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良神】黄泉玫瑰|夜日-----作者:颜酒窝
颜酒窝  发于:2016年03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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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怀疑会对自己下手要每天都跟踪……
真不知道该喜或忧啊,最糟糕的是一想到同事们发现有个形迹可疑的家伙天天跟着自己——
“你们天天这样……让我那些同事们怎么想。”想想都觉得尴尬又可怕。
“这简单啊,”夜斗没有犹豫就想出一个好办法,“就跟他们说我在追求你呗。”
“啊?”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秋天的风拂上面,一瞬间吹的她满脸通红,比刚刚第一次主刀做手术时还要紧张。
“如果我在追求你,天天来不就很正常嘛。”他把手在目瞪口呆的一歧日和面前伸过来缩回去,最后潇洒地甩了甩头发,“你办公室里的女孩们一定会羡慕你,有这么帅气的男人天天保驾护航。”
“要不以后我来的时候都带朵玫瑰花,这样还能掩人耳目免得我被怀疑。”他说着点点头,觉得这想法实在是太妙了。
“啊?”这边日和已经跟不上夜斗的节奏,只听得到心脏砰砰乱跳,完全不明白对方怎么还一脸淡定地继续说着这种话题。看起来他是认真的……他居然认真地考虑起怎么假装追求自己。
“可是,你真的不适合经常来医院这种地方……”尤其是外科。
“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日和怎么就一直强调医院不适合他呢。
“请让一让,让一让。”不远处传来推车的滑轮声,几个医生满头大汗,“这里有伤员!大家请让一让!”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日和苦恼地扶着额头,他才来这里几个小时,就出现自己最害怕看到的情况了。
推车上的伤员大概是出了严重的车祸,鲜血浸透他身上的衣服,头部受了伤,血沿着脸颊流下,一直流到推车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新鲜的血腥味充斥在他们附近,被鲜血染红的推车从身边呼啸而过。
“夜斗?你还好吗……”她看着面色苍白的警官问到,轻轻摸了摸额头居然开始发烫了。没办法,医院就是一个容易见血的地方。
“不好,一点都不好。”说完他就直接往后一倒,晕倒在日和身上。
***
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还有旁边一堆手术刀和消毒酒精。
他赶紧坐起来,捂住口鼻抵抗那刺鼻的消毒水味。午后的风吹的让人想睡觉,窗户开着也驱不走这味道。看起来这里应该是医院的哪个休息室,还好不是手术室,睁眼的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被推去给实习医生做实验了。
“你醒了?”抬头看见笑靥如花的女孩,她推开门,带进来阳光和微风,手中拎着两个手提袋。
“呐,这个给你。”
“这是?”
“这是芝士馒头,这个呢,你之前说过的栗子蛋糕。”她把袋子放在桌子上,芝士馒头还是温热的,栗子蛋糕一半黑色一半白色。“刚刚发现之前吃过的那家餐厅这附近开了分店,想到你没吃午饭,就买了一点打包回来。”
“可惜美味棒没有了……”女孩露出惋惜的神情。
他看着她的眼睛,那樱红色好像花的种子一样长在了心里。他甚至猜测在不久的将来,阳光灌溉这种子,他的血肉成为养分,这棵不知名的花会悄然地绽放。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以寻找凶手为人生的唯一目标,用睡眠换来成长,在疲惫中靠近目标。他记不起上一次看秋天的落叶听夏日的蝉鸣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过去有没有一个女孩像现在这样对他笑。
她笑的样子真好看,黑色的头发软软垂下,嘴角上翘,眼睛变成了弯弯的月牙。
“谢、谢谢。”夜斗红着脸打开手提袋,想起和雪音在餐厅敲诈她的一顿饭,还有去日和家吃过的便当,以及现在他拿着的馒头和蛋糕。
一直以来日和都是那个为他们付出的人吧……就连被迫加入搜查小组被迫加班,她最终都是认真地做好了每一件关于他的事。
“日和。”他叫了女孩的名字。
“无论这次的凶手是不是针对你,我……都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所以,让我继续每天在医院出现装作追求你的样子,哪怕又见到流血的患者晕过去,也要留下来保护你,这是他内心的声音,也是作为警察的职责。
