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洋泽] 夜路岌岌----仙奇岛(接上)
  发于:2008年11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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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水泽是流川比较特殊的同事兼朋友,但对他来说,水泽也是必须接受的存在。何况水泽已经存在十年了,而且还会继续存在下去。

"仙道,你真的没怕过吗?"
仙道听他突然这么问,不由一怔,站定回过身去看着他:"流川,为什么这么问?"
"有没有怕过?"流川重复了一遍。
仙道沉默了一会儿:"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你为什么要对着我说假话?"
"因为......"
傻瓜......当然是因为爱你,因为不想让你担心......仙道心里这样想着,但没有说出口。

"仙道,你还记得吗?你欠我两个问题的。"流川凝视着他。
"这也作为问题之一?流川,你难道不觉得可惜?你就是......"
"不,我希望你认认真真地回答我。"
仙道侧开了头,过了一会儿才看向他:"这样啊......我当然怕过,一直都怕着的。但流川,只要有你......和泽北在,我就是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事,不是吗?"他苦笑了一下,"我这么说,这些年来,我好不容易在你面前树立起来的光辉形象,是不是就这样轰然倒塌了?"

"自吹自擂......你有过什么光辉形象吗?我该回去工作了。"流川看着他有些自嘲又有些可怜的样子,差点就要笑出声来,连忙转身往回走。
"流川,你总该发表一下看法吧。我都这么坦白了。"仙道追着他走了几步。
流川回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仙道彰,你希望我对你说什么?"
"说什么......当然是有安慰或鼓励作用的话。比如说,仙道,你就是怕,我也不会小看你的......诸如此类,以此类推。"
"有必要吗?我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觉得你高大或矮小了。你不是一直都是190公分吗?"流川伸出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对着仙道比了个大约的高度,"总是比我高三公分。回去吧,晚上见。"他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流川向警视厅的大门里走时,心想,果然,仙道是会怕的。他一直都觉得,仙道应该是会怕的。他不想看到仙道在他和泽北面前继续而勉强地扮演超人,他不希望仙道为他和泽北活得那么累......他只要是仙道彰就好了,和普通人一样,会恐惧,会嫉妒,会受伤......这样就好。
所以,不管这个世界多么令人失望,只要想到,总有一个人愿意陪着自己一起遍尝世间百味,就会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比想像中的要好得多。流川这样想,不由微微一笑。
仙道看着流川长身玉立的背影渐行渐远,突然明白流川的意思了。其实,流川一直都知道他的。知道他不是万能,知道他也会害怕。当然,其实他自己也从来都知道,他并不是因为完美才在流川心中有着重要的位置......他呼了口气,转身微笑着向自己的车走去。

水泽看着仙道和流川在警视厅广场中央各自走开,渐行渐远。但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他们虽然越离越远了,却又有着无形的无限接近;他们之间虽然像是落下了很大的空间,又似乎没有留出任何足以容纳其他人或物的位置。
他收回目光,背靠在墙上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然而,有什么办法呢?仙道有机会在七岁那年认识流川,同一年,他是五岁,他却没有这样的机会。这种不公平,是他无能为力的。他甚至于连不喜欢流川都做不到。
每个人应该都会有自己力不从心的地方。他当然也有。不过,他不希望是在这里。

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泽北还在办公室里,他觉得有些饿了,就泡了一杯方便面吃。吃到一半的时候,电话响了:"我是仙道,泽北,你怎么还不回来?"
"我还有点事没做完。很快就会回去的。"
仙道沉默了一会儿:"泽北,你......"
"仙道,你别想太多了,我只是在整理手上那个案子的资料。你应该高兴才对,你看我多乐观,相信自己会没事,相信手头这个官司很快就可以继续打下去。"泽北笑着说。

"那就好。我等一会儿要去找南烈,和他商量点事。饭菜都在冰箱里,你回家后自己在微波炉里热一下吃吧。"
"好啊。流川呢?"
"他也在加班。你们这两个工作狂,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们才好。"
"对我们来说,有工作忙还是好事。"

仙道听他这么说,再次沉默了。他想,那件事要是摆不平,泽北因此身败名裂,甚至失去了工作,那可真是要了泽北的命,他一直是这么一个视工作为生命的人。
当然,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们被对手迫得无处遁行,那时,别说工作了,恐怕连性命都无法保障。
他闭了一下眼睛,对自己说,仙道彰,你想太多了,不会的。
他这时就是想去找南烈商量一下,看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错,令对方可能发现了他们,然后再想想补救的办法。当然,最好是他们多心了,最好只是某个看泽北不顺眼的人想用这件事毁掉泽北的前程。如果只是这样,对他们三个来说,就不算是什么难事了。何况,他也不认为洋平会对泽北的事袖手旁观。
"那么,就这样吧。回家见。"
"回家见。"泽北挂了电话。

