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手————夏茨
夏茨  发于:2008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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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满意的咧开嘴。"那么,先告诉你是谁?怎么会在塔斯首领的房间里出现。"
我翻翻睡衣,遮住露出来的一大片光裸的大腿,扭捏答道:"我,是他的男宠。"心里却直翻白眼。要是元昊知道我那么评价自己,肯定又要气得跳脚了。虽然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但他爱护我、疼宠我却也不容质疑。我不认为自己会对谁忠诚,可也不想抹杀了元昊对我的好。
我睁着眼说瞎话,长官似乎有些信了。眼睛透过那层薄薄的睡衣流连在我未着寸缕的身上,了然的笑笑。
"那么,关于元昊,你还有什么愿意告诉我的吗?......"长官对着我困惑的表情,说不下去了。显然,他也认为一个男宠不可能了解太多的东西。
我的表情由困惑转为明了,然后是气愤。"你别想对昊不利,我是不会出卖他的!"
"好了,没什么好问的了。你们俩,居然抓了个男宠回来,有什么用?丢进军妓当中去。"长官不耐烦的摆摆手,疾言厉色训斥了两个手下一通,就急匆匆走了。
两个手下互望一眼,好像达成一致意见,都认为是我这个惹祸精害的,粗鲁的一人拽了我一只胳膊将我架了出去。
我第一次看清楚自己所在的地方,不由倒抽一口气。多拉,是多拉城!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可以一眼就认出了多拉城,难道我午夜多次梦回的地方就是这座城市?
"看什么!想挖掉眼睛吗?"粗暴的拉扯打断了我一闪而逝的念头。我根本来不及细想那个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的温柔的笑着的男人究竟是谁。
前面是几寓居民的土房,现在已俨然成为了这些不知哪来的军人的栖居之地。
其中一个男人一脚踢开一间房门,手一挣,就将我如沙包一般丢了进去。坚硬的地板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我咬牙不让自己破碎的呻吟出口。
我揉着细腰,赶紧将被掀起的睡衣拉好,可仍灭不了那两个男人眼中的熊熊欲火。
升腾的欲望让他们未留意敞开的大门,我一边向后退,一边计算着我与大门之间的距离。他们的身手我领教过,以我这样的身体,想安然从他们手中逃脱的几率几乎为零。
我狠命敲打的扑上来的男人的身体。强烈的恐惧压抑得我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为什么会这样?昊,快来救我!救我!......冲破喉咙的是一句遥远的话语,是我与生带来的生命的悲鸣,在这没有人听得懂的国度里。我闭上眼,回味着这远离我许久的生命之初。
子欲养而亲不在......是谁曾手把手,一字一句的教我。没想到这句话真成了绝响。那可怜的叹息又是谁发出来的?
所有的重量消失了,身子轻盈的腾空。我缓缓睁开哭泣的眼睛,抱住眼前这个粗犷的男人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史蒂芬叔叔!我想爹地,我要爹地!......"
史蒂芬叔叔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大喜过望:"灿儿,小灿儿!我的小宝贝,终于让我找着了。"
史蒂芬叔叔的喜悦不曾感染我,我执拗的勒住他的脖子要找爹地。史蒂芬叔叔露出无奈的表情,哄诱道:"灿儿乖,叔叔马上帮你找爹地,灿儿乖乖等爹地回来好吗?"
在场几十双眼睛都目瞪口呆,他们的上校,几时这般轻声细气说过话,更遑论如此小心翼翼安抚一个下贱的男宠。史蒂芬叔叔脱下外套将我包裹起来,凌厉的眼神在先前那两个男人脸上停了一下,又低下头来轻轻拍抚抽噎的我。我约摸哭累了,抓住史蒂芬叔叔的衣襟安心的昏昏沉睡。

史蒂芬叔叔与温吉斯阿姨的轻声的交谈犹在耳边。
"亲爱的,我想,洛&#;苏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孩子吧,免得他担心难过。"
轻轻的脚步声远去,我一下惊醒过来,坐起身子,跳下床,光着脚跟随来到起居室,惊慌的听到爹地负伤的消息。
"叔叔,我要爹地,我要爹地!"
