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幸福-谁说我不在乎————江沉浅涉
江沉浅涉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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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走啦!"
看着两个人亲亲密密远去的样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是我自己多心吗?
那个声音,是我的错觉吗?
漫长的一夜,我辗转难眠。
天一亮,我就赶回闻淮的家,盼望一切都只是我多心,盼望他已经笑着,在家里等我。
然而大门紧闭。
我靠着门,无力地滑坐在地。
我该怎么办?
报警吗?
怎么说?绑架?就凭一通电话?
只有一天,还够不上失踪吧?
更重要的事,会不会反而害了他?
我呆呆地盯着行动电话,漫无目的地翻着电话簿。
闻潜!
这个名字跳入我眼帘时,我几乎欣喜若狂。
"喂,闻潜吗?我是天佑,你知道闻淮在哪儿吗?我已经一天一夜没见......"
"他很好,不用担心。嘟--嘟--"
这个小鬼,竟敢挂我电话!
我再打一次,他不接,再打,他关机了。
绝对有事瞒我。
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生平第一次翘了课,去了伯应学园。
教学区进不去,我就去生活区等。
苍天保佑,一向路痴的我,竟然还记得那个只去过一次的寝室。
时间好像停滞了。我不停地看时间,不停地踱来踱去,不停地望向楼梯口的方向。
中午,他终于回来了。看见我,仍是冷冰冰的语气:"你来干什么?"
"闻淮是不是出事了?"
"你要这么想也没办法。"
他没有否认,我的心凉了半截,"被绑架了?"
"也可以这么说。"
"是流云?"我想起照片上的那个女子。
"应该不是。"
他冷淡的语气激怒了我,我揪起他的衣领:
"你到底是不是人!他是你的亲哥哥!你就这么无视他的生死安危!"
虽然身高上我占优势,但比力气,显然处于下风,他轻而易举地摆脱了我的控制,将我抵在墙上:
"这不关你的事。"
我的左肩猛地一疼。
追踪器!
闻淮的身上也有这个东西!
"告诉我他在哪儿!你知道的!"
"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你。"
"你不说,我就不走。"
"你不走,我走。"
他真的走了。

我回到闻淮的家,应该说,我们的家。
裸体坐在地板上,抱住膝盖。
空荡荡的房子。我从来没觉得这房子如此空旷过。
耳边回荡着我和闻淮的声音。

"你说谎也不编个圆点儿的。是不是又皮痒了?"我威胁他。但我再也不会做任何伤害他的事。
"我真的没撒谎。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呢?"
"嗯,那要看你有没有诚意了。明天我过生日。"
"你不是九月十九的生日吗?处女座的男子,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外加--神经质。"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我不管,我就要明天过生日。"
"那好,你想要什么礼物?"
"我要你!"
"我不已经是你的了吗?你想我怎么样?绑上蝴蝶结送给你做礼物?"
"我要你把自己装在盒子里,等我拆开。"
"小坏蛋,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想我把装进盒子,再用绳子捆得结结实实,一晚上不让我出来是不是?少打如意算盘了......"他把我的双手桎梏在床上,"还要什么盒子,现在,就让我属于你......"
"不要啦!为什么又是你在上!说好了一人一次的!"
"明天是你生日嘛,当然要由我来‘服侍'你......"

闻淮,回来吧。
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回到我身边,只要你平平安安地回到我身边。
我想你,我好想你啊!我这辈子,从没有这么想念过一个人。从来都没有过。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血是冷的,不会为任何人沸腾,但是我错了。你,终究是不同的啊!

"想什么呢?"
"闻淮!"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又在想着怎么反攻?"他笑。
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扑到他怀里,我疯了似地扒掉他的衣服。
是他,真的是他。
他的胸前,有我亲手留下的伤口。
记得那时,伤口发炎了,我想帮他把链子取下来,他说什么都不同意。
他说那是我送给他的东西,休想再要回去。
就那样,一直任由银链摩擦撕扯着血淋淋的伤口,过了好久,伤口才不再渗血。
"疼么?"我抚摩着那小小的樱桃,闪亮的银链已有一段融入他的身体,成为血肉的一部分。
"说什么傻话。不是早就好了么?还是说,你想在右边也穿一个?我去拿穿刺针。"
"不要!"我紧紧抱住他,"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走,不走。"他拍着我的背安抚我,我却感觉他的背上,有种粘稠的感觉。
抽回手,我愣住了。
血。
暗红的血。
我的心一下子变得冰凉。
血!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
我发疯似的转过他的身体。
他的背后,大片大片的血迹,还不断有温热的鲜血从黑色的洞中渗出来。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拼了命想用手堵住那个洞,却怎么也堵不住。那血,像泉一样涌出。
他转身抱住我,"不要白费力气了,天佑。"
"不!不会有事的!我去拿纱布!我去打电话叫医生!"
他不放手,"哪儿都别去。陪着我。有你陪着我,我不会觉着疼......"
他依然平静地笑着,笑的一如往常。
只是那笑容,越来越苍白......
"原谅我,不能照顾你一辈子。我走了以后,你要坚强......"
不!!!!!!!!!!!!!!!!!!!!!!!!!!!!!!!!
第十四章 噩梦 绑架
你要是撇下我一个人,我绝不会原谅你!
我撕心裂肺地哭喊。
却蓦然发现,没有闻淮,也没有血。
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泪水,淌了一地。
是梦。
我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
很长时间,我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就这么一直哭,一直哭。
这一天,我流的眼泪,比二十三年来加起来的都要多。

