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月曾经照古情之雪影千河————凌霄鱼读月[下]
凌霄鱼读月[下]  发于:2008年1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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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天拍了拍百里守约,示意他由他开口,”当年的真相是云娘的大哥牧云庭私心作祟,又为了报云娘被你凌辱之仇,所以他买通你府内仆伇,结合外人择了一天动手,在那之前云娘和我们一直是都不知情的。
後来云娘知道了苦苦哀求牧云庭出来自首,但牧云庭已被利益蒙蔽,云娘在苦无办法下终於决定大义灭亲,将事情经过告诉了我们,我们为了替你报仇,也取了他的命,再之後就是我和大哥每天派人打探你的消息了,也在大街小巷张贴寻人启事,怎知你就此失去踪影,可云娘的肚子却没办法等,大哥才和云娘商量娶她进门给孩子一个名份,再继续不放弃的找你,可你却从未出现,云娘生前的遗憾就是没办法再见你最後一面。”
安南天长长的一席话让所有人都怔住了,尤其以公孙笑的表情变化更遽。
他颤抖著伸出手拉住安南天的衣袖,“不,不可能的──”话到後头已是气若游丝。
百里守约见状,慌忙输入真气至公孙笑体内,“三弟,当年事实就是如此,你先别多想,我们先帮你止血要紧。”
公孙笑看著百里守约和安南天清亮没有一丝欺瞒的眼神,苦笑了会儿,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他的一场误会,好大的一场误会,他抱持著这麽多年耗尽青春的仇恨,原来最後竟是一场玩笑。
是爱情里云娘对他的背叛,兄弟之情里百里守约和安南天对他的违信忘义,这样如此大的打击让他失去了原本该有的冷静判断能力,如今信以为真的信念全部颠倒了过来,他也无颜面对这些人了,就让他到地府去祈求云娘的原谅吧!
念头一转,公孙笑伸手抓住了百里守约和安南天的手,他头枕在凌卜阙的胸前,抬头望了一眼凌卜阙。
“你们都不用救了,我自己知道天行刺这剑药石罔效,在临死前知道所有的真相也算上苍待我不薄,大哥,二哥,原谅我对你们所做的一切,请帮我好好照顾影儿,我和云娘都会感激你们的。还有凌叔,真的对不起,我也累了,就让我这样去吧!”
“笑儿,你还跟我客气什麽,你──”凌卜阙嘴唇发抖的勉力吐出几个字,悲哀的表情隐藏在他那把雪白的美髯之後。
百里守约和安南天紧紧握著公孙笑的手不发一语,他们三人的多年误解都在此刻烟消云散,只留下令人慨然的惆怅和遗憾。
公孙笑如释重负的淡淡笑了,他是真的累了也倦了。
转头望向倒在不远处的蔺影心,这是他的血脉,这世上仅存跟他血缘最为亲近之人,他知道影儿有很多人爱著他,他不会孤单的,这样自己也可放心了吧!
这样想的公孙笑,在浅笑中闭上了眼。
二十多年仇恨,在一剑一笑间,了结──

47
安千河因早就负伤在身,加上尹天行豁出性命完全毫无章法的掌剑并用,应付的十分吃力。
刚险险避过腰侧一剑,手臂马上被划开一道。
“安千河,劝你还是不要反抗乖乖束手就擒才是。”尹天行那双狂乱的眼神里,只有一个杀字。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尹天行。”
粗喘著气,还有身上各处被划开的伤口,现在的安千河有著说不出的狼狈,他用力一咬舌尖,在口中漫开的血腥味,还有那逼人的痛楚将他有点不济的神智又重新恢复过来。
为了飞雪,说什麽他都要打败这个人。
低声一喝,运起内力又提剑上前,双方又开始你来我往的过起招来。
数十招过後,安千河因为体力不支而还是渐趋下风,尹天行嘴角扬起一笑,看准安千河为躲避他一掌而往左退了一步,其实他掌法只是虚晃一招,真正看准的是安千河右侧的空门。
尹天行将真气注入剑中,猛的往前一刺,却在看到一个身影後吓得大惊失色,他勉力的收回发出的功力,但凌厉的剑气还是将来人的身躯划伤。
“影儿──”用尽全力的一击却又倏然收回,饶是再武功收发自如如尹天行也忍不住哇的一口热血喷了出来。
没想到影儿为了护著这个人,竟然连性命都不要了,他到底该拿影儿怎麽办!
