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空气中莫名的火药味，这回，薛大将军再度的懵了。

第16章 接送风波1

在薛家放完休假，夏南再度开心的上工了。
只要在长廊上见着夏南的萌娃，皆会无预警的被他拥抱外加又揉又蹭。孩子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他究竟受了啥刺激，唯有薛良倒是挺淡定。
看着正抱紧小赛的夏南，以及急欲脱逃而对他投以求助眼神的小赛，薛良心里叹气。
哎，不就是在叔叔那儿不顺心了，想从他们这些孩子身上找存在感嘛……
可怜的小赛不仅被夏南逮到，还成为特殊待遇得主，一路被抱进了饭厅里。
虽说一个读幼儿园的六岁小孩被大人抱着其实很正常，然而这些孩子既早熟又聪明的吓人，巴不得在大人面前展现他们成熟的一面，因此即使搂搂抱抱的很幸福，表面上也没人愿意被夏南公然抱着。
所以当他与小赛进了饭厅时，一帮孩子纷纷低头窃笑，小赛则苦着一张脸，语带哭腔的对夏南道：“你会逼死我的，老师。”
“我没做什么啊！”夏南听的一头雾水，见他的脸上越发难过，便将他给放到座位上。
小赛一被放下宛若重获新生，急忙跑到较多孩子聚集的位置，一双眼朝夏南猛瞪，一副怕又被逮回去的模样。
夏南环视饭厅一周，除小赛之外的其他孩子也都提高警觉，吃饭之余还得留意着他的动向，生怕成为他手中的下一个受害者。
无奈的叹了口气，夏南拉过一旁早已免疫的薛良道：“你们就是这么不干脆，以后想亲亲抱抱就别来找我。”
薛良翻了个白眼：”需要亲亲抱抱的人是你自个吧。”
夏南被这吐槽伤到，抓着薛良头顶说：“总有一天我一定让你们没我不行，每天抓着我衣角要我陪你们玩。”
薛良无言以对，继续低头吃午饭。
虽然先前的飞盘游戏让孩子的人际有所起色，与夏南的互动也增多了，但与他梦想中那种每天都被萌娃缠着，柔软的声音叫着‘老师’，还会拉着他的手嘻笑玩闹、打成一片的设定仍有些距离，所以夏南决定再接再厉，吃完午饭便又躲回办公室做道具，准备下个阶段的育儿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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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孩子们度过几天愉快生活，夏南也逐渐从失忆及头疼问题的消沉中振作起来。他来这个世界错算的一点，就是没想到除了拉拢这些萌孩子的心，还得对付城府很深的大人们。
不过既然没人要和他说实话，他就自个来查，从薛辰那头似乎有些难度，但若是从自己姐姐那儿，为了自己的生活好，应该多少也会招的吧。
过去在古地球的幼儿园里，哪个孩子做了错事，最终都是被他给揪出来的，还得过‘没人逃得了夏南老师的法眼’这样的赞叹，基于从前的经验，夏南对自个很有自信。
他透过终端发了条信息，表示这个周末会回一趟老家，他姐姐似乎很高兴马上就答应下来，还急问他有没有啥想吃的菜色。
与对方一来一往的聊了些时间，放在柜上的通信板突然亮起黄灯，夏南看了一眼，是宁华在呼唤自己，急忙断了终端这头，把通信板的通话功能给开启。
宁华的身影出现在屏幕里，背后是一片深褐色的砖墙，还有简易的楼梯，夏南若没记错，那儿是这座城堡型建筑的最楼顶。
“怎么回事，上尉？”夏南问道，现在是午休时间，他以为宁华会在自个房间里午睡，怎会跑到那种地方。
大抵不是什么大事，宁华表情平静的道：“守卫机器人通知，这儿的建材有些风化，怕是会有危险，所以不让通过定期检测，我来做个确认好向上级回报。”
“那么，需要我过去？”
会找自己肯定有事，夏南问道，就见对方摆手说：“这儿我自己处理就行，只是还有些细节需要纪录，恐怕会花一点时间。”她把一份文件传递到夏南的通信板上，夏南点开一看，发现是份请假书。
