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断残阳————北色[下]
北色[下]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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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是……”玉笑琴一看,失声大喊。
      水无央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外形和白虎坛展示的风华剑一模一样,青色剑鞘,青色剑柄,镶着淡黄色的宝石,但是剑身却是黑色的。似乎周围所有的光芒都被吸入了这把乌黑的剑,纯净的黑色不掺任何杂质,却自有一股傲然霸气。

      也许,真正的王者就应该高贵自持,万般光华尽敛于内,而非张扬跋扈……
      “你这是风华剑?”就连丁诩的声音也不住有些颤抖,难道众里寻他千百度的剑是在他手上?
      “风华出世,日月失色,剑气冲天,血祭苍生!丁诩,就用你的血来祭奠吧!”水无央脚下踩着美妙的步点,一朵朵圣洁的莲花托足而行,乃旷世之奇景!
      玉笑琴呆呆地看着,不知该做何表情,是惊喜?惊奇?还是惊愤?
      “笑琴?”木难忧心地握住他的手,却发现手心里冰冷冰冷,而他的眼睛仍然是呆滞地望着前方,已经毫无知觉了。
      天空中一时阴云密布,遮云蔽日,云层翻滚,好似有条巨龙在云中扭动着身躯,隐隐有灵光闪现。
      只能听到剑与剑相撞的声音,却看不清两人身形。水无央使的剑法与传授给玉笑琴的嗜血剑法完全不同,气势恢弘如排山倒海,藏青色的身影幻化为一条青龙,挥舞着利爪,狰狞地向丁诩扑去。

      玉笑琴怔怔地看着激战的两人,心中无限憧憬,什么时候才能像他们那样,俯视苍茫世界?
      正恍惚间,水无央突出战圈,扶住一棵树,猛烈地咳嗽,软软地瘫软在树下,神情很是痛苦。
      回头看丁诩,人像是被钉在地上,纹丝不动。
      “二哥,成让了!”水无央努力扯出丝笑容。
      丁诩眨了几下眼睛,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摔倒在地。胸前横贯一道血口,可流出的血不是红色的,而是黑色的。
      “二哥!二哥!你怎么会这样!”水无央大惊,扑到他身边,搭上他的脉搏。
      丁诩唇色苍白,眼中惊恐万分。
      “你吃过‘凝血变’?”水无央的面色突然变得凄凉,“二哥,你聪明一世,竟会死在小人手中。”
      凝血变本没有毒,但是一旦和风灭的解药一同服用,就会引发剧毒。为了暗算水无央,他放了风灭,并预先服了解药,没想到却是自己害死了自己。水无央那最后一击本不会要他性命,可他最终还是难逃一死。

      “不是……不是……”丁诩极力要辩解什么,却呵呵笑了出来,“劫数啊……”
      “是谁给你下的毒?你告诉我,我给你报仇。”
      丁诩摇着头,什么都不肯说,他拉住水无央,憋住最后一口气道:“三弟,答应我,孩子们的事你再也不要去管了,他们想怎么样就让他们去吧。”
      水无央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我不会主动去管,这样总行了吧?”他脱下黄玉手链,套在丁诩手上,“这是清姐走的时候让我给你的,可一直被我私自扣下了,现在还给你。你安心去陪她吧,清姐到死都一直想着你。”

      狂傲的丁诩难得露出了笑容,水无央只觉得手里的人越来越重,直到没有了呼吸。
      “无央!”华宁修终于忍不住要冲过来。
      “别过来!”水无央一急,气血上涌,又是一阵咳嗽,“别过来,我身上有毒!石帆,你过来扶我。”
      玉笑琴看看地上断气的丁诩,心里莫明地伤感,一代枭雄就这么轻易地死了,又看看水无央,连他都要人扶着才能站起来,所受的伤,恐怕已经不是看上去那么轻松了。

