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阿飞真想这样,就用吧。
都已经决定躺下任他纵情了,还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再说,只要情人的心思真纯,并没有亵渎之意,到底是用什么动作,何苦计较?
发觉李寻欢神色有些古怪,阿飞动作顿时僵住,询问的眼睛充满疑惑和警觉,又燃烧着情欲的烈焰。
多少有些无奈,也不忍心箭在弦上的阿飞再受困扰,李寻欢只好强撑着轻声道:"你想做,确实什么样都可以。你要用的这个也就罢了,其他的......能不用就不用吧?那银托子你千万别带,太伤人。"
阿飞一愣:"伤人?你会不会受伤?"
方才,王怜花其实只教了阿飞从细到粗用那些玉势,慢慢打开承受的谷道,避免撕裂。还再三提醒一定不要忘记抹润膏。之后王怜花随手把整个包儿全塞给了阿飞,笑道"剩下问你的探花郎罢,他定然都知道",就低头接着画图示了。
看阿飞的表情,李寻欢已猜到大概,只好拣最容易的说:"那银托子是让男人久持不泄的。我疼点倒没什么,怕你也受害。"
阿飞点头。
既得到允诺,阿飞便跪坐起身子,端详已被剥得赤裸的李寻欢。
眼神越来越炽热。
刚才纠缠之际,腿早已被分开。这样完全敞开了身体被亵视,李寻欢却并不觉得被羞辱,因为除了自然而然的激烈情欲,阿飞的神情里还有怜惜与敬重。
阿飞的眼睛并没有因情欲而浑浊。
清亮的视线,就像看着只属于自己的神祗。
极其缓慢探入身体的,是细细涂抹过一层润膏的细细玉势,带着柔腻的凉意。
做了再多心理准备,异物感还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李寻欢很努力不排斥,但还是本能收紧了被入侵的地方,刚才贲张的性器本已立起,此刻也明显看出些颓势来。
正皱眉,感到寂寞的性器已落入温暖的掌心,紧接着响起阿飞有些担忧地询问:"疼?换个姿势?"
艰难地摇摇头,李寻欢抬起腿,弯折向身体,双手抱住腿分开,方便阿飞下面的动作。
纵然主动打开着自己的身体,忍耐着被玉器反复侵入的不安,李寻欢依然坚持微笑:"就这样。我想看见你。"
阿飞的动作依然算不上娴熟。
但这次他不再僵硬地重复以前李寻欢对他作过的动作,而是小心翼翼观察着李寻欢的细微反应,尽力相应调整角度和轻重。
有交流的欢好,自然比从前背诵动作施为强许多。
阿飞已经预备换第三个更粗些的玉势,插进去之前,心突然狂跳:本来紧窄的谷道口似乎慢慢习惯了被侵犯,已经不能真正合拢,看得见内里的肉粉色。
腿间阳具早就鼓胀得难耐,斜向上竖起,喧嚣着要做些什么。
没法再冷静做下去,扔掉手中的器具,抚慰着李寻欢的手也不知不觉松了,脑子里只剩下一种狂激的渴望,猛抵住了那张开了的狂欢之门,阿飞声音早已嘶哑:"可以吗?"