无论叔叔阿姨怎么劝哄,我都不依,跌跌撞撞的离开温暖的屋子,要去寻找爹地。
通明的街灯照得夜街如白昼,也耀花了我的眼睛。
我伸手挡住刺眼的光线,缓缓睁开眼睛。是白天了!阳光正透过薄薄的窗纱照进来,满室是晶亮亮的阳光碎片。我一时不能适应,昨日的记忆还如此清晰呢!
我翻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会议室。一眼就找到了主位上的史蒂芬叔叔。无视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我跳上叔叔的膝头,哀求道:"叔叔,我要爹地。我听到您跟温吉斯阿姨的话了。爹地受伤了,我要马上回到他身边,这样他就很快会好的。"
史蒂芬叔叔犹如见鬼一样瞪着我,久久无语。我讪讪收回手,委屈的泪水不由自主地往下落。仿佛看见爹地头上扎着白色的绷带,也在满世界的找我。
史蒂芬叔叔的表情非常复杂,欲言又止,终于没忍心,一把将我揉进怀里,叹道:"爱黏人的小东西。"
"爹地的伤没事了。现在接了新任务,暂时不能回来看灿儿。灿儿乖乖跟着叔叔等爹地回来好吗?"
我并非蛮不讲理,也不是不相信叔叔的话,可还是止不住伤心与委屈,生气的大吼:"你骗人!爹地要好了,肯定会先来看我的。"
史蒂芬叔叔有点手足无措,从他照顾我那么长的年岁里,还从未见过我如此的任性与骄横。不惯撒谎的大男人满脸通红,这越发坚定了我的猜测。
"灿儿乖,你的史蒂芬叔叔没有骗你。你爹地来过,可惜当时你睡着了。爹地不忍心吵醒你,所以先走了。"温和的声音横插进来。
我抬眼,这才发现了周围人数不少。那人坐在叔叔的侧面,坚硬棱角的脸上像被岁月磨平了,平和的脸上是叫人心醉的柔情。还有,莫名的熟悉感。
与他的温柔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周围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一个个恶狠狠的盯着我,眼里迸出的恨意好像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才能甘心。我一阵哆嗦,缩进史蒂芬叔叔的怀里。温柔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害怕,转过头以眼神制止他的手下对我的集体视杀。--如果视线能杀人的话,我早就死过千万遍了。
温柔的男人缓缓转回视线,笑着安慰我:"不要怕,他们没有恶意的。"
好像被人放在心尖上宠爱的熟悉的感觉让我忍不住探出头去回他一笑,却在见到他另外半张脸时变成了歇斯底里的尖叫。那鬼煞一般的脸谱竟然出现在他那英俊的脸上。只剩下一只空洞洞的眼眶,漠然的对着我,仿佛一把利剑直刺入了我的心脏,痛彻心肺。我不敢想象鬼面下的他将会是什么样子。
男人迅速侧过脸去。然而深深的悔意轰塌了整个记忆,纷乱的画面在我的脑中疾驰,无法停留,也抓不住。我抚摸着男人半边完整的脸,喃喃说道:"是我害的,是我害的......"
抱着涨裂的头部,我全身一阵痉挛,昏死过去。
原来我是鹰的情人,原来是我出卖了鹰,原来艾沙的战争因我而起......原来梦中那双温柔的眼睛一直是他。

"他怎么样?"
"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精神状况更差。不能再刺激他,万一承受不住,整个人就崩溃了。"
"哼!他崩溃?如果不是他出卖了我们,冥会一败涂地吗?上次去和塔斯谈判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有问题。"
"闭嘴,辉。"
是这样吗?冥的一败涂地,是我出卖的?为什么?我是如此的爱着鹰啊,我怎么可能出卖他?不,我没有,我没有--
我自黑暗中挣扎醒来,鹰与另一个粗壮的男人马上占据了我的床头。我心虚的望着那张鬼脸以及空洞的眼眶,我能想象得出那是一场怎样激烈的战斗,可是却回忆不起来。
含着泪的视线模糊了,我轻轻的握着鹰的手,小心求证道:"鹰,真的是我出卖了你?"
