宿命的沉睡。
不一会铃声停下,少年自顾自地在火堆旁坐下,安静凝视这跳跃的火苗,透白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有了血色。
“挺暖的。”少年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字,像是孩童般的喃喃自语,火光映入浅灰的眼眸波光流溢。
三人陷入寂静。
盏茶时间,顾隰也调理完毕。
“这荒野小岛竟有如此美丽的小公子,果然是美人可遇不可求啊!”顾隰不知为何,看到那少年便下意识地上前勾搭调戏一番。
少年嘴角轻微扬起,邪气的笑容微露道:“你是谁。”
“顾隰,字倚青,美人又是何名讳?”顾隰回以大大的笑容,更是挪了挪位置拉近两人的距离。
“微生逆,字溯回。”微生逆若有所思,冰冷的指尖划过顾隰的绿眸,指尖有过一瞬的停滞。
顾隰有些晃神,一种宿命的牵绊,很快便沉寂,他恢复调侃与笑意道:“阿逆的眼睛很奇特呢~”
“嗯?”微生逆半是认真半是调侃,似笑非笑。
“侯爷,莫要靠得太近。”霍十方一声冷然的提醒。
闻言顾隰立刻后退,而微生逆腰间铃铛轻响一声仿佛是一种召唤,顷刻之间,眼前红影竟已消失,万籁俱静,好似那少年从未出现,一切只是一场梦。
你究竟是谁?
轮回的等待,七年的折返。
****
顾隰惊叹此人轻功之快,可用内力催动铃铛杀人与救人一念之间,可见其武功之怪,深不可测。而他则忽然想起刚才脑中闪过的念想,隐隐感觉会否是某个方向,而又不敢轻易定论,便好奇心更盛。
一夜宁静安稳,深林里的昏暗稍微退却,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也是完全入暮之色,怕是这参天古树交错天间,硬是阻隔了大好旭日暖阳。
卷叶上露珠调皮地跳下,“叮咚”一声吵醒了林中的鸟雀,顿时各色鸟雀震林而出。
顾隰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双目,眸光清亮,回想起昨夜的微生逆,他更是笑意不止,眼眉弯弯。
不多时顾隰便起身,丝毫看不出昨夜的虚弱,一晚过后便恢复神采,看来这伤好得如此神速还要感激微生逆了,不知何时能再次见面呢。
二人灭去火堆,整理了包袱开始继续向深林更深处前行,又是一路平静。
这浸月岛上的各色花草甚是奇异,忽然顾隰在一棵植物面前停下,这植物很高,可以到达顾隰的腰间。
植物只有两片叶子,一片淡黄色一片墨绿色,淡黄的那片叶子大,叶面舒展但是没有叶脉的纹路,而墨绿的那片叶子小,叶面微卷叶脉纹路颇多。
顾隰打量着它竟有微妙之感:“这植物难道是现在罕有的芒硝?曾听侠叔堂的侠叔提过,芒硝有二叶,一叶可杀人,一叶可救人,但二叶却不可辨别。”
说也奇怪,芒硝是靖国特有的植物,其他国家硬是无法生长,但是有一年皇上下令消灭靖国所有的芒硝,私藏者更是要诛灭九族。而后,芒硝在世间上便消失了。
想起这皇上的脾性,顾隰也不觉奇怪,向来都是心之所向,无所顾忌。但奇怪的是朝中众臣无不服服帖帖,看来这左丘颉定是有一定手段的。
顾隰再次端详这株芒硝,不知为何,当他轻闻芒硝那片淡黄色的叶子是居然有全身舒缓的感觉,他虽是疑惑但也释然,只觉芒硝确实是神秘。
他也不想多留,依旧往前走去。
二人在岛上兜兜转转,游走了两日。
这日又是如往常一样,毫无事端发生,只是不停地往前走不知终点何处。不知不觉又是几个时辰过去,绕过重重叠叠的的灌木丛,远处墨色处隐约现出几个亭台楼阁。
“侯爷,前方有人家。”
“前去一探罢,我们已无回路。”顾隰跃跃欲试,他向来认为越是有挑战和冒险的任务越是有趣,也算是为皇上办事的乐趣。
二人催动内力,使上轻功向亭台处飞去,隐在亭台不远处的灌木中。
眼前是深色木篱,却不乏大气,布置清幽,木篱內有几个木亭,皆是绕满各色花草,还有轻纱似的帷幔随风翻飞,看上去像是大户人家在此隐居。
木篱前两名少年在徘徊,二人人长相神似,飘逸俊秀,同样的檀衣披身,随后又有另一名少年走出来:“不逢,子我,怎么还在这儿。”
“觅烟。”
“谁在此躲匿!”那唤作觅烟的少年忽然转头大喝一声,他注意到顾隰和霍十方二人藏身附近,拔剑向二人刺去,子我与不逢也跟上挥剑。
“觅烟小心,最好活捉。”不逢高声道。
顾隰提起玉龙纵身一起,笑如春风,还张口道:“打扰了,还请美人见谅。”
觅烟哪管他三七二十一,张手便是一剑,这剑路飘忽不定,如烟般袅袅娜娜,令人舒缓,但实而凌厉精准,招招致命,实在是剑如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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