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同人]寻欢————安迪[下]
安迪[下]  发于:2008年1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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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兴致极好的王怜花说说笑笑,阿飞固然神情开朗,但几次举杯都只是动作而已,根本就不沾唇。
王怜花不禁有些纳闷:"你什么时候戒的酒?"
阿飞随口回答:"你们走后。"
略一偏头思索片刻,王怜花故意不看李寻欢,只悠然笑:"你怕勾起这位的酒瘾,索性自己先戒了?"
阿飞皱眉,但懒得辩解,只默默吃完碗中的面--不管过去多少年,他对食物始终尊敬。

两人这一路沾染了大漠黄沙、草原劲风,又斜穿大半中原。
虽然刻意慢慢行来,还起居小心、时时汤药调养,可毕竟路途遥远,李寻欢又思虑略重,多少还是显得倦怠,连举杯的动作都透出一丝寂寞。
本来自顾垂首喝着,骤然听见王怜花犀利而入情入理的猜测,李寻欢僵了片刻。
--阿飞从来不管李寻欢喝酒。他懂得尊重李寻欢的选择,从来不用"我是为你好"这样理由来约束他。哪怕再亲近。
--但实在太担心酒多伤身,阿飞只自己默默戒了酒。他只希望李寻欢想起喝酒的次数少一些。
正因为阿飞从不提及他努力过什么,这些沉默中做的事,才格外令人动容。
只沉吟了片刻,李寻欢抬头一笑,轻声道:"螃蟹烧酒就菊花,再点染些金桂,王公子的宴席果然精雅。想这秦淮河畔,沉淀了六朝金粉脂香,初秋风烟中,就算不喝酒,偶尔煮水品茶,遥想笛在月明楼,也是颇风雅的。"
阿飞说话依然很直接:"你没必要非戒酒。我爹说话喜欢带刺,你别在意。"
微叹喟一声,李寻欢潇洒起身,向主人席上的王怜花与金无望举手一揖:"父子久不相聚,又正值无事之秋,不妨闲话家常......难得到金陵故都,我出门闲走几步,看看秦淮风光。可能会晚些回来歇息。"
除了对阿飞,跟其他任何人说话时,李寻欢都语态谦和,却隐然有傲气,不那么好接近。
王怜花笑吟吟拱手回礼:"探花郎但请自便,千万不要见外。阿飞你别担心下人服侍不好,我这里收纳清官人,多少绝色的女子甘愿来充当丫头......这兰菊苑虽是青楼,敢说就算来个亲王,比天家风光也毫不逊色的。"
李寻欢什么也没说,只颔首淡淡一笑,表示同意。
然后,起身步出庭院。

阿飞视线一直目送他萧索的背影,目光中突然有一丝痛苦。
李寻欢就是这样特殊的一个人。
再绝望的境地,他都依然能保持淡淡的微笑,看见他的眼角笑纹和稳定的手,你的内心总是会涌起不绝如缕的希望。
拥有再多,李寻欢的萧疏依然触目惊心。
某些心灵就像凌绝顶的山峰,可以仰视,可以亲近,却没法替代他高处的痛楚与孤独。
李寻欢的寂寞气质与生俱来--似乎已看透了生命寂寞的本质,永远是孤身旅者,品味着苍凉与无奈,慢慢走向世俗荒原的归途。
阿飞是离他最近的人,却也不能真正解除李寻欢的寂寞。

