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与十字 完结+番外完本[魔幻耽美]—— by:rattan
rattan  发于:2016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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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汉普顿不只是留下来保证安全,他还有别的话想要跟弗拉西斯说。
“以前圣殿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有牧师以‘堕落’为理由被逐出圣殿,因为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异端法术的施法道具。虽然以你的地位不至于被这样拙劣地陷害,但还是提高警惕比较好。”
从先前阿尔维拉被刺杀开始,他就开始怀疑有人想对弗拉西斯做什么,不过没有证据能证明。这次莱因的事情更加肯定了他的怀疑,即使还没有明确对方想干什么,但已经基本可以确定目标是弗拉西斯了。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可我没办法,只能一步步往里面走。”弗拉西斯无奈地笑了笑,看了身边的骑士一眼,“你以为我为什么越临近祭典越焦躁?骑士长,因为从我们发现安德玛幻蝶幼虫,救出莱因开始,甚至更早……这就是个针对我的圈套,你会被牵扯进来,一定出乎对方的意料。”
经历了莱因的事后,弗拉西斯忽然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有些可笑。因为即使他再怎么努力地瞒着汉普顿,后者也早晚会知道事情原委,或者跟他一起成为对方的目标。后一种可能性在他看来比较小,如果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对他们足够熟悉,就会明白汉普顿的性格是个很大的不确定因素,假如被逼到他这个地步的是汉普顿,那现在圣殿的局面就会非常不同。
毕竟这杆“枪”,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很听话的。
骑士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他一把按住弗拉西斯的肩膀,半强迫地让他停下了脚步,追问道:“……你早就知道?”
他的力气太大,捏得弗拉西斯有点痛,皱着眉拉开他的手,这才抬头和他对视,“从阿尔维拉出事开始就知道了,不过对方显然是针对我,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怕我会在背后捅你一刀吗?”
汉普顿显然很不高兴,他盯着弗拉西斯的眼神就像要把他生吃了,“贵族先生,我以为我们是搭档关系。”
“我已经强调过很多次,我并没有不信任你。”弗拉西斯觉得他很不可理喻,“不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让你牵扯进来,难道不是这样对你更好吗?即使我们是搭档关系,你也没有义务和我一起踩进这个陷阱里。”
汉普顿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愿意。”
弗拉西斯怔了怔,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愿意跟你一起踩进陷阱里,弗拉西斯。只要你能诚实地告诉我你正在经历什么,我就愿意陪着你,你明白吗?”
他眼里的情绪很复杂,像有火焰在暗暗燃烧,却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弗拉西斯第一次直接从他的眼神里读到这些,虽然早就隐约察觉到汉普顿对他的情绪越来越微妙,但竟然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慌乱。
这让他觉得自己有些陌生,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因为被男性示好而感到不知所措。他向来很擅长应付别人的示好甚至告白,几乎从没有人因为被他拒绝而感到恼怒,早在好几年前杜朗德就说这是他的天赋,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汉普顿这几句话。
汉普顿敏锐地抓住了他眼里闪过的异常,并且趁势上前一步,把弗拉西斯逼到了墙边。他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弗拉西斯的右手,没有刻意避开那个仍然在旋转的漩涡,两人的皮肤毫无障碍地接触时,弗拉西斯才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那只手的手套。
“……”
他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汉普顿一眼,原本他是想躲开的,但后者动作太快,在他反应过来前已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像钳子一样难以挣脱。
和那个漩涡直接接触,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他一直在留心避免和其他人产生皮肤上的接触,尤其是手。但他没想到汉普顿会主动来碰他的手,所以几乎没有防备。
“让诅咒见鬼去吧。”骑士挑了挑眉,故意拉起他的右手,无视弗拉西斯的挣扎,低头在他的手背上吻了吻,“我总算明白了,所以你不肯告诉我这些事,是你那可笑的贵族心理在作祟吗,嗯?觉得这样很丢脸?”
