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urney of Love ————cask
cask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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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我低头一看发现有三十通未接电话,且全都是来自同一人时,我的心湖再被投入石头,泛起了一波一波涟漪,好像有温甜的气味从手机上传来,一直的怨怒也跟着消失无踪。

  快速翻查电话,里边还有他给我的短讯,写着「你在那儿?身体还好吗?受不了便不要上班。」,我惯例地将留言储存,属于他的留言已经要载满记忆位置。

  他脑子里想的我虽不明白,但他确实对我有心,而且也没因那件事而对我另一副脸孔,我还应该贪心地要求什么?

  他对我的好,对我的不好总是打个和,再来便是我对他的喜欢令我放不下对他的幻想。

  我知道有些话说了,表面的世界便可以因此崩溃。如其这样,还不如维持现状,每天带着他或许是爱我的幻觉来生活,那清泉似幸福还可以持续久一些。

  手脚利落的执收行囊,我满脸笑容的回到展峯的车。

  刚坐定,我便告诉他我不会搬家,原因无论他怎问我也没有回答。

  心里想藏有一个小秘密,从没告诉人,其实我现在住的公寓的洗手间的某个窗口能看到他家的小角,距离虽然还很远,但也够我看得开心。现在既然他将一切当作胡闹,我也就可以若无其事的待在他身边。

  西贡的空气,海风的宜人,免费的大屋,亲切的同屋人加来也都及不上有他在附近的好。

  我越想越开心,好像捡到黄金的模样,笑得更开怀,致使因坏消息而心情不好的的展峯放开駄盘给了我一记手刀,我觉痛但还是在笑。

  同一日,睡觉前我和他在电话上闲聊一会。

  「……喂,你很久没说话了,这五分钟我好像对着空气说话。」

  「抱歉,反正你一个人也说得很起劲。」我又是这样了,谁叫他的声音就是好听,就算现在在抱怨也是好听得很。

  「哼,那你几时回家?」

  「这要看展峯何时找到人与他同住了。」我说谎,想看他有什么反应。

  「……他不会故意说找不到吧?」

  「嘻,我倒没想到这个,应该不会吧,我和他认识很久了。」

  「你不会最后真的搬去和他同住吧?最好不要这样,只要一年没见面,朋友变成怎样你也不知道,或许他现在,嗯───算了,当我没说过。」

  我惊讶,怎么好像有点酸味的,是我想过头吗?他并不是会诽谤别人的人,这次他居然如此说,是我真的有此份量吗?

  「我骗你的,我只住到星期五,其后才不管他。」又忧又喜,猜猜估估的爱情游戏真是比任何游戏也难下定断,尤其这种同性之间似是友情的关心。

  「啊,星期五我放工来接你。」

  他主动的提出来西贡接我,我怎可能不乐滋滋的答应。

  「好。」

  「……就此说定,现在很夜了,我们下次再聊。」

  「好,拜拜。」

  「晚安。」

  正想再回他晚安,便听到电话的嘟嘟声,我搂着枕头,嘴角带笑,很久没和他聊电话了,搂抱着比平时更软的被,被子的感觉令我有抱着云朵的轻飘。

  可惜心里越是盼望见面,时间也就过得越慢,每天都被展峯拉着去这儿去那儿,根本连找他的时间也没有。

  我越发心急越是想念他,思念这东西令我无时无刻都想待在他身边。

  不论是西贡的美景,香港的灯红酒缘都只是如烟花的栅栏,将我阻隔在他身后。

  忙着玩着思念着,星期五终于来了。

  我早早站在展峯家的门前,展峯如顽石般仍要求我留下,但我的心已经飞远,就好像康斯坦莎在泽林的后宫里等待情人来接自己离去,我也是不断的引颈张望期盼他快点到来。

  听,引擎的声音渐近,我跑出路口,愉快的向车子里的人挥手。

  坐在驾驶座的他回我笑容,眼睛却在下一剎间离开我的人,瞄向我旁边的展峯,眼底似乎有着警惕,竟奇妙地闪烁一下。


  (to be continue)


Program 3 - 斗牛勇士 – 斗牛的精神

  在中场休息时,我才想到关闭手提电话的电源。不过即使不关上电话,在文化中心大剧院内大部份的手提电话都是「零格风」(即是网络收不到,接收格数是零)。旁边的他没有和我说话,我只好无聊地翻着场刊。艺术节的场刊年年的设计都是大同小异,看得人都闷了。

