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霸道的毒!杨文广与卫灵儿面面相觑,若是方才展昭饮下那杯毒茶……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展昭却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玩着另一只茶杯,口中更将声音压低:“此乃‘万毒之王’鬼蝙蝠,它可是严靖压箱底的宝贝之一!平常断断见不着的!”说罢,撸着右手,不知怎么弄的竟摘下只薄薄的手套来:“这双鹿皮手套,乃展某母家镇门之宝,可避万毒,婷儿硬把它塞给我。你们拿去一只,面对‘毒手鬼王’小心一些方为上策。”
杨文广、卫灵儿却是谁也不接:“我们若是拿去了,那展大哥你自己怎么办?你现在比我们更需此物!”
:“两个傻小子!”展昭做出被打败似的的表情:“一双手套,给你们一只,我自己不还有一只吗?”说着煞有介事地晃了晃左手:“况且,不是有人在关照我吗?”(偶家女儿真是先见之明啊!果然什么好东西在猫儿手里都呆不长,绝对不能把避水珠这好东东给他!!说起来他还真是个“败家子儿”!!!)
:“说得也是!”杨卫二人方安心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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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早食,好容易方说服杨家两个小孩,各理各事,不再贴身紧逼。展昭方来到绕舷抄手回廊,慢慢地踱着,细细地清理脑中宛如一团乱麻的思路与线索。案情本身事关重大、迷雾重重且不谈,又于众敌环伺,虎视眈眈之下!
还有……
:“玉堂,婷儿……”展昭口中呢喃着不知吉凶的恋人和不知去向的亲人。虽在文广灵儿面前为稳定军心镇定自若,可一但只剩下独个的时候,颤栗便由心底往外渗。:“其实哥哥你比任何人都害怕寂寞……”不知怎的竟想起婷儿很久以前说过的话,后面半句是什么来着?:“……所以,妹子会陪哥哥一辈子……”
:“……吴大官人,是不是闹了什么误会?”忽地一阵莺呢燕语随风而至,侧目观之。隔着花魁绣房,二抹倩影惊鸿照水,原是“雪”部花魁梦蝶与“月”部花魁燕婉。
只听得燕婉幽幽道:“还有什么误会可言?那么多年都过去,我的心早已凉了。”
梦蝶却急道:“虽说再娶新欢,但他或许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官人乃人中龙凤,就此错过实为一生之憾呐!姐姐你可千万要想清楚啊!”
:“……亏得妹子如此上心”沉默一阵,燕婉语气轻快地道:“就冲妹妹这份心意,愚姐也得再好好考虑一下。”说罢二人穿堂而过,意欲下楼。这下却急坏了展昭,虽说自己实无偷窥之心,但已得知他人隐秘之事,这游廊之上别无遮掩,若再和她们碰个正着,这可如何是好?
正自尴尬之时,眼前一扇绣户悄然而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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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珠帘,雨晴冲展昭笑道:“展大人不必介怀,燕婉姐与吴大官人之事,在‘玉人箫’上众人皆知,算不得什么隐秘。不过见大人如此与人为怀,自是不忍拂大人之意,所以请展大人入内暂避。”又对二个青衣小婢道:“鸾舞、凤吟,你二人去发壶‘吓煞人香’(就是后来的碧螺春)来。”
唇角一抿,展昭歉身道:“多谢姑娘!”安坐凳上,只见房中点了支凤舞红烛,照得满室生春;床上珠纱罗的帐子,白色的缎面上绣了只黄色的凤凰,壁上挂着幅《海棠春睡图》。床前桌上放了方端方正直雕着蓬莱飞仙图样的青花端砚(青花指端砚石品,为最佳者之一,其余尚有鱼脑冻、蕉叶白、天青、冰纹等名目;端方正直指砚之形状,即长方形),几件碧玉冻石玩器,笔筒中插了大大小小六七支笔——皆是中山兔豪玉琢笔管,西首一张几上供了盆绿萼蕙兰,架上停着只翠羽鹦鹉……满室锦绣,连椅套也罩着银红缂丝百子倭缎。(什么?眼熟!呃……温青青卧房改良版的说~~~)抬眼又见内楣上悬着方明红桐木牌匾,周饰百蝶穿花图样,其中戗出首贺新郎词来。
:“姑娘得脱苦海,重获新生,展某先行恭喜了。”
:“恭喜?有何可恭!有何可喜!!”闻得此语,雨晴冷笑:“赎身从良便是福?展大人说笑罢了!”
:“此话怎讲?”
