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的天青深深看了玄霄一眼。
"师兄，我想到出去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天河对你的执念连昆仑镜都挡不住......刚才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他的意识......"
玄霄的眉间，闪过一丝极度压抑的痛苦。
"也许他对你的爱恋，并不比我少......"
"我们不要说这个话题了。"玄霄眉头拧的更深。
"能否离开这个地方，正和他的执念有关。他是我儿子，和我一样有火灵的元神，虽然微弱很多，却让我看到了他内心的纠结，在我和天河意识相通的一瞬间，我可以把元神沿着这条执念冲破的通道送出昆仑镜外。"
"然后昆仑镜内力量失去平衡，我们就出去？"
云天青停顿了一下，"是的。但是--"
玄霄听出了他话中的些许黯然。
"我和天河都不会是原来的我们了。"
"什么叫‘不会是原来的我们'？"
"元神随着意识开辟的通道出去，自然会随之附上产生意识通道的主人。我和天河的灵魂会完全融合起来，变成一个人，虽然记忆不会消失，但既不是我，也不是天河了。"
"我无法做出选择。"玄霄淡淡地说，"也许那时，我和慕容紫英都无法面对那个人。"
天青轻轻一笑，"师兄心里早就做出选择了，其实我们也根本没的选择。"
"为什么？"v
"我们也许都低估了玄冥的力量......方才我仔细一想，天河的执念在我眼前能如此清晰，一定是昆仑镜的灵力场发生了扰动，玄冥可以为了理想牺牲一切，我担心他使用禁术破坏昆仑镜，到时时光逆转，万物都会回到混沌状态，世间所有一切都会消失不见......所以你必须在他破坏昆仑镜之前出去。"
"如此一来，人界都会消失，这会是他希望的结果吗？"
"执念一深，心便成魔，又怎么顾得上道义和责任？看到他的执着，就像看到千年前的我。"云天青闭上眼睛，"情这东西，有时什么都不是，可有的时候，却甘愿为此万劫不复。"
"我明白了，天青。"玄霄拿起天青的手掌，轻轻握住，"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逃避。"
云天青抽出手掌，下一刻却是紧紧相拥，眼泪汹涌而出，沾湿了玄霄的衣领。
"父子俩都一样爱哭！"玄霄语句却是难得轻松起来。
云天青微嗔地瞪着他。
"就如此决定天河的人生，这样好吗？"
"他一定会是和我一样的选择。你若不放心，可以亲自问他。"
"你办得到？"
"在他下一次执念强大到可以穿透昆仑镜的时候，我们就可以直接和他对话。"
"下一次会是多久？"
"下一个时辰，下一天，下一个月......都有可能吧。"云天青忽然将斜倚在榻上的玄霄推倒，"我什么都不愿意再想，只想最后以云天青的身份来拥抱你......"
"好。"玄霄的眸子澄澈如水，完全隐去了戾气，放松身体，任君采撷。
得到允许之后，云天青俯下身，先是一个辗转绵长的吻，玄霄两片薄唇虽泛出水润柔泽的淫靡之意，脸上的讪然之意却丝毫未退，摆出一副"看你还有什么花样"的架势。
云天青毫不气馁，含住他的耳垂轻轻吸吮，结果身下人轻轻一颤，美丽的眼睛也微闭了起来，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哼！师兄，你也许真的不知道你身体有多敏感，我一定会把你最柔软，最真实的一面给揪出来！
修长的手指抚过淡粉色的蓓蕾，却不急着爱抚，轻轻碰触后又急速离开，果然看到微闭的丹凤眼一下子瞪大了，露出恼怒的神情，云天青低下头，用舌尖缠绕，留下一个个淫猥的水印。
玄霄打定主意，这次一定要让他尽兴，也让自己永远记住这一刻，铭刻于心。
于是不会再刻意压制自己的欲望。
放肆的呻吟出声，任由灵巧的唇舌在身上点燃每一处火种，越烧越旺。
云天青却并不着急。
他只愿意在师兄最需要他的时候深入。
也许是最后一次抚摸这具身体。
他要吻遍这具身体的每个部位。
"够了......天青......"玄霄不耐，过度的温柔和珍惜绝对是一种折磨。
可是天青仍然沉浸在近乎膜拜的迷恋中。
玄霄避开天青不知餍足的嘴唇，反转身体，以野兽般的姿势跪趴在竹榻之上。
云天青几乎傻了。
这就是玄霄的邀约吗？
光亮的长发垂落，如流过枕畔的溪水，灿烂夺目。
他看不见玄霄的表情。
但知道，他一定是闭着眼睛。
他的心。
已经完全得到了。
这种臣服的姿势。
他并不是臣服于自己。
而是臣服于爱。
没有任何遗憾。
伸出手，揉开细碎的褶皱。
如红莲般妖艳光润的色泽。
用唇舌小心翼翼地滋润它，感受那具献祭般的身体剧烈的颤抖。
