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无伤————君玩
君玩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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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啊?"斐竟演被我天衣无缝的计划惊呆了,"我......我只是......来看......看看示宣最后一眼,就离京,什么时候变成......"

      "我承认我瞒着你是不对。"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你不觉得这样一走了之很遗憾吗?至少也要上他一次先!"
      "上......他?!"斐竟演整个脸通红,"我......我没想......"
      "难道你想被上?也行。"寅时到,我拉着他就直奔炎王府大门。
      如我所想,炎王府因为办喜事而守备松懈,我们不费吹灰之力就冲进目标喜堂。
      喜堂布置得很漂亮,什么东西都红红的,除了华丽外和一般喜堂也没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参加婚礼的客人少得可怜。我眼快扫了一下,整个大厅里,只有炎王爷、新郎宣世子、礼官、婢女、家仆几个主人,连新娘也不见,宾客更绝,竟是刚闯入的我们和官涅予及他的侍卫队长堇从。没有比这更怪的婚礼了!难道这又是官涅予设下的局?

      "新娘呢?"我忘了自己是来抢新郎的,忍不住问起新娘来。我话刚出口,原先与我并列的斐竟演就好象发现了什么地冲向示宣,快得我连拉住他的时间都没有。
      只见他扑向示宣,从对方手上夺下一物,我看不真切,依稀是幅人物肖像。斐竟演着了魔般盯着画像,口里喃喃道:"是她?她是新娘?你宁愿娶一个死人,也不要我?为什么......"

      难怪全世界都不知道宣世子的新娘是何方神圣。原来,她本就不是一个活人,是死了的顾青烟!示宣要娶的,竟然是个死人。
      官涅予走近我,"顾白云临死前道出了炎王和斐家的一段旧怨,并指责是因为顾青烟一直想嫁给示宣才招徕杀身之祸。炎王派人杀青烟是同样道理。示宣便与炎王大吵一架,誓要以正室之名给青烟名分,这才有了这场婚礼。"

      "疯子!完全是疯子!"斐竟演跌坐在地,失神地不断重复,这一幕,真印了他说过的话,顾青烟已经死了,无法从示宣心里走出来。
      新郎的表情自斐竟演进来后,就极不自然,现在竟有些痛苦之状,看着跌坐地上的人儿,目光充满不舍。任谁都看得出,他对他根本就不是无情--一对笨蛋。
      "涅予,你又来此贵干?"
      官涅予诡笑,"放心,我不和你抢新郎。涅予是奉我君之令来阻止这场婚礼的。"
      "阻止?"
      "老王爷求我君亚冥以王命阻止婚礼。即使对方已死,他人还是不愿自己的儿子娶个妓女来作正房。"
      "做得对。那你阻止了吗?不会是在等我们来吧?!"看来被人利用了 。
      "除了斐竟演,还有别人能阻止这场婚礼吗?"
      我不言语。官涅予说对了,失神了一会儿的斐竟演一回过神,就拨乱整个神台,台上的喜腊红烛散了一地,新郎眼睁睁看他人破坏婚礼,丝毫不能动弹。炎王爷本就不同意婚礼,当然袖手旁观,还一脸放松的神情。

      "我不许!不许我妹妹嫁给你!她生是我斐家的人,死是我斐家的鬼,你没问过我就想娶我亲妹妹,不可能,永远不可能!"斐竟演对着新郎大吼,声音震聋发聩。"别以为可以一直拿个死人来做挡箭牌,我不会放过你,你死心好了!"

      真是有气势,以前我就断言斐竟演是个激烈的人,他本人则有过之而无不及。
      "唉!" 官涅予轻轻和我咬耳朵:"以前的你有他那气势,厉无伤早就是你的了。"--他杀人不见血。
      呵,我知道自己不是斐竟演。原以为他和我很像,我弄错了。我,谁都不像。谁都不像谁!
      "对了。"官涅予用手捅捅我,"上次的事你考虑得怎样?"
      "什么事?"
      "出任内阁大学士。你准备一下,我不日会上表我君请辞。"
      瞧他急不可待的样子,像是小吃店的老板急着销掉隔夜的菜,我想不起疑心还挺难。"莫不......内阁大学士一职,从今往后改了职权,要负责倒宫里的马桶?"