上头写的名字是诺德.赛尔斯，提出申请的是赛尔斯将军，表示家中有急事，一会儿就会过去接小赛。
“我十分钟前收到的，以赛尔斯将军的速度估计很快就要到了，他们那家人总是很准时。所以可能得请上校帮我送孩子，已经让保母机器人去叫醒他。”
“好，我知道了。”夏南点头。
来这儿之后他总是照着自己的步调和想法工作，主要的后勤与琐事都是由宁华来做，对方关照他的伤势不让他过度劳动，然而他来这儿也是领军部薪水的，怎么想都觉得过意不去。
难得宁华肯让他帮点忙，他自然乐意之至。

夏南走出办公室，同时手里的通信板也响起了提示音。
那是园区大门的传感器通过的提示，夏南调阅资料，确定那头是赛尔斯家的讯息。
碍于幼儿园里的孩子身分并不一般，整座园区通行的安全检查也很严格。
在孩子入园时，园方会将入园许可的感应码输入孩子监护人的终端，往后来接送时只要与传感器相连结，就可以避免掉繁琐的身分验证。若监护人无法前来，则能选择由机器人护送，或是提前申请代理人，然而后者的程序相当复杂，所以多半会选择前者。
赛尔斯将军并没有申请代理人，也未让机器人护送，代表他本人将会亲自前来，想起前几日在宴会上见过，彼此间的陌生感也降低许多。
夏南来到园区的门口，守卫机器人正在确认来者身上的携带物品，这也是其中一环的检测，只要有任何武器反应，即使是孩子的家长也是不予通过。
夏南在门前等着，待机器人退开，一名与自己身形相差不大的男人走了进来。
然而，那并非赛尔斯将军。
赛尔斯将军是个外型粗犷的壮硕男人，浑身散发着力量的气息，他与薛辰站在一起时，气势不仅不输他，说不准还更盛。
但眼前的男子却是精瘦的类型，长相虽也是英俊，却不是阳刚立体的那种，他的眉眼柔和，五官间给人较阴柔的感觉。且他并未穿上军装，而是简单的衬衣打扮，手里拎着件浅色西装外套，看来相当休闲。
“您好，我来接诺德。”
对方的嗓音属中音并不高昂，但却很干净清晰，听着挺舒服。
与想象中的画风相差太大，夏南愣了几秒才回过神。
“那个……”他再看了眼通信板，通过的的确是赛尔斯家的感应码，这让夏南有些尴尬，对着眼前的男子开口：“抱歉，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错误，但是提供给赛尔斯将军的那组号码，应该只有小赛的监护人才能够使用，也就是他的父母。”
男子蹙了下眉头，面色疑惑的看着他。
夏南担心对方误解，便解释：“这可能是我们园区的问题，我会禀报上去再做修正。只是若您是赛尔斯将军委托的代理人，可能还得帮我做些申请，不然依照幼儿园的规范，不能让您把孩子接走，请您谅解。”
听到这儿，男子似乎理解他的意思，恢复原先的笑容道：“您是新进的监督官，夏南上校对吧？”
“啊…是……”夏南老实的点头。
瞄了他手上的通信板，男子说：“我叫文森特.赛尔斯，若把诺德的家庭纪录资料调出来，应该可以找到我的名字。”
“文森特……”夏南照着做，已确保不造成任何误会。
岂料在数据传输完毕，在频幕上完整开启的瞬间，夏南看了一眼，眼珠子险些掉出来。
“您，真的假的……”
男子镇定的接话，道：“我是赛尔斯将军的法定配偶，也就是他的妻子，虽然我觉得说自己是诺德的父亲更妥当一点，不过以您的资料，上头应该会显示我是‘母亲’。”
通信板掉到地上，虽然这很失礼，但夏南久久无法收回他惊讶的神情。
他看了眼男人，再看看通信版，来回几次，心里头才不能忍的低叫出声。
小赛的母亲，居然是个男人！

第17章 接送风波2

“您…您是小赛的‘母亲’？”
将地上的通信版捡起来，夏南拼命让自己显得正常点，但还是没办法，这信息量太大，他个古地球人的脑袋一时无法接受。
男子倒没在意他的夸张表现，平淡的道：“是啊，有什么问题嘛？”
“啊…没什么问题……”夏南连忙摆手，他只是稍微的震惊一下。要是有问题，他岂不就歧视同性恋了？