:“救风尘,救风尘,所谓救风尘不过是男人为了满足色欲而编造的美丽借口而已!赎身从良与开房接客到底有何区别呢?不过由向众人出卖色相变为向一人出卖色相而已!”雨晴发觉管不住自己的嘴了,面对那位温文沉默有如一江春水的青年,人们似乎特别容易说出内心深处的想法(其实是某晴要尽快地发展剧情^0^)。踱着步子,临架而立,逗那翠羽鹦鹉:“与其如这鹦鹉般被金链子锁一辈子,雨晴更愿意一生美丽与市井之间,所以这方匾早已是回忆中事了……”
:“……”展昭哑然。个人的幸福与苦痛,只有个人方明白,别人再感同身受亦是无法全然理解。这个道理明明自己最明了不过,可为何还是会……看来人总是脱不了自以为是的毛病。
:“展大人……”雨晴自觉语气过份,方欲出声相慰。
:“啊——”如昨夜一般,一个女子的惨呼打破了“玉人箫”的宁静!
雨晴脸色“唰”地一白:“是燕婉姐!!!”
展昭面色亦是一沉,二人直奔燕婉房内。
一出门就撞见了梦蝶,拐角而出,便见黄老板与花冲两拨人等已簇于燕婉门前。
展昭分开人群,挤入内围。只见秦福呆若木鸡,立于门前,急唤不闻。屋内燕婉倒在一旁,身上鲜血四溅。但她却没有死,那血不是她所流,而是她身旁之人。那人很夸张地躺于地上,呈个“大”字形,胸口上,一杆短柄凤头斧正闪着刺目的光,那个人叫吴铭。
:“此事如何发生?”细细勘察现场后,展昭问向燕婉,此时一干人等皆已到齐。
:“当时妾身正于屋内与吴大官人闲话,”燕婉方才清醒,犹自惊魂未定:“忽地一杆斧头,破窗而入,正中大官人胸口,登时鲜血四溅,妾身吓得昏死过去,后来的事便不清楚了。”
展昭忙宽慰了几句,忽闻花冲道:“展大人,此事恐与秦福脱不了关系!闻得惨呼,我等三人便往上赶。路上遇见黄老板一行。到得门前就见他呆立于此,不信可向黄老板求证!”黄真也默默点头。
遂问那秦福:“这又是为何?”
:“大人!这不干我的事啊!!”秦福一醒神,便叫起撞天屈来:“我今日得闲,路过此处,只听得‘呼’地一声,一个物件擦着面门飞过去,撞入房中,然后便听见燕婉姐一声惨叫。我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便推门想着帮忙,谁料门一开便见着等惨状,当场就被吓得呆住了!!!哪里还有其它打算呢?展大人您可明察啊!!!!”
这时候白振开口了,还是那如祖父般的温和语气,却蕴藉着令人胆寒的内容:“秦嬷嬷,您这‘玉人箫’上可当真是藏龙卧虎啊!初到之时,我们刁兄弟脾气躁了些,和这位小伙计有点儿口角,动了下手。这倒也罢了,可这小伙计躲避之时,脚下踩着九宫八卦步,一闪用的是‘折花令’的身法。啧啧!这在江湖上可不是一般一流人物能有的水准。”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不自主地紧了紧手中的兵器,杨文广和卫灵儿更是不易察觉地向展昭靠拢。
秦福垂着头,当他的头再次抬起来的时候,众人已差点儿认不出他来了。脸虽换了一张却还是平凡、普通,算不得英伟,让人看过之后绝对记不得。眉角却带着清清的俏,神色也蕴着浅浅的俊,眼中更是闪着剑般的精光!哪里还有半分“玉人箫”龟公恃强凌弱,献媚讨好的模样!!他抿了唇,顺着眉,做出个极耐看的表情:“白老英雄果然不凡,在下区区易容之术自是瞒不过阁下法眼。斗胆再进一句,阁下是否认得不才实乃何人?”
:“这个……”白振哑然。
展昭却道:“‘折花令’法,天机门下;‘千人千面,千情千魂’,能把易容术演绎到如此细致微末的地步,难不成是‘千面公子’关锷?”
“秦福”仰天长笑:“好眼力!好见解!!不愧是展南侠!!!”
众人却皆是一震!“千面公子”关锷在武林中没做过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但是他的名头却很大。因为“神州大侠”肖若水,“鹤鹿仙叟”梅亭翁,“身有彩凤双飞翼”谢飞飞,“毒手桀乞”金不换……近十年来风头最劲却来历不明的大侠豪客多为其分身,也就是说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关锷。所以江湖中人皆以其为“武林三大异人”之一。此时他竟扮做一名无赖小厮,混上“玉人箫”,不知是何缘由?
只听他又道:“此事与在下全然不相干,不知南侠信否?”
展昭道:“相干与否,展某尚不敢断言,还请关公子暂留此地,协助调查。”
关锷冷冷一笑:“江湖儿女讲求直言快语,快意情仇,南侠又何需唯唯诺诺若此,若是信不过关某,拿枷来锁便是,不必官腔推搪!!!”言罢,径自扬长而去。展昭却也不加阻拦,反于一旁苦苦思索,似是遇上极为难解之事。
“玉人箫”游廊之上,关锷信步而至,忽而一停,道:“不知何人驾临,未曾远迎,关某失礼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公子不愧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在下实在佩服。老夫严靖,因有要事相商,所以特地拜见公子。”
:“哦,何等事情如此要紧?”