鹰一阵迟疑,不确定的反问:"你想起什么来了?"鹰还问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他的意思分明就是告诉我,我确实出卖过他,我就是那个让艾沙再次陷入战火中的罪魁祸首。轻轻将手收了回来,我不敢看鹰的表情,生怕从他的眼底身上看见仇恨的影子,我无法接受的恨。
一个高大粗壮的男人顶开鹰,将我抱在怀中,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我疑惑的回望这个陌生的大叔。那高大粗壮的身形,恐怕一拳就能将我打死。我挣脱不开他的孔武有力的双臂,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鹰。鹰略带探究的审视过我,嘴边浮现一朵满意的笑容。他拍了拍高大男人的肩膀,从他手中接过我,语带恶质的嘲笑:"不好意思,史蒂芬上校,恐怕小不点不记得您了。"
史蒂芬上校瞪大铜铃般的眼睛,大声嚷嚷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在房里来回走着。每当他靠近我的时候,我便往鹰怀里缩进一分。几次之后,他放弃了靠近我的计划。
在这位奇怪的大叔与鹰的联合解说之下,我才知道,原来,史蒂芬上校是我爹地的同事,也是多年的好友。我的记忆出现问题,才会不记得他了。我恍然,难怪没有了自己出卖鹰的记忆,更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那么做了。
我追问爹地下落时,史蒂芬叔叔脸上出现尴尬的神色,不知道如何回答我。鹰表示会继续追查爹地的下落,我便不再追问。
我信赖鹰,更何况,我对于那个不知下落的所谓的父亲压根没有一点印象。

在国际势力的干涉下,塔斯与冥和谈成功。监测了几个月,国际维和部队也开始撤离。史蒂芬叔叔临走时极力邀请我去他家,我拒绝了。我想陪伴在鹰的身边。如果我真的曾经出卖过他,我想,用我的一生来偿还。

史蒂芬叔叔走了,我的世界又只剩下鹰一个人。每天我辛勤的布置着属于我们的家,耐心的等待着鹰的归来。鹰对我的态度,比之之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以至于对于整个组织里的成员对我的仇视的目光,我都可以视而不见。
又一天清晨,我突然忆起了一件被我遗忘许久的事。自从冥组织重振声威以来,都是我每日清晨将日月旗升起,高悬在我们的蓝天下。这日月旗帜,包含了大家多少的努力,多少的希望,我居然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难怪大家都用责难的眼神看我。
我轻轻拨开鹰的手臂,以最快的速度将全身打理妥当。取出柜子里的日月旗。意外发现旗帜居然是崭新的。咦?我的那面旗帜应该不是这样的。可是我又说不出具体有什么不同,只好带着簇新的旗帜上天台去。
天台上果然如我所料,除了我,很少有人来。我将周围做了些微的打理,才将旗帜扣上旗杆。看着徐徐升起的日月旗帜,我没来由的一阵心酸,怔怔落下泪来。
"喂,你在干什么?!还想再来一次吗?"
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随之,我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一掌打倒在地。我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对方。看他的服饰,应该是巡逻卫兵。可是,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凶恶,甚至可以说是憎恨?
很快,又有一人出现,竟然是鹰的第一心腹--伊万,我委屈的嘟起嘴嘤嘤哭泣起来。谁知道伊万只是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才向卫兵问明情况。
卫兵禀明之后,伊万的脸色也变得非常难看,看我的眼神跟那卫兵一样,仿佛我是毒虫那样的憎恨。
"你在这先看着,我会如实跟老大说的。"伊万转头走了,无论我如何呼唤他都没回应。我只能老实呆在原地等待鹰来接我。
鹰很快就来了。可是他脸上的盛怒是我前所未见的。我不理解他的怒气从何而来。我怯怯的伸过手去想要鹰的温暖的怀抱。可是鹰冷冷的打掉我的手,咬牙切齿道:"你难道还想从我身边逃跑一次吗?很可惜,我不会再给你一次这样的机会。今生今世,你只能呆在我身边赎罪!"