      婚礼荒唐结束。斐竟演在最后时刻昏了过去,昏就昏了,昏倒前还有智商告诉我不能让示宣碰他!我这始作俑者被迫一人把他抬回家,晚上他的人才清醒过来。
      "带话给示宣,"他很平静,"我说要缠他一辈子是骗他的。"
      走之前,他把我们一直想知道的,他舞弊时考卷的来历说了出来。考题是他逼着青烟以与示宣分手为条件向炎王爷拿来的,顾青烟就是违约才会被杀伤。间接导致顾青烟最终玉陨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我这个做哥哥的,以家仇为由逼青烟与示宣分手,不过是出于私心。我根本不在乎旧仇!逼她不成,我就改口说只要让我高中,我就承认她与示宣的关系。结果......青烟是个单纯的孩子......"

      换句话说,即使没有青烟的死,没有示宣的第一次拒绝,斐竟演也会用他得到的考题逼炎王去杀青烟,造成父子反目,爱侣成仇。
      "怪自己沉不住气,一被示宣指责就乱了方寸,自己送到刀口上。"斐竟演自嘲地说。"怎么我没死成呢?"
      科考舞弊,历时半年,一锤定音。
      初十,宫里宴请大臣,我才把结案的奏章递上去。当时,文武百官在场,厉无伤也在其中。
      我君接了奏折,大笑,旁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也大都跟着笑,我还以为自己笔误,写了什么笑话递上去。
      笑过后,我君把我召到他跟前,"秋同书,你知不知道自己放走了朕的重犯?"
      "我君,事已过八日。斐竟演要逃到天涯海角也到了。"
      "你果然不怕死?"
      "禀我君,犯人在逃,微臣未能及时上报,罪在失职,按律最多只能判个撤职。"
      我君再笑,像我这么不识抬举的臣下恐怕没见过。他结束了原来的话题,话锋一转:"同书,你知不知道涅予向朕请辞之事?"
      "我君准了?"就算我说不知道他也不相信,我就默认了罢。
      默默摇头,我们一君一臣在这边切切私语,底下众人沉迷歌舞并未加注意。我张望了一下,竟见官涅予和厉无伤在一旁相谈甚欢,于是心生毒计,向我君进言:"我君,臣以为此事刑部司当比微臣更清楚。"

      几年来,厉无伤与官涅予绯闻不断,这回他死定了!什么不好做,居然碰我君的人?!
      最终,我无法得知亚冥有没有去找厉无伤来问话,只看见他每日上朝时活得好好的,总是预言又止地望向我。我们从回京城到现在,五十五日,没有半句交流。人人都道我们是奉天命出巡时开罪了对方。

      某次,经过朝房,听到里边有人议论:"秋大人和厉大人听说是为了此次巡查,谁居功而争执不下。"
      "可不是吗?!秋氏与公叔氏又有一场纷争了吧?"
      ......末江的朝房,原来个街边酒铺没什么区别,小道谣言比君王政令传得都快。
      第十三章 紊乱

      本以为,官涅予的事会闹得满城风雨,但事实却不是如此。又过了几日,十五后,我君淡忘此事,朝廷上下开始为我君据说是早已以昭告天下的,秣山祭天的行程忙碌。

      祭天没必要去秣山,宇国的天子祭天一般在太庙。而此次,我君下旨去秣山,不过是为了让万民得瞻天颜。因此,祭天的当日,听说可以让寻常百姓上山。
      官涅予似乎没有再向我君提请辞。只是秣山之行前,找到我。
      他神色过于紧张,一张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白得不象话,不知是受了什么惊吓。或者,最近睡眠不好--难怪,他请辞,就形同要离开我君,我君怎么可能轻易就放过他。让他不得安眠不过小惩大戒。

      "你们夫妻不和,不用来向我诉苦。这种事,找厉无伤比较好,他会为你出气的。"我故意为难。
      官涅予脸色凝重,丢开我的调侃不顾,径直表明来意:"同书,你一定要接任内阁大学士。不久后,涅予可能出事,不希望看到有人为了这个位子你争我夺。"
      内阁大学士,是与大将军、宰辅并列的重臣。是五年前,为了化解大将军与宰辅之间的矛盾,官涅予和亚冥争来的。从前只有大将军,宰辅二虎相争,朝廷派系林立,自设了这内阁大学士,成了三足鼎立之势才平静下来。若现任者退位,确会有不少人会为了他的位子争抢......可是官涅予又可能出什么事那么严重,会让他要让出高位?