再也不用等待，猛然进入。
身体是如此契合。
满足到落泪。
玄霄承受着激烈的冲撞，心里却是平静的满足，最起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爱意是愉快的，不是心酸或者是悲痛的守望，为对方提供快乐的同时自己也如登仙境，快感如巨浪一般席卷而来，肘部和膝盖似乎难以支撑身体的重量，身体直往下滑去。
依然坚挺的灼热之源被握住了，手指的主人技巧高超，以极为恰当的力量配合着冲撞，怎么样才能更舒服，更愉悦？玄霄尝试着扭动着腰，配合对方的节奏，换来身后更为猛烈的进攻。
"对，就这样......用力一点，让我更深入的感受你......"玄霄的嗓音已经由于持续的呻吟而有些沙哑，却有一丝别样的清甜之味。
"师兄......我真的好高兴......你能喜欢......"云天青狂烈地扭动着髋部，"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会离开！"
"嗯......唔......就是那里......对......啊......再用力一点！"体内深处有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奇妙区域，刚刚由于身后人的剧烈扭动而不小心擦过的地方，让本来已经接近沸腾的身体霎时产生极乐的痉挛，这种感觉，如此鲜活深刻，强大到令人恐惧，甚至穿透了灵魂，愿意让自己拿一切来交换！
云天青看到本已热情如沸的师兄忽然在一瞬间陷入难以抑制的狂乱情潮，连带着剧烈收缩包裹自己的极热紧致，再也难以抑制内心的激荡，在极乐中释放，软软倒在了玄霄的背上。
滚烫的液体涌入体内，似乎安抚了饥渴狂嚣的脏腑，身体在满足的那一刻迸射出来。玄霄放弃了难以为继的支撑，俯卧着回味，让自己几乎完全迷失的激情。
"世上......为何有......如此快乐之事？"玄霄喃喃，平复着剧烈的喘息。
天青不答，低头舔去脊背上晶莹如露的汗滴，印上一串湿润的吻。
"再来一次......"玄霄转身，主动打开双腿缠上对方的腰，"这次我想看着你的脸......"
眉心那点艳红的朱砂，修长的眉，勾魂摄魄的眼，都是盛情的邀约。
行动就是最好的回答......
忘情之至。
何辨晨昏。
空望千年，才换来此刻极乐的纠缠。
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此刻......长留......

ＮＯ。9 堪影尤怜

"现在什么时候了？"玄霄睁开朦胧的睡眼，看见暗蓝的天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映着满室清辉，有种异样的离别的感伤。
这里是自己在琼华派的卧房！
"大哥你醒了！"靠在榻边的天河霍地站起来，扑过来握住了玄霄的手，并把自己的脑袋枕在玄霄的胸口上。
"我怎么......会睡了这么久？"
"爹说大哥太累了，所以......"天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红晕。
玄霄有些尴尬，"你爹......"
"我爹把什么都告诉我了，我也赞同他的做法，只是不知道大哥介不介意，爹说现在刚刚融合的元神还不是很稳定，现在我是天河，说不定一会儿就变成爹了......"
玄霄忽然感觉很想笑。
察觉到玄霄的笑意，天河不好意思的搔搔脑袋，"爹还嘱咐我，要是大哥和紫英不习惯我这个样子，我就先回紫云架，反正我也可以一个人过活的，等熬了一千年，那个叫什么......恩......玄冥的出来了，他有办法去修......转，转什么的......"
"转生台......"
"对，就是转生台，爹就可以再造一个身体，到时我和爹的灵魂分开了，就没有问题了。"
"你会愿意孤独的度过一千年吗......"玄霄忽然感到眼底有些湿意。
"我也许会很想你们......"天河紧紧抱住玄霄，好像一旦放手怀中的人就会消失不见，"我可能会偷偷回来看你们，但是你们不愿意见到我，我就不会出现......"
"即使我们等的起......紫英却等不起......玄冥宿在我体内至少千年，我便有千年的寿命......你有后羿之弓......亦有永恒的生命，可是紫英只是一个凡人......所以在百年之内，无论你如何伪装......请陪他度过幸福的一生......"
"紫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昆仑镜结界被冲破的时候，整个琼华都是一片绿光，紫英也在场，听到了爹的话......"
"紫英怎么说......"
