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同人] 春别————怀秋霁月
怀秋霁月  发于:2008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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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也不去照照镜子,你每次抱着别人的小孩就一付快流口水的模样,巴不得那小孩是你亲生的勒。」不爽不爽不爽不爽不爽!

「神经病,你有妄想症啊,我自己要孩子还怕生不出来吗,干嘛要别人的?」烦死烦死烦死烦死烦死!

「喔,露出马脚了,被我说中了吧,明明就是自己想要小孩,还老是抱别人的,不要脸。」莫召奴突感胸口一阵气闷,非凡这混帐,他、他果然想要小孩!

「你很啰唆,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算了,跟你这种人讲道理也没有用,你要那么喜欢我去生小孩,我回去跟小丝生一个便是。」真是气死人了,莫召奴简直是变态,一个男人老是质疑别人生不生小孩干嘛?他自己还不是没结婚没小孩,敢说别人。

「小丝?那是谁?你传说中的美丽女朋友?」

「对啦对啦,你高兴就好......嗯?」向来感觉敏锐的非凡,突然觉得气氛跟刚才似乎不太一样;一抬头、竟看见莫召奴微红的眼眶,禁不住有些讶异兼不知所措「欸,你干嘛哭?你想要美丽的女朋友我也可以介绍给你啊,女朋友又不是先有先赢,我有你没有,也不代表你就输我了啊。」

「......」闻言不觉沉默,莫召奴难得地在与非凡的抬杠中停顿几秒,然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猛然抬起头「你这笨蛋!我......我怎么会喜欢你这种笨蛋!」

「啊?」还来不及仔细思考莫召奴所说的每一个字拼凑起来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人已经飞也似地逃出他的视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非凡盯着手上那竟然没被两人争吵吓哭的勇敢小婴儿,又楞了几秒。然后,病房门打了开来,出现一只瘦弱的熊猫--

「啊,非凡医师,你是抱着我的孩子吗?」

从愕然中被惊醒,非凡转过头,就看到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定风愁,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这么惨啊,刚当爸爸就被打成这样?」

「没办法,老婆大人生气了。」一边苦笑一边接手抱过非凡手上的婴儿,定风愁脸上虽然是一块青一块紫地却还是难掩欣喜,仔细地端详着婴儿的脸蛋「啊,他长得真像我。」

「当爸爸的好象都会这样讲,」微微笑着,非凡决心先把莫召奴的事丢到脑后去「先说孩子像自己,再来就要取个好名字,不过姓『定』好象并不是那么容易取名?」

「没有,孩子要跟妈妈姓。」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宝宝,定风愁的话说得很稀松平常,似乎不怎么在意这问题「因为是邪能集团的下一代,所以不能跟我姓。」

「噢,这样啊。」

非凡随定风愁一起走进病房,病床上的岚樱已经气消了,甜甜地笑着从定风愁手上抱过婴儿,看起来好象还蛮有个母亲的样子,想来他之前的默哀是多余的......吧?!

完全沉浸在「幸福家庭」的气氛中,定风愁已经完全忘记他老婆其实是个大剌剌的随性女子「小樱,你给他取个名字。」

「喔,他男的还女的?」要只是问就算了,岚樱还伸手往宝宝下半身一捏,病房顿时充斥着婴儿的嘶嚎哭声以及另外两个男人的惊愕--太、太太,你这样捏下去邪能集团会绝后的......

「男的,男的。」看小樱一脸『我还没摸出来』的表情,定风愁连忙抱着宝宝往后退,免得待会换宝宝要送手术房。

只见岚樱不假思索便兴奋地一击掌,笑容满面「男的就好办啦,我们邪能集团向来取单名,而且要配合当时的环境,像我出生的时候就刚好是樱花开的时候,死白毛出生的时候刚好下霜,呆头月出生的时候是中秋节......现在嘛......愁哥,今年是猴年对吧?」

不、不会吧--感觉好象有什么不太妙的事要发生,非凡忽然觉得自己额上滴下两滴冷汗,这个妈妈,她该不会想把自己的小孩取名叫......