一直留神看着阿飞的表情,直到那寂寞的背影消失,王怜花才笑:"除了李寻欢,阿飞你还有没有关心的事情?"
阿飞一愣:"我还需要关心什么?"
金无望倏然站起身:"李探花的飞刀当世第一,出门散散步而已,阿飞你实在不必想多了。不过有些抱歉,怜花你们父子难得闲话家常,我失陪一会儿,去对几处帐。"
王怜花会意地看看他,点头微笑:"有劳金兄。"
就剩下父子二人,阿飞坐姿依然挺拔,却不再硬撑,放任眼神流露出担忧和疲倦:"他一直忧虑,可我找不到头绪。"
王怜花故意幽幽叹气:"你贴身守着他都猜不透,我最多劝你喝两杯睡一觉,又能如何?"
阿飞点头:"你说得对。"
王怜花突然笑:"看他对你虽然亲切,却并不是应对夫君的举止......到现在,你还不能算李寻欢的男人罢?"
阿飞震惊:"这话什么意思?"
把阿飞的彷徨看在眼里,王怜花悠然:"或者,你做了他的女人?"
阿飞沉吟片刻,似乎弄懂了些话意。
他很快摇头。
认真打量阿飞的气色,王怜花语调依然不急不慢:"你这不是新婚燕尔的容光焕发,也没有滞欲导致的气脉不畅。我算李寻欢的身体底子,调养恢复得好的话,今年春天就可以行房事。这么算起来,本该最蜜里调油的时候,你们怎么还不温不火的?"
阿飞苦笑:"我几乎夜夜都难熬......全靠他帮忙。"
"帮忙?"王怜花有些忍不住眼底的笑意,"用手做?"
并不觉得这种话题有什么不好意思,既然王怜花猜出来了,阿飞也就大大方方点头:"你问这些做什么?"
慢慢倒一杯酒,旋转着,眼睛欣赏那羊脂玉杯的细腻光泽,王怜花叹息:"阿飞啊,你知不知道,有时候过分怜惜对方,不舍得他受罪,反而是最残酷的煎熬?"
阿飞攥紧了拳头:"你接着说。"
王怜花微笑:"你为什么不肯索性把他当女人用?"
阿飞摇头:"我怎么说你才明白?他永远不会做任何人的女人,哪怕是我。就算做那种事......他还是他自己。"
这一路上两人相处如此亲昵,李寻欢肯定不会拒绝任何亲近,这点阿飞当然是知道的。正因为这样,他才烦恼,不知道怎么化解那个人近乎永恒的寂寞。
王怜花神色端正了很多,道:"有些事情,并不只是用来解决那话儿着急的。身子真亲近了,你才会明白,他对你的心思到底怎样,不必猜来猜去,也免得他心思重,吃多少药也没用。他不肯委屈了你,你要再拖着,更不好办了。不如你索性要了他?"
阿飞侧头细想了一下,直截了当回答:"那样不行--太疼。他从小就病,底子弱,会吃不消。"
王怜花道:"砍断你一只手,或看见你喜欢的人受罪,到底哪样更不能忍受?不用担心他的身体,看气色,现在已经没事了。不过也别懈怠,时刻注意将养就好。"
顿了顿,王怜花突然又笑,起身凑近阿飞的耳朵,悠然道:"再说了,做这种事情,要让人不觉得疼,甚至欲仙欲死的法子,我好像可以教你很多呢......这一点我可以担保,绝对比我的医术还要高妙。"
阿飞认真想了想:"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王怜花点头:"如果我是探花郎啊,现在心里一定焦虑极了--这个阿飞太孩子气,明明死活非要厮守在我身边,却不把我当身边人那样用,只当成瓷瓶儿供着。男人憋急了早晚出乱子,这么不咸不淡后半辈子,可怎么处?总有一天,到你厌烦了这种鬼日子,就该厌弃我了罢?"
阿飞有些急了:"那我该怎么办?"
王怜花眼波流转:"解铃还需系铃人......既然他肯屈身承欢,你笑纳就好了。"


三六 淫器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修改,感谢潋潋的点醒,绿茶的帮忙......感谢所有陪我苦恼、帮忙开解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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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是金陵,明明时序已入秋,同自小习惯的北方气候比起来,暑气还是颇重。
洗浴罢,换了一身烟青绫子的薄里衣,独坐窗前,李寻欢还觉得有些燥热。
刚回来时,房间里倒是备着两小碟子井水镇过的果子,可夜色已深,吃完了也就懒得扰攘人再取,索性端一壶酒,闲步到院落中庭纳凉。
小跨院幽静清雅,空气中隐隐浮动着木樨特有的甜香。
远离宫灯辉煌波漾脂香的秦淮河,也完全听不见前面那些秾歌艳语、调笑无度。竹影疏落,摇曳在透烛光的纸窗外,别是一番闲适境界。
初秋风露中悄立,李寻欢觉得这份凉爽颇惬意。
拂面有些河畔的湿润意思,凝神细品,似乎还夹杂着些红苇白芦的木叶清香。
抬头看着幽碧如水的中霄夜空,一轮月华如练、零落星光散聚。
不由痴了。