      三十三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醒过来的一天,当司雾睁开眼睛的时候,便看到三张熟悉的脸。
      玉笑琴坐在床边,给他擦去满头的冷汗:“你还好吧?你已经昏迷了好几天了。”
      司雾挣扎着坐起身,向他们投去询问的目光。
      “这里是木难的地方,你不用担心,已经没事了。”玉笑琴扶他坐起,“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日子里,发生了一件大事,整个武林都被震撼了——丁诩死了。”
      虽然没有说话,但司雾的表情明显僵了一僵,显然觉得这个消息太不可思议。于是玉笑琴把水无央与丁诩比武的事情慢慢道来。
      司雾偶尔流露出思索的表情,却始终没有说什么,淡淡的神情没有波澜。
      “想什么呢?身体不舒服?”玉笑琴见他神情恍惚,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我感觉很好。”为了不让人替他担心,尽管浑身上下没一块骨头不痛,司雾还是尽自己所能地微笑。
      “司雾,我问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和沈家的人在一起?”关庭风耐不住性子,问道。
      “我……”司雾刚要说话,就被玉笑琴打断。
      “他才刚醒你就拷问他,你也太无情了吧?至少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啊!”
      “我这哪是拷问?早一天知道怎么回事,对大家都有好处啊……”关庭风硬着头皮争辩道。
      “没有关系的,我很好……”司雾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看上去健康一些,“其实你们救我,也是因为我能告诉你们一些事情吧,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们。”
      “不是的!我们……”
      “我本来就是沈家的家奴,很小就被他们送到云楼去做线人,所以会和他们出现在一起也没什么奇怪的。”司雾淡然道,“那天,他们突然来找我,把我带出云楼,然后又要我拿着风华剑,我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们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自寻死路?你会这么说是因为不知道他们当时有多大的底牌。因为与沈家秘密联手的是逍遥城啊,由沈家站在台前做饵,有逍遥城在背后撑腰,还会怕江湖上的那些喽啰?”

      “后来逍遥城撕毁了预定,反过来攻击你们了,对吗?你们那把风华剑又是怎么回事?”
      “是啊,因为打从一开始,逍遥城就不是诚心的。”司雾微笑,含着轻蔑的意味,“沈家的风华剑是风华影剑。风华剑一共有三把影剑,是铸剑人为了掩人耳目而多打造的,虽然不如风华剑本尊,但如果有三人同时使用影剑,也会有极大的威力。在玉家灭门之后沈家只拿到一把影剑,于是两家约定,演一出戏来,把对风华剑有兴趣的人吸引过来,并从中调查影剑或风华剑的下落。若真有逍遥城做保护,那的确可以达到目的,可最大的问题就是,根本就不应该相信毒蛇的诺言,夺取沈家的剑,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逍遥城到底有没有拿到剑?”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好好的在房间里,突然有人冲进来把我砍翻在地。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是装死我还是……”话未说完,一阵猛烈的咳嗽,额上又渗出一层汗水。

      玉笑琴拍着他的背:“累了?还是休息吧,以后慢慢再说也来得及。”
      司雾点点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笑琴,我们也回去吧,出来很久了。”关庭风说道。
      玉笑琴看了眼假寐的司雾,便应允了,可却见木难仍然坐在那里不动:“难,你不走吗?”
      “你们先回去吧,昨天傅伯送了一批帐我还没看,我今天看完了就回去。”
      虽然有些不乐意,但玉笑琴还是没有说什么,和关庭风先走了。
      “木少……”待他们走了,司雾就睁开了眼睛。
      木难倒了杯茶,送到他唇边:“说得口渴了吧,喝点水再休息。”
      “木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木难笑着安抚了一下他。
      “这样真的可以吗?让玉笑琴知道是逍遥城策划了一切,他会不会恨……”司雾看着木难,眼神有些痴。
      “没有关系,这些都是事实啊,让他知道也好,免得他疑神疑鬼心里瞎猜。”
      “可是我怕他对你……”
      “你能起来吗?”木难打断他的话,“萧禾知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这次能那么顺利,你可要算首功,而且你又受了那么重的伤。”
      “能!我能起来!”司雾急忙拉住木难,挣扎着要起来,却疼得浑身颤抖。
      “来人啊,扶着司雾。”
      在家仆的搀扶下,司雾跟着木难,从书房走进一条秘道。
      连四壁都仔细雕凿的秘道,每隔十步便插有一个火把,把通道照得亮堂堂的。大约走了一柱香,来到一间密室。虽然密室里没有华丽的装饰,但墙上的字画和架子上的古董透露出典雅而肃穆的气氛。