趁着等小赛的时间，夏南调适了心情，对着一旁没啥表情的男人问道：“所以小赛是您的养子，还是将军的…我是想问问他的生母……”
却被男子狠瞪一眼，回道：“还能有什么生母？格兰若敢和其他人生孩子，我回头就掐死他。”
格兰是赛尔斯将军的本名，但这让夏南听得更懵了，心想他俩若不跟别的女人生孩子，那这个孩子是从那儿来的？难不成还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小赛终于被机器人给带出来，他乖巧地走着，在看见男子的时候奔跑过来。
“父亲！”
“别用跑的，待会跌倒就不好玩了。”男子沉声道，悄悄牵起自个儿子的手。
纵使再惊讶，夏南还是得贯彻他幼儿园老师的职务，他蹲下身来，对着小赛招了招手，问道：“再见，明天会回来吧？”
“嗯。”小赛用力的点头，举起小手和夏南道了别。
夏南揉了揉他头顶，心满意足的站起来，这才有些尴尬的对男子说：“再见，文森特先生。”
男子颔首，那瞬间的脸庞与小赛非常相似，比小赛与将军还要相像许多。
也许他才是小赛的亲生父亲……
夏南一面猜测，一面暗中对这家人做着脑补，心想到底是多曲折的感情关系，才能把他们三人凑在一起。
只是无论再怎么脑补都是别人的家务事，他只是个幼儿园的监督官，连真正老师的工作都做不上，是没有理由怀疑他人，甚至是品头论足的。
于是他搔了搔头，有些困窘的对男子道：“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做出那些反应，因为先前发生意外让我失忆，所以很多事都搞不清楚……”
“没关系，我不介意。”男子干脆的回应，在他将小赛牵出大门前，想起什么似的，便扭头对夏南道：“既然你是失忆，那我还是解释清楚，诺德就是我和格兰的孩子，不是养子也没其他关系。若是幼儿园提供的资料并不明确，待我有空，再传送比较完整的版本过来。”
“好。”勉强撑起个笑容，夏南笑的额头都冒汗了。
待目送这对父子离去，他几乎没在门口多逗留，便往办公室的方向直冲而去。
他推开大门，宁华已经回来了，正拉开椅子准备坐下。
“上尉！”夏南惊魂未定，他一个箭步过来，便紧抓住宁华的手。
宁华被他抓得有些错愕，脸颊都泛红起来。
“怎…怎么了，上校？”
“求你告诉我，小赛到底打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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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喔，这个时间点，您遇到的应该是文森特先生。”将刚泡好的热茶放到夏南桌上，宁华强忍着笑意道：“我以为上校只是单纯忘记自己的过去，原来连些基本的事都不记得啦？因为您飞行器开的很好，我以为生活上的事是不会忘记的……”
夏南沉默的点头，他不敢说为了驾驶那个飞行器，他熬夜在网上看了一堆资料，头一次试开的时候还险些降落失败，所幸这具身体有着惯性，才让他免去一些动作上的失误。
不过这都不是首要，重点是小赛那一家人之间的关系，见着他们，夏南总有不祥的预感，这预感还是关乎自己的。
“所以，文森特先生和小赛究竟是怎么回事？”夏南咽了口口水，过度紧张使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稳，相较于宁华的淡定，还真如天壤之别。
宁华托着下颚道：“还能怎么回事？他是小赛的母亲，当然就是生下小赛的人吶。”
“什么！”这让正想喝水的夏南呛了一把，他猛咳了几声，这才道：“小赛真的是他和赛尔斯将军的儿子？”
“是啊。”宁华直白的道“还不是第一个儿子呢，小赛他还有个哥哥，现在正在a星读小学。”