昏沉中抬眼,看见阿飞已蔓延到空中的焦灼,李寻欢低声:"你尽量慢些。"
他怕吃疼不小心喊出来,害阿飞不得不生生打住--刚才既然说了随时可以停下,阿飞决不会食言的。
所以,就算忍得咬碎了牙,李寻欢也不会呼痛。
刚模糊想到这里,激痛便已降临。
三七 携隐
作者有话要说: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安迪自己也放下一桩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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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咬牙自能忍住,李寻欢不至于痛呼出声。
虽被情欲烧灼的有些惶急,阿飞还是认真盯着李寻欢的任何反应,发现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僵硬,自然知道是痛了,不顾自身呼啸激荡的情欲,立刻就退了出来。
毕竟阿飞也承受过,知道初进入那一刻的剧烈不适。
欲望的浪涛一波强似一波。明明性器已经膨胀到极点,刚强行进入紧窄到极点的狭小空间,尝到了销魂的滋味,偏转眼又落空......难受得阿飞一额头汗,还是勉力凝聚仅剩的所有理智,小心翼翼问:"吃不消?直说,不用顾虑我。"
肇事的东西既然已经退出去,李寻欢很快恢复了些清醒。
浪子当然知道问题是出在哪里,更知道阿飞只是情急之下忘记,绝非故意。看见阿飞难受的表情,也明了他强行克制欲望的怜惜敬重之意,到这种时候还顾忌什么?索性直言道:"瓶中润膏如果还有,就抹些在你那处......会疼得好些。"
被这么一提醒,阿飞又急又悔--方才王怜花明明再三叮嘱,终究还是挂一漏万。
跪在主动蜷曲打开了的身体中间,阿飞再不敢有任何大意,双手撑持着,始终盯着李寻欢的眼睛,探询他的任何细微反应。
终于忍耐到极限,阿飞得到眼神的允许后,再次小心翼翼探入。
虽然还是有身体被缓缓顶开的暴涨滋味,到底不是难以忍受的痛楚。李寻欢不断深呼吸,竭力放松身体,让阿飞能够畅顺进入。
当性器全部没入之后,多少有些难耐,本能探手握住了阿飞撑持在两侧的手腕。
就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阿飞也会意地停下,静等他适应。
这次,阿飞并不只是凭着欲望行事。因为阿飞并不太在乎到底怎么解决身体的偶尔喧嚣。
阿飞是看出了李寻欢隐约的忧虑,生怕他心里负担太重,想试试看王怜花提议的法子,是不是可以打开两人之间那层窗户纸。
对于李寻欢来说,却看得更清楚,这次交欢,是两个人之间是否可以如情侣相处的最后一次机会--再发生什么意外,阿飞定是再也不敢冒险了。毕竟对孤苦半生的阿飞来说,能够和喜欢的人好好厮守,比情欲之欢更重要。
可李寻欢深知欲望的力量,又怎么忍心眼看着阿飞始终得不到男人该有的欢悦?
正因为如此,过程中反而不必太考虑阿飞的感受,男人能从性事中得到的愉悦不外那些,反而只要李寻欢能从阿飞的努力中得到销魂之乐,才是最佳境界。
一边示意阿飞可以动作,李寻欢自己探手握住有些柔靡的要害处,缓缓搓揉。同时,还应和阿飞激烈震荡的节奏摆动身体,寻找更好的交欢姿势。
毕竟两个人狎昵了年余,阿飞已经明了怎么用手帮对方解脱情欲。
看见李寻欢手移动,阿飞立刻伸手握住方才手忙脚乱中被冷落的那处,小心翼翼服侍爱抚。
手上一分心,抽插的力度不免会减弱些,进出的速度也很自然就缓和下来。
浪子实在太清楚,要从男人的侵犯中得到欢悦并非不可能,却需要彻底放开"被当作妇人羞辱"的心结,互相倾慕的两个人全力配合。
趁这段时间喘息片刻,李寻欢索性抛开所有思绪和矜持,全神集中在承受之处,去感受被冲击的微妙触感,甚至放肆晃动身躯,暗示阿飞的冲击更快更强劲些,借此扩大体内那种酸软酥麻的奇异触感。
阿飞早已熟悉了李寻欢动情的样子,却从没有像今日这般,眼睁睁看着自己纵情的侵入,竟让平时萧索寂寞的成熟男人,逐渐放纵起来。
--那双清亮冷静的眼睛逐渐失去焦点,迷离中慢慢蒙上欲望的水雾。
--那柔韧修长的身躯狂乱中迎送着,白皙的肌肤很快泛出粉红,竟透出逼人的欲望气息。
男人的骄傲早已被搓揉得坚挺,阿飞还一点不懈怠地用指尖摩擦着最敏感的前端膨大处。
来自身后的穿刺逐渐带出奇异的快感,加上更直接的刺激,李寻欢全身的血液化为烧灼的渴望,汹涌地冲击某一处,渴望呼啸而出。
--李寻欢体力远远不如阿飞,如果这时候便射了,后面便再也没气力配合;要命的是,阿飞又极在意身下人的细微反应,一旦李寻欢倦极不支,他肯定会半途放弃。
理智与情欲怒涛般冲击,李寻欢震起最后一丝清醒,嘶声:"阿飞,手放开。"
明明觉得手中的性器在震颤,很快便要抵达巅峰,没想到李寻欢竟然会一反平时希望尽快结束情事的作风,开口要求放手,阿飞一愣,不但放了手,索性下身的动作也硬生生停住,强忍着焦灼的欲望,沉声问:"这就......够了?"