  『两者就在某天某地某时,某种命运的安排下,在斗牛场上相遇。

  斗牛场上,一片不安,带来怜悯的阳光更显圆大,艳黄,神就在旁边。

  至美的斗牛环圈外边、上边、看台、前座,均是盼望,跟大面纱一起飞扬。

  短标枪使者响起死亡的号角。

  早前,他们已经典雅秀丽地响起军号:独一无二、纯綷\至圣的鸣响。

  死亡从牛栏显灵出来,有价值的,从神而来的。在他的斗蓬下,死亡跟生命相撞。就在那致命一击前,两者在中央停下来。

  游戏从这方或那方,正式开始……』

  斗牛是一场战争,双方越是棋鼓相当,战意便越加炽热。

  若然被两个斗牛勇士爱上的话,他们会为了爱人而想在斗牛场上取得比对方更高的荣誉,并以此作为得到爱情的方式。

  我瞄他一眼,他也在翻看场刊,虽然没有在笑,却还是有美丽的脸。

  从没希望他会为了我而争斗,可是假如真有此机会的话,我便可以知道他对我的感觉是如何。

  有点坏心的想法,但嫉妒正是爱情的催化剂。

  有说未正式交往的情人可以因嫉妒而结合,而已经一起的情人则会因嫉妒而分手。说法有点荒谬,可是我也赞成嫉妒是会影响两人感情,会倾向那一方则要看各自的态度和想法。

  在漫长的等待中,时间被我回溯至一年前。

  人的记忆很奇怪,我会忘记今天下午的事,甚至是一小时前的事,却清楚地记得那天的天气是满阴凉的。

  同样是艺术节的时间,每个星期我都安排了不同的节目,话剧、歌剧、舞蹈、音乐……至于那天我看的是探戈的表演。

  探戈的蓝色,映照在舞台上,场下一片昏暗。

  我隔着两行的座位望着他,心里有预感这人会影响我,动摇我。

  这人我刚认识,连名字也是第一次听,但不知为何他就已经令我留下深刻的印象。

  在节目未閞始入场时,我在大堂遇见我的大学同学,他身边站着一个貎美的男子,拿着剧场单张的手很白,很小,很修长,皮肤下的青筋血管在灯光下显得过份脆弱。

  同学没有跟我介绍他,反而在告别时,他拿出名片给我,还留下一个温柔的笑容。

  我看着名片上的名字,不觉深深的记下。

  探戈的蓝色,夜晚的颜色,何莫平温柔的蓝色,台上魅惑的探戈像蛊毒,吸入我的血液,溶解在我的身边。

  后来我和他在铜锣湾巧遇,他主动邀我晚饭,我当然答应了。

  他的人和外表给人的感觉不同,柔弱的外在相反地很会照顾人,也很有自己的想法。闲扯间我还和他定下了下一次的约会。

  有时认识一个人不用太特意,就这样自自然然地便可以熟络;爱上一个人也是不能控制,对他埋下爱情的种子也是渐渐地叫人不觉,直到成熟的时候才从土里冒出。

  当喜欢一个人,爱一个人,便会想得到回报,尤其当那人对你很不错,人更会抱着希望。

  尝试对他表白,却换来听到不好笑的笑话的反应,我静下来,与他之间彷佛有一道河流。我若对另一边的他伸出手,他会给我响应,我们两人的手伸直便可以握紧对方,可是我永不可能得到拥抱,因为我的脚在地上生了根,离不开土地。而他,微笑着没有任何移动,感觉是虚幻的作梦,唯一的温暖来自他的手……

  一个小时前我和他在尖沙咀附近的餐厅吃饭,可能就因为那时的紧张和刚刚他的喃喃自语才令我现在胡思乱想……

  「你好像很疲倦,是生病了吗?」在等待餐点前,我留意到他眼边的疲倦。

  「没事,只是工作上有点累。」

  我不信,他从不会在休闲时想工作,也从不会在工作时想游戏。

  「星期日也要工作?」

  「嗯,接了个程序编写的工作。」

  「啊!」

  他又在外接工作了,星期一至六工作还觉不够,连星期日也要找工作来做,真的不用休息吗?我担心的看了他一眼,比较他有没有因不吃饭而消瘦了。

  「他怎么也会出现?」贴近我耳边,他轻声问,眼光射向冒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的展峰。

  我耸肩,答案刚才已经回答过,反正他只是在对我抱怨,以为换了问答的句法我便会给他另一个答案吗?

  这时,我们的餐点被一次送来,我拿起叉子停着未动,只是望着颜色丰富的菜肴。坐在我旁边的展峯留意到我的举止,心照不宣地他拿起刀叉动作自然地替我拿去碟子上的西芹和西红柿。

