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仙流]潮汐----堇色ivy
  发于:2008年12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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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他仍要走到这一步,这是我之前万万没有料想过的。也算是在我预料之外的又一个意外。
几天里,我甚至在回想,他说了那是最后一次动手了,他说过要收手的。倘若我和宫城再放他一马,现在一切的状况是不是就不会这样?如果是那样,现在的藤真也不会被逼至绝境,无路可退。
流川安慰我,说这是种愚昧的白痴想法。
我承认,这样的想法确实很幼稚。可是,作为一同合作了那么久的兄弟,对于藤真,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离开了美编这样一个神圣地被他视为天职的工作,以后的他,又该怎么办?
那日一回家,绫子就一把把我拉到房见。
见她"喀哒"一声将房门关起来,我无害地笑:"喂什么事啊,这么神神秘秘......"
她从抽屉里拿出来那东西递给我,兴奋的表情里带着犹豫与不知所措。
"哥......你怎么想?"
我楞楞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看,一时间大脑里的思绪全都混乱了。
不用打开也知道那是什么--小巧精致的红色方盒。还想开口问她是谁,转念又想,除了那家伙,还能有谁会让这丫头如此不知所措呢。
"啊?"不禁如此质问一声--这一切是不是来地太快了一些!?
随即又恢复平日里的语气道:"绫子。你觉得合适,并且值得,那才最重要。"
走出房门之后立马拎起电话。
不等那一头作进一步的回应便抢先说道:"我们,谈谈吧。"
那头的人,也好象是早猜中了我的心思,不急不缓地回答:"好,我在家。"
其实从家里到三井那儿,不过一分钟的时间。扣开他的门,坐在他家的沙发上。他知道我的来意,递给我一瓶汽水之后说:"其实我出院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这样决定了。"
他在我身边坐定下来,笑着戏言:"怎么了?不放心把宝贝妹妹交给我么?"一句玩笑之后,他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着:"住院的时候,看到那样的绫子,心里忽然责备起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些意识到身边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女孩子呢,我还真是个笨蛋啊......我不想绫子她等太久......"
他说了很多,我只是静静地听着。表面虽然已渐渐平静下来,可是内心却还是波澜汹涌,一味地觉得,这个大消息来得太突然,也太突兀。
对我而言,这个,或许是这一个月里最大的意外。但倘若三井真的能够那样想开,我应该替他感到高兴才是吧。
爸妈知道了这事之后显得很高兴。或许在他们眼中,三井也就像是一个儿子一样,听说他有意想娶绫子之后,更是对他们青梅竹马的感情加以肯定。尤其是母亲,知道了之后笑地合不拢嘴。
之后的某一天,我像八抓鱼一样蹭在流川身上的时候,对他说起这些。我故作惆怅装道:"诶呀,忽然间,竟要嫁妹妹了......"
他撇撇嘴嘀咕:"喔,三井和绫子啊,挺般配......"
我痞相地笑:"喂那你说咱俩般不般配?"
他如往常一样,甩我一个白眼:"白痴死开。"
其实如果要细数这一个月里让人诧异意外的事,还不仅仅是以上几桩。
那个星期一,一大早就看到彦一在办公大厅里爆料:"特大新闻耶,Highlight搞起内战来了!"
"内战?"宫城不以为然地问。
"对,绝对火暴的内战耶--牧绅一VS花形透!"
"花形透!?不是Highlight的那个死气沉沉的制作总监么!?"
"哇,因为什么内战?结果呢?"
"意见不合啊,结果两人在例会上争执不下,矛盾越来越激化,最后,花形一封辞呈一丢,就走人了。"
"眼睛兄好样的!"樱木激动地踩上椅子大声嚷嚷起来:"向中年人倒戈!!"
"诶?......"听到自己的名字,木暮背上一阵阴冷。
"啊哈哈,当然不是说你啦眼睛兄~~"樱木一把钩过木暮道。
又是一个大意外。
花形和牧就这样一拍两散了?对Highlight来说,花形的离开可以算得一个不小的打击;不过对于GS来说,这无疑是个好消息。
虽然对Highlight此次所谓的内战一头雾水,但还是不忘戏谑一下身边的流川:"诶呀真是可惜,堂堂一个制作总监呢,牧怎么就不知道挽留呢。要是我,绝对死拽着他不让他走才是......"
说完之后,不顾流川投来鄙夷的眼神,继续无害地大笑起来。
回过头来看这些和流川一起经历的时光,大多平平淡淡,不悲不喜。时间走地很快。我从来没有向往过那些所谓轰轰烈烈的爱情,我一直认为这样波澜不惊的日子才最好。我想,流川也会这样认同我吧。
这个月里一下子遭遇到这些意外让我有种回不过神的错觉,但之后才明白,原来真正出乎意料的,还没拉开序幕。而那些轰轰烈烈的情节,在我们这平淡不过的生活里,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十六 醉宴
三井和绫子的婚礼定在了这个周末,一切都进入了最后的筹备中。
从得知三井和绫子要结婚的消息之后,母亲就时不时地和唠叨:"你也该快点带个女朋友回来给我们看看。"每次,我也就这般嬉皮笑脸地搪塞过去。其实在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思忖着该如何向父母坦白我与流川的关系。
之前,绫子在拍结婚照的时候取笑我,不仅喝令我做伴郎,再带个漂亮的女孩子回来做伴娘,我竟然没头没脑地就想到了流川。想想自己有时还真是不靠谱。在那之后,我便和绫子坦白了。我以为那丫头听了没准会从椅子上蹦起来,没想到她平静地接受,还说:"早就发觉你不对劲儿了,现在听到了真话,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呢。"我无奈地挠挠头:"有这么明显嘛......"
