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君故 完结+番外完本[古耽]—— by:十二楼里的醋栗
十二楼里的醋栗  发于:2016年11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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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但为君故
作者:十二楼里的醋栗
文案:
齐王府世子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红颜知己无数。然而年过二十,尚未婚配,甚至连个侍妾都没有。齐王全城招亲,世子竟没有一个看得上的,众人都认为世子爷眼高于顶,然而世子爷竟然喜欢上一个相貌平平的小侍卫?还是别人家的侍卫!
众人皆不信世子爷是动了真心,就连侍卫也不信,世子爷心里苦。只求与一人携手余生共度,却奈何一生桃花无数,作孽啊作孽!
此文为《青青子衿》背景系列,可结合前文来看。
内容标签:阴差阳错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问,应虞 ┃ 配角:顾念,离渊,程锦 ┃ 其它:
☆、但为君故
七月天气燥热,烈日当空,荷塘里却是风光正好,荷花开得正艳,偶尔有一丝丝轻风吃过,泛起一阵清爽的荷香。
几位农家姑娘挽着裤腿在荷塘里摘莲蓬,露出一截莲藕似的洁白的小腿,一边高声说说笑笑。
"听说了吗?咱们跟蛮族打仗赢了,皇上正班师回朝呢!可惜咱们不在京都,不然就可以亲眼去看看了!"
"都打了两年了,可算是赢了!想当初,我家大哥还说要去参军打仗,被我和阿娘好说歹说才拉住!"
"嘻嘻,怎么不让他去?说不定这会儿就能换个大将军当了!"
"说得好听!大将军那么好当呢?打个仗得死多少人啊。我阿爹去得早,要是大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和阿娘可怎么办哟!"
"你听她胡说八道,她那是自己想嫁个将军好做将军夫人呢!"
莲塘里一阵嬉笑声,被同伴取笑的姑娘不服气地哼道:"那谁不是想自己将来的夫君大富大贵的?我就是想做将军夫人又怎么啦?不过想想罢了!"
"听说齐王正为世子选妃呢,你也去看看?说不定就被世子看上了呢!"
荷塘里又是一阵嬉笑声。蜻蜓贴着水面掠过,泛起微小的涟漪,远处的树枝头知了叫得欢快。有人躺在树荫下支着鱼竿钓鱼,悠闲自在,一派祥和。
与此同时,有人端坐在自己家中,愁眉不展。
愁眉不展的正是最近被大街小巷谈论着的齐王世子,程问。
话说我们的世子殿下今年已经二十有二了,迟迟未曾婚配,甚至连个妾室都没有。
全兰城的人都知道世子爷生性风流,兰州城的烟花之地都有他的足迹,论起风月场上的事,恐怕没人能比他更详细了。然而,也不知为何,世子爷身边美女如云,却没有一个能爬上他的床。
有人问起来,世子爷只是笑笑道:"我的床当然只有我未来的夫人才能上。"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世子爷眼高于顶,一般人瞧不上。
世子爷虽是毫不在意,依旧是万花丛中过,一朵也不摘。但是齐王爷着急啊,催了好几次都被世子爷敷衍过去了,一怒之下,全城招亲,不论男女,不论出身,总之只要世子爷见了点个头满意了就成。
于是我们的世子爷被迫待在齐王府中天天看来招亲的人。
这天晚上,程问好不容易躲过侍卫们,偷偷溜出府,到金月楼喝花酒去了。
金月楼的花魁苏小眉见他这样,娇笑着调侃道:"我还当世子爷忙着选妃,没空到我这儿来呢!怎么着,世子妃人选定下了?"
程问苦着脸道:"你快别提了!你是不知道我父王,除了一日三餐和睡觉,其他时间都逼着我坐那看人!看得我头疼!"
说着便拉过苏小眉的手,道:"你快给我揉揉。"
苏小眉嗤笑一声,走到他背后,纤纤细手轻轻给程问按揉脑袋。
程问闭着眼睛,无比惬意地道:"还是你最好!"
苏小眉哼了一声道:"我好?那怎么不见世子爷把我娶进府里?"