我从噩梦中醒来。
但闻淮依然是生死未卜。
噩梦,似乎从未曾结束过。
永远无法回避,那么真切而残忍的现实。

"我走了以后,你要坚强......"耳边又响起闻淮的声音。
我擦干眼泪。哭,不解决任何问题。
人,总要学着面对。
我现在要做的,是找到闻淮。
然后,救出他。

我再次去找闻潜。
"你知道他的下落。"
"不错。"
"告诉我。"
"不行。"
"为什么?"
"你救不了他。"
"不试怎么知道!"
"那个人开价之高,摆明了是要置哥哥于死地。即使我们带钱去赎人,他也不会信守诺言。他想要的,是闻淮的命。"
"那就任由闻淮自生自灭?"
"我在想办法。你不要打草惊蛇。"
"我没你那么冷静!"我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匕首,对准自己的心脏,"要么告诉我交易地点,要么看我死。"
"你不会的。"
"我们可以试试看。我承认我胆小,我怕疼,但有个人,值得我为他这样做。"
闻潜沉默了很长时间:"......你若出了事,哥哥会怪我的。"

我赶到那个废旧的仓库时,距离闻淮的失踪,已经有两天了。
他,还活着么?
颤抖着手推开门,我已经做好了被乱枪射死的准备。
然而,眼前所见,比黑洞洞的枪口更让我心惊。
--怎么会是他!
一身浅灰色的运动装,如我初见他时一样。
我有片刻的失神。
迟、衍、羽。
我暗暗喜欢了三年的男人。
此时正依靠着墙壁,漫不经心地对我笑。
然而那笑,已不似少年时的明媚。
不是夏日午后的阳光,而是,冻结人心的阴寒。
我以为,我早已不爱这个男人,或者说,我从来没有爱过这个男人。
可是为什么,多年之后的重逢,会让我难过得快要死去。
"怎么?不认识我了?"他的声音,带着懒散的魅惑。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多希望这只是一个误会,一个玩笑,抑或是一场噩梦。
"这......不会是真的......"我喃喃自语。
他朝我走来。
时间似乎停住了。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伸手要碰触我的刹那,我恍然回神,慌忙后退。
他步步进逼,直到我退到墙角。
"你逃不掉的。"他笑着,优雅地撑着墙壁,将我隔绝在墙壁和他的手臂之间。
我深吸口气,鼓足勇气看他的眼睛:"既然来了,就没想逃。......是你,绑架了闻淮?"
"不错。"他的回答,打破了我最后的希冀。
"为了钱?"
"报仇。"
"为谁?"
"你还记得,‘十二兄弟'吧?"
我怎么会忘。那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交情过命的兄弟,他排行第四,我曾经见过他大哥。
"六弟受雇于人,在绑架闻淮时被他杀了。"
"这怪不得闻淮。"
"哦?"
"那天,是星期四吧?"我决定赌一赌,虽然我没有把握就是那一次的事,"那天,我和淮在一起,人是我杀的。在离学校不远的小巷里。"
"你以为我会相信?"
"信不信由你。你应该有调查吧,闻淮极少会瞄准对手的头部开枪,而我会。"
他向前一步,逼视着我的眼睛:"真的是你?"
我知道自己没猜错,但心里却越发紧张,不是因为今天可能会死,而是因为,近在咫尺的,那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英气逼人的脸。
"放了闻淮,杀了我,给你的兄弟报仇吧。"
他右手揽住我的腰,左手托住我的后脑,那张英俊的脸在我眼前渐渐放大......
他--在吻我!
我触电似的想推开他,却无论如何也逃不开铁一般的桎梏。
这是我第二次被人--而且是男人强吻了。
难道我就这么有魅力?
我苦笑。
不再挣扎。
任由他恣意的掠夺肆虐。
等这个吻结束,双手已经被他反剪在背后,绑得结结实实。
早知道我会来么?连绳子都准备好了。
我自嘲地笑。
笑容在冰冷的注射枪抵住我的脖子时凝固。
一阵轻微的疼痛。
难以抑制的晕眩。
他的脸渐渐变得模糊......
※※※z※※y※※z※※z※※※
第十五章 赤裸 刑罚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那针剂是致命毒药,那样的话,就不用再面对现在这种难堪的局面。
我全身赤裸,躺在一张奢华的大床上。手脚上的锁链,连在床柱上。
天花板,是一整面镜子。
让我将自己羞耻的样子,尽收眼底。
我侧过头,看见他正笑着看我。
我有些不自在,实在是不习惯如此的"坦诚相见"。
"我在哪儿?"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将见到你想救的人。"细长的手指按动机关,看似正常的墙壁缓缓升起。
--竟然是私人刑室。
虽然看不到脸,但我肯定那就是闻淮。