      "为什么你会出事,出什么事?"我可不想糊里糊涂当替死鬼。这内阁重臣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吗?官涅予自上任来,数次死里逃生,我说不定没有那么好命。
      官涅予咬咬牙,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道:"涅予与我君之关系,在国内传得沸沸扬扬,你可知道?"
      当然知道。
      他和我君名为君臣实已逾礼。本来这男风在寻常人家并无大碍,但在朝廷上总说不过去。我君任性,并不在意他人议论,也无人指责一国之君有失身份。是以这流言就只能流入官涅予耳中,他是左右为难。加之前些年,为了削弱四大门阀,官涅予施政手段强硬,铁面无私,执法甚严,得罪不少官吏,朝中官员对他畏惧者多,爱戴却未必,是以,他心生退意。

      "治国之臣,要的是洞察世事,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涅予自问不如同书你,你就修要再推辞。祭天一过,涅予当再请辞,保举同书。"他说得坚决,不容我反驳。
      什么东西逼着他来逼我接任内阁大学士之职?
      官涅予言不由衷。
      事无头绪,我只能放在心里。一个月后,官涅予就随着祭天的人马去了秣山。
      再一月,我君刚回到京城外二十里,就传出刺架的惊人消息。在京城二十里外的龙须坡遇刺,受重伤,刺客负伤逃逸。有人见刺客往京师方向逃窜,铁卫在城外方圆百里搜查后确定,犯人已潜入京城。

      四月一十七日,春末。京师封锁八大城门,实行宵禁,严拿刺客。
      四月二十日,三天全城缉拿,一无所获。而我君也因重伤,三日不上朝,全由宰辅,内阁大学士理事。盛传大将君,我君的外公,君不回正兼程赶来京城。
      刑部、大理寺,末江府的捕快、衙役全勤出动,不见成效。我因参与科考一案有功,被宰辅又踢到刑部给厉无伤打杂。
      算算,我和厉无伤见面却不说话,已逾百日。我一到刑部,他还是老样子,当那一百多天不存在。屏除观众,清场后就粘上来。趁我喝茶,蹲在我身前,趴到我腿上。
      "不要生气了,我给你锤锤腿!"他大献殷勤,怎么看都另有图谋。真个就轻锤我的大腿。
      "听说相思里最红的姑娘给人锤腿时,都是光着身子的,你--"
      "同书有命,无伤马上照办。"厉无伤作势就......拔我衣服!一下扯开我前襟。
      我双手收拢衣襟,急急环抱前胸。
      "同书,你怎么了?"厉无伤还一副受伤的样子,"那事是我告诉你的。我忘了说,不单姑娘是裸着的,客人也光着身子。"
      现在才说!
      "当时,涅予也在场,人家不好把它完全说出来啊。"
      对官涅予做君子,对我则扮色狼!我在厉无伤心目中真的就是相思里姑娘的代打?
      暧昧的气氛,举动,言语......做得太明显了,任谁都看得出是在打闹。难怪世人只传厉无伤和官涅予有暧昧,却从无人说整天和他溺在一起的我和他之间不清不楚,只有我一个人为他的这些举动呆呆心动。

      "不要转移话题,你我不如立刻进宫,看看我君能不能给我们点线索。"
      陪他打闹了这许多年,我也累了。有斐竟演车前之鉴,虽说不愿承认,但,真不是烈女都怕缠郎的。
      见我兴趣索然,任他胡言乱语,厉无伤反而安静多了。只是不安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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