啊,宝宝,我应该再为你多默哀三分钟。



他望着海洋却看不到湛蓝海水,那刚好是月亮升起的时刻。

那个常驻在医学中心外的出租车司机老刘一定不怎么喜欢他,他说要看海,司机却把他载到这里来--

这不是个会有游客的海滩,入夜了既没有人,也没有灯光;月光微弱,想靠它看见什么是种奢求,于是他连想看海、想看看那与自己相同的蓝,都成了种梦想。

他只是要看海而已,连这样都不行。

海潮的声音倒是很清晰,一阵一阵,有时淹过他脚下的沙地,有时退得远远;可是他眼前还是只有一片黑暗,看不见传说中能让人心情愉快的海洋。

这不是属于他的年度吧,所谓不顺利,有这种吞噬所有希望,一丁点也不留给人的吗?

......除了那个婚讯以外,连一点消息也没有。那个人,真的就打算这样装作一切都不曾有过吗?

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总之他执意要看到海,站得到天明就看得见海,反正等到天边露出曙光也不会多久,想他在手术房站过二十几小时的大手术,这点时间又算什么?

只是为什么,这次好象站没多久,双腿便发酸发麻,后来竟连海水淹没了膝,他也提不起力气走开。

所以,等到一双臂膀突然从他身后将他揽住时,他就这么往后跌了下去,在温温暖暖的那人怀里、在冰冰冷冷的半淹海水里。

「谁?」那人的气息似乎有些熟悉,应该是他认识的人,可是他累得有些头昏、眼前又是一片黑,丝毫无法确认「把我放开。」

「羽青。」是恍如隔世的声音,让他瞬间惊醒;仅是这怎么有可能,是他太昏、还是梦境太真--

「步,怀真?」

他知道现下自己的声音并不好听,寒战中还有喉间的低哑,但这都无法抑止他想开口询问的意念「......你回来了?」

「嗯。」怀里抱着的人显然因故消瘦了许多,冰冷的海水以缓慢却规律的速度在上扬,已经没过坐着的两人腰间;叹口气,步怀真将人抱起,想离开这黑暗的海滩「你没有好好照顾你自己,我离开的时候怎么说的?」

这种话、这种指责......像是千针万箭漫天而来,蓝羽青只觉心头一窒,多日来的委屈心痛,都像爆裂的气球似地炸了开来;这个人懂他什么,这个他莫名其妙爱了这么多年、却始终只把他当作学生的人懂什么--

「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听你说的?!你走开!」

「羽青!」胸前被重重推了一把,蓝羽青从步怀真臂膀中挣出,无力的双腿还不足以支撑他自己,随即跌在沙地上;黑暗中看不清楚蓝羽青的状况,步怀真有些着急地蹲下身「羽青,你怎么样?」

「不要你管!」

怒极嘶吼过后,沉默在两人之间开始回荡旋转;步怀真本不是情场高手,也少有人胆敢与他如此脾气,蓝羽青前两年怕他离开、怕惹他不高兴,在他面前总是收敛原本任性傲气;现在突然这样,一时间也让他不知所措。

「......对你步怀真来说,我只是一个学生、一个盲目迷恋老师的学生?」

其实这是他已经想了好久的问题,倒不是脾气;反正现在状况已经不能再糟,他不在乎摊牌会有什么结果。两年了,步怀真总不肯碰他,理由永远都是他还太年轻--过去他一直不敢去思考,如果这个理由只是个幌子,如果......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问。

「不是。」抓住蓝羽青的手一直能感受到清冷水滴打落,步怀真猜想那大约是海水,不免有些忧心他的身体状况「羽青,我们先回去......」

「如果不是的话,」不给步怀真有说完话的机会,蓝羽青格开他握住自己的手掌,泡过冰冷海水的身躯微微颤抖,僵硬的手指却径自解起衬衫钮扣「......你在这里、这次,不要再把我推开。」