“飞雪──”安千河低低喊了一声,看著眼前护著他的纤细背影,浑身冷汗直流,刚刚要是尹天行没来的及收回剑招,那飞雪,他不敢再往下想──
转过那人的身子,看著那双清澈的眸子,还有那张思念到会心痛的容颜,这个人是他的飞雪啊,他此生交心之人。
蔺影心皱起眉头疑惑的问道,“你喊我什麽?”
那张容颜活灵活现的表情,几乎要让安千河以为身入梦里了,虽然此时此刻不太合宜,但他还是笑了,“你是飞雪,我思念了四年多的飞雪,我曾以为天人永隔的飞雪!”
听闻安千河开心话语的蔺影心,却怎麽也笑不出来,他摇著头不敢置信,“不,不可能的,你骗我,我不可能是百里飞雪!”
对,没错,他怎麽可能是那个人,他的脑中根本没有半分那个人的记忆啊。
闭上眼睛,这辈子的回忆闪过眼前,有的都只有义父慈爱的笑容和神医爷爷苦口婆心喂他吃药的景像,还有凌影宫的一草一木,这就是他能想起的全部了。
见蔺影心不相信的惊慌样子,安千河执拗的抓住蔺影心的双肩,他炯炯有神的看著蔺影心一字一句道,“没错,你是我的飞雪,这世界不会再有如此相同容颜的二个人。影心,虽然你现在想不起来,但是我答应你,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不,我不是──”蔺影心喃喃的念著,他转头想向公孙笑求证,却见公孙笑躺卧在凌卜阙怀里,那脸上已呈死白之色。
大骇的他快步上前,抱住了公孙笑,“义父,影心在这里,你醒醒啊──”
怀中冰冷的温度已经明白告诉蔺影心一个事实,他的义父不会再睁开眼宠溺的看著他笑了。抬起头问著凌卜阙,“神医爷爷,是谁做的,是谁──”
那冰冷的神情是凌卜阙从未在蔺影心身上看过的,他无言的抬头望向尹天行的方向。
蔺影心顺著目光看向尹天行,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著。
“为什麽,你要这麽做...”
蔺影心放下了公孙笑,站了起来面向尹天行缓缓走上前去,他的眼光在质问著尹天行。
“影儿,因为我爱你,我不能忍受义父想毁了你!”
目光紧紧的盯著这个他爱了好久的人,他好想就这样带著这人远走高飞,不爱他没关系,他相信总有一天这个人会明白他对他的心的。
“这不是理由!”蔺影心终於在尹天行面前站定,他愤怒的道,“义父对你我都有养育之恩,就算义父要我交付生命我也愿意,你为什麽下得了手,别说是因为我,我承担不起!”
“影儿──”尹天行刚欲说话,却被蔺影心一把夺过手中的剑,他将剑尖对著尹天行心口的地方。
“尹天行,为什麽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失望,我曾经那麽喜欢你尊敬你,可是你却一再逼我,从你刺了义父那剑开始,我们就不再有任何关系了。”
“影儿,你真的如此想吗?”
“没错,我恨你!”
蔺影心气的发抖,手中的剑几欲握不住的脱手而去,尹天行听了蔺影心的话,露出一个凄苦的笑容,他将手握住了剑尖,惨然道,“影儿,我从来就不想让你失望,我想要在你心中是让你快乐的人,如果现在你真的因为恨我而不快乐,那麽你赢了,因为我的生命本来只为你而活──”那就让我的魂魄伴你身旁吧,这样至少我可以每天守著你。
话落,尹天行铁了心的手劲一带,蔺影心往前一个趔趄便将剑深深的刺入尹天行心口,鲜红的血从剑和手相握之间迅速漫延开来。
“不,天行师兄──”
蔺影心一声惊呼,放开了手中的剑,往前扶住尹天行倒落的身子。
尹天行的脸色因为痛楚而有一瞬间的惨白,但是看著蔺影心担忧的脸,还是微微笑著,“影儿,我知道你并没有那麽狠心的是不,你心里其实还是有我!”
