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士无双————jun_wolff
jun_wolff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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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胡子,我个人是不排斥留胡子的男人,可是苍明明长着张只能做人小白脸的白脸(真拗口- -),却还有青青的胡子渣,这也实在太难看了一点。
我并不想弄得那么难看,我也不想做个惨绿愁红的少年--套用句别人的名言,我想早恋,但是已经晚了,那么我觉得我也已经早已过了可以被称作少年的年纪。所以说如果卢克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而不是个所谓可爱的宠物),那么我会很干净利落地抽身而走。
就像梦想必须藏在心底一样,我觉得,"我爱你"这三个字,也是不能说出口的。嚷嚷得全世界都知道想登上月球却根本连个体能测试都过不了、高数还不及格的家伙,一定是很丢脸的吧。美好的感情,相互的承诺,若是做不到的话,也只是徒然的负担罢了。
我是这样想的。

21
虽然表现得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但是第二天一早,那个汤包脸的孩子,还是嘴里嘟嘟囔囔的在卢克的押送下回家去了。
这样也就算是解决了一桩事情。回到了正常家庭温暖之中的小弟似乎还在闹着别扭,也没个消息或是个电话什么的给他之前寄住的那位主人,这自然让苍又变得有些消沉,但与此前乐团宣布无限期停止活动那阵子的情绪低迷,却又有些不同。可能是因为,虽然他口上依旧是说着什么我又无所谓之类逞强的话,但是心中毕竟还是知道,这次,两人之中只要有个人稍稍低头,一切都是可以回到美好的手牵手一起回家的日子里。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然后......然后我美好的暑假过去了!其他人也就算了,那种抓紧最后一年暑假用力赚外快或者拼命实习消耗自己青春激情和生命的人、那种把最后的两个月都花在泡女人和外出旅游的人,等等等等,他们的暑假过去也就过去了,可是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只是每天蒙头睡大觉偶尔为了保持健康、消耗脂肪和燃烧卡路里而做做床上运动,基本上可以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这样为什么我的暑假也咻的一下就不见了呢?!这真是不公平!
以上,虽然牢骚不断,但要让这个世界上的某处或许存在着的公平之神听见,似乎也有些难度。总之,开学之后我终于进入了大四,所谓即将毕业的学生,指的就是我这种了--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把之前一直都在实践的迟到早退跷课进行得更彻底而已:开学两周,我总共去上课一次,满打满算也就半堂课的样子,假如我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讲台上那位教授的脸没有和梦里的周公混淆起来的话,应该是个长得短小精干的老头子没错。
当然这样做的大有人在,不过别人总算是有个比"我要睡觉!"更为正义的理由,比如说要找工作要面试要实习要试用什么的。而我只是有些提不起劲来。将来啊出路啊什么都不愿去想,做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吃饭能睡觉能活下去就好了。或者不如这么说,假如没有遇见卢克,那么也许我也会混混沌沌地就这样去找份还算有钱的工作,可我却见到了他认真执着的样子。然而我却找不到什么东西能够叫我"赌上性命"(这个词语对我来说始终具有某种魔力),这样两相对比下来,就不由得我不产生自怨自艾的悲惨情绪。
以上。如果说出口,那位是一定会愤怒地用"你自己无所事事还赖我?!"来怒斥我的,所以还是不说了。
不过没关系,中国有句古话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还是应该相信我们广大的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不是?
总之,简单的说,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之后深秋里的某天,我突然接到了意料之外的电话。
"是库拉拉吧?"电话那头低沉的声音虽然听着熟悉,但是一下子却想不起来是谁。我停顿了一下,对方也感受到了我的迟疑,于是自动就报上了名字:"我是罗朗。"
其实我不得不承认,我依旧是迟疑了很久才终于想起来这个名字的主人究竟是谁。那个前Crimson的节奏吉他手,大家都很自然地用Lance这个名字来称呼他,就好像称呼我为库拉拉一样,可怜的本名却是就这样被忘记了。
"......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很生分地笑了,又说了些客套的话:"你和卢克还好吧?"
干你P事。我是很想这样回答他,可是我们家族传统是有礼有节尊老爱幼勤俭节约,我要是这么回答他被大爷爷听见了他老人家非气血攻心一口黑血淤在喉咙里当场倒下去不可,所以还是算了吧。
"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话是这么说,但我总觉得他口气有些勉强。"我要结婚了,你们来参加婚礼吗?"
这这这是什么惊天大消息!虽然知道他脱离了乐队就是为了要做一个正常的(?)好人(???),可结婚生子什么的......也太扯了吧?再说了你结婚关我什么事,我和你既没有半腿的关系,我和你老婆也不曾认识,就算去了这种婚礼,我对仪式参与的双方也都不会产生任何的嫉妒心理,那么除了塞个红包走人之外,好像能做的也就只有大吃大喝而已了,然而就算再怎么大吃大喝赚到的,也抵不过送出去的红包(这是我长久以来参加无数家族婚礼得来的血泪教训),实在是一点也不合算。
好吧,其实我也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醉翁之意不在酒,不过......"你要是想叫苍一起去,估计是没可能的。"我直接和他说了。
"......我也知道。不,我想找的人不是他。我听说他最近找了个小男孩子,到时候你能不能把那孩子带过来?"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要做什么?那孩子可是还没成年的。"
"说什么呢。我也不会对苍的人出手的,毕竟,先放弃的人,也没有什么资格再要求他了不是么?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好奇而已......么?这话为什么怎么听怎么透着假呢。