膝弯和脚踝被铁环扣在地上,手腕上的铁链拴在身后的墙上。
他不得不以一种痛苦的姿势跪在地上。
他的头低垂着,甚至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但我知道,他还活着。
我的心针扎一样疼。
两天了,难道他一直......
我不敢想下去。
迟衍羽走到闻淮近前,随手执起火盆中的烙铁,按在闻淮的胸前。
强烈的痛楚惊醒了昏迷中的闻淮,他猛然仰起头,锁链发出清亮的撞击声,昭示着极度的挣扎。
闻淮疼得汗如雨下,却死死咬住嘴唇不吭一声。
看着鲜血沿着他的嘴角滑落,我的心都要碎了。
"喂,"迟衍羽转头问我,"他不是哑巴吧?"
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为力。
我失声叫道:"人是我杀的,你要怎样都冲我来!"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我的声音,已经意识模糊的闻淮艰难地睁开了双眼:"天佑......"
他几乎发不出声音,我仅能从口型辨出他在叫我的名字。
迟衍羽笑着把烙铁扔回火盆:"哦?要怎样都随我?你确定?"
"是,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愿意接受。如果你觉得,一刀杀了我不解恨的话。
只是,求你,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为闻淮治伤。"
虽然嘴硬,心里却怕得要死。
尤其是当他将那些银丝缠绕的闪着寒光的长针摆在我的面前时。
"你猜,"他笑着逼近我,"我要在你身上留多少个洞,才足以抵六弟的命?"
我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呼吸的能力,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闻淮拼命地想挣脱锁链,手腕上一片血肉模糊,却仍是徒劳。
他的挣扎越来越无力,最终失去了意识。
迟衍羽轻轻捏住我右手食指,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惜的神情,将针尖对准了指腹。
随着他缓缓的推进,指尖传来明显的压痛,接着,是尖锐的刺痛。
他并不急于刺穿我的手指,只是徐徐捻转,渐渐深入。
直至,从指甲中心,穿出。
整个过程异常地漫长难捱。
我终于真正明白什么叫十指连心。
我强忍着钻心的疼痛,不让自己叫出声。
我不想闻淮因为担心我而伤害到自己。
他似乎惊异于我的平静。
"楚天佑,你不是如此坚强的男人。"
我惨笑着开口:"是啊,我怕疼。"
"如果你不来,就不会遭这份罪。"
"如果他死了,我会疼得更厉害。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失心之痛'?一个人没有了心,还能活么?"
"他对你就这么重要?"
"你不会懂。"
"我不懂?"他的眼神有些迷离,长针刺进我右手中指,"展轩......"
"谁?"我咬着牙勉强开口。
"六弟。我深爱的男人。"他将那些有着美丽花纹的长针逐一插进我的手指,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他不能接受与同性做爱,所以每一次,我们都得打上一架,只用拳头。我赢了,就上他,他赢了,就把我狠狠揍一顿。当然,更多的时候是两败俱伤,我们互相搀扶着,回家,给彼此上药。"
他又逐一抽出那些长针,指腹上,留下颗颗相思红豆。
我的指尖,已经红肿起来。即使不动,也疼得钻心。
他吸吮着我的血,还时不时地舔噬一下。
疼痛混着麻痒,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
为什么这么疼,还是清醒的。
昏迷,是逃避伤害的自然反应。却不是所有的伤害,都可以逃得开。
逃不开,也只好面对。没有谁会纯粹因为疼痛而死。
也许老师说得对。
记得上初中时,老师说,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繁重的课业,硬是改变了我小学六年晚上八点半睡觉的习惯。
最忙的时候,夜里三点睡下,四点半起床。走在上学的路上,都睁不开眼睛。
这样闭着眼走路都没被车撞死还真是老天无眼。
我对同桌说如果我上课睡着了就狠狠地把我掐醒,结果刚上课就听到了他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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