“别说了!”蔺影心脸此刻也苍白的厉害,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尹天行的。
尹天行摇了摇头,豆大的汗珠从颊侧滑落。
“影儿,今日我让你刺这一剑,算是还了义父的,这样你就不会恨我了吧,请你不要恨我──”
乞求的语气,脆弱的神情,这是蔺影心从未见过的尹天行,但是他杀了义父是真,叫他如何原谅他。
尹天行见蔺影心没有开口,心急之下又呕出一大口血虚弱道,“影儿,你连一个将死之人最後的请求也不愿应诺吗!”
血已经浸透了前襟一大片,尹天行的喘息声渐渐不稳,蔺影心挣扎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恩,我不恨你了──”
“是吗,那就好,那就好!”听闻蔺影心回答的尹天行放下了心中的悬念,长吁了一口气。
影儿,就算我不能得到你的心,这一剑能换你今後记住我是为你而死的,也值得了。请原谅我的私心,我只是想要在你心中占得一分一毫罢了。
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尹天行努力的睁大眼想看清楚蔺影心的脸,却发现已经使不上半分力气,终於,他颓然的靠在蔺影心身上,再也无法言语。
“天行师兄──”太多的过往跟这个人有关,同一天失去了最重要的二个亲人又受了剑伤的蔺影心,终於也支持不住的眼前发黑晕了过去。
四天後──
“千河哥哥,你已经好几天都不吃不喝的,身子会受不了的!”百里飞虹看著憔悴的安千河担心的开口问道。
安千河摇摇头,他的手紧紧的握住蔺影心的手,“我等飞雪醒来再说!”
蔺影心从那天晕过去便一直陷入昏睡中,按照凌卜阙和百里守约的说法,是因为旧伤未愈加上心中大创,所以才迟迟没有醒来,只能看蔺影心自己的意志力了。
安千河将蔺影心的手放在嘴边吻著,一手轻轻的抚著他的脸,“飞雪,你快醒醒,我还有好多话想告诉你,你已经把我丢下那麽久,不能再不理我了,好吗!”
“千河哥哥──”百里飞虹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她是见过当初安千河失去百里飞雪时的发狂样子,那时她总怕失去了安千河,好险上苍不但将安千河留下,现在连她的飞雪哥哥也还给她了。
“我没关系的,飞虹你──”安千河本欲安慰百里飞虹,没想到手中竟然有了动静,“飞雪,你醒了!”安千河惊喜的大呼。
蔺影心睁开沉重的眼皮时,映入眼帘的就是安千河长满胡渣二眼通红的落魄样子,他虚弱的开了口,却发现声音乾哑的厉害,“千河──”
“天啊,你回来了!”安千河紧紧的一把抱住蔺影心,又对著百里飞虹大喊,“快,快叫凌神医和百里伯父来!”
“恩!”百里飞虹高兴的应了声便跑出了房门。
在凌卜阙和百里守约的诊治下,确定了蔺影心已无大碍,只要後头好生调养即可。
“飞雪,太好了,你没事了!”
“我不是飞雪,我是蔺影心!”在安千河怀里的蔺影心淡淡说著。
安千河不以为意,心爱的人重回他怀里的事实盖过一切,他开心的问著,“好,那影心想吃点什麽吗,还是要先沐浴,或者──”
蔺影心打断了安千河,“让我单独和神医爷爷还有封笛靖筝好好谈谈,好吗!”
安千河也没多想,只是点点头,他遣退了满屋子的人,只留下封笛靖筝和凌卜阙,“影心,我去漱洗一下,你们先好好聊聊!”
开心的退出了屋子,安千河没想到,等他整装完毕端著几盘点心回到屋子时,迎接他的是四人消失的空荡屋子──
碟子和托盘里的食物在地上散落开来,拿起了桌上的一张纸条,上头只写了几行字:
千河,失去百里飞雪记忆的蔺影心,只是一个影子罢了,
我无法这样面对你对我的情,给我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请
原谅我的不告而别──
※※f※※r※※e※※e※※___
我和云季人分坐在沙发的一侧,沉默的空气让我好不自在,但更不自在的是我垂著头也能感受到的云季人的视线。
“清清,告诉我你的答案!”