当然,最后本着少一事不如多一事、有热闹凑热闹没热闹自己也要制造点热闹出来的原则,我最终还是帮Lance把小弟给弄去了他的婚礼。自然了,不是我自己亲自去找的他,我委托了卢克。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弟见了我就一副我将要或者已经抢了他老婆似的仇恨警惕样子,对卢克却是非常信任,认为他是现在这个社会难得一见的好男人。这实在是大错特错了,卢克才是最坏的家伙、披着羊皮的狼、阴险狡诈的狐狸。但我要是这样直接和凉说了,他一定会觉得我出于对卢克好人缘的嫉妒,才幼稚地说卢克的坏话(坏话这个词语本身就很幼稚,令人联想到我那遥远的中学生时代......),这实在是天大的误会!他对我的品性一点也不了解......
但是话说回来,为什么这个孩子一骗就来了呢?难道现在的学校教育都不教孩子们怎样辨认坏人吗?还是说这两人之间其实有着那样这样一腿两腿的关系,所以才......
我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边整理自己小西装的领口,要不是为了凑热闹我才懒得去这种正式的场合呢!光是换衣服就麻烦死了。而且还不得不把刘海梳起来扎到脑袋后面去,真是有违我低调的本性。
说到这个,从我开始扎头发,站在一边一身完全不合适的西装像是偷了大人衣服在穿一般的凉,就一直用很离奇叵测的眼神看着我。
"看什么?"发现我长着和他心爱的人一样的脸,但却比那老男人年轻英俊许多,所以移情别恋开始爱上我啦?
"啊没什么......从来没有看到过你有脸的样子所以现在感觉很奇怪......"
..............................
他妈的。

婚礼自然是乏味无聊。主人带着新嫁娘过来收了圈红包装模作样地敬了两杯酒就完全不管了,而我们则就此陷身在七大姑八大姨的八卦、职场上诡谲莫测的阴谋与小道消息之间。同桌的似乎都是Lance的同事,包括那一脸娇柔幸福的新娘,似乎原本也都是一起工作的。看样子那小子不过是就近地找了个看上去还过得去的姑娘,就这样简单仓促地把自己给处理掉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
Lance曾经付出过的努力、曾经的真心、曾经的雄心壮志,全部,她都不会知道。他以后也许再也不会弹琴,最多也就是在孙子叛逆期到了吵着嚷着说要去玩乐队的时候,才终于掏出自己封印已久的古董款式电吉他,飙上一段到那时候肯定早已不流行的重金属riff,然后森然说道:"下面的毛都还没长齐的小子!老子当年混的时候,你爹都不知道在哪里呢!"
好吧,我承认是我无聊了。
说笑间一直闷闷地小弟,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那些饥渴得如狼似虎的大姐姐们,找了个理由推脱了一下,就去了洗手间。过不多久,这次婚筵的主人也跟着过去了。
我是很好奇啦,但要装作若无其事地去上厕所然后偷听,这种行为实在也太变态了一点,况且卢克就在边上盯着呢,我要是真的做了,一定会被他磕磕叨叨地念很久。
总之只能耐心等待。而后,过了两道菜的功夫,两位当事人终于相继出现了。小弟的脸上一扫之前怯怯的神情,看起来倒像是很坚毅下了什么大决心的样子。而相对的,面对我观察的目光,Lance却大大方方地露出了"我输了"的笑容。
"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自主选择的。你知道。而成年人只能选择尽量不伤害别人的方式而已。任性地要求,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一种率直的表现,然而我们却已经不再是少年,不再拥有这样的资格了。这就是成年。"假如他开口的话,我想他会这么说的。