正不知今夕何夕,忽有熟悉的感觉靠近,紧接着便是阿飞的声音:"你冷不冷?"
回头一笑,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便已看见阿飞英俊峭拔的面孔上一额头细汗,全是关切。顿时胸口一暖,心同时一阵酸热。
面对这关切,李寻欢知道没必要解释什么,只笑笑让他安心:"说是秋天了,这里气候只怕比长安的夏末还热些。"
一边说着,也就跟阿飞一同回房了。

进房门才发现,阿飞浑身都散发着热气,脸色也有些红,像是刚奔了数百里似的。感觉到李寻欢的视线,他的脸更红得像要滴出血来。
嗫嚅了片刻,阿飞勉强说出一句:"我去冲凉。"
李寻欢在桌边坐下,缓缓倒杯酒,也没急着喝,笑答:"郭嫂来过了。"
这是魔教解散后被留下的七仆之一,从漠北到江南忠心耿耿追随。中年妇人行事本就老到,起居饮食伺候得再精心不过,在里间提前为主人备好了热水,自是题中应有之义。
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些,阿飞不过是一时惶急,才随口说些家常。既然李寻欢已经示意早备好热水了,把怀中的小包裹匆匆往枕边一扔,便掀帘子进去。
不一会儿,窸嗦解衣声之后,便是细碎撩动水。
朝夕相处一年有余,比这更亲昵的事情也有过了,可听见这种略带亵狎的声音,李寻欢还是没法视若无睹,有些心浮气躁起来。
目光游移着,无心落到那已经散落开的秋香色软缎子包裹上,隐约瞥见一眼里面的东西,不禁哭笑不得。

半盏茶还不到,阿飞裹鸭蛋青的茧绸长巾子出来,身上带着栀子的隐约清苦余香--到了江南繁华地,起居更易讲究,自是那花瓣泡在水里多时。
李寻欢已面向内侧躺在榻上,气息逐渐匀净,像是快要入眠。
扔掉擦水的软巾,阿飞也赤身上榻,直贴着他的后背。
想到方才王怜花附耳叮咛的种种,还有手绘的那些交缠姿势,阿飞本就心神不定,连沐浴都没法从容,蒸腾水气里,不免已经胡思乱想。一旦近在咫尺,自然想伸手抱,可又怕扰了李寻欢入睡,犹豫间,气息顿时粗了。
正不安着,李寻欢已转过身来,目光炯炯看着阿飞:"不用担心,我醒着。"
李寻欢的面色向来苍白,一半是因为病,一半是少见阳光。近来将养得全好了,脸色依然比寻常男子白皙得多,是因为李寻欢不喜走路骑马,万里路途几乎全躺在车里。
健康的肤色跟病容终究不同,虽然眼角还有皱纹,发丝也依然夹杂着灰白,但有了血色。
痴痴盯着李寻欢,阿飞脱口而出:"你真好看。"
质朴简单的一句话。
李寻欢低笑:"老了,还有什么好看?你从来不照镜子么?"
肌肤相亲气息相接,血便腾地热起来。这种时候,阿飞哪有心思再说什么?直接抱紧了眼前人,对着双唇便吻下去。
方才已看见那调弄小官的淫器包儿,李寻欢怎么还会料不到?
混乱中目光落过小桌上的酒壶,想到阿飞沉默戒酒那份贴心贴肺的好,以及二人相识以来重然诺轻生死的种种,李寻欢浑身也紧了,也就不去细想那些器具本身的羞辱意味,伸手反抱住欺身上来的阿飞,微张开双唇,热情的舌冲进来横冲直撞时,主动迎上去,深深吮吸。
就像深水中互相度最后一口气。
互相嵌入对方身体般,死死抱紧。
津液被搅出狎昵声,两个人肌肤都开始发烫。