她忽而又语重心长般地拍拍我的肩膀:"哥,我支持你。就像你之前对我说的,只要你自己觉得合适,并且值得就好了。"
我看着她勉强地把手举地老高来拍我的肩膀那模样,顿时笑了,温和地摸摸她的脑袋。
由于三井的父母亲过世地早,因此婚宴宾客中并没有太多亲戚,更多的,是单位的同事与朋友。也就是安排宾客名单的那日,我对爸妈坦白了与流川的事。我态度坚决,要与流川一同出席婚宴。
爸妈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
"简直就是胡闹!你将来应该有的,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不是和一个男人......而且还是GS的制作总监不清不楚。你自己很清楚,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该是业界里多大的一条笑话!"
"我现在很幸福,为什么要放弃呢?别人不理解,我只希望你们能理解;在别人的眼里,这或许是笑话,是耻辱,可是你们也这样看待么!?"
"阿彰,你听妈妈说......你和流川不过是一时冲动,因为彼此都太优秀,有好感是正常的。但也因为彼此都还没有遇上理想的女性,所以错把崇拜的感情当成了爱。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
如此云云。总之,他们将我之于流川的感情定义在冲动和贪图新鲜上。想要帮着我说话的绫子,话还没说上几句,就立即被父亲几句呵斥回来,不敢再做声。
我并没有顶撞他们,只是一味地固持己见。看着眼前的父母,我深知他们说的只是肺腑之言,带着他们所有的焦虑和不安,试图劝阻我。但我又是那么渴望能够获得他们的一句认可,毕竟家人的支持于我而言,会是多么大的支持和鼓励。
我把这些告诉流川,他沉默了很久之后只说了一句:"那周末就不去酒宴了......别因为我和家里人闹脾气。"
我早就料想到这样的一条路走起来有多么艰辛。可是流川,即便是要匍匐着前行,我也想把它爬完,只因这一路上都有你。
所以,流川,除非你先放开我的手,否则,谁都没可能阻挡我们。
周末,在那个婚宴现场,我仍然固执高调地带着流川现身。我看到站在远端的父母惊讶与无奈的神情。渐渐向我走来的父亲,站停在我身边道:"阿彰,你不要太任性!"
感到身边的流川低着头,下意识里握紧他的手,告诉他不要退缩,永远都不要。
当大厅的灯光全部暗淡下来,当三井和绫子在众人的欢呼下走出来的时候,我突然错觉看到了从前。
倔强的为了取一只风筝而跌倒受伤的三井;关切紧张地跑上去的绫子......三井,明知道自己够不到那个风筝,却仍不服输一般地努力尝试着。这样在儿时就显现的个性,像是为现在的这些故事做着高明的伏笔一样。其实,有那么多漂亮的风筝,三井,你又何苦偏要去够那一只,还害得自己遍体鳞伤呢?
看到如今绫子挽着的三井,真好呢,你终于能够明白那风筝的寓意。
酒宴上,一向不胜酒力的三井却喝了很多。诸多亲朋好友,他竟然一桌又一桌、一个又一个地敬过来。每次将一满杯酒一口饮尽的时候,身边的亲友都夸他海量。
他始终在笑,可是我知道,他醉了。
后来,他端着重新斟满的酒杯走来我和流川面前。那双眼睛就这样看着我,深蓝的瞳孔像是一泽深潭,泛着幽蓝的光。面颊因为醉意而泛着潮红。
"我干了,你随意。"他举起酒杯,在我面前一饮而尽。
他还在笑,可我却想哭。
我什么都说不了,只是放下手中的酒杯,上前拥抱他:"三井,恭喜你。"
我感觉怀里的人剧烈地颤抖,他仿佛在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我。
喧闹的酒宴,我什么都听不到。
"我等了好久......"他在我耳边呜咽出声,轻地只有我听到。可也就是这个瞬间,世界好象突然间变得天旋地转,我麻木地只感到此刻脆弱的三井把头深深埋进我的肩膀里。
从小到大,分明相处了这么多个年头,可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拥抱,我却让他等了这么久。没想到最后终于等到了,却是在他和绫子的婚礼上。
最后,我强颜欢笑般用力揉揉他的发:"喂小子,好好对绫子,否则可对你不客气。"
末了,松开他。
我看到三井的眼里泛起了浓重的雾气。
"彰,再见......"他带着醉意对我这么说,让我在那个瞬间不知所措。
"三井,你喝多了......"