22
秋天快要结束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学校。其实只是去交毕业生拍照片所要求交纳的20元费用而已(学校真无耻!连毕业生的钱都赚!),我原本是想打算省点麻烦,网上银行转帐给那班委的,谁想他一点也不现代化,亏我还在电话里开导了他很久,还说了他要是怕中国网银交易不安全,我用Paypal支付也是可以的之类之类,可是人家偏偏要我自己跑一趟,把钱亲手交给他!顽固的死脑筋!作为一个现代的学生,连这种程度的现代科技都有抵触情绪,将来怎么能成大器呢?!
虽然我是如此地关心爱护同学的成长与心理健康,但是最终还是不能如愿,只能自己亲自送上门去交钱。
我和那个班委约在了某堂课上,上课的是个我从来没见过的讲师,按照我们学校难得的优良制度,课程表都是自己选择的,因此虽说是大四开的专业课,也可以看到不少大二大三的小dd小mm们也来体验生活。正是我难得的去了次学校,才终于知道自己原来已经成为了传说中的人物。
话说我依旧是双目迷离(当然这番猥琐的样子没人能透过长长的刘海看见真是万幸)双腿扑朔地踏着铃声进了教室,便听见底下原本不停的低声说话、吃东西的声音,就在我踏入的那一瞬间,突然全都停止了。
"在那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文艺点的说法就是这样。事实是过了大约一秒之后,就听见有貌似是我同年级的三八女人对着边上貌似是低我一年级看上去同样三八的女人说"哪哪就是他!!传说中的XXX(此处为本名)!!!"然后还有大一刚入学的时候一度住在一寝室里的哥们说什么"今天该去买彩票"之类,更夸张的还有发短信叫跷课的同学别跷了快来课上参观的,如此等等,不一而足。真是给尽我面子。说不定我该往演艺圈方向发展,或者找个经济人来帮我打理收费,看一次五块钱。
其实只是交个20块钱的事情,但是既然去了学校,总不至于说真的叫我如惊鸿一瞥一般出现在我同学们的面前,又咻的一下消失不见,所以就想干脆留下来听两堂课再走好了,反正我也没什么紧要的事。
这样想着,我啥课本笔记都没有大刺刺地双腿扒开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听到那菜鸟讲师说到什么孟姜女原来和秦始皇其实连半腿关系都没有之类之类的所谓民俗学研究,正想做些严肃的思考,此时此刻,手机却响了。
"干嘛?我在上课。"我很猥琐地蹲到椅子和桌子之间小声地说。
"..................上课?!"电话那头是卢克极度诧异的声音。
"你有意见吗?"
"没......只是我刚打电话回家没人接,我还以为你去干嘛了呢。"
"所以打手机给我?这个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监视吗?"
"不是不是,找你有事。一会你能过来一下排练房吗?就是我们之前一直租的那个。"
这么说起来的话,我确实是已经有很久没有去过排练房了。Crimson之前一直包周五下午排练的那个排练房,其实原本是某琴行的仓库,就因为是仓库改造的,所以都没什么窗子,特别不通风,而且为了尽量不骚扰到周围居民区的居民,唯二的两扇排气小窗,平时也不怎么开。于是,一群怀着梦想的年轻人就在那种非人的地方挥洒自己青春的汗臭味......
老实说,我是不太喜欢去琴行。不光是因为那里阴沉又不通风,而且,最重要的一点,那里基本就没有可爱的、胸部丰满的女孩子!难得几个母的也是一看就知道能够单手面不改色拎起200W以上大音箱从五角场走到鲁迅公园的那种!这也太恐怖了......T T
可是卢克的口气似乎不容我拒绝,所以最终还是过去了。然后,其实没什么悬念地,看到了卢克、苍还有莉莎。
............"你们要做什么?"
"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知道。不要装傻。"
"我不知道。我本来就傻不用装。"
我和卢克之间进行着白痴至极的对话,在一边的莉莎大姐头无聊地打了一个呵欠。而后队长大人迅速地失去了耐性,单刀直入地开口了:"我们现在就缺个鼓手。"
"啊?要我去学校里的ATM取款机边上贴征鼓手的广告么?那里贴满了租房子、兼职工作的广告,偶尔也是该换点新花样了。"
"............"说话间可以清楚地看见苍脑门上哔的一声爆出了一个井字形状的青筋,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用手将那青筋生生地按了回去,抚平,然后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可亲其实狰狞得不得了的笑容,"你以为像这样装傻逃避我就会放过你吗?"
..................这、这这这是威胁!!彻头彻尾的流氓腔调!
我眨了眨眼睛。
开什么玩笑,以为这样我就会屈服了么?!我是那种胆小怕事会在恶势力面前低头的人吗?!!太小看我了吧!!!
"你要是现在有胆的话,完全可以掉头从那扇门走出去,但是......我不能保证你之后会遇到什么事情。"
说出这种话的队长大人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恶毒地抽搐着,那层他试图装作很亲切的表情面具,我只能将之形容为狞笑。是了,这是个会为了拐个乐队主音不惜把自家表弟卖掉的混帐男人......因为在此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显得比较的那个没啥存在感又哀怨得如同林黛玉,直接导致我放松了警惕,忘记了他邪恶的本质,差点犯下了一定会损失惨重的错误......
"啊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感情最亲的表兄弟吗~~~"我竭力在面上迅速堆出笑容,很可惜此时不能突然撩起我那长长的刘海,让他看我满脸的假笑来表达我的诚意,"你要我做什么事情还需要这么大阵仗嘛~哎呀电话里打个招呼就可以啦~~~"
这时候又听见哔哔两声,在我对面的苍以及一直站在我边上的卢克,不知道为什么额头同时都爆出了井字的形状。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明明我觉得我的态度已经很谦恭了啊。
真是奇怪。

因为这一战惨败,所以最终还是被强迫着去挥洒青春的汗臭味,这实在非常的可悲。对于我来说,一个二十岁刚刚出头的美青年(没错那说的就是我!),要在五六月这种闷热的季节里,在一个封闭的小房间里敲上N小时的鼓,实在是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又不像某些人,可以毫不在意地脱光了(至少是上身)边打鼓边show那闪闪发亮的胸肌还能在背后装个电风扇做长发飘飘陶醉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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