「不行!」

两人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步怀真透过昏暗的月光、准确地制住蓝羽青手下的动作,拉起他半敞的领口「不要这样,我们约定过的、我说等你二十五岁。」

「你也跟我约定你不会离开我!」

他用尽力气去吼、去抗议这段情感里的不公平,即使始作俑者再度将他拥进怀里,也不能消减他的愤怒与不安,连一丝一毫都退不去「我不要再相信你了,你都只是哄我而已,为什么不干脆说实话?」

「羽青,我没有骗过你。」见怀中的人一点都听不进他的解释,甚而努力要再度把他推开,步怀真又叹了口气「羽青,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我不要。」抬起头,蓝羽青一拳打在步怀真颈间,趁势后退,硬是将两人距离拉开「我不跟你回去,我不相信你。」

「羽青......」

「不要再那样叫我!」够了,他受够了。

为什么他要这样乞求另一个人的情感?他蓝羽青从来没向谁低头,向来活得骄傲自在,为什么现在变成这样?可恨、悲哀,这样的蓝羽青,连他自己都不喜欢。情爱是人生必要的吗,必要到他需要拋弃如此多的坚持与自尊?如果是这样,他觉得累了「你走,我不要再爱你了。」

「羽青,你累了,先回去休息,醒来再说?」

「我说过了,你走!」感受到步怀真又要靠近自己,蓝羽青直往后退「你这种一贯的伎俩我已经太熟悉,不要再用--」

「唉......」准确而牢靠地接住被自己打昏的蓝羽青,步怀真突然觉得自己今日的叹气次数似乎多了些「羽青,你怎么会这样?」

他本来以为羽青看见他应该会很高兴的。他一回医学中心就遇到老刘跟他报告羽青的去处、还热心地载他过来,这至少表示他们很有缘;可是......

是他错了吗,到底错在哪里?

他抱着怀里昏睡着的人步行在回程路上,苦思而不得解答。

当初,蓝羽青在众人面前像晴天霹雳似地对他表白的时候,只有二十一岁。

他总想这么年轻的人不一定了解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哪天后悔了该怎么办?就像他自己,几乎是到了不惑之年,才开始思考过去是不是都没有为自己活过。所以他说再等几年吧,蓝羽青也没有反对,只是偶尔会质疑这是不是仅止于哄骗的拖延;但总是小小闹一下便罢,很少真正使起性子,怎么现在又......?

二说他回英国那事。

天子在电话里大骂他没有良心,回去了就像消失了,一点联络也没有;天晓得,为了在香港机场发生的那件事,他所有的对外、对内联络都被控制,护照也被扣押,就连天子打进来骂他的那通电话,都还是透过经禹轩的关系偷偷接进来的。

再论那篇经禹轩的专访。

他真的是无辜的,经禹轩也是无辜的。记者来采访的时候他跟琉璃也在场,经禹轩根本就没说那么一段,结果期刊一出竟然多出那么几句,蝴蝶学长还为此差点挑了他;他倒不在意被写成怎样,而是对方改稿的动机--

在英国听到不少传言,诸如英国政府对于阴阳师的处置不满意、或是不高兴他在香港机场出纰漏;概括而言,英国政府的意思就是邪能集团必须负责让他留在英国,否则邪能集团就别想在英国继续混下去。他猜想,那份专访之所以会变成那样,恐怕是邪能集团内部有人施压所致......罢,这其实也不重要,因为他最后还是在天子对经禹轩的「善意欺骗」下悄悄回到台湾。

回头检视,他实不知自己哪里做错,还是就如同小说上说的,情关本是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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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了哪里?」