程问笑着答道:"我若是把你娶进门,那兰城的男人们还不得恨死我。"
"你世子爷看上的人,谁敢跟你抢?"苏小眉冷哼一声,双手往下转而给他捏起了肩膀,语气带着不屑,"你们这些男人,也就动动嘴皮子。来这种地方的人,哪个真正带了心。"
"唉~"程问颇有些受伤似的叹了口气,说道,"小眉,你这样,别人便没法哄你了。"
"本姑娘才不稀罕。"
"好好好!"程问笑吟吟地反手摸了摸她的下巴,"我就喜欢你这性子。跟妈妈说准备间干净的房间,今晚我就在住下了,嗯?"
苏小眉闻言轻笑道:"把金月楼当客栈用的,世子爷你可是头一个。"
"客栈哪有这儿好,好酒好菜,还有美人儿陪着。"程问挑了挑眉毛说道。
苏小眉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娇媚地道:"我可是推了好几位贵客特地在这儿伺候您呢,就没点什么赏赐?"
程问拉过她的手,在手背轻轻啄了一下,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金钏给她套在手臂上。
那金钏沉甸甸的极有分量,镂空雕花,做工精细,金光灿灿的,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苏小眉露出惊喜的神色,抬手拢了拢鬓边的发髻,语气欢快地说了声:"谢世子爷赏赐~"便直起身子,莲步轻挪,出门去了。
程问留宿金月楼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楼里的妈妈喜娘早知道他的喜好,在后院给他备好了房间。
后院僻静,听不见前楼那些嘈杂声响。房间里准备了上好的酒菜,还有几个吹拉弹唱的小姑娘陪着。
酒足饭饱,程问遣散了众人,躺在床上休息。
夜深人静,前楼依旧是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后院却是一片寂静。
这一片黑暗中,有人推开房间的门摸了进来,又迅速地掩上了门。
程问虽然喝了酒,却并未醉,他在黑暗中睁开眼,凝神屏息听着房里的动静。
那人倚在门口静静听着屋外的动静,待听到有人走过,脚步声渐远,四周又归于平静时,他才松了口气,转而走到桌边,抄起水壶喝了口水,却不成想壶里是酒,被呛了一下。
程问在心里偷笑了两声,想着大约是躲什么人正好躲到这间屋子里了吧?于是便放松了警惕,好玩似的偏头去看。
今夜月色不错,透过窗子隐隐约约地撒进来,虽不至于照得清清楚楚,但在眼睛习惯了黑暗之后,还能看见个大致的轮廓。
桌边那人看身量应是个男子,年纪尚轻,这会儿他正掀开衣服去看自己腰间的伤。
程问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不由地皱了皱眉。
那人身上也没带药,胡乱扯了衣角绑住止了血便是,起身正准备离开,听见外面又有人路过。
"找到了吗?"外面的人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
"前楼有我们的人守着,他出不去,一定还在,都搜过了吗?"
"有几间屋子没进去过。"
"搜!"
眼看他们很快便要搜到这间房里了,那人不假思索地转身钻到床上,发现床上还有一人时惊得险些跳起来,却被程问一把捂住嘴压回床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不想被发现就别动!"

☆、但为君故
屋外的人推门而进,程问迅速拉过被子蒙住两人的身子,自己挡住那个人,扭头厉声喝道:"什么人?"
那人显然也没有意识到屋里有人,怔了一下,抬起手上的灯笼照了照,脸上赔笑道:"对不住对不住!不知道屋里有人,我们正抓贼呢,怕贼藏在屋里所以就过来瞧瞧。"
程问打量了他一眼,一身短打,看衣服应该是楼里的打手伙计。"金月楼的伙计什么时候这么没规矩了,客人的房间也敢闯,喜娘平日里都怎么教你们的?"