跟李寻欢相伴踏遍天涯以来,阿飞算是终于明白,身子里那股莫名的热意究竟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该如何化解。
年轻的血很容易沸腾,常常呼啸着,要再来一次纵情,就像白龙堆帐幕里那次。
那种极端的感受,能令人欢喜狂乱销魂惊怖。即使沾染了令他后悔无数次的鲜血,依然是刻骨铭心的强烈诱惑。
血在身体里汹涌奔流,一股一股,驯熟冲进正膨胀起来的地方。
习惯性拉过那只修长有力而温暖的手,探向渴望得发疼之处。
看清楚李寻欢眼睛深处一抹惊疑,阿飞苦笑:"你累了?那我自己来。啊,对,你也......"
一边说着,手已经握住李寻欢那也正在勃起之处,开始缓缓搓揉,作势便要俯下身去,预备用口先帮他解决了再说。
视线转向那个软缎淫器包上停留片刻,双手死握住阿飞的肩,不让他继续动作,看进那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李寻欢声音也嘶哑了:"你真想一辈子就这样?既然都已经找王公子拿这种东西回来,你就用罢。"
阿飞脸顿时有些尴尬,有些犹豫:"你觉得怎样好?"
既然决定终生厮守,当然也确实不希望再僵持。
当此情境,解释清楚"不介意你想做的事,可是这些淫器就算本意不是羞辱,也是比较糟糕的玩笑",其实不难。可这样一来,求近反远了吧?
索性听从身体的需求,李寻欢主动抱紧了阿飞。
一个动作,自是胜过诸多言语。
阿飞一直盯着李寻欢,也觉得那里不对了,侧头想了想,一咬牙,索性问出来:"我想要......你现在吃得消吗?"
李寻欢僵住。

总是想太多人情世故,李寻欢猜测过阿飞不肯纵情的所有可能性,独独没有重视阿飞亲口说出过,那个最简单最直接的缘由--上回那样呕血,阿飞怎么还敢做呢?
李寻欢体谅得到,对这份感情,阿飞其实多少有过些不安,想不清楚朋友与爱侣之间的界限。但阿飞从不犹豫,听从本能的声音,依然坚持并肩走上无悔的道路,哪怕内心艰难战斗,哪怕生生压制身体的骚动焦渴,也从不轻易退却。
险恶人生中,李寻欢放弃过太多东西,付出过太沉重的善意,曾经有很多东西沉沉压在心头:孤独、误解、缠斗、背弃、挫伤、死亡、绝望......
茫茫万里,即使阿飞自己偶尔会想错,李寻欢早已明了阿飞的深情。
还是沉吟着,不敢主动越雷池,不过是因为残余那点挣扎:恐惧以身承欢、巧媚事人。毕竟出身名门,李寻欢自束发便受圣人教诲,懂事起就知道男人必须担当仁义,只拜天地君亲师,要堂堂世家子弟为柔情而躺下,对男人张开双腿任予取予求,终究是为难。
不是不知道阿飞的忠诚和倾慕。
亲耳又听见一次,原来在阿飞心中,李寻欢的康健,从来都比血气方刚男人汹涌的欲望还要重要得多。
这种爱其实很简单--就是想靠近李寻欢灵魂的温暖,仅此而已。
但正因为阿飞真纯质朴,一切都发乎天然出自内心绝无雕饰,这份感情的力量反而格外苛烈,足够引导两个人的心,引向真正的解放。
有了这样一个明亮的体认,积压下来的所有伤痛和无奈,都如春雪消融。
阿飞的真心,令李寻欢不再迷惘。

心一定,李寻欢温颜微笑:"早就大好了。要是真觉得吃不住力道,我会说话的。不过......这种时候叫你停下,有用吗?"
最后一句话,多少有些玩笑的意思。
阿飞认真点头:"你叫我停下,我会听你的。"
斩钉截铁的语气。
说出口之后肯定做得到的强大信心和决心。
既然被同意了,阿飞咬咬牙,伸手去打开那个秋香色的软缎小包,里面一个带盖的细青瓷瓶子,大小粗细不一的几根玉势,一个打造精巧但形状有些古怪的银托子,另外,小白绫袋子、羊眼圈儿、缅金铃等玩艺儿一应俱全。
阿飞拿起最细的一根玉势,拔开瓶塞,欲往上抹润膏。
就算不看见这些动作,久历情事的浪子也早就明白,阿飞晚归,是王公子在教房中术。可为什么偏要拿这种羞辱人的淫器来教?到底是报复之前李寻欢震慑他的那两柄飞刀,还是有其它促狭的心思?已经来不及去问了。
看到阿飞真动用玉势,李寻欢也知道,跟阿飞太僵涩的手指比起来,用玉势其实更好,承受之处能减些疼痛,可不免头疼--欺阿飞不懂欢好之事,累人受这份羞辱,不禁心里暗骂怜花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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