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同人]还真————无弥[上]
无弥[上]  发于:2008年11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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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你也不是今天才知道我的自私的。我不是赤松子,你不能指望我与你以前的主子一样。"
"......"
"我不要他的命,已是天大的恩赐了。"
门突然咣啷一声被猛的拉开,芙蓉一惊,连退几步,却见潇湘难掩愤怨的冲了出来。水然面无表情的站在里面,正对着门口,双眼闪烁着难以解读的光。他只扫了她手中的东西一眼,冷道:"拿过来。"芙蓉心头一颤,那从水然身上散出来的难以抵御的寒意迅速袭击了她的身体,她只能装做什么也没看见,什么都不说,听话的将药膏递到水然手中,然后再聪明的退出门去。
"关上门。"
她福了一下,伸手去关门--却被水然森冷的目光一扫,手臂僵在半空。
水然又说了声:"关上门。"这一次声音不大,却令已经冲出了十几步远的潇湘停下了脚步。半晌,他缓缓转过身,水然依然站在门内,与他静静的对视。
芙蓉的呼吸在空气中停滞,她看着这两个有着一模一样面孔的男人,脚下不自觉的退得越来越远。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芙蓉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时,潇湘终于慢慢的走了回来。
他缓缓回到门前,水然露出一丝淡笑,恢复了平常那付和善的样子。
"关门。"
潇湘恭恭敬敬的拉上门,将水然的面孔隔在了门的那一边。芙蓉却见着他放在门上的手在不自觉的颤抖。
......她没想到潇湘真的用情如此之深。
以往她都以为他对白玉堂的好感只是缘于那次错误而已,只是因为错认了白玉堂是月来,错认了自己是水然,因而错误的延续了一段错误的感情......却没想到他也许是真的被白玉堂所吸引。
他一直将感情隐藏得很好,至少除了公子与她,旁人都没有看出。可是她在旁边看着,却不懂,他为何动情?"为什么呢......你为什么偏偏爱上白玉堂......"
潇湘没有回头。"......我只知道看着他,心里会痛......也会欢喜。"
"你明知他不可能回应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这次潇湘却偏头看了她一眼--"你呢?你不也一样吗?"说罢甩袖而去,头也不回。
芙蓉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心里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挖出一个大洞,鲜血淋漓。有些事,不说出来时可以骗自己,却骗不了别人;一旦说了出来,又会将多年积蓄的情感在一刹那流泻得一干二净,留下一片永远无法填满的麻木的空虚............所以在名为纠缠的宿命下,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欢笑,并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感谢上苍所给的命运。
......至少......她就做不到............
身后传来一阵虚浮却急促的脚步声,芙蓉回过头,展昭正好踉跄的扑进院子。苍白如纸的脸色,深黑的眸中却洋溢着希望与喜悦的绚烂,对比如此强烈的一幕令人心微微颤栗,芙蓉如水一样的眼里再也止不住泛滥的波光,她用强忍下哽咽所以变得沙哑的声音低声道:"白玉堂在里面。"说到这里,并没忘加一句:"是公子令我们救他的。"
她无法形容在那一瞬间展昭脸上所闪过的种种情绪,那是一瞬而逝的事,也由不得她看清楚。只是那明显的惊喜、安心背后浮现的痛苦却是令人如此惊讶!那痛苦是为白玉堂?或是为自己?
她闭上眼,听见展昭从身边走过的声音......隔了很久才迟疑的推开门的声音......还有踏进门后颤抖且破碎的轻唤--"......玉堂.................."
.........那声用一个人一生的深情所凝铸的轻唤告诉了她......为什么痛苦..................因为爱慕..................