他的表情实在很欠揍,看得弗拉西斯差点用另一只手往他的脸上来一拳。
“是,那又怎么样?”弗拉西斯又用力挣动了一下自己的手,示意他放开,“接下来你是要说我的自尊和骄傲一文不值吗?骑士长,也许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不同,在这一点上我们应该永远也没有达成共识的可能了。”
弗拉西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有些失控,但他说了这些话以后并没有感到后悔——他和汉普顿之间有最严重的观念差别,早晚会因此爆发更大的矛盾,与其继续积累下去,还不如趁这个机会先说明白。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过你的自尊和骄傲一文不值,”出乎他的意料,汉普顿对他的话进行了否认,“事实上,我最喜欢的就是你的骄傲,难道你不知道吗?”
他似乎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又把弗拉西斯拉近了几分,用空着的右手钳住他的下巴,在他开口前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嘴。
这个吻的味道并不好,因为周围的环境和气氛都实在非常糟糕,但弗拉西斯却意外地没有拒绝,这让汉普顿很有些惊讶。
他们处理完平民区的后续问题,让一片狼藉的街道和住宅区勉强恢复了秩序后就交给了城区护卫队,先后回到了圣殿。因为那个古怪的吻,弗拉西斯显然有些尴尬,但汉普顿的情绪却异常高涨,他甚至是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回去的。
押送莱因的骑士小队早就到达了,也按照弗拉西斯的决定把莱因送到了地牢里,让两位擅长这方面法术的祭司去进行检查。作为把它制服的人,弗拉西斯回到圣殿后自然是要去协助检查的,但他刚从马上下来,还没来得及得到更多信息,就被请到了祭司长的房间。
弗拉西斯原本是想先去看看莱因那边的情况,然后再向祭司长汇报的,没想到他一回来就被祭司长知道了。他犹豫了一下,问道:“祭司长没说是什么原因吗?我现在正准备去处理……”
“很抱歉,阁下,祭司长大人没有说明具体原因。”被派来的是两个值勤的骑士,显然并不清楚事情原委,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为难,“他下的命令是让我们立刻把您请到他的房间,您……”
汉普顿就站在弗拉西斯身后,他们当然不敢说谎,那么只能是祭司长那边出了事。弗拉西斯看了汉普顿一眼,示意他不要乱来,然后安抚性地对两个骑士笑了笑:“别紧张,我这就跟你们过去。”
骑士们如蒙大赦,连忙行了个礼,带着他离开了。
汉普顿站在原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祭司长从来不是性急的人,即使是他这样时常违抗命令的人,也没有被这么紧急地传召过,弗拉西斯只是去处理了平民区的骚乱,不仅有他随行,而且事情已经解决了,根本不应该一回来就被叫到祭司长那里去。
发生了什么事?
他莫名地觉得不放心,到骑士团转了一圈就准备去祭司长那里看看是怎么回事,谁知他才刚清点了伤员人数,还没来得及出门,就收到了冯纳带回来的消息。
“法伦纳德祭司被暂时停职了,祭司长把他的祭司戒指收了起来。”
祭司戒指是圣殿祭司身份的象征,虽然弗拉西斯平时不戴,但它的重要性绝对不容小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祭司长不仅“暂时”让他停职,竟然还没收了他的祭司戒指?
汉普顿觉得一刻都呆不下去了,他把清点工作扔给了冯纳,自己往祭司长住的主殿走去。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旧档案
汉普顿赶到祭司长的房间时,圣殿近几十年第一次发生的祭司停职事件已经结束了,弗拉西斯面色如常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他时还有些惊讶。
“你怎么来了?”
“冯纳说你……”汉普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觉得他平静得可怕,实在不像经历了什么大事,“他说你被停职了,难道不是真的?”
“嗯,是真的。”
他说得太直接,弗拉西斯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抬腿往花园里走去,“祭司长和其他几位祭司正在讨论怎么处理我这件事,大概要到祭典后才能正式公布。不过冯纳怎么知道得这么快,门口巡逻的骑士有偷听吗?”