那双幽蓝幽蓝的眼,仿佛真的能笔直地望到他的心里去。
「当曾经占据了我全部心情的你紧紧把我拥抱的时候,我只听到耳边清晰而灼热的心跳敲打着每一个节奏。头脑中瞬间闪现的,是我们共同度过的童年岁月,仿佛感到怆然的眼泪夺眶而出似的。
我背负着从前的回忆过了这么多年,这才明白只有自己,一直行走在记忆中。纠缠了这么多年,我突然觉得我累了。也该是时候,找个地方,把他们轻轻卸下来。
当爱已成关悯与同情时,就是该停止的时候了。我要的,不是你施舍于我的情感。
彰,你知道么,当绫子和我说她等我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她的这种倔强就好象是几年前的我。我想给她你无法给我的东西,不想她等那么久,那么辛苦。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总算是明白,眼前还有那么宝贵的东西值得我去珍惜。
我说过,喜欢看微笑着的绫子。但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在她笑起来的时候,才拥有和你最相似的眉眼。
放心吧。你是你,绫子是绫子。我还没有糊涂到这般地步。
喂,彰,就这样告别吧......」
酒宴过后,不顾让我马上和他们一起回家的父母,送流川回去。因为喝了酒,所以只好叫一辆出租车。沿途,他用手托着下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繁华喧闹的街。
难道是因为三井,在生气么?
我去握他的手,他并没有挣脱。末了,反而将我握地更紧。
"进去坐会吧。"
他如此邀请我,于是我跟着他下车。
进屋后我轻轻关上门。还没等我转身过来,他就从身后将我抱住,头低低地依靠在我的背上,双手环着我的腰。
"流川,怎么了......"
他不应我,只是久久地维持着那个动作。我松开他的手,转身过去拥抱他:"枫,怎么了?"
此刻的流川正深深埋在我的颈项间,我突然觉得他像是一头受伤了的小兽,又或者说,像一只敏感的猫。
"彰,我不想同你分开......"
他很少喊我彰。而这句话像是瞬间扎到心上的刺,很痛。
我微微地笑了:"我知道。永远不和你分开。"
"我们怎么办?"他在担心爸妈的阻挠,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却正中红心--这是我们目前马上就要面对的大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同他说:"流川,我们我们都该正视自己的内心,弄明白它想要的是什么,那会是怎样的生活,又有怎样的人陪伴。自从你出现之后,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在塌陷。我也害怕过,害怕输,害怕最后输掉你......但我一直告诉自己,一定不能放掉这个人。"
"可是,"他抬眼起来看我,"他们不会接受的。"
我抚开他眉前略长的黑发道:"流川,我预想过这条路会很走地很艰难,但是,我们都不能软弱,这样才有突围的可能。永不退缩,不也才是真正的你么?"


十七 盟约
也就是在这个连我同流川两人自己都僵持不下不知所措的当口,却还有人偏偏要来添一手一脚的乱。
我知道牧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你打算怎么做?"Highlight的总编办公室里,泽北饶有兴致地问,"藤真不能再给我们带消息,花形又在这个当口辞职......你不会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吧?"
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呵,你不记得了么?上次雇的狗仔拍的那些照片。"
"怎么?打算卖给各大报社,让这些照片上头版?这主意果真绝啊,哈哈......"
"我说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牧起身掐掉烟头道:"把这两个还算有点姿色的男人暧昧的照片放上头版,这不是平白替GS登广告么,到时候GS火起来了,我们可是脱了鞋也未必赶地上。"
泽北有些尴尬地应和:"也是也是......"
"不过......他的那位顽固的老爷子,可不会觉得自己的儿子和男人暧昧的照片上报是什么好事。况且,他不是孝顺么......"
"呵呵,我懂了。"泽北也邪佞地笑起来,"照片,自然是越多越好,是吧?"
牧赞许地点头,挥了挥手示意泽北出去,立即把事情办起来。
此时的我,正在办公大厅里同流川商量一份专栏草案。
"铛铛铛--同志们,外卖餐时间啦~来来来,今天吃什么,统统上报到我这里来啊......"樱木一边嚷嚷,一边在凌乱的办公桌上寻找着纸笔。
"我要时蔬天妇罗定食!"彩子第一个。
"啊,晴子~~你今天吃什么啊......"樱木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彩子的话似的,一脸微笑地询问晴子。
"笨蛋!"宫城一拳打在樱木的脑袋上,"你有没有听到阿彩的话啊......"
"唔,会痛诶宫城!!"樱木捂着脑袋喊疼。
"我要章鱼石锅饭哦樱木。"
......
"老板,狐狸,你们要什么?"
"啊,根本不用问我嘛,A餐啦。"
"狐狸?"
"他要中华凉面。"我笑地抢先回答。
他朝着我无害的笑容甩一个白眼:"我要烤鳗鱼饭,谢了......"
"诶?不要中华凉面么?"我诧异地问他。
"白痴,"他漫不经心地回答,"这家的中华凉面很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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