她终于阻挡不了滚滚而下的泪水,想到自己问潇湘的话,想到潇湘反问她的话,想到这话一样可以拿去问公子--你明明知道的......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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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展昭一踏进门便发现白玉堂已然清醒,正靠在床头对那水然怒目而视,这时听到他的声音,转过头一看,顿时满目惊喜!"猫儿......"躺在床上的白玉堂微微笑着叫他。
可是更该欢喜的人却愣住了。
......展昭以为自己在看见白玉堂的那一刹那应该是欣喜若狂的,可是为什么在看见他......看见他一如往日黑玉般熠熠生辉的双眼,听见他虚弱却带着安抚和笑意的一声"猫儿"后,心头却压上难以承受的沉重?朦胧的视线后恍恍惚惚出现的是那个占据了他一切的人,而且是在那和煦温暖的日光下,在那如荫似锦的春光下,灿烂的笑着的人............他好象还听得见那阵阵畅快的笑声,他的声音,玉堂的声音............那是......哪年哪月的春天..................
那时,他们只是朋友,或许也有隐约的情愫,却都藏在默契又闪躲的笑容里............只是在月下对酌时看着对方眼底明亮的晶莹,只是在安静的听着对方说话时,从那缓缓流淌的话语中品味一丝浅浅显露的深情............那些已经过去如此久远的,早该忘却的平日里寻常的点点滴滴,没想到此时却发现那一切竟是如此的......如此的......刻骨铭心............
纵爱惜,不知从此,留得几多时?............也许若是一直如那刻骨铭心的一切才是最好,哪怕两人终生都只能痴目以对,哪怕两人只能孤鸿单飞,也比如今......看着他受着比以往不知多几倍的苦好............
......可是......舍不得............曾经的温暖怀抱......舍不得......眷眷情意......舍不得........................所以最终还是自私的将他拉进自己的生活..................
这时,床上的人又叫了他一声:"猫儿?"似是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
"............玉堂。"
只叫得出这两个字,他从那朦胧的春日里纯粹的幸福记忆中清醒过来,几步走到床边握住他伸来的右手,有些慌乱却仔细的打量着他周身,脸上到处是擦伤,左手打着夹板,想来是断了,从微微敞开的衣襟里可以看见里面也密密麻麻的裹着伤布,但是那张伤脸却是笑盈盈的,总算......精神还好。
紧绷已久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展昭松了口气,再也站不住,跌坐在床上--"猫儿!"摇摇手示意自己无事,那张自前一晚开始就没再展颜过的俊脸此时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温暖的视线落在白玉堂身上............兴许是老天知道他舍不得......所以才将他送了回来吧............
白玉堂脸上表情古里古怪,像是想笑又强自忍了,只是用那只好些的手拉拉展昭的袖子:"我说猫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不拘小节了?"
他指的是展昭身上一身简单的内衫,跑出来连外衣都不披,倒是一点儿都不像他平日的作风了。
展昭这时才发现自己的不稳重,脸上不禁有些潮红,不过顿了顿还是无事的笑道:"我听到你受伤......所以慌了些。"
"慌什么?我命大,死不了!"
展昭眉头一皱,听到他嘴里什么死啊活的,心里十分不舒服,斥道:"别胡说!什么命大!"这次若不是有人相救,以他这乱来的脾气,恐怕他再大的命也得被阎王收了去!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声叹息。
......那是水然。
虽然没见着人,但那声音他却认得出来。............其实大概摸得透水然的心思,也知道他的私心,但他无心去追究什么。反正他最后还是救了玉堂,可见他心肠并不坏。只是他这样做............
展昭举目望四周,那道先前还在房中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无声无息的离开,屋内只留了他和玉堂。
或许自己欠了他很多............微微叹口气,转回视线,却见白玉堂好奇的问:"你望来望去找什么呢?"
"......没什么,我只想找水兄问问你伤得怎样。"
"水兄?"白玉堂笑道:"你说刚才那人?对了,他是跟我说他叫什么水然............"他蓦地停下话,因为展昭突然变得惊异的眼神看得他发毛。
不自觉的往床里边挪了挪,却不料被展昭猛的一手按住,然后听他问道:"玉堂,你怎么受的伤?"
"猫儿你没事吧?我......当然是掉下悬崖弄伤的。"
"你怎么掉下的悬崖?"
"和那个什么老三一起掉下去的呀......"
"......你还记得我们在眷莲居......"
"眷莲居?我们在那里什么?你说住吗?我记得啊,很不错的厢房,住起来比开封府的房子舒服多了......猫儿?!"