:“事关公子性命清誉,可称要事否?”
:“前辈危言耸听罢了!”
:“是么?公子现身命案现场,难道以为就此便可轻易脱了干系?何况办案之人,还是开封府的‘御猫’。”
:“那以前辈的意思……”
:“惟有除掉他,方为上策……”
话音未落,关锷放声大笑:“你真当区区乃三岁孩童,听你几句话,便会为你除了心头大患?前辈未必太小看关某了。”
:“关公子,你真当老夫不知你在游戏人间,体会‘千面人生’之余,是以何为营生?‘中原第一杀手’成嵩,若是让展昭知道你的这个身份,你当他会如何?这次便当是接老夫一单生意,如何?成公子!”
沉默,一阵静得可怕地沉默。沉默的尽头是觉悟,不管何种形式的。
:“也好,此等官府鹰犬之辈,人人得而诛之!在下便接了这桩买卖!!”至此语气忽而一缓,“作为盟友,在下一事相求,还望前辈成全!”
:“好说!何事?”
关锷猛地一回身:“一睹阁下样貌!”
身后已是空无一人,苍老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那么,一切有劳了……”
:“哼!老狐狸!!”青年不屑地用鼻孔哼出一句。
为什么很多大人都认为偶要开始虐了呢?明明完全没这打算的说~~~~~~
另:继续竞猜啊~~~~~~~~~严靖和偶家女儿(特别是阿婷,已经从四选一变成三选一了的说~~~~)把人物表再贴一遍:
“玉人箫”人物:
老鸨:秦嬷嬷 班头:秦禄 龟公:秦福(实为“千面公子”关锷)
四大花魁:“风”部雨晴,“花”部环翠(已死),“雪”部梦蝶,“月”部燕婉
环翠丫鬟:莺儿、燕儿 雨晴丫鬟:鸾舞、凤吟
客人:
一——二拨:“老板”黄真,“樱吹雪”琉璃姬(黄真之妻),“利以信立”四剑少:叶利、叶以、叶信、叶立。
三拨:“铁索横江”刁灼慎,“铁划银钩”白振,“花蝴蝶”花冲(实为襄阳王四子:赵潆)
四拨:落拓书生吴铭,老仆吴鑫,“雪华玉女剑”柳抱琴
五拨:“锦毛鼠”白玉堂,“南侠”展昭
六拨:杨文广,卫灵儿
七拨:李正(赵祯)
至于那位神秘的黑衣客……反正也在上表中~~~~~~~~~~~~~
六——七
大人们偶保证这篇绝对是正宗的清明贺文!不是随便拿一段连载来敷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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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大哥,眼下……反正我是越来越糊涂了!”一旦返回客房,杨文广便迫不及待“道”。当然,还是用“手书”的方法。
展昭一时无“言”,半晌方“道”:“此时,我最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
卫灵儿心灵一动:“展大哥所挂心的莫非是严靖与军符之事?”
:“不错,”展昭面色愈沉:“这‘玉人箫’上命案连连,却与严靖军符之事越离越远。若仅仅是因为二者全无干系,说出来也没人会信!”
杨文广眸子一转:“展大哥的意思是,这两起命案皆为障眼法吗?是为了掩饰内里重大阴谋而无差别地随意杀人,以转移我们的视线?”
展昭仍是鸦眉紧皱,微微摇头,若有所思道:“展某师门与严靖乃多年宿敌,深知其生性严谨狡诈。随意杀人来掩饰要事,此等蠢事岂是他做得出来的?况且,环翠一案,展某已有些许眉目,只是……”
:“些许眉目!”虽展昭语带迟疑,文广灵儿亦是精神一振:“展大哥!!说来听听!!!”
:“有个问题已经解决了。”赖不过,展昭写到:“你们还记得吗?当时,我与玉堂一闻惨呼,当即掠出,于船头发现环翠尸身,却未察觉有人回返!若是当时有人在船头行凶,那他是如何逃脱我二人耳目?”
:“昨晚,白大哥即说过,这是环翠一案的最大疑点!”杨文广忍不住“插嘴”。
:“确实如此,”展昭点首赞同:“不过,今日仔细思量,却觉其间大有蹊跷。昨夜我曾说过‘死者面部神色安详’,试想一个卒然遭袭,临死之时高声惨呼的女子,死后又怎会‘神色安详’。且从二人伤口可知,下手之人乃个中高手!武林高手动手除去此等弱女,又怎会让其有惨呼出声,引人注意的机会——便如吴铭一案,吴铭遇狙之时悄无声息,惨叫乃其身旁之人受惊发出。按此推断,凶手必是暗中下手,环翠不及察觉,立时毕命,才会‘神色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