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的画笔————ishtarzj
ishtarzj  发于:2008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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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日,晴
从朋友正式晋升为情人已经有十天了吧,其实职责没什么变化,只是时不时地要陪他练练吻技。说起来,他的技术还真是不错,不知道要拉多少女孩过来才能达到如此如火醇青的地步。没想到自己只是多看了两眼打篮球的他,就得到了这么多回报,不自觉地干笑两声,上帝啊,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

12月9日,阴
今天他无意中说起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自己了,而那次雨天,他也是故意跑过去向自己借伞的,就是为了能够和自己搭讪,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也是哦,每天都站在同样的地方看着他打球,是瞎子都能察觉到,也许正如他所说,实际是自己先想要引起他的注意的吧。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成功。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郁闷,哎,还是早点睡觉吧。

12月16日,阴
好象有连续一个星期的阴天了吧,该死的太阳也不知躲哪去了,连带自己的心情也不好。自从上次在自己面前说漏嘴,他好象对自己冷淡了许多,也不经常出现了。果然,自己和其他的女孩并无两样,都只是他娱乐的工具,之所以选择自己,也是因为觉得自己比较特别,不象其他人一样多话吧。虽然一早就抱着这样的想法,真正面对他失去了往日的真诚的而多了丝躲闪的笑容时,还是会心痛。不知不觉中,自己似乎已经陷得太深了。也许起初真的只是单纯地想要看着他打球,看着他自由地活着,渐渐地,和他在一起的时间越多,想要的也越多。明明知道爱上一个男孩是一件荒唐的事情,但还是义无返顾。感觉就算生命真的在此刻终结,也可以觉得,已经足够了。
我是不是很傻?

12月22日,晴
好象有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吧。圣诞节临近,校园里到处充满里喜庆的气息,每个角落,都可以看到大家灿烂的笑容。但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了。最近身体忽然变得很差,还经常性地忽然昏倒,有一次差点吓坏了周围的同学,不过在自己的解释下还是让他们相信我只是贫血而已。自己没觉得有什么,妈妈却异常紧张。有什么呢?该来的总是会来的,怎么躲也躲不过,还不如放轻松去享受现有的生活。
很意外地接到他的电话,说是在圣诞节的晚上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也是时候和他说分手了,即使自己不说,他也一定会说的吧,而且还挑在了圣诞节的晚上,还真是够狠心!

12月25日,晴
写下这些的时候,已经是25号了,所以就填25号吧,但确实是发生在24号的。交代清楚也是为了免得以后会忘记。
圣诞节是同学们一年之中最期待的节日,当然,除了我之外,因为我通常都只是静静地坐在角落了,看着大家快乐地笑。就这样看着大家享受着生活,其实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就象我曾经看着他快乐地打球一样。说起来今天妈妈是很反对我去学校的,她总觉得还是在家休息的好,我们都心知肚明,医生预言的十七岁,已经近在咫尺。但我还是说服了她,因为我不知道,错过了今天,我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
"ANGEL,"他在叫我了,从人群中穿过去,尽头就是他,这应该是最后一次看着他对着自己笑了吧,强忍住心中的痛楚,回以他温柔的笑容,轻轻将手放在他的手掌里。
跟着他走出学校,远远地还能看到那里边的灯火辉煌。最后停在他家门口。
"闭上眼睛,ANGEL,"依照他所说的,顺从地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的时候,会见到些什么呢?不过什么都无所谓了。被他牵引着,走进屋内,
"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ANGEL,"被推到他的前面,缓缓睁开双眼,
一片漆黑屋子里,忽然亮起了五彩的灯光,柔柔的光晕让整个大厅笼罩在一片梦幻、五彩缤纷的世界中。而光源则来自屋子中央那颗美仑美奂的巨型圣诞树。上面挂满五颜六色的小灯泡及琳琅满目的可爱玩具,下一秒钟,欢快的圣诞歌曲在整幢屋子间回响起来,听得人的心情也为之雀悦。
"喜欢吗?"从背后轻轻地搂住自己,缓缓地在耳边吐出如兰的气息。几乎是愣在原地,许久,我没有动作。
"为了准备这个,我可是忙了好多天,你不会怪我吧,ANGEL?"他有些无奈地解释着。原来如此,这才是他要送给自己的礼物,而不是冰冷的分手措辞,原来他是为了这个。暗笑自己的胡思乱想,眼角有种湿湿的感觉。
欢快的旋律转成轻柔的歌曲,一首老歌--I'll make love to you(与你缠绵),改编后用柔柔的萨克斯风演奏出来。
转过身来,踮起脚,主动吻了下他的额头,随后安心地靠在他的怀中,
"谢谢,"
随着悠扬的音乐轻轻晃动,听着他在耳边的低低倾诉,
"你知道吗ANGEL,其实我在球场边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被你吸引了,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你的那种云淡风轻的态度,似乎什么也不在意,感觉对你来说,就算天塌下来也有高个的顶着,即使是每天在看我打球,也并不激动,很平静,一直很平静。"
"ANGEL,那天我故意说没有带伞真的只是想要接近你,因为我想不到其他办法,我以为你不会理睬我的,所以当你把伞塞给我时,我很诧异,但又很开心,因为我终于有机会靠近你了。"
"ANGEL,你好象一直都不明白我的心思,我不知道你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懂,但我没有办法看着你无动于衷,所以我只能自己去探索。第一次吻你的时候,其实我也很害怕,害怕被你推开,还好,你没有拒绝。"
"我知道你这些天心情不好,ANGEL,但你从来没有对我说过,所以我想也许分开一段时间会好一点,但我好象没有想象中的坚强,ANGEL,我想要见你,我想你,每天,现在,"
"我喜欢你,我爱你,ANGEL,你呢?"略带不安地问道,
轻轻笑了下,
"怎么办呢?我也爱上你了,"
好象已经不需要再多的言语了。
没有等到天亮我就离开了,不是狠心,而是,我知道自己又要发作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不想让他看到,其实我的云淡风轻都只是掩饰而已。
到家的时候,果然就昏倒在床上,睡了一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好象做了场梦一般,但是,我知道,这一次自己是真正地拥有他,真正地被他拥有了,这样就足够了。

