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迹临之风动完本[古耽]—— by:空虚二爷
空虚二爷  发于:2016年11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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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十方眨眨眼,不就皇帝一个男人么,有何好斗的。
“就是因为只有阿衍一个男人,才要争嘛。”
霍十方觉得侯爷神奇极了,自己脑子里想何都那么清楚。
“怎么,十方是不是觉得本侯很厉害呐,你想啥都一清二楚的。”顾隰展开玉龙,以扇掩面,笑得不行。
霍十方马上颔首,不能再赞同。
“笨蛋,十方想啥本侯还不知道么。”
霍十方抓抓头,半天才来一句:“我却总不知侯爷的想法。”这些日子来他终于养成了不再说“属下”二字的习惯,顾隰很是愉悦。
顾隰一怔,哈哈大笑,而后带着点无奈地指指自己道:“十方你亲亲本侯。”后者乖蹇地上前,用唇擦了一下顾隰的嘴,便离开了。顾隰道:“若是有一日十方能懂本侯的想法,本侯死也值了。”
一听到“死”,霍十方神色立刻严肃起来,立刻道:“侯爷不会死!”
“万一本侯薨了呢。”
“若侯爷亡,我便无活的意义。”顾隰看着他那郑重其事的神色,只觉心中一暖,虽霍十方之想绝非他所认为的是情是爱,但能听闻这句话,他也觉得飘然。
好景何须言。
二人转悠着终于远远看到了潜龙殿殿门,顾隰便对霍十方可怜巴巴道:“十方委屈你了,先藏藏,免得昊驽那老奴才又嚼舌根。”
霍十方颔首便纵身匿了去。
顾隰摇着玉龙便直入潜龙殿,那昊驽见是他便也不阻拦——眼下玉君侯依旧是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自从那次凤凰涅槃后,百姓们口中更是将其奉若神明。
他运气轻功,飘然穿过前院,直直绕过潜龙殿的前三个院落,里边的老太监见了他便识趣地颔首,看着他就这么飞了进去。
潜龙之殿,唯玉君侯出入自如。
最西有一偏殿名羽化。顾隰方进来就听见院落里的春声情唤此起彼伏,那压抑不住的□□和喘气带着□□的意味,时而高亢,时而低吟。
那声音顾隰熟悉得很,他浮着飘道那房内,透过帘卷将那场景尽收眼底。
那焚香撩起的轻烟袅袅,腾云驾雾般可以瞧见床上纠缠的二人。
左丘颉脸上则被泪浸湿了一片,嘴角还沾了白色的液体,双眼被插到无神,情态是顾隰从未见过的求饶和屈服。
左丘衍忽然将其狠狠摁在榻上,连□□了数十下,而后缓缓地释放,左丘颉浑身抽搐了一阵,然后发出细小的哀鸣,无力地瘫在榻上。
顾隰看得有些发愣,半晌回过神后,索性拍了几下手掌以示庆贺,缓缓走了进去。
左丘衍听见那稍显凝固的掌声便回首,见了他面不改色,顺手拿来一床干净的被褥给左丘颉盖上,而后叫来几个太监为其净身,自己整理好衣物后起身道:“倚青果真准时。”
“陛下是要本侯来看春宫戏的不成?”
左丘衍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是又如何?”
顾隰眯起眼睛打量着床上的左丘颉,二人眼神交互时对方恐惧地用被褥遮住身子,但还是被顾隰看见了腿上的伤痕,而后又瞟见一旁的轮椅,一切都明了。
“师父给的醉生梦死,果然有趣。”此药物可以给人忘记一切,但和九夜当初服用的莫忘草不同,此物可以给人以记忆的复回,宛若初醒,相当于重生。
只是这醉生梦死岂是好拿到手的?光是炼制这丹药的人早已逝世,顾隰隐记得这药的炼制者是缘冷寺的消难法师,而毛剑怀正是师从于此人。
左丘衍没有接他的话,而是道:“倚青,今日朕叫你来便是要你说点事儿。”
顾隰看了看提着热水进来的太监,便觉有些尴尬,于是向左丘衍使了个眼色。后者轻颔首,而后二人便步出了羽化殿,来到正殿中洽谈。
冬日谧好,二人并肩而行,履踩着地上的雪,发出咯吱咯吱地响。两人一个是身着龙袍,领上有狐裘的点缀,神色淡漠而高贵无双,另一人青裘在身,言笑晏晏却不怒自威,他们如同相随多年的好友,一起在曦光下雪地漫步。
初冬梅花尚未开,这殿内不禁有些凄凉,但顾隰却像个顽童,蹲在那池边,赏着那初始结冰的水面津津有味,还有饶有兴致地去探了探水中,发现有几条顽强的游鱼,便指着那他们对左丘衍道:“阿衍看,这鱼儿冬日里估计要游到镜湖那块才能存活,若是不把它们捞上来移出去,必死无疑。”
“明白了,谢倚青提醒。”
有细小的雪花从凝淞的枝头悄无声息的飘落,安静地落在顾隰栗色的发上。左丘衍看在眼里,于是伸手将其摘去。
顾隰察觉了便抬头望着他,湖绿色的眼眸中是讶异而复杂的情绪,二人之间一时便是无言的沉默。
终究是左丘衍先开口道:“倚青眼下有何打算?”
