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记————Lucifer&伦琴殿(修正版)
Lucifer&伦琴殿(修正版)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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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解药交给大厅里中毒的众人,红笑尘依然以面具覆脸现身,借寒漠宫的名义宣告一切是混乱视听的谣言,而秘籍与宝剑实则已失落域外,并声称红笑尘本人生死未卜,无人知其下落。其中不少好事者立刻不甘叫嚷,红笑尘则哈哈大笑,手掌一扬,一道刚劲掌风掠过那些闹事之徒,将旁边一张坐椅击个粉碎。
众人皆瞠目结舌,这一掌内力浑厚,倘若打在人身上,下场早已与那椅子一般,只听堂上那不知何方高人轻笑道:"若还有疑惑的,大可向幽冥阁或寒漠宫讨个说法。"
此言一出,无人再敢喧哗,面前来人高深莫测,深知此事背後又牵扯到两个极强大的江湖势力,自己都是被利用,如继续为传说中的宝物追究下去,得罪了不好惹的主,恐怕就得不偿失了。
各方人等终也识趣的散去,事件终於告一段落,三人赶回融霜苑天已蒙蒙亮了。
由红笑尘相助运功疗伤,加上龙浚清的及时医治,殷楚幽的伤势已无大碍,却因中毒的关系开始高烧不退,渐入昏迷。当精通毒物的龙熙烈仔细查看过後,龙浚清问道:
"你以为如何?"
"掌印青黄,加之其他的症状,应是离金食骨散没错。"龙熙烈掩起殷楚幽胸前衣物,神色不甚乐观,"这毒主要是从西域的离金花里提炼,与另三种毒草烧制研磨而成,药效温慢而毒性猛烈,发作时疼痛如同锥心刺骨,一日後五脏六腹溃血而死,实为狠辣。现在虽用药抑制了他体内的毒性,但也不是长久之计......"
龙浚清面色凝重,沈默片刻,道:"熙烈,解药能否调制?"
龙熙烈点点头,又担忧地叹道:"此毒解药需由六种稀有药材磨合调配,药材虽罕,这边倒是基本都有,只是调制过程极为繁复,你我都没做过,没把握不出差池啊!何况你也才解毒性,身体尚未恢复......"
"没把握也要试一试。"龙浚清语气坚定,转身望向沈眠中的殷楚幽,却露出丝丝温柔,"我怎样也没关系,无论如何,不能让他死......"
就在同是伤患的两人忙於救人的第二天──
"痛痛痛~~"红笑尘毫无形象的咧嘴哀叫,被身边的女子恶狠狠地揪著耳朵扔进屋里。不幸被悍......呃,娇妻逮到,有苦难言,唉唉,索性现在没人看到,不然他"闲世诡仙"的一世英名往哪儿搁哟!
"哼!要不是出了事,你还知道回来麽?!"反手掩了门,练无霜一张俏脸怒气冲冲。
"无霜乖,火大伤身,要是你这花容月貌气出了皱纹,叫我如何舍得呢?"红笑尘笑嘻嘻揉了揉耳朵,贴心兼讨好地倒了杯水递过去。
"你还知道关心我麽?我还当你嫌我人老珠黄,恨不得早早丢了这糟糠之妻呢!"练无霜冷嘲热讽,却不禁伤心起来,"走了这麽多年,就知道自己逍遥快活,不知道人家日思夜想......你这狠心的......看我不去弄顶绿帽你戴......"
看她眼眶渐渐红起来,红笑尘忙过去搂著她:"无霜最漂亮了,我最喜欢!"说著在她脸上大大亲了一口,"我这不是回来了?你伤心我也心疼呐~~"
听他哄腻的话,练无霜心中甜蜜,表面上却还板著一张脸,冷声喝:"说,到底是怎麽回事?!"
"没怎麽啊,人生无趣,所以想诈死以聊郁闷罢了!"红笑尘撇撇嘴,说得事不关己。
练无霜并不意外的白了他一眼:"那寒漠宫呢?"