“噗——”大约是不习惯他正经的模样,女孩笑着拍拍夜斗的肩膀,“我相信你啦,我一定不会有事的。”
夜斗把案件目前所知的来龙去脉都告诉了一歧日和,这其中包括凶手是两个人而第一个凶手就是第三个案件的受害者,还有一岐将臣失踪最可能的原因是目睹了询麻那个案件。但关于她哥哥的现状,他只能说,“一岐将臣暂时应该是安全的。”
八年前凶手B杀害了夜斗的父母后伪装成一桩杀妻后自杀的案件。八年后的现在,也许他还是希望找个替死鬼吧。在除掉所有他想杀害的人之后,杀掉一岐将臣并伪装成自杀,再留下遗书声明所有的事情都是一岐将臣所为……
如果自己是罪犯,留着一岐将臣不死的原因,大概只有这一个了。
所以现在所有的线索都会指向一岐将臣,兆麻那边也已将一岐将臣列为重点嫌犯。
“不过呢,我和雪音轮流来医院还有一个目的。”
“凶手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指控他的最好办法——”他将右手比划出□□的动作。
“就是在他预备对下一个案件受害者动手之时,抓住他。”这样也能保证一岐将臣的安全。
***
小石头砌成的道路凹凸不平,有人光着脚在上面散步,路边的风铃草像一个个白铃铛,悠悠曳曳跳着舞。
刚刚才告诉日和案件的新进展,也被默许每天来医院保护她,现在却一声不吭拉着自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日和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女孩穿着白大褂,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这衣服明明不好看,可她的背影还是深深印在脑海中,指不定哪个夜晚就从自己的梦里冒了出来。
“为了防止你在医院跟踪我的时候见血就晕,我这就带你去看心理医生。”
“哈?”他记得前段时间一歧日和确实有说给他介绍她们医院的心理医生,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好像姓藤崎?可他一点都不喜欢去心理科,自己的毛病哪里会是心理医生能解决的呢。
再说,哪有跟踪,明明是保护。
“唔,我不去。”
“不行,必须去,我可不希望工作的时候不停有人告诉我——日和你的追求者他晕倒了。”
话音未落夜斗就被推进了心理科的等候厅,今天难得没多少排队等候的人,也许是周一的缘故。空旷的等候厅只有几个老人打着哈欠在等待,干净整洁的墙上张贴着各种心理问题的宣传画。
“我刚刚已经联系了藤崎医生,你不想去也得去。”听到这话他刚想转身就跑,可看到一歧日和活动着手指骨节发出“格格”的响声,还有眼前这张面无表情严肃的脸……
看起来不去就要挨揍啊,那他只能屈服了。
几分钟后他就出现在了藤崎浩人的面前,这个医生看起来很年轻,面容清秀,应该不到三十岁。他身后的书柜里摆满心理学相关的书籍,桌子上放了个沙漏,细砂慢慢坠落下来,和墙上的挂钟摆在了一条直线上。
此时藤崎正拿着一只飞镖,对面的墙上也就是夜斗左手边挂着一个黑白靶图,他手中的箭隔空飞来,正中靶心。
“夜斗先生是吗?”这打招呼的方式有点让人吃惊。他对站在门口的两个人笑笑,示意夜斗和日和坐在桌子的对面。
从进门到坐下大约用了十二步,距离应该是八米,办公室的墙上贴了很多画报,甚至还有不少关于心理学的电影和挂画。这位医生,还挺热爱艺术?
“日和医生刚刚跟我说了一下您的情况,晕血……还是挺常见的事情。”他收好桌子上的一盒飞镖,开始和夜斗聊起天,“您在警视厅工作?”
“对,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朋友也在那,他叫铃巴,您应该认识吧。”他轻笑着,手中转着一支圆珠笔,“以前就听他说过,搜查一课有个很厉害的警官,但晕血的很厉害,都不敢去案件现场。”
“想不到今天有幸能见面,您这问题,确实应该来做做心理咨询。”这语气在夜斗听来怪怪的,语气平和音调却向上,听不出是嘲讽还是真心实意的建议。
说起来,铃巴怎么会清楚这事,难道是因为雪音?这小子最近和他走的挺近,什么该说不该说的八卦都告诉人家了啊。他握紧拳头,还好雪音并不知晓自己晕血的原因,哪天见到雪音一定好好收拾他一顿。
他对于以往见过的心理医生都非常抗拒,有次有个医生听了他的状况居然直接说习惯就好了,接着在他面前放了个盘子滴了三四滴血。结果半分钟之后他就两眼发黑趴在了咨询室的桌子上。
对于大多数情况下的晕血症患者而言,这样循序渐进地刺激他们的视觉确实是比较有效的方法,可他偏偏是那少数情况,连续刺激了十几次也没什么好转,反而更加严重。
“你需要的是找到晕血的真正原因,有些时候你以为自己找到原因了,可那往往只是浅层次的。”
夜斗不太明白他在说些什么,自己晕血的原因可是显而易见,哪有什么深层次浅层次。
“比如说,枪伤和刀伤,你更恐惧哪个呢?”