12月26日,晴
妈妈说要带我回大陆,也许中医会对我的并有帮助,我无法反驳,因为我深刻地理解她的心情。可是我不能就这样无缘无故地离开,对于他,我势必要再做些什么,于是刚好来做客的表妹成了最好的替代品。
故意将表妹带到学校,故意在他的面前和她卿卿我我,故意对他视而不见从他身边擦过,然后,果不其然地被他抓住,拖到花园里。
"ANGEL,你在干什么?那个女孩是谁?"生气了吧,再生气一点。风穿过长廊轻快地打着旋,卷起他的金色发丝在每个角落嬉戏,只可惜温度不达心底。
浅浅地笑出声,抬起头来,自己的表情一定很妩媚,以至于让他有种错觉吧, 任由他的手游移在自己的颈间,那里还留有他留下的痕迹呢。
缓缓地将头倚他的肩上,几乎把全部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感觉到他的心跳加速了,但自己精致淡漠的唇却用带着笑意的语气讲述着一桩桩残酷的事实:
"扬,你知道吗?当你在树下向我告白时,我差点就真的被你吸引住了呢?全校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居然不知所措地向我告白,我安远勋真是何德何能?我是不是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呢?"
"你说是不是,扬,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好了,只是扬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假戏真作了,不过说起来,圣诞节晚上的真情叙述还真是打动人,要不是知道你过去的风流史,搞不好我就信以为真了,只是,我是第几个让你说出这样的话的人呢?"
我知道他的心"哗"的一声应该全碎了,因为我已经听到了破碎的声音。
"ANGEL,你......?"怎么,还不死心吗?
"你是想说那一晚我的表现吗?怎么,还满意吗?总要给你的演戏给以回报,不然又要怎么继续,不过这次好象是我亏得比较大,我可是第一次哦,"
眼神倏地一变,回复之前的不带任何温度,
"游戏结束了,我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目标,你也要加油啊,"拍拍他的肩,转身准备走人,
"对了,还忘了一件事,"忽然回头,有些粗暴地拉下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的唇,
感受到他灵巧的舌急切地探寻着进入我口中的通道,更象是在急切地探寻进入我心中的通道吧。
在自己再次沉迷之前猛然推开他,冷冷地说出一句"最后之吻,",转身的一刹那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来,一滴一滴。
这真的是最后一吻了。

1月5日,阴
离开美国已经虽然只有几天,感觉却象很久很久,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再想起我,应该不会了吧,自己给他的伤害,希望能够早日愈合。每天就这样呆在疗养院里,无所事事,唯一的乐趣就是靠着回忆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着那个晚上他在自己耳边所说的一切,想着在他怀里的温暖和安详,想着被他真正的进入的充实感,虽然很痛,却很快乐,那个时候自己好象有哭吧,泪水洒在毫无隔阂的两个人之间,被燃烧一样的温度蒸腾成雾,淡淡的弥散。