“等等。”听到这里，夏南甩手喊停：“我的意思是，所以男人真的可以生孩子？这是个普遍现象，还是那位文森特先生有啥特殊体质？”
“虽然特殊体质的人也有，但多半是吃药和手术的吧。”将自个的终端开启，宁华搜寻了一下，对夏南亮出个数据“毕竟我不是男人，对这方面不清楚，不过只要透过微型手术和用药就可以建构出完整的繁殖器官，男性要同女性一样生孩子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那份资料借我看看。”夏南依旧惊魂未定，待宁华将文件彻底传输过去，他赶紧从自个的终端调出来。
那是份联合帝国在婚姻及生子上的法律细则，附件还有须经过的手术项目与方法。由于演化产生变异，导致女性人类数量严重退减，撇开其他并存的国家不管，单拿整个联合帝国来说，女性仅占全部的七分之一，且已届高龄的女性又是多数，也就是说，再继续下去绝对会对人类的繁衍造成影响。
难怪综观整个幼儿园，二十名孩童中只有两名女孩，本来还以为只是凑巧，现在看来就是这原因。
夏南看着宁华，突然觉得自个面前正坐着稀有的珍物，连忙道：“上尉，你以后还是别给我泡茶了，要是烫到就不好，你很珍贵的。”
宁华爆笑出来：“没那么严重吧，上校只要改造一下，一样可以生孩子的。而且我打算过二十五岁再去做婚姻匹配，成了就嫁给对方。”
“婚姻匹配？那是什么东西？”夏南觉得他的世界观正在被一再刷新，先前怎么都没想弄懂这事，实在是散漫过头了。
“文件上应该有说的，我记得是第三条吧。”宁华指示道，细节全在方才传给夏南的那份文件里。
夏南找到对应的条数赶紧读了，上头写明：
‘帝国适用之婚姻匹配机制：为贯彻优生概念，成年后之未婚国民皆须遵从国家系统婚姻匹配机制，上限为三次，若法定配偶欲为匹配对象之外者，则需另作申请，且两人匹配指数不得低于45。’
“听说婚姻匹配最初是为了提升生育女性的机率，不过在男性也具备生育能力之后，这项规定的宗旨就被打破，现在只要提出申请，就可以不受系统所限制。”宁华解释道：“不过婚姻匹配还是有他的好处，毕竟系统能替你找到最合适的对象，无论是性格、思想还是身体上都是最相容的，且他能确保下一代的优异基因，所以目前贵族或是军方高层依旧相当奉行。”
“居然还有这种东西……”
避免再接收更多的惊吓，夏南赶紧将文件关掉，连带终端一并关闭的丢在桌上。
大抵是他反应太过剧烈，宁华掩嘴笑了一会儿，这才又问他道：“话说，上校也已经二十六了吧？难道在失忆之前都没接触过这些东西吗？说不准您早有婚配的对象，还能生孩子呢。”
“！”僵硬的扭过头，夏南摆手道：“你别吓我，这玩笑会让我做恶梦好些天的。”
宁华见他这么大起大落的，只得安慰他：“没事的，不就是这国家的规矩嘛，弄明白就好。”
说得倒容易……夏南在心里头崩溃。
他想了想，又接着问：“所以那个匹配机制，有限定只得是男人和女人吗？”
宁华摇头：“当然不，就说女人的数量少了，只要够合拍，两个男人系统也会批准的。”
“是嘛……”将放在抽屉里的素材搬出来，夏南决定继续做他的育儿的道具，转一下心思，或许这冲击能减缓一点。
但又总觉得有那儿不大对，分明是未来才得面对的事，他却已有种身在其中的不安感。
他拿起桌上的茶，准备啜个一大口安定心神，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手一抖，竞把杯子落到桌上。声音响在整个办公间里，没破，却嗑出一道缺角。
宁华被这声惊得回头，看了夏南一眼道：“你没事吧，上校？”
夏南摇头，手里拿了个素材随意摸着，虽然故作镇定，但他心里却已乱成一团，比方才听着这些消息时还要混乱数倍。
只因他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个影子，那是薛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