  「谢谢。」我也伸出叉子从他的碟子上拿去棷菜。

  两人都忍不住笑,意想不到认识一个人可以如此,读书时期的小动作,长大后还是做得自然。

  「你们在干什么?」声音透着怪异,他神情古怪的注视我们。

  「他不吃西芹和西红柿,我不吃棷菜,读书时便是这样交换食物。他很剔嘴,好多食物都不爱吃,我觉得每次和他吃饭都是一人吃二人份,赚死了。」展峯在我回答前便开口道。

  我低头不断将食物塞入口内,不敢说话。平时在他面前我总是什么也吃,什么也不剔,想告诉他食物的重要,想不到今天居然被他发现了我隐藏的坏习惯。

  他听了倒没有说话,只是枱下的脚故意地踢了我一下,我抬眼看他,他不太高兴的样子。

  甜品被送来前,他离开了座位。

  展峯拉着椅子靠近我。

  「嘻,我发现一件事。」

  「什么事?」

  「你喜欢他吧。」

  并不惊讶他发现这事,反正他以前便知我是同性恋,这个不会太难猜到。

  「这个我也知道,不用你告诉我。」我装作漫不经心地浅笑。

  展峯没想我这样回答,口吟吟地抱怨一句。「还以为可以看到你慌张的表情。」为了表示自己的遗憾,展峯还重重地叹口。

  「令你失望了。」看他失望的表情我显得洋洋得意。

  展峯瞟了我一眼,笑得像狐狸。

  「不如我帮你一把。」

  「?」

  尚未明白他的意思,他便将唇靠向我耳垂边,还出其不意地用舌尖碰了一碰。

  我惊吓过度,想是曾和他以亲吻打招呼却从没有这样亲密,这刻的感觉如其说是亲切不如说成恶心。

  「好了,我也要走了。啊!莫平你回来得正好,我先走一步,饭钱Macro会替我付的了。」抬头对着冰冻着脸走回座位的他,展峯笑得更卑鄙,可是一回头望向我一副又是可怜兮兮的表情。「Macro,今天你不来我家陪我睡的话,我就第三夜失眠了,你不会这样残忍吧?没有你在身边根本就合不了眼。」

  我被他看得掉了一地鸡皮疙瘩,敷衍的点了点头,只希望他快些消失,至于晚上出不出现又是另一回事。

  展峯好笑的看我反应,站起来弯腰在莫平脸额亲了亲,又回身来对我同样地亲了一下。

  吵闹的人走后,我们两人都觉耳根清静。

  他看了看手表,惊呼了一声,便说:「我们要走了,已经七时二十分。」

  结帐后,时间又剩下不多,他突然抓着我的手向文化中心跑。

  我们不断跑,有点像电影里的镜头,可是电影里手牵手的人均是一对男女,何曾有一对同性的成年人像我们般,在别人眼中这是浪漫还是变态?

  到达文化中心也已经是三十五分,观众已经在入场。

  喘着气,我不断想有必要这样狼狈吗?文化中心悠闲的气氛都被这情况破坏了。

  「很久没有运动,我的胃都跑得叫疼。」他苦笑。

  我望着他,最后却不禁将目光停留在我们相握的手。

  我有小疤痕的手包在他的手里,似是无意,似是无情,可是手心的汗水却不分彼此,手部的脉动似乎将心跳的感觉传送到对方,我听到一下一下的加速的心跳。

  「手……」我轻声说,声音像戴在云上,轻飘飘没有重量。

  「啊!抱歉,刚才太急了。」这时才发觉到还握着我的手,他快速的松开来,脸色有着不自然的神态,还一边在暗暗观察我的反应。

  我佯装若无其事,怕他看出我的不自然。

  我仍感觉到刚才的心跳声,原来那时传来的跳动并不是来自他,而是自己的。

  「快走吧。」我催促他,拉着他的衣袖快步上楼。

  他跟在我后面,没有挣脱我的手,也没有加快或减漫脚步,一直与我保持着可以拉衣袖的距离,就只是一剎间的傻想法,我很想这条楼梯永远到不了顶。

  刚在座位上坐下,他执着我的手,左翻右翻的看。

  「一直觉得,你的手比我的大多了,而且还有很多的伤痕。」

  「那是你的手比较修长,你看,你的手指还不是和我差不多长?」像女孩子般手贴着手比较着,和他美丽的手相比,我的手看来又黑又粗。

  「这条伤痕怎来的?」

  「很久的伤了,还是小学生时被铁栏栅的突尖弄伤的,流了很多血,伤口很深。」

  「听来很痛。」

  「是很痛,我一直忍着不哭,但当到医院时看见穿白袍子的医生便忍不住了。」我说到后一句时,场内的灯光便开始变暗。

  黑暗中,他仍抓着我的手,柔软的指头轻轻扫过我手上永久残留的伤痕。

  台上的幕向上升,我的手再次得到自由,可是我却宁愿要刚才的温和。

  我仍因刚才的抚摸而动荡,虽然努力要自己集中精神,可是黑暗中,我看不到的剎那间已经将我这几天平静下来的心情打做粉末[自由自在]。

  其后,他奇妙的说了一句话,声音很小,根本不像和我说话,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语,也就是这句话令我现在胡思乱想。

  「以后……我们也要一直像现在这样,不要变……」

  一直像现在……

  不要变……

  之后的时间,我想开始起很多事,不同时空的事,节目没有看,我只是想关于他的所有。

  我神情呆滞地看着台上的演出,他的话不继地一次又一次重复播放在脑里。

  我听得不太明白,一句话可以有很多种解释,只是我不禁觉得心情沉重。

  正当我沈浸在迷烟所模糊的回忆时,他问我要不要喝点东西,我答好,便和他一起走出大堂。然后,我提起我们认识时的探戈表演。

  「那表演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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