“本侯便过个闲散日子,下下棋,喝喝酒,没空就是接阿衍派的有趣活儿,有空就四处转悠,倒也乐呵。”
左丘衍听闻,扬起淡然的笑意。
顾隰见他如此便问道:“阿衍可是要做一名仁君?”
“仁君向来不合适朕,”左丘衍眼神一深,九曲回肠的心思悉数隐藏在其中,“但做个贤君不成问题。”
顾隰闻言一笑,趁此提出来道:“那还得有个母仪天下的人。”
左丘衍神色一动,而后很快平静道:“迫不得已之事,这朕自会处理。”
“莫非想你父皇当初一般?”
“他那手段太显然,朕还做不来。”左丘衍似是怀念起了从前,神色忽然变得渺远起来,眼眸似乎跨越了数载。
十多年前的后宫,也是一派鲜血淋漓的恶斗,饱含了太多的不甘与寂寥。
顾隰也没有再问,他自知左丘衍很少提及自己的从前,也不愿提及。那已是他心中最深的秘密,也是他脆弱的禁地。而那脆弱的一角眼下正在被他一点点地用权势和威望制成的波涛淹没,在时光的痕迹中渐渐消逝。
“阿衍还有何事。”
左丘衍回神地看了他一眼,而后泰然自若地说了一遍事儿,顾隰闻言觉得哭笑不得:“要本侯去杀铁正?阿衍你是为了镇压武林呢,还是报个情仇呢?”
左丘衍不言,一副皇命难为的神色盯着顾隰。
他这种逐渐老道的行事让顾隰觉得愈来愈难对付。顾隰也不和他多说,领了命还不忘道:“阿衍记得成事后要好好犒劳本侯。”说着使出凝露香散,翩然而去。

黎明山巅,光华万丈。这靖国第一高山的日出,耀眼得少年睁不开眼睛。
铁正筋疲力尽,没有一丝力气,他低首在溪边瞧了瞧自己眼下的模样,依旧是那稚气的面容,但依然刻下了些世事的痕迹。
他露出苦笑来,用溪水洗了把脸。自从靖国变天,得知左丘颉驾崩的消息后,自己当时脑中一片嗡响,只是下意识地就头也不回地逃出宫殿,只觉多待一秒自己的心就被多割一角,直到自己也成了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终于察觉了,自己就是个孬货,不但不敢杀人,连看别人杀人也失去了勇气。
眼下铁正不知自己何去何从,自从他从屠杖的刀锋下救了左丘颉后,姊姊便再也没有来信,想必屠杖已经告知了她——想来铁贞已经不将他当做弟弟了。
或许就这样在山间终老一声?那倒也是奢望。
“你出来罢。”
“小正,你武功底子不错,幻术对你实在是无效。”屠杖兀然出现在枭山顶峰,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铁正幼时便见过这人,当初这人便是扶持铁寨再起的帮手之一,不料他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你要杀我便杀,我自知打不过你,但绝不会让你轻而易举。”
“小正如此有信心。”屠杖满意地笑笑,缓步走进。
铁正没有任何动作,目光凝凝地盯着平静地溪面,道:“我不明白,你做了那么多,究竟为何。”
“赢得天下,得到万人景仰的位置,那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人在世,不成业,亏了活过一场。”屠杖目光阴毒道,“像你这样的孬种,永远也不会明白的。”
铁正皱眉,似乎不知他是从何得知。
“你姊早就告诉我,你是个连兔子死了都会心疼的孬货。”屠杖语毕,手中的黑色气团向铁正袭来。
一阵轰响,山崩地裂,那土快被炸得四溅。
铁正凝眉悬在空中,眼神不遮不挡地看着屠杖道:“是,我是孬种。只有你这种有雄心有志气,胸怀天下,膨胀到可以生灵涂炭的人,才是个爷们儿,你满意了?”