脾气闹完,孩子看完,名字也取完;虽然没病却还是躺在病床上的粉色人影抬起手,轻拨红褐色的浏海,然后将眼光转至一旁显然想逃避问题的、她的未婚夫、她的孩子的父亲。

「你问谁?」纵然不用想也知道小樱问的是谁,定风愁下意识却免不得先逃避;昨日她在那人怀里昏了过去,后来那人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自是不知,仅是他现下并不了解那人会去哪,说了、也没有解答。

「阴阳师。」

如果能够,她也不想用这样陌生的名词称呼那个人。平时叫「死白毛」是亲昵,那是她身为小妹的特权,换了别人、哪里能如她逍遥自在?只是颈上的瘀痕未散、五指的力道还深深留存记忆中--他......是真的想要她死。

「我不知道。」

昨日阴阳师看见那烟盒就整个人沉静了下来,冷冷地要东陵把烟盒给他;东陵为了要先救人质,用力一拋便将烟盒掷高,穿云豹这才趁阴阳师分神之际将小樱抢过。捧着烟盒的阴阳师发了近半分钟的痴、突地狂笑不可自抑,后而奔出医学中心,警方的追逐遭到邪能集团人马的阻挠,仅一转眼、阴阳师即不见人影。

「没被警方抓走?」听见这样的结果,岚樱轻轻地松了口气,只是话下依旧刻薄「真是好狗命,以后就别再让我遇见,要不然我一定捆了他送警。」

「你舍不得吧。」小樱的性子他最是清楚,脾气过了就算,记恨也只是口头,没什么会真正做到的,只是千万别在她气头上让她撞见便是。

「谁说我舍不得?!」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岚樱把嘴翘得老高,正要来顿脾气,脑海却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啊对了,既然是烟盒......」

「不不,孩子不能叫岚烟或是岚盒。」用手指头想也知道小樱想做什么,定风愁忙摇了摇头「刚刚那个就好,不要改了。」

「可是我不满意啊。」自己的提议没有得到愁哥的认同也就罢了,愁哥竟然采用非凡医师的建议,这可叫岚樱非常的不服气「我才不要你们给他取的名字,你们越是阻挠,我就越要叫他小猴子小猴子小猴子小猴子小猴子!」

「哎,我也没说小猴子不好啊。」非常之头痛,定风愁望着气鼓鼓的岚樱,无奈苦笑「好,小猴子就小猴子,你说的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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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昏黄的微灯下醒来,是个看起来很温暖的房间,床边坐着打盹的、是他最爱的人。

很自然地抬起手想摸摸那人的脸,才发现状况似乎不怎么对劲;这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时间,他为什么在这里,那个人又为什么在这里?

浸过海水的衣服被换掉了,原本沾染着海沙的发丝也已经被清洗干净,只有后颈上被打过的痛麻感还在,瞬间让昨夜的记忆尽数倒流回脑海--

自己是怎么了?

原本要碰步怀真的手收了回来,蓝羽青揉着自己的后颈,希望能稍减些晕眩与不适感,脑袋很勉强地开始运转,思考着有关于他们的问题。

他不否认自己确实太过于害怕,害怕眼前这人哪天会笑着说一切都只是虚构、说要离开要结束,所以一直想要一个证明却苦苦不得;原本仅藏于心底的不安,在邪能集团的事件之后成了事实,叫他措手不及又痛切追悔;但现在呢?

步怀真现下在他身边,用笑容抚平他那样多的任性,那是不是一切又要重来,他吞回他的不安与猜疑,继续下去,直到哪天真相大白?那个婚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如果问步怀真,能不能得到一个正确而让他相信的答案?

他想或许是不行的吧,他已经不再能够相信步怀真笑着给他的回答,那些看起来只像是安慰或是怜悯;所以不管步怀真说什么,都无法平息他心底早已蔓延遍地的疑虑。

人的思考模式,有时候就是这么矛盾。关于一个人对自己的情感,总是第三者来说,听来会比较有说服力;最好那第三者还是个陌生人,就更叫人能够放心相信。

好,他去问第三者,就这么办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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