这种时候,绝不适合解释"希望我们能够彼此相悦,而不只是你取悦我"。李寻欢更不希望阿飞的动作被这样打断,本来正面交欢的姿势便格外累人,索性道:"我有些撑不住了......你抱起我。"
换了昨天,听到这句话,阿飞很可能会先退出对方体内的性器,再俯身抱起身下早已汗透全身的人。可看过王怜花手绘的图之后,所少有些明白,其实"抱起来",很可能是在要求换一个动作后继续,而不是停止。
阿飞左手拉起他的手,示意环抱住肩颈,右臂再使力,托住李寻欢的腰身,把人抱持得悬空之后,双膝暗运劲道,一退身便已下榻站立,相连之处却始终密合。
低头贴着李寻欢的耳垂,轻声问:"可以吗?"
要求改成这种很吃力的姿势继续交欢,李寻欢的本意,是不至于打搅阿飞的兴致,又可以借此稍微冷却一下欲火,好陪他做到最后。
抬眼回视强自忍耐的阿飞,漾开一抹多少带些疲倦的微笑,李寻欢没有开口回答,强忍住连内脏都被深深顶住的辛苦,却双手死死握住阿飞的肩,开始尝试上下晃动身子,寻找身体深处被触动的感受。
动作比说什么都有效。
阿飞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低吼一声,改成双手环抱住腰臀,开始大开大阖抽插起来。
整个人被剧烈颠动着,支点只有那双可靠的手,和深入体内的男性利器。
被置身于情欲交煎的动荡世界,唯一可以抱持的,不过是眼前人。
姿势固然辛苦甚至吃痛,刚才被撩拨得快要到顶点的身体潮汐却并没有完全消退。整个体重全压在某一点,加上剧烈震动,深入体内的性器原本很可能是折磨,但--这个带来剧烈疼痛的人是阿飞。
身体被这么深侵入的感受,反而激起陌生而狂激的滋味,化为热流,重新点燃血液。
这种时候,矜持一定会坏事。
心一横,李寻欢索性全然不顾那点根深蒂固的羞耻,全情投入陌生的欲望,刻意不压制任何身体的自然反应,甚至放肆地呻吟出声。
非常接近呼痛的呜咽声中,有难以禁止的狂乱情潮。
阿飞做梦都没想到,毕生如神灵般敬奉的人,竟因为自己的操弄,变得煽情狂乱。
这般站立着抽插,颠动怀中人身体的动作幅度自然非常大,李寻欢身体绷紧了一味向后仰,表情相当复杂,像是绝望的挣扎,又像极乐的狂欢。
两个人离得这般近,能看清楚失去握持的性器随着两人的动作抖动,尖端偶尔沁出一两丝透明的粘液,凌乱流离在两人的肌肤上。
长久绷紧的心弦一松,李寻欢再也把持不住本就疲累了的身体,浑身一激灵,精液已经直射出来,摇晃中,淋漓洒得两人胸腹都是。
浑身紧张到极限后必定松弛,双手顿时没了力气,连阿飞的肩都似乎握不住。
生怕李寻欢向后倒下伤着哪里,阿飞赶快把他抱回榻上,下身却不舍得退出来,咬牙苦忍激狂中被迫打断的焦躁感,问:"还行吗?"
强提一丝内息,李寻欢轻声道:"帮我跪起身......那样最不吃力。"
阿飞退出阳物之后抱持着他翻过了身,可发现整个身体还在些微颤抖,不敢恣意再侵入,皱眉问:"你真还撑得住?"
此际已看不见阿飞的脸。
但李寻欢知悉人类的欲望。
千万人中,未必有一个人能像阿飞此际,早已箭在弦上却还苦苦隐忍,反复询问对方是否可以承受。
这需要超乎寻常的定力,以及尊重爱惜对方远远胜过自己的深情。
哪舍得阿飞受煎熬,中止尚未抵达终点的情事?