祭司长的房间附近除了偶尔经过的巡逻骑士,是不允许别人接近的,连在这一片区域值勤的骑士都是小队长级别,今天恰好轮到冯纳那个小队的副队长,弗拉西斯进去前还看到他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小队是汉普顿的亲信,他才会这么毫无遮掩地说话——毕竟他们连他被停职都知道了,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
“你还有心思管别人是不是偷听?”汉普顿跟上他的脚步,临走前还留意了一下祭司长紧闭的房门,“里面都有谁?为什么突然把你停职,祭司长不准备向我们公布?”
弗拉西斯带着他沿着花园里的小路走了一段,恰好停在了喷水池边。他在水池边的长椅上坐下,然后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汉普顿去坐。
“我们谈谈吧,另外我还有些东西要给你,正好一起给你。”
“在这里谈?”汉普顿挑了挑眉,虽然现在花园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但没人能保证在他们谈话的途中不会有人闯入,作为任何人都能出入的地方,花园本来就很不适合谈话。弗拉西斯选在这里和他谈谈,这让他觉得有些意外。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很快整个圣殿都会知道。”弗拉西斯随手设了个隔音结界,然后从空间戒指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抛给他,“你先拿着这个,我觉得放在我这里不太稳妥,放在你那里比较安全。”
汉普顿打开盒子,里面是两个透明的小瓶子,其中一瓶是黏稠的深紫色液体,隐约散发出一点甜腥味,另一瓶则是半透明的白色的膏状物,即使盖住了盖子也能闻到清新的青草味道。
“这是什么?”他问。
“紫色的是安德玛幻蝶幼虫□□的提取物,之前古特祭司给我的。另一瓶是莉莉安身上的香腺提取出来的,说不定会有用,你帮我收起来吧。”
汉普顿把盒子9 塞进口袋里,然后一屁股在他身边坐下,扭头去观察他的表情。弗拉西斯神色如常地坐着,对他的目光没什么反应,看起来注意力似乎被喷水池暂时吸引了,汉普顿盯着他有些过分俊美的侧脸看了一阵,突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他可没想过会和这个漂亮的贵族少爷发生这些事,现在想起来反而觉得有点滑稽。弗拉西斯的性格和作风都远远出乎他的意料,很多时候反而是他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这和汉普顿自己一贯的强硬作风也很不相符,但他竟然就这样被同样强硬的弗拉西斯吸引了,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祭司长为什么把你停职,愿意告诉我吗?”他问。
弗拉西斯笑了笑,“没什么愿不愿意的,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莫西祭司没有从我身上发现诅咒的痕迹,阿伦卡祭司也没有发现施法痕迹,我现在无法证明莱因的事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在这种时候只能暂时停职。祭司长的决定没有错,我也没有意见。”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短暂的沉默后,汉普顿没说别的,而是确认一般重复了他先前说过的这句话。
他知道弗拉西斯不是想抱怨什么,因为回来之前他就问过他是不是确定要这么做,对于自己下的决定,按照弗拉西斯的性格是不会后悔的。但他没想到弗拉西斯的身上竟然没留下一点痕迹,莱因在整个骑士小队面前说出了是弗拉西斯把它变成不死生物的话,如果没有其他证据,那么除非莱因能清醒过来,否则弗拉西斯将会处在很不利的地位。
他们都很明白,祭司长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是暂时让弗拉西斯停职,已经是很柔和的处理手法了。毕竟祭司和普通牧师不一样,他们被视为离光明女神最近的人,弗拉西斯和不死生物扯上了关系,自然不能在祭典期间继续担任这么重要的职务。
“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说得对。”弗拉西斯笑了笑,侧过脸来看他,“骑士长,我现在深陷泥潭,大约也没有别人愿意帮我了——我能够相信你吗?”
“当然。”汉普顿毫不犹豫地答道。
“毫无保留地相信?”