"他什么也没说......直接回房间了。"
玄霄立刻从榻上跳了下来，披上外衣就往外冲去。
"大哥去哪里？"天河急忙跟上去问道。
"以他的性格，一定会不声不响的离开，现在去，也许还拦得住他！"
玄霄刚走到屋外，一道红光从天而降。
"重楼！"
"那个长红毛的叫......虫楼？"天河搔搔脑袋。
"把人带来！"重楼向两个下属勾勾手指，两个魔怪将捆成粽子的紫英推了出来。
"紫英！"天河惊呼，想立刻冲上去救人。
"你想把他怎么样？"玄霄冷静发问，并用一个手势制止了身后的天河。
"看来现在昆仑镜也关不住你体内的玄冥......"重楼欲言又止。
"说重点！"玄霄抽出了羲合剑。
却换来重楼掐住了紫英的脖子。
"放手！你这个混蛋！不准动我老婆！"天河怒吼，抽出剑就砍了上去。
重楼手指一拈，一道阳炎直冲天河面们，天河闪避不及，玄霄云袖一挥，轻轻挡去。
重楼挑眉，"不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放开了掐住紫英脖子的手，改为扯住捆绑紫英的绳子。
"有什么话快说！"天河瞪着他，目瞠欲裂。
"为了五界的和平，我只有一个小小的要求。玄冥留在世间实在是过于危险，现在唯一能消灭他的，就是望舒剑。"
"笑话！望舒只是凡间所铸之物，若能消灭神明，那神明又有何理由居于人界之上！"
"但玄冥把自己封印在羲合剑里，而世间唯一能同羲合相消湮灭的，就是望舒。"
"望舒的两任宿主都已经死去，在望舒找到新的宿主之前，没有人可以催动它！"
"不错，但是紫英可以。"重楼将紫英推到自己面前，紫英苦于被下了定身术，张大了嘴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不可能，紫英是男人，即使生辰八字符合望舒寄宿的条件，但男子的阳性之体却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可能成为望舒的宿主。"
"改变体质之事对魔族来说易如反掌，慕容紫英虽不是魔族，但我已经给他服下的魔族特有秘药--牝灵珠......"
"你给紫英吃了什么！说清楚！"天河又按捺不住大吼起来。
"呵呵。"重楼拍拍紫英的肩膀，"放心，对身体绝对无害，可以把本是阳性的男子化作女子的阴性。"
"你把紫英变成了女人！"天河大惊。
"不，牝灵珠只能改变身体的性质，改变不了身体的形态和特征。"
重楼弩了弩嘴，"也许你应该谢谢我，既然你是他的‘那一位'，我就告诉你这种药物的另一个作用，改变体质的男子是可以受孕生子的。"
天河和玄霄都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
"玄霄，只要紫英催动望舒，你催动羲合，念灭绝之咒，两剑即可相抵湮灭。"
"灭绝之咒？"玄霄惊异，从未闻此咒之名。
"魔界独有之咒，由鬼界往生咒演变而来，本来绝不可以外传，但是这次情况很特殊......怎么，你想好了吗？"
玄霄沉思片刻，缓缓说，"玄冥有恩于我，我不能背信弃义，但我若不答应消灭玄冥，紫英就会因此而死，但我可以选择由我自己来承担这一切，若我一死，玄冥就会被永远封印，我最多算是无能，但并没有背叛他，你们也算是达到目的了。"
"随你便！"重楼撇嘴，"反正不是我逼你死的。"
"先把紫英放了。"玄霄沉声。
"大哥！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大家都不要死！"天河狂喊，死死拽住玄霄的手臂。
"傻瓜，好好珍惜眼前的吧......"玄霄轻轻按住天河的手。
"不，紫英和大哥，都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只能有一个......"
"我两个都要！"天河大喊，"你们可能都很讨厌我现在这个样子，可是我喜欢你们，不希望任何人难过，却是从来没有变！"
玄霄失笑，"还记得我们被打入东海前的约定吗？很快就实现了，大哥可以和你再约定一次，我相信，我们不久后一定会再见的，。"
玄霄扬起羲合，长发飞舞，羲合通红的剑尖上，正凝聚起致命的火焰，壮丽的金色漩涡。
玄霄闭上了眼。
"紫英！"天河忽然一声惊呼，玄霄吓了一跳，收回了即将毁灭自己的火焰。
紫英的嘴角溢出了大量的鲜血，身体也缓缓歪倒在地。
重楼也吓了一跳，探向紫英颈间的动脉，想确认紫英的情况，却被冲过来的天河打开了手。
"你把他怎么样了！"
玄霄也冲了过来，重楼眼间寒光一闪，眼看计划即将失败，劈手就向玄霄的脑门击去。
玄霄身子一闪，身后的楼阁轰然成为齋粉。
玄霄调动全身真气，玄冥神力如水龙一般挥毫而出，气撼山河。
重楼急忙避开，却仍然被震伤了脏腑。
"撤！"重楼一行人霎时隐没了行迹。
玄霄没有继续追赶，立刻去查看紫英的情况。
紫英自断心脉，已经到了弥留之际，躺在天河怀中，只是深深凝望着天河，目光几近贪婪，仿佛想把天河一起带走，但又在片刻间移开了视线。
好疲倦......
就此放手，一切重新来过......
"紫英......为什么......"声音如此悦耳，如同天籁。
"师叔......我也许体会到......怀朔一样的感觉了......"紫英望着面前玄霄越来越模糊的面孔，轻声说。
"紫英，没关系的，路上不要急着走，我就算再去一次地狱，也一定会把你带回来。"玄霄握住紫英渐渐失去温度的手，低沉却有力的说。
"我也会和大哥一起去的！"天河将紫英搂的更紧。
紫英闭眼，一滴清泪滑过脸颊，想多说几句，却再也说不出来了，眼前的图像越来越模糊，已经听到黑白无常手里镣铐金属碰撞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