我动动嘴唇,却惊慌得说不出一句话来。鹰这样子叫我害怕。我不知道我那次无记忆的背叛究竟给鹰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我竟伤他如此之深。以至于,他不再信任我了。
不,鹰,相信我,我不会再背叛你了!我在心底哭泣。可是鹰他听不到,怎么办?
我不顾一切扑上去,捧住鹰的头,小心翼翼的吻上去,辗转诉说着我发不出声的爱恋。鹰一点一滴掰开我的手,将我撑开一臂远的距离,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漠然。
"不必再耍花招了,如果我还会上当,那我就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了。"
为什么这么说?为什么?鹰,你这样子的伤害我,心里真的会高兴吗?为什么我们要彼此伤害?我颓然跌坐在地上,任心碎了一地。
"把他押回房间,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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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鹰再也没进过我的房间。我坐在房间地上,一遍又一遍的回味着我们在这房间里的所有的回忆,我们曾经也那样的幸福啊。鹰,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一手切断了我们之间的幸福,可是,你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一遍又一遍的回忆,我不知道晨昏颠倒,更不知道现实与幻觉。应该是幻觉吧,现实中,鹰不会再这样温柔的抱着我,哄着我,只盼我多吃一口。而且,鹰眼中流露出的心酸与后悔,让我这样的不敢置信啊。
一遍遍的回忆,并不是没有效果的。比如说,我亲眼目睹了我的那次背叛,如何粉碎了鹰的梦,扯痛了我的心;再比如说,鹰再一次将我当成宝贝般抱在怀里,眼底的深情教我至今心醉。可是,我知道,这一切,都只是过去了。鹰不会原谅我,我更不会原谅我自己。

一滴咸湿的液体滴进我的嘴里,散发着苦涩。我睁开肿胀的眼睛,轻轻拂上鹰的破碎的脸颊。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决不会背叛你的。"
我轻轻的说着,鹰静静的听着,泪却落得更凶了,落在我的脸上,滚烫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背叛我。是我先对不起你的。......"
鹰哽咽着声音,我听不清他下面说什么。看着他的嘴这样一张一合,我笑得很幸福。鹰,你知道吗,你今夜入我梦了。在梦中,你原谅我了。我是不是可以奢望真的有这么一天?

"快点,使用第一急救方案!"
"鹰先生,请您放开他,否则我们无法施救。"
"快上氧气管!"
"心电图!"
"电击!"
......
好吵啊,好混乱啊。很多声音在我的脑袋里吵吵嚷嚷,让我静不下心来好好回忆鹰一番。别吵啊,我只想再看看鹰而已。真的,再看他一次,最后一次,在梦中,与他道别。
11
晴空,烈日。
偶尔吹起的微风也是懒洋洋的。不仅不能减少一分燥热,汗流得更多了。
我抬起手,撩过前额。大颗的汗珠顺着手臂下滑,湿腻得让人恶心。可是眼前这两个仍然你来我往,仿佛无休止的战斗着的男人似乎没有感受到这即将来临的夏日的灼烧。我无趣地再看了眼。
虽然他们是为了我才有这场战斗。可是,每个月都来那么一场,就算再有耐心的人也早就厌了。捧着冰饮,稍稍缓解了一下暑气。我躲回遮阳伞下,躺在背椅上休息。
不一会儿,一张薄毯便覆到我身上来。我支起身子,示意他将未喝完的冰饮递给我。
"少喝点,你胃很差又不是不知道。"虽然这么说,他还是将冰饮递给了我。
我狠狠啜了一大口。"到底是谁害我得在这烈日下晒着?"
"别这样!你整天闷着,病也不容易好,我也是为了你好。"男人将他的脸伸到我面前,可怜兮兮的说道。看着那脸上的丑陋的疤痕,我的心狠狠地撞了一下。不知觉,态度软了下来。
我粗鲁的把冰饮塞回到他手里,以掩饰自己的心虚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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