李寻欢拉过软枕垫在身下,喘息片刻,稍微恢复了些气力,若无其事道:"还想做就做,别再问了。"
阿飞听出了语气里的邀请之意,欢喜地一声轻啸,长驱直入。
阿飞本就年轻,再加上他自幼荒原中打熬筋骨,有着野兽般强韧的体力。这一番恣意冲刺,居然无休无歇。
开始还能勉强扭动身体稍作配合,后来被体内翻搅不已的欲望之剑牵动情念,居然再度高潮,这一下,李寻欢的体力被耗得干干净净,连挪动都难,只能被动顺从剧烈的撞击,沉浮在无法自控的潮汐中。
--越来越狂猛的进入不是为了侵略,而是开掘出彼此没法用言辞表达的心意。
--敞开身体容纳也不仅仅是柔顺承受,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引领和入侵。
此际,眼耳鼻舌身意全都敞开,但仅仅只指向彼此;色声香味触法尽皆格外敏锐,甚至能感应彼此心底的欢唱。
就在眼睁睁看见怀中人被反复导向巅峰,阿飞终于响应本能的召唤,猛然开始加速,冲进男人极致的狂喜中。
随着欲望的证据填入热烫的体内,隐约惶恐的心却宁定了下来,一片温煦。
--是我给了他这般的欢喜。
--是我占据了他的欲望,侵入他身子里面,令他这般苦楚,这般震颤。
阿飞原本强烈却朦胧的体认突然明朗:
原来,孤寂的荒原之狼毕生追求的,正是这样真正拥有一轮属于自己的暖阳。
原来,一生为情自苦的浪子抛闪了声名荣耀家园甚至祠堂,辗转苦求而不得的,不外是找到一个值得的人,有这一刹那的身心完全交融。
身心交融的狂喜,本就是人世间最锋锐的利器,在汗水和亲吻之间,不知不觉深深锲入两人的灵魂深处,变成永恒的记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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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欢再度清醒,已泡在馥郁的热水中。
即使服侍他沐浴已经惯了,可是要清洗身子里的精液,阿飞终究不敢动作太随便,这一来,便格外小心翼翼。
这种场面多少有些尴尬。
但自己动手的话,动作会极其别扭,反正日后岁月免不了这样的事,李寻欢索性小声指点阿飞该怎么做。
好不容易弄完,阿飞又一头汗。
正忙碌着,耳边传来李寻欢低沉的声音:"明天我想走,如果你还想跟王公子多聚两日也无妨,可以先约好再见的地方。"
阿飞动作一滞:"我们今天才到。"
静默片刻,阿飞倏然抬起眼:"你好像很不喜欢我爹给我那些东西。"
李寻欢轻叹口气:"这件事......明日我去找怜花公子告辞,会自己跟他说。"
阿飞多少有些意外,但又习惯了遵从李寻欢的决定,并没有再劝。
无语片刻,忍不住轻笑:"那东西你不喜欢,我倒觉得好像还挺有用。"
看看眉目间全是喜气的阿飞,李寻欢笑笑:"就算不用那些东西,其实也无妨。下次......我教你也一样。"
阿飞眼睛突然变得很亮,却怕被误会轻佻或欠缺诚意,甚至不敢再笑,一个字一个字小心地说:"听见你这么说,我才真觉得,你不会离开了。"
李寻欢淡淡地:"那次带白天羽回地宫,我便已经想清楚。只要你还乐意,我总是不会再离开你了。"
这世上,没有人会不相信李寻欢的承诺,包括他的仇敌。
但阿飞担心的不是李寻欢毁约,他是担心李寻欢信守了承诺,却失去了欢喜的心境--在阿飞心目中,李寻欢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珍贵。
到此际,看彼此都明镜般,怎么还会不懂阿飞的真正想法?
李寻欢不由轻叹:"我决不后悔做过的事情,却不想再看见万马堂里众人那种眼光......从今往后,我是再也不想重入江湖了。你还年轻,守着我这样累极了、但求清静无事的人,会不会太没意思?"
阿飞笑笑:"能守着你一辈子,是我的运气。"
情不自禁握住阿飞的手,李寻欢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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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中,小园风来,竹叶轻响,反而更显得清幽。墙角那几丛碎金般的早菊暗香流动,空气中多了一丝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