当泽北和仙道通电话时,洋平开着车到了泽北写字楼附近。他望着泽北律师楼的那束灯光,心想,泽北这时在做什么呢?是不是还在为那个可能会影响他前程的案子伤神?希望这件事不会令他今晚做恶梦才好。
他这时很想走出车门去找泽北,他相信泽北这时也很想见到他。然而,他必须忍耐,不能因为一时感情战胜了理智,冲动地推翻以前所作的努力。只要想到这样做都是为了将来,就没有什么忍受不了的理由。何况,退一万步说,他还可以在暗处保护和帮助泽北。

也不知过了多久,洋平觉得自己坐在车里,都要变成一座石像了。他稍微舒展了一下身体,下意识地朝车窗外看了一眼。就在这时,他终于看到泽北办公室的灯灭了。他呼了口气,心想,太好了,泽北总算要回家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泽北走出了写字楼的大门,向他自己的车走去。
洋平看着泽北在夜色下孤独而挺拔的背影,不由心中一酸,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却怎么也动弹不得,直到泽北的车开走了仍无知觉。

第二天上午,水泽来到一股办公室,三井看到他,笑着问:"水泽小弟,又来找我们的流川吗?"
水泽看了流川一眼,笑着摇了摇头:"不是。神前辈,你能出来一下吗?"神心神领会地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三井疑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彩子,流川,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几天神和水泽走得很近?神已经去科学研究所找水泽好几次了。午饭时间,他们有时也会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这么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干什么。"

"三井,你是不是嫉妒了?照我说,水泽的条件比你好多了,人家是海龟派,特别能干,长得又俊,脾气更好,简直是新一代完美男人的典范。如果我是神,一定也会选择水泽的。"彩子笑着说。
"彩子,你......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不会和你一般见识的。"三井走到流川桌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流川,"流川,你不觉得奇怪吗?水泽小弟以前只会围着你转的。"
流川当然也有些疑惑,不过,他对神和水泽都很了解,所以,他直觉他们俩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但他不理解的是,他们为什么要瞒着他和三井呢?

 

*****


(四十)
神和水泽站在向上的电梯里,神苦笑了一下:"昨天晚上,我偷偷跟着三井到了他住的公寓大楼外面,在那里呆了好久才走。谢天谢地,幸好什么事也没发生。今天早上来上班时,看到他安好无损地坐在办公室里,我几乎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辈,不会有事的。你别想太多了。"水泽笑着安慰他。
"水泽,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你从来没有面对过死亡,而我看得太多了。我记得以前搜查二课有一位同事在自己拍档面前被人枪杀,他的拍档因此受了强烈刺激而差点精神崩溃,后来是看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医生才慢慢恢复正常的。而三井......"
神想说三井对他而言,并不只是拍档那么简单,但这样的话到了嘴边,他还是及时收了回去。毕竟,他还是不太习惯把自己的心事诉与人听,哪怕他真的非常信任水泽。
"我明白的,前辈。可以让我帮你吗?"
"好啊,谢谢你。"神侧头看着眼前这个可靠的后辈,心想,流川何其幸运,平时那么的浑浑噩噩,仿佛除了侦案什么都没放在心上,却有那么多人真心喜欢着他。
当然,他必须承认,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个。只不过不是水泽那种程度的喜欢罢了。

他们上到天台,这时已经是冬天了,天台上时不时有凛冽的寒风,却也一直都有很好的阳光。
水泽从档案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给神:"这是大阪的同行发过来的。这些年来,大阪一直出没着一个非常神秘的杀手,每次都能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警方对他的行踪却始终一筹莫展,可以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有一次,一个目击者拍到了这么一张照片。不过,实在是太模糊了,对前辈可能没有什么帮助。"

神接过看了一会儿,那张照片的确是非常模糊,而且,只是一个人的背影。然而,看着看着,他清俊的脸上渐渐有了变幻不定的神色。
"前辈,他就是福田吉兆,对不对?"水泽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些讯息。
神缓缓地点了点头:"应该是他。国中时,我和他在一起打了一年多的篮球,那时他是大前锋,我是小前锋,我想,他的背影,我不可能会认错的。"他微微一笑,笑容里有着说不出的苦涩,"怎么会真的是他?"
"真的是他......前辈,查到他现在的住处了吗?"