他追问道,同时用那双海洋一样蓝的眼睛注视着汉普顿,像只是单纯的凝视,又像是在确认他的情绪真假。汉普顿不得不承认,“看起来很诚恳”就像是弗拉西斯与生俱来的天赋,面对他确实很难说谎。
他勾起一边嘴角,没有躲闪弗拉西斯的目光,“当然,你可以毫无保留地相信我。”
他觉得气氛很不错,可以说他和弗拉西斯之间几乎从来没有过现在这么好的气氛,如果聊的不是这样的话题就更好了。他正想找个别的话题——比如既然弗拉西斯暂时也做不了别的,不如今晚来个约会什么的——弗拉西斯却没给他这个机会,而是给他找了份苦差事:“那么帮我个忙吧,现在我不能出入档案室了,你去帮我找些东西。”
“……”
没想到他根本连一个晚上都不愿意停下来,汉普顿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找什么?我去给你借出来吧,你自己找也许更快些。”
他对档案室里那些从几百年前就开始存放,而且隔一段时间就要增加数量的档案没有什么兴趣,况且在阅读方面弗拉西斯比他擅长不止一点,让他去找太浪费时间了。
“不行,我要找的东西恐怕连你都没有借出来的权利。”弗拉西斯摇了摇头,递给他一张纸条,“你回去自己看吧,找到以后把上面的内容筛选下来记住,晚上我在房间等你。”
从级别上来说,汉普顿作为骑士团的领袖,和弗拉西斯这个战斗祭司是同一个等级的,拥有一样的权限。既然汉普顿无法借阅,也就是说即使弗拉西斯自己去了,也只能当场翻阅,没有借出来的权利。档案室里达到这个保密级别的档案可不多,汉普顿疑惑地看了弗拉西斯一眼,没有直接打开折好的纸条,只是点了点头,把它收了起来。
“晚上我去找你。”
汉普顿回了一趟自己的房间,先换了一身不那么随意的衣服,先前他只卸下身上的铠甲,穿了件干净衬衣就去找弗拉西斯,而这样的打扮是不被允许进入档案室的。把自己收拾干净后他打开了那张折起来的纸条,看清上面的内容后皱了皱眉。
弗拉西斯要看的是莫西祭司和阿伦卡祭司的档案。
难怪说他的权限不足以借阅,除了祭司长以外,其他十一位祭司和骑士团的两位团长都只能当场翻阅,不能把彼此的档案带出档案室,因为这些资料对于圣殿而言是需要绝对保密的。
毕竟无论是谁都不愿意自己的短处被敌人知道,而他们身为圣殿的掌权者,自身的资料被泄露出去也足以成为他们致命的弱点。
而且理论上他们阅读资料后是不能向别人透露的,这些档案里的内容只能在相同级别的十三人之间流通,弗拉西斯现在被停职,汉普顿应该是不能告诉他档案内容的,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既然他这么要求了,汉普顿猜想应该是祭司长没有解除他的权限,他虽然因为被停职无法去档案室阅读两位祭司的档案,但还拥有知道档案内容的资格。
他把纸条销毁,没再耽误时间,直接去了档案室。
档案室是由主教级别的高阶牧师轮流看守的,很不巧,今天轮到的是位熟人,不是别人,恰恰就是弗拉西斯先前挑出来刺激他的那位绿眼睛的年轻主教。看到汉普顿进门,他睁大了眼睛,看起来很惊讶。
“女神的荣光在上,布兰登骑士长,这是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您。”
“……日安,朱利安。”想起今天早上的事,汉普顿觉得稍微有些尴尬,“我想看两份档案。”
“哦……好的。”朱利安看起来还是很惊讶,他上下打量了汉普顿几眼,似乎在确认他的来意,在肯定对方没有别的意思后才接过了他递过来的写着名字的纸条,然后打开了对应的档案室,“因为保密性,您不能把档案带出去,只能在里面阅读,在您离开之前我会进行检查,骑士长,您确定要进去吗?”
汉普顿点了点头。
“好的,我会为您计时,您最迟可以阅读档案直到我敲响警示铃的时候。”他又看了汉普顿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什么也没说,让他进入了档案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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