      走进密室,已经有人等在里面了,萧禾知,洛天以及其他一些逍遥城骨干,当他们看到木难,纷纷屈身行礼。
      “属下参见城主!”问候声此起彼伏。
      木难目不斜视地来到首座,沉静地坐下,然后优雅地挥手示意他们起来。又向一边招了招手,走上来三个仆童,每个人手里都捧着长方形的金盘,上面垫着红色绒布,其中一个金盘内盛有一把碧青色的宝剑。

      他的目光又落到洛天和萧禾知的身上。
      “属下已经从白虎坛夺来影剑。”洛天说着,将手里的剑放到一个金盘里。
      “飞龙堡的影剑也已经到手,请城主过目。”萧禾知同样把剑放到金盘里。当从关庭风口中得知还有一把影剑在飞龙堡时,偷天换日的计划就已经开始实施了。
      终于把三把剑都拿到手了……看着整整齐齐搁在面前的三把青色的剑,木难的脸上浮起一成不变的淡然微笑。
      “城主……城主什么时候回逍遥城?”萧禾知问道。
      “你急什么?我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呢。”
      “玉笑琴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他既没有剑,也不知道风华剑的秘密,那他……”
      “你想告诉我什么?”木难冷笑,“你不知道水无央有多重视笑琴,虽然风华剑暂时在他身上,但难保有一天他不会把剑给笑琴。”
      “城主说的是……”
      “萧禾知,我做什么事还论不到你来插嘴!”
      萧禾知把头一低:“是……”
      三十四
      回到飞龙堡,已经是深夜了,木难疲倦地回到房里,却听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
      “是谁?”木难心中一紧,是谁夜里摸到他房间?
      “嗯?”黑暗中传来个有些迷糊的声音,“是我呀,你怎么那么晚才回来?”玉笑琴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
      木难松了口气:“倒是你啊,为什么还不回房去睡?”
      “我就是睡不着来找你的,没想到你还没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木难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却被他躲开,于是干脆一把抱住,烙下个火热的吻。舌尖在口内肆虐,将所有的热情都融化在唇齿的依偎中,直到玉笑琴喘不过气开始挣扎。

      “你……太过分了……”玉笑琴脸瞪着眼睛,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木难得意地笑,变本加厉地把他按倒在床上,细密的吻落在每一个部位上留恋徘徊,一时间,脱缰的情欲冲上头脑,泛出春意。舌尖舔舐着颈间纤细的脉搏,将饱满的耳垂含在口中,像是得到一件稀奇的玩具,反复地啃咬,带来丝丝痒痒的感觉。

      玉笑琴几乎要沉醉在他的火热之中了。
      明显地感觉到身下的人在颤抖,木难忍不住笑出声,手也开始不规矩地往腰下摸去。
      恶质的笑声唤醒了理智,玉笑琴羞恼地推开木难:“你干什么呀?今晚又不是十五,发什么兽性呢?”
      木难咬着他的脖子,手在他胸口摸索着:“那么晚了你还到我房里来,我还没问你干什么呢,你倒先讨伐我来了,没有兽性都被你引诱出来了。”
      “你滚开!”玉笑琴羞恼地踹了他一脚,狠狠地,痛得木难直皱眉。
      “好吧好吧,不跟你闹了。你也犯不着那么狠吧?”木难龇牙咧嘴道,“说吧,你找我到底做什么?”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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