"地方警署的同行正在帮我查,希望下午下班之前会有消息。"
"看来,在没有消息之前,我们最好先寸步不离地盯着三井前辈。"水泽笑着说。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水泽。"
"神前辈,你实在是太客气了,我们是同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何况......"水泽本来想说,他能理解神的心情,但还是没有继续说下去。
反正对方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够体会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神自然是明白了,当即便微笑着点了点头。

午饭时间,在警视厅的饭厅里,水泽走到三井他们那一桌,坐到了流川身边。坐下后,他看了对面的神一眼,神朝他微微摇了摇头。
水泽笑了笑,以示宽慰,并随即做了个继续等的手势。
三井看着他们两个,终于再也忍不住了:"我说神,水泽,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别当我们不存在,我和流川可不是透明人。"

还不是为了你......水泽暗暗叹了口气,心想,可爱而迷糊的三井前辈,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但他只是好脾气地笑着说:"暂时保密。"
"真会吊人胃口......你以为我真想知道?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三井说完开始埋头大吃起来,颇有风卷残云的架势,令从他们这一桌经过的同事无不侧目。
"我吃完了,先走一步。"三井赌气走了。
明明想知道得要命,却偏偏要装作浑不在意,可惜演技太差了,伪装得这么失败,神和水泽不由忍俊不禁,相视一笑。这样的三井,实在是比他们在座的任何一个人都更孩子气。

流川不久也吃完了,站起身来:"我先走了。"
等他们走后,水泽说:"三井前辈和流川学长好像都有了误会。"
"三井......我会找个适当的时间对他说。"
"前辈,我能不能告诉流川学长?如果有流川学长帮忙,事情也许会更好办一点。"
"当然可以。"神对流川的能力当然是心知肚明的,当下点了点头。

流川走在走廊里,突然听到有人在身后叫他:"流川学长。"
他回过身,看到水泽大步向自己走过来。
水泽走到他面前:"学长,还有点时间,我们到天台晒晒太阳吧。"
"好啊。"流川看着他的眼神,知道他准备告诉自己一些事情,当下没有拒绝。

他们到了天台,水泽倚在栏杆上,面朝天空微笑着说:"今天的阳光真的很好。"
"水泽......"
"我知道学长有些疑惑......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我也没什么不可以对学长说的。不过,那是三井前辈和神前辈的事,所以,我没有权利决定能否告诉学长。刚才神前辈说没有问题......我现在想告诉学长,学长,你还想知道吗?"
"当然。到底是什么事?"
"神前辈怀疑他国中时的同学福田吉兆是杀手,野边将广可能就是他杀的。如果他真的是杀手,他的下一个目标也许就是三井前辈。"

"是三井吗......"流川的神情变得有些凝重。他当然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在三井身上。
"福田吉兆刚从大阪回到东京,神前辈只是在鱼住纯的饮食店见过他一面。对亄,福田吉兆还是越野前辈的高中同学。神前辈已经请地方警署的同行帮他调查福田吉兆目前的住处,不过,到现在也还没有消息。因为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采取行动,只能先找到他再说了。"
"这样啊,我也帮忙吧。"
"我就猜到学长会这么说。有我们三个人,那个福田吉兆就是再厉害,也伤不了三井前辈的。"
"水泽你......"

"拯救三井前辈的特别行动,我当然也要参加。学长,我的身手其实也是很好的,枪法更是不赖,只是现在不太用得着而已。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也只是不能再继续从事像打篮球那样的剧烈运动,并没有变成废人。何况,这些年我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学长,你可别把我看得一无是处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流川摇了摇头。
"我明白的。"水泽微笑着说。
流川有时也会想,以水泽的学历和条件,完全可以到国家安全保密部门工作,可他偏偏选择了警视厅的科学研究所,好像是有一点大材小用了。当然,这样的念头他也只是想想,始终没有宣之于口。

下午三点多时,神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吗?我知道了。非常感谢你,伊藤。"他挂了电话,表情显得很复杂,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
在走廊里,他打电话给水泽:"水泽,已经查到福田的住处了。到休息室来一下好吗?"
"好的。神前辈,通知流川学长了吗?"
"还没有。刚才不太方便。"
"为了不引起三井前辈和彩子前辈的怀疑,由我来通知流川学长吧。"
"好啊。水泽,只好麻烦你了。"
"哪的话。"

在休息室里,水泽说:"目黑区的目黑本町吗?林试森公园好像就在那附近。"
"没错。福田的公寓就在离林试森公园不远的地方。"神说。
"神,因为福田吉兆认得你,跟踪他的事就由我和水泽去做。你负责盯着三井,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流川沉默了一会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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