“小鬼。”屠杖狞笑起来,“还挺会顶嘴的,可惜命不久矣。”
铁正不语,瞬间亮出横刀,那横刀犹如巨虎飞腾,呼啸地便朝屠杖袭来——在半路忽然兵分三路,上中下齐刷刷地要将屠杖刺穿,一股极强的阳气扑面而来。
“啧,底子真不错。”屠杖冷笑,纵身一跃,手中寒光一现便出现一个八卦的幻影,铁正所使的招数便悉数被他吸收进去了。“还给你。”
铁正被击得连退数丈,一口血便吐了出来,嘴角扬起苦笑,他旋转了下横刀,而后默默念着什么,那横刀似乎有了灵性,慢慢地化作一炽热的玄铁,犹如刚从炼炉中焕然一新而出。
那炽热的气息胜过西山派的焚功,那是炼炉中七七四十九天不灭的炼火。
屠杖忽然盘腿坐下,闭眼冥神,嘴中念念有词,身下便显现出了一冰莲,正是他的坐盘,那冰莲遇到那玄铁的炼火竟然不化,继而竟能将那炼火同化成冰。
宛若石破天惊,屠杖厉声咆哮起来,那玄铁立即似流水般纷纷汇入那冰莲中。
“圣女神功。”
远处,一青一黒在空中观赏着这场战役,那青衣人笑着道:“屠杖果然在致力修炼圣女神功的最高层,不过目前看来没学精。”
“侯爷,”霍十方见到屠杖,表情也变得更加冰冷,他道;“他现在已经突破第七层。”
“是否是那玄铁炼火的助力?”顾隰问道。
“是。”霍十方道。
过了片刻,屠杖身下的冰莲消失,他压抑地站了起来,忽然仰天长笑,似乎是在庆幸自己突破了关卡。
而铁正已然失去了力气,坐在地面不动弹,眼神看着屠杖,流露出厌恶。
“结束了。”屠杖来到面前,欲给他最后一击。
枭山之上日光骤然猛烈,包罗万象,原本在铁正体内的阳气陡然膨胀了起来,似乎他浑身都要燃起光芒。
屠杖愕然看着自己定格在离铁正71 咫尺的黑色气团,竟被一青色的漩涡悉数划去,那青色的冥光是如此柔和,没有一丝戾气,宛若流水吞噬了烟尘,不着痕迹。
周遭的山林忽然绿了起来,原本是初冬的萧条,竟变成了春意的万物复苏。枝桠长齐,百花齐放,姹紫嫣红。
“谁。”屠杖方才修炼功成的喜悦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愤怒瞬间淹没了所有。
霍十方只觉自己的手被一把抓紧了,他茫然地看着他的侯爷。
“侯爷?”
“十方......”顾隰握紧他的手道:“师父......是师父......”
霍十方“啊”了一声,他听闻顾隰说过师父很多次,但从未见过一面。以前在无花门也知晓过毛剑怀这人,是江湖中绝顶的高手。
“这样的幻术,只有师父才能......”顾隰有些哽咽起来。
下一刻他便看到那熟悉的身影腾云驾雾般缓缓出现——身形颀长,绿衣飘飘,仙风道骨,虽已年过天命但精神矍铄,看似只有不惑。那睿智的眼神洞悉了世间一切风云,和蔼可亲的笑能包容一切的尘埃泥淖。
只见他看着屠杖和铁正,嘴里念道:“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云行雨施,品物流行。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乾道变化,各正性命。保合大和,乃利贞。首出庶物,万国威宁。”
屠杖见了他,冷漠道:“毛剑怀?”