白玉堂讶异的看着展昭突然甩开他的手,转身向门外冲去。他拦也拦不及,一急之下折了的左手撞到床柱上,痛得他龇牙咧嘴。这一痛可要命,等到他抬起头来,展昭早已不见踪影了。
瞠目瞪了半晌,眼中不自觉的黯了下。他挫败的往床上一倒,喃喃哼道:"猫儿呀猫儿,你可不许丢下我不管呀!"说罢又踹了踹被子,蹭蹭的全蹬到地上去,这时一肚子的气也没个发处,想来想去,全都怪到了水然头上去--"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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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忘了一些事......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忘了多少,但对他们曾两情相许的这件事可以肯定是忘了的......还有对水然也是............
展昭奔出去不远,就在这院子外,便看见了水然的身影。他像是早就等着他了,还没等他走近,便转过身,不急不徐一笑。那双飞挑的凤眼邪魅明亮,就算是从展昭沉郁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也依然不摇不动,径顾带着他独有的温和笑意。
"白兄命大呢,跌下那么深的悬崖最重的伤也只是断了只胳膊,芙蓉他们找到他时可是生生的吃了一惊。不过另一个人就没这么好运了,血肉模糊......"
展昭叹口气,抬手表示他不想听。
"......你这是怪我吗?没错,我是有私心......但我本来只想薄薄的教训一下他,所以眼看你们苦战我却袖手旁观......只是没料到形势会急转直下如此,等我想插手也来不及了............"
"......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玉堂一命。"对水然真假难辨的话,他也实在懒得计较了。
水然没想到他回答的是如此云淡风清的一句,意外之余看着他那双清亮深邃的眼,那眼底蕴涵的莫名情绪似是表示他什么都知道......又像是什么都不知道............
......有些事,是说不出口......也不必说出口的。
"......展兄言重,我怎么能算救了他一命呢!说起来我该惭愧才是。"
"水兄......"
"这样吧,将功折罪,就让我助你破这将军命案,可好?"
展昭一怔,摇摇头:"水兄,何必......"
"我只是心疼你终日劳累奔波。以前有白玉堂帮你,如今他连床都不能下,只靠你一人,怎么撑得住?"
"展某......"
"听话。"水然走近牵起他手,轻轻道:"我只是想替你做些事而已,就算有私心,也不过是想在你身边多待些时刻,这么一个小小之求,你也不肯应我么?"
展昭何时被人如此像孩子般哄过,当下就浑身不自在,可是对上他那一双沉静温柔的眼,却又吐不出"不"字。最后含糊的点点头,听得那人粲然一笑,道:"这不就对了?好了,你进去照顾他吧,那小子,实在会折腾人。"
展昭欲言又止,顿了片刻,向水然一抱拳,便转身回去白玉堂身边。
芙蓉从侧处走出来,低声道:"公子,展昭这人容易心软,你若是能再委屈些......"
水然凤眼内锐光倏地扫过她一眼,吓得她不敢再说。
"芙蓉,你不是一心想撮合他与白玉堂么?怎的今日却帮我出起主意来了?"
"我......我只是......"心疼你如此............
"......芙蓉,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何时见过我为了达到目的委曲求全?"
"......"
"月来若是心里有我,他日我自会扳回胜局,他若是心里没我,我又能强求于什么呢?这个道理,在天庭时我便已经懂得了。"他顿了一顿,淡淡道:"再说,我也不见得一定会输于那白玉堂吧?"
"可是公子......"
"......你不必说了,对他人我一向心狠手辣毫不留情,但对月来......我却绝对不会如此,耍些手段之类也不会再有了,任由它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芙蓉缓缓抬首凝目于他,见他脸色平静似已下定决心,当下不敢再劝,只是心中想到,公子呀公子,你虽然口中如此说,但是若真的顺其自然,你必输无疑!到时就算你涵养再好,只怕也止不住怒火,更别说你本来就不是慈悲之人,若是那时你一怒之下作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
心儿一颤,一颗芳心,终随那不可捉摸之未来,慢慢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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