“刀伤吧。”他仔细想了一下这两种情况,相比之下,还是刀伤更让他感到可怕。论其原因,大概是因为那个冬天的雨夜里,父母都是被匕首所刺杀,单从伤口而言,刀伤会让他晕的更快。
“那您能把遇到的关于刀伤的事情跟我讲一下吗?”藤崎浩人挺直了后背,左手转动的笔终于停下,他的表情大概是个温和可亲的笑容,不过夜斗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眼里这笑也就变得狰狞起来。
“我们走吧。”他起身,拽着一旁的日和就往外走去。桌子上的沙漏还在缓缓流动,挂钟的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虽然这样直接走人非常没有礼貌,可这件事本就是他内心的伤疤,如癌一般深入骨髓,哪怕自己一个人痛苦着也不想揭开伤疤。
“夜斗先生,咨询费不要忘记哦。”
“多少?”
“一个小时一万,时间未满也按一小时算。”黄头发的医生伸出食指,恶作剧般眨了眨眼睛。
几个小时前在日和办公室喝的水都快被吐出来,耳边似乎出现了幻听,许多嘲笑声还混杂着讨债电话,腿一软差点倒在了心理科的门口。
“夜斗,夜斗!”一只手被抓着往外走的日和推推他肩膀,“怎么那么不配合啊,还有,咨询费的事藤崎医生是开玩笑的啦。”
“就是不想在别人面前提起那件事啊,”他委屈地垂下眼睛,心想着都怪日和把他拉来做什么心理咨询,什么收获没有还被恶作剧了一把。
关键是这恶作剧正中他的软肋,把他的心虐了一轮又一轮。
出来的时候太阳的光芒已经不再耀眼,天空还是蓝的,颜色变深了些。天边的云被染上点红和黄,对光敏感的路灯纷纷点亮,隐约看得到月亮的轮廓。
她刚想问这不愿提起的事是什么,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这件事大概就是关于他父母非正常死亡的案件吧,不想说就先藏在心里好了,什么时候他藏不住想告诉自己,随时恭听。
“夜斗。”
“恩?”
“以后来的时候不要穿一身运动服了吧……”
“怎么了?”其实他穿运动服完全是为了隐蔽自己,这种普通的装扮才容易混迹于人群免于太出风头。
“不好看啊。”她低下头,睫毛遮住眼眸,虽然是假的,但来的时候还是要帅气点啊。
“而且……一身运动服的装扮看起来非常可疑。”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星星挂在窗户外不说话,路边的树一动不动。清淡的月光和白炽灯一起照亮屋子,夜斗难得觉得这小屋子里有了点温馨。
结束了白天的跟踪工作,晚上又要继续研究下案件剩余的疑点。自己真的需要加薪来奖励这劳模行为。
虽然确定了凶手B的下一个案发现场在日和工作的医院,可他对于那三个信笺中的符号还是有所疑惑。他拿过照片仔细观察了下,字迹都一样看不出什么来,可内容却有着本质性的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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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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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次案件中遗留下来的信笺,前两个信笺都是汉字与假名的混合,只有最后一个不同,完全由平假名组成。
其实这个词,平常一般都会选择用汉字书写,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假名呢。
然而除去这个疑点,最关键的地方在于,第一个案件中留下的信笺内容根本不是第二个案件的案发地点。
它的内容只是一句:“我要成为神。”
这句话应该是凶手随意设置的暗号,那为什么接下来的暗号都有明显的指向性?全部都预告了下一次的案发地点。
他伸展下手臂站起来泡了杯玫瑰茶,墙上空荡荡的有些不习惯,不如放幅画上去。
看着干花在水中慢慢浸透,他一直想着这个问题:第一个案件和第二个案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需要凶手去改变暗号的内容?
?

☆、风起云涌

?  起风了。
不过这风,并不是让树枝摇摆的风,也不是荡起水波纹的风,它是日和心里的风。
而且这风,它不是温暖如初的微风,是暴雨来临的前奏。
一歧日和趴在办公室的桌子上,两只眉毛都快纠结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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