☆、枭山遇师
“师父!”顾隰嚎了一声便飞身而上将那神仙似的长者抱了个满怀。
毛剑怀不慌不忙,拍拍顾隰的背,神色既是关怀,又是无奈。
屠杖见了顾隰,眼神更是要杀死人般。
“师父,你快收了这孽障罢,闲的每日出来咬人。”顾隰笑嘻嘻地对着毛剑怀道。
“倚青应该了解为师,不随意杀人。”
“此非随意,这可是为民除害之举。”顾隰义正言辞。
毛剑怀淡淡地看了屠杖一言道:“眼下他还未走火入魔,还有改悔的可能。”
顾隰听了心里直叫嚣,这屠杖简直病入膏肓,哪里有救了。但鉴于是师父说的话,肯定有他的道理,且毛剑怀这人想做的事便一心横着要做,不会理会别人的劝说。
“那师父您来干甚?莫不想本侯了罢。”
“混账东西,”毛剑怀无奈地叹了口气,“为师早告诉你,不要涉入官场,你偏不听。”
“本侯眼下不是好好的嘛。”
“好在左丘衍是个称职的皇帝,也不记旧仇,倚青你便好好当你的闲散侯爷,莫要惹是生非。”毛剑怀一字一句,谆谆教诲,甚是耐心。
顾隰听得简直似紧箍咒,烦得就差没满地打滚了。
“那轮情丸也是师父给的罢?”
“正是。”毛剑怀道。“他有所需,我以为这便是最好解决之法,且自己留着也无甚用处,便给了他。”
顾隰闻言大悟,而后叹气道:“既然有轮情丸,为何没有回情丹?”说着看向了自己身旁的霍十方,一阵心酸。
毛剑怀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世上回情丹便是人心。”
顾隰心中一颤,刚想说甚,不料屠杖已经出招向他们师徒两袭来。
毛剑怀不紧不慢地站在顾隰面前,长袖一拂,面前便出现一道清澈直立的水域,能看见里边的水草,还有鱼儿还在灵动地游走。
屠杖手中那黑色的气团一碰到绿色的水域便被吞噬,而那残余竟成了那些鱼儿的佳肴,还化作了水底的磐石,那水域便更美了。
“化幻境为阵法,反之亦然,便可作吸纳,这个倚青可懂?”
顾隰是头一回见了这招数,便立即摇首。
屠杖眉心一紧,突然收气,眨眼间就这么消失无踪。
毛剑怀从上空渐渐落了地,而后缓步走向看得讶异的铁正面前,道;“你心本善良,且武功底子好,乾阳气盛,可否愿意拜我为师,隐居山林,不问世事?”
铁正反应过来后,小心地问道:“您可就是毛剑怀前辈?”
毛剑怀慈爱地颔首,那目光似看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铁正坚定地颔首,这是他唯一的出路。
顾隰此时便道:“原来师父是来收徒弟的,本侯自作多情哎。”
毛剑怀无奈地扶额,转身对顾隰道:“倚青,武功不可荒废,要天天练习,我叫归去给你载来这些武功书籍,既可练武,也可增长见识,你可要好好看。”说着便叫归去给来兮那沓高高的书本。
顾隰仿佛想起了小时候毛剑怀也是这样压着自己成天读书的,自己那时淘气得很,有一搭没一搭地读着,倒也学进去了不少。念此嘴角不禁扬起笑意,而后忽然道:“师父,你可见过师祖母!”
毛剑怀颔首道:“我之前便找机会去见了她,接她回去住下了。”
“师父,你还没告诉本侯你处所呐!”说到重点顾隰便神情严肃来,警觉地上前攀住毛剑怀,生怕他一使诈便消失了去。
毛剑怀笑得慈爱道:“倚青,为师住哪儿并不重要,只要为师能找到你便可。”
顾隰哪管他这一套一套的,早就耳朵起茧了,张口便道:“不然师父你别隐居了,怪无聊的,我看师祖母也不是个甘于隐秘的人。”
“倚青,话不可这么说。”毛剑怀严肃起来,“隐居乃静事,裨益于养生、开悟、生慧、明道,心静乾坤大,心安理数明。”
顾隰听得无言,他本就是一个不甘于隐居的人,只能说毛剑怀没拣到个和他志同道合的好徒儿。
“倚青和你爹一样,喜在尘世间笑谈风流,不适隐居。”毛剑怀这最后一句话是说到顾隰心坎上了,他这才满意地颔首。
“这便是十方?”毛剑怀慈祥地看向顾隰身后的黑衣青年。
顾隰笑得咧开嘴,搂着有些僵硬地霍十方上来,洋洋自得地对毛剑怀道:“本侯的娘子,不错罢。”
霍十方迷茫地看着顾隰,他总是被顾隰这么说,可却总是不明白,他明白的便是要听侯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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