11
之后便是空白,楚昊扬又翻了下去,后面的页数空白,再翻下去,也还是一片空白。从那天后ANGEL就没写任何东西在上面。他知道,、在第二天,也就是1月8日,ANGEL出了车祸。
仍不死心的快速翻过其它页数,隐隐觉得还会有其他的讯息,但一直都是空白,就在他要放弃时,翻到本子的最后一张:
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对不起,我爱你!
一句句的对不起,我爱你!写满了整页。
楚昊扬皱起眉,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然后,他注意到,在最底下的那一行空白,角落上写了小小的一行字--
"我们都没有错,错的只是命运。他在错误的时间内遇见了对的人,而我却在正确的时间内遇见了错的人。" 却明显不是同一个的笔迹,
楚昊扬顿时好象明白了一切。
该怎么说呢?他的ANGEL和ANN,,虽然拥有完全不同的性格,却出奇地同样固执,也不愿意顺从表达自己的感情,到最后,好象错的全部是自己。他不说,自己怎么会知道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他不说,自己怎么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他们都不愿意说,却又要残忍地留下自己独自猜测,独自等待。
ANGEL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让自己伤心的。他的云淡风轻,他一直固执地认为那只是掩饰。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他也不问问自己,也不问问他自己,就这样狠心地决定了两个人的命运。他怎么知道,自己知道了真相会抛弃他?或是视他为自己的责任?他从来就在猜测自己的心情,不愿意去问。所以,自己能够怎么办?除了眼睁睁地接受他善意的谎言,而后心如死灰,除了无能为力地接受他的现实,又能怎样?如果不是ANN发现了这本日记,他是不是要这样一辈子让他自己被自己误会?怎么会是这样呢?
抬眼看着昏睡不醒的安远勋,他也是。他从来就固执地认为自己会将他看成ANGEL的替身,在看了ANGEL的日记后,虽然痛苦,虽然伤心,但一定又更加不确定自己的存在了吧。因为不知道自己在看了日记后会怎样,不知道自己对ANGEL还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却又不肯问。只是那样含含糊糊地说想知道关于ANGEL的事,这样的他,自己又能怎样?
也许是因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暧昧态度,让他这样不确定,不确定任何人,不确定自己的存在。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而生活?又有谁会真正在意自己的生活?他一定,就是这样想的吧,还真是傻得可以。只要他愿意,周围的每个人,芮烨,沈若渲,覃翊,阿天,还有自己,都可以对他说一千遍的"我需要你,"可是他宁愿这样独自猜测,独自悲哀,也不透漏任何一句。
握住他冰冷的手,靠在脸颊上,凝视着他,轻轻地吐出一句一句,你想听的,我全部都可以告诉你,就象全部告诉ANGEL一样:
"ANN啊,你怎么可能会和ANGEL一样?你们从来就是不同的,从一开始,从我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了,"
"ANGEL不会象你一样为了一个并不完全熟悉的人而暗自伤心,他只是云淡风轻地看待周围的一切。"
"ANGEL不会象你一样整天执拗地要求我叫你"ANN",他很容易便接受了我给他的称呼,"
"ANGEL不会象你一样会在我的怀里安心睡去,安心醒来,唯一的一次,他选择了逃开,"
"ANGEL不会象你一样会对我大呼小叫,他总是很温顺地呆在我身边,"
"ANGEL也不会象你一样如此热爱绘画,因为他不会将全身心完全投入任何一样东西,即使是对我,否则他不会残忍地伤害我自己。他真正投入的是他的生活,那个他认为他唯一拥有的东西。"
......
......
......
"ANN,我承认开始的时候确实有将你当成ANGEL,可是我也骗不了我自己,你不是他,怎么也不再会是他,即使从一开始就设计着对你对他进行报复,不也放弃了吗?"
"ANN,从什么时候我开始爱上你的呢?恐怕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每天早晨醒来,看到你安然地睡在我怀里,每天见到你,都能看到你不同的表情,就觉得,其实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ANN,你知不知道,那一次回家看到你你爬上书桌,打开窗户,摇摇欲坠的时候,我差点就疯了。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地情绪想要留住一个人,即使是ANGEL当初离开我的时候,我也没有。那时我只是痛苦,也只剩下痛苦。"
"还有ANN,你和ANGEL不同,他没有很多很多关心爱护他的人,所以你比他幸运许多,所以,你更要珍惜,"
"所以,ANN,请你快点醒来。"
"哥,"带着些哽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阿天,"转过头去,看见他强忍着泪水,
"哥,是我不好,我不知道原来你......"
"好了,"没有让他说下去,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他还没有。
"阿天,你知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很生气地打我?"将他带出病房,却没有看到病床上的安远勋眼角流出的晶莹泪水。
"我以为是你害得小勋这样?怎么了?"诧异地看着楚昊扬,不明白他的意思。
"小勋并不是你很重要的人,你为什么要担心呢?即使是作为朋友,也不是这样吧,"点燃一支烟,忽然想起这里还是医院,又掐灭。火光瞬间消失在他的手中。
"但是若渲会伤心,他比任何人都要不愿意看到小勋出事,"
"那就是了,"轻笑了下,
"阿天,你总是说自己爱上的是小昕,具体我是不知道,但我却认为你对沈若渲的关注远远超过了对小昕,你不要再说因为他们是双胞胎,你也不要再说你只能将对小昕的感情投注在沈若渲身上,爱上一个人并没有错,错的是,你不知道自己真正爱上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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