他语气傲慢,带着些懒洋洋的腔调,却很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金月楼里的人都善于察言观色的,虽然还没认出程问的身份,也知道这是位金主得罪不起,于是语气愈发恭敬地道:"对不住,这位爷!小的没想到这后院还有人!要是让爷不高兴了,不劳爷您动手,我自个儿立马去跟妈妈领罚。"
程问嗤笑一声,道:"行了,罚就免了,想来是我最近来得少了,都给忘了。"
那伙计闻言立即便猜到了他的身份,诚惶诚恐地道:"原来是世子爷!小的有眼无珠!只是今儿个没见您的随从在外守着,就......小的该死。"
"我偷偷溜出来的,没带人。"程问淡淡地说道。
"那小的就不打扰世子爷休息了。"伙计躬身退下。
程问瞥了眼被自己挡在身后的人,忽然一勾嘴角,叫住他:"等等。"
伙计闻声顿住了脚步,程问感受到身后的人明显身子一僵,唇角的笑意更深,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贼偷了谁的东西?都是什么?"
伙计犹豫了一下,才回道:"是九姑娘的东西,据说就是一本古籍而已,但对九姑娘来说很重要。"
"九姑娘?就是淡水阁里那个会算卦的九姑娘?"程问略有些意外。九姑娘身份神秘,不轻易露面,接客也是蒙着面纱。她虽身在金月楼,但一不卖艺二不卖身,只替人算卦,一卦千金。
也有人出于好奇,为见她一面不惜花重金请她算上一卦,传言说她算得极准,但是真是假也只有当事人清楚。
程问素来不怎么信这些,也就没放在心上,他跟九姑娘也谈不上交情,所以问完了便挥挥手让他退下了。
等确定伙计已经走远了之后,程问才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被子掀开。
那人翻身坐了起来,牵扯到腰上的伤口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一言不发地就要越过程问下床。
程问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说道:"你现在出去他们肯定还在。"
那人抽出自己的手,坐回原位,微垂着头,将脸转向了一边。似乎有意避免与程问面对面。
程问好笑道:"怎么?有胆子做贼,没胆子见人啊?"
那人闻言,放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似是在忍耐什么。
程问越发觉得有趣,凑上前去逗他:"说说看,你偷人家姑娘的书做什么?"
那人又将脑袋往里面扭了些。
"不说话?那我现在把他们叫进来,或者押你出去,如何?"他脸上带着三分笑意,语调像是调情一般温柔缠绵,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股冷意。
"请代为转告,用完之后自当完璧归赵。"良久,那人才出声道。
"哦?"程问挑了挑眉,"听你的意思,你这是借而不是偷了?"
那人不语。程问不以为意地笑笑,又道:"既然要我转告,也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这一次的沉默显得有些漫长,程问也格外有耐心地等,最终听见那人小声回了句:"应虞。"
程问得了回答,这才放过他,坐直了身子,瞥了眼他按在腰间的手,随口问道:"怎么受伤的?"金月楼里的打手至多只用棍棒做武器,他之前闻到了血腥味,金月楼的人下手应当不至于那么重。
自称应虞的人仍旧低垂着脑袋不吭声,程问"啧"了一声,起身下了床,正打算将屋里的灯笼点上,忽听到应虞惊惶地喊了一声:"别点灯!"
程问狐疑地皱起眉头,略一思索,迈步走回床边,果然见他又把脑袋扭向了一边。程问俯身将他困在自己双臂之间,问道:"你似乎......很怕我看到你的脸?"
应虞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从程问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脖子,然后他就恶作剧地在那脖子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
"你!!!"应虞捂着自己的脖子,气得身子微微发抖,难以置信地瞪着程问。
程问轻笑道:"怎么,终于肯正眼看我了?"虽然黑暗中不能完全看清对方的相貌,但从轮廓上看来长得还不赖。"长得又不丑,为什么不敢见人?你这样我还以为,我们是不是认识呢。"
应虞身子一僵,程问挑眉道:"不会真的认识吧?"
"不认识。"应虞不假思索地回道。
"真不认识?"程问眯着眼睛逼问,两人挨得极近,呼吸都喷到对方的脖子上。
应虞抿着嘴不答,程问兀自想了想,确定自己从未听过应虞这个名字,大约真的不认识。于是便又放软了语气道:"你别紧张,我不过是想帮你找找有没有止血的伤药。你不让我点灯,拿错药了可不关我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他到底是没点灯,借着火折子的光翻找了一阵,拿出一盒药膏来。
他要替应虞上药,应虞不肯,程问瞪眼道:"那伤口你自己方便吗?小爷难得主动伺候一回人,你还不领情?"