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突然靠近的温度让我抬起了头,
“我...我...”我有点懊恼自己竟然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云季人微微的笑了,“不然我问你答,好不好!”
这应该简单多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才好,想想便点点头。
“第一,你并不讨厌我,对不对!”
“恩!”我点了点头,我干嘛要讨厌你啊!
云季人很满意的问了第二个问题,“那我吻你时,你应该不会觉得恶心吧!”
“恩!”我又直觉的点了点头,但是这个问题怎麽怪怪的,我皱起了眉。
“那如果耿鸣轩和我吻你的话,你宁愿给谁吻?”
“那当然是你──”我又直觉的脱口而出。
咦,不对,我为什麽要在你们二个之间做选择啊,云季人,你骗我!
看著他像偷了腥的猫一样的窃笑著,我一时火便上来,“臭云季人,你问这什麽烂问题啊,我谁都不选!”伸出拳往他胸口打去,却被握住。
他不知何时放到我腰上的手将我往他身上带,我没有退路的落入他怀里。
“清清,我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
他喃喃般的念著,那双专注的眸子像催眠般的让我忘记了挣动,为什麽心会跳的如此厉害。
“每个人都有他一生中唯一的期待,而得到你的答案便是我最想要的事情。”
“什...什麽答案!”
我直觉的想装傻,总觉得说出後好像就会把自己卖掉一样。
“说你一辈子都要陪在我身边,说你只会喜欢我一个人──”
听了他的话,我脸倏地红了起来,“我们是那麽好的朋友,当然可以维持一辈子啦!”
这会儿换他皱起了眉,“清清,换另一个答案!”
哪..哪还有另一个答案啊,还有,我们现在的样子太过瞹眛了吧!我到底该怎麽办,谁能来救我啊!
“我...我去倒杯水!”试著想起身用水遁,没想到下一刻就被他封住了口。
“唔,云季人,你卑鄙...”
他整个人檿在我身上,从那次在睡梦中被他吻醒之後,这次的吻是在清醒的时候,感受特别强烈。
清新恬淡的气息散布在口腔,就像是云季人的人一样,高傲中又带著冷淡,但是他的吻却是那麽的温柔,可又执著的攻占我口中的每一处,令人晕眩。
被吻得迷迷糊糊间,我看著云季人喘息红豔的脸,如果说此刻他失控的原因是我,那我真的不不得不相信了。
“我只是在帮你消毒!”
“消毒?”
云季人点了点头,“刚刚耿鸣轩碰过你哪里,我全都要消毒,你是我的,不准别人碰!”
我什麽时候变成你的了,我都还没有答应你什麽耶!
刚要开口抗议,又被他在唇上啄了一下,“清清,回来好吗,我会给你再一段时间好好想想,在那之前,我不会随便碰你。”
“真的──”
“真的!回来吧!”
我疑惑的看著这个压在我身上的人,好像不太有说服力的样子,但想想一直住在杜若海那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回来面对这个问题,我已经答应过杜若海要面对的。
“好,我回来住!”
听了我答案的云季人笑的很是开心,他终於舍的从我身上爬了起来,“我去帮你倒水。”但他快走进厨房时又探头补了一句,“不过吻你例外──”
“去死,云季人──”我边大喊边扔了一个抱枕过去,只听到他从厨房传出的笑声又红了脸。
我终於还是搬回来住了。
云季人果然像他说的不再随便碰我,在戳破了他喜欢我的这层事实之後,我明显发现二个人的互动关系起了变化。
他虽然维持一贯对我使唤的个性,但更多的是一层温柔的体贴和总是淡淡不易察觉的关心。
而且我开始想明白了之前一些云季人会不对劲莫名其妙生气的原因,那好像全都是跟我有关。可是云季人不是老说我又笨又平凡的吗,那干嘛又喜欢我,怪人──
“笨清清,在想什麽?”
云季人摸著我的头在我身旁坐下,拿走我手里的电视摇控器,换起频道来。
“云季人,我很笨又很平凡,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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