在程问的威逼利诱下,应虞只好妥协,认命地掀起衣摆让程问替他涂药。程问一边涂还一边嘟囔着:"见鬼了,我对你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这么好干嘛?"
涂完药,程问又忍不住调戏了一句:"看着挺瘦,倒是挺结实的嘛!"应当是练武之人。
应虞默默地穿好衣服。程问便道:"现在出去恐怕不妥,你就在这歇息一晚,天快亮时再出去。"
"......多谢。"应虞轻声说了句。
"光是一句谢谢也太不够诚意了吧?"程问颇有些不满地说道。
"那......您想怎样?"应虞有些犹豫地问道。
"不如......"程问伸手勾着他的下巴,无赖般轻笑道,"你让我亲一下如何?"

☆、但为君故
应虞明显僵了一下,缓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请不要拿我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程问一本正经地说道。
应虞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在一片黑暗中看不出来。还不待他回答,就听见程问又接着说道:"不过,暂时让你欠着,下次见面的时候记得还。"
应虞不知他为何如此肯定他们还会再见,但应虞觉得再见的可能性并不大,于是便沉默着没有回话。
"你不说话就当你是答应了。"程问抬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翻身背朝着他躺下,闭上眼睛道,"时候不早,早点歇息吧。"
应虞却没有躺下,直到程问熟睡之后,他才稍微放松了身体,靠在床头坐着合上了眼。
天还未亮,晨光熹微之时应虞便醒了。他小心翼翼地越过程问下了床,动作放得很轻。先是推开了一点点门缝看了眼外面的情形,确定四周没有人这才出门。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伤口,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轻功不错,几个纵跃,人影便消失不见。
他走后,程问缓缓地睁开眼,望着床帐静静地发了会儿呆,忽然笑了一下。他伸出左手,手心里是一枚小小的桃木雕刻的平安符,用红绳串着三颗佛珠挂着,佛珠上有金色的符文。
这个平安符是他昨晚趁应虞不注意的时候从他身上摸过来的,总归以后见面的时候也该有个信物不是?
其实早上应虞醒的时候他也醒了,不过他知道应虞不想被自己发现,索性就如他所愿。
程问勾着嘴角将平安符收进怀里,伸了伸懒腰,翻身起床。
金月楼做的是晚上的生意,这会子楼里的人基本都正在睡觉。程问出门时正碰上一个伙计打着呵欠去茅厕,看到他的时候那表情活像见了鬼,哆哆嗦嗦地打招呼道:"世......世子爷,这么早?"
程问心情正好,笑眯眯地回道:"我昨晚偷跑出来的,得早点回去,不然被我父王发现了就不好了。"说完随意地挥了挥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回齐王府时走的是后门,避过了巡逻的家丁,顺利地溜进自己的房间。送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觉得好笑地摇摇头:"我回自己家,怎么倒像是做贼似的?"
丫鬟风烛自屏风后转出来,面无表情地望着自家主子,嘲道:"谁让您非要半夜三更偷偷摸摸地出门呢?"
程问拿过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到嘴边,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也不看看,我被父王关在府里多少天了?总该出去透透气吧!对了,昨天没被发现吧?"他说着喝了口茶,又立马喷了出来。桌上的是隔夜茶,他只得悻悻地放下茶杯。
风烛见状掩嘴偷笑了一下,也不似之前那般严肃,眉眼间带了几分笑意,回道:"昨晚王爷确实有来过,我说您歇下了,王爷就离开了。"
"嗯。"程问满意地点点头。
"我去准备热水让您沐浴更衣吧。"
程问沐浴之后换了身衣裳出来,风烛正抱着他换下的衣服准备拿出去洗,平安符从衣服里掉了出来。风烛"咦"了一声,还不待她弯腰,程问已经先她一步捡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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