"唉,这就说来话长啦!"红笑尘一屁股坐下来,顺手又倒一杯水喝,"这寻漠然乃是前寒漠宫主的私生子,自幼凄苦随母飘零,回寒漠宫後又遭人歧视,只有他姐姐疼爱照顾,所以这小子有恋姐也不奇怪。不过在他继承寒漠宫後,那女子竟跟爱人私奔了,他便认死了他姐姐弃他而去,後来机缘巧合,我又救了那女子一回,便又迁怒於我。年轻人嘛,爱钻牛角尖,才惹出这等麻烦来。"
"如此说来,他是因爱生恨了......"练无霜点点头,还不放过,"那秘籍宝剑呢?"
"虚张声势,虚张声势嘛!剑当然在我手里,至於什麽秘籍就子虚乌有啦!"他说著,脸上带了几分得意,"结果江湖上那些笨蛋这许多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全都被我骗了!"
"你还有脸说!"练无霜狠狠掐了他一把,痛得他哇哇直叫,"你把别人弄得鸡飞狗跳我不管,可你把你那两徒弟连累成什麽样了!?你一走就他们陪著我,你不心疼我心疼啊!"
"既是我的得意门生,这点波折也是要历经的考验。" 红笑尘微微笑道,"何况只要我在一天,就绝对护他们两个周全!"
练无霜闻言,怔怔看了会难得正经起来的夫君,心中竟有些不知名的感动。两人正深情相望,突然听到一声欢快的叫声。
"娘!"练红烨推门蹦了进来。看见红笑尘後愣了愣,随即灿烂的笑著扑上去,"爹!"
"无霜,这......"红笑尘被这猛的一抱唬了一跳,,指著赖在身上的练红烨手足无措。
"你这做老子的,连自己亲儿也不认得了麽?"练无霜掩嘴取笑,"小烨满月那天你就走了没回来,如今晃眼十二年了,我一人拉扯孩子,也就让他跟我姓了。"
"小烨?"红笑尘惊喜的拉住练红烨,左看又看,不断摸他的头,雀跃不已,"哎呀,都长这麽大了,越来越有你爹年轻时的英俊潇洒了!"见练无霜不悦地瞥了一眼,又忙说,"当然,也像你娘那麽细致漂亮!"
"爹,你回来是不是不走了?"练红烨缠人地嘟起嘴,撒起娇来。
红笑尘摇摇头,摸著他的头笑道:"小烨,要不要跟爹回笑龙谷学本事?"
练红烨大喜,连连点头,转念又想到什麽,为难地叹气:"我要走了,娘会很寂寞......"
"你爹总不能呆在融霜苑里,你就去吧。"练无霜笑道,"记得别学你爹,常回来就是!"
"是,我定抓爹一起回来!"练红烨兴奋的双眼放光,嘻嘻扑回练无霜怀中。夫妻两会心一笑,却是默契无言。
"对了,小烨,你来有什麽事吗?"半晌,红笑尘终於把话题转了回来。
练红烨这才想起正事,只一说,就见红笑尘就露出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慢慢地睁开眼睛,视觉有些晕眩,再合眼,脑中一片混沌。
他怎样了?像是一道雷光划过思绪,龙浚清飞快地从床上翻身起来,动作太快,虚弱的头昏让他不由的捧住了额。
"龙哥哥,你醒啦!"耳边传来练红烨的声音。
"......我睡了多久?"
"约有四五个时辰了,眼下已是正午了。你啊,自己身子没好还熬了两夜,又钻研药理又疗伤看护,真叫人担心。"练红烨递了杯水过去,"如今那边有熙哥哥照应著,情况无变,你再歇会儿吧。"
松口气,龙浚清接过清水,细细抿著,杯中隐约映出忧虑的眉眼,昭示著心思早已不在身上。想来殷楚幽吃下调配的解药後也有一天了,还无恙麽......心下总放不下,正打算起来去查看,突然门被撞开,龙熙烈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手忙脚乱,叫道:
"浚清,糟了糟了,解药失败了,现在他毒气攻心,已......"
一记茶杯清脆的落地碎裂声,还没等他说完,屋中卷起一股风,人已消失在门外。
不会的!不可能!
一路奔去,猛得推开殷楚幽所在的房间大门,急急扑到床前观看。只见那人散著发,脸色苍白如纸,丝毫不见当日的桀骜不羁,枕边床单上还染著新鲜的血迹。龙浚清不禁神色慌乱,试著去探他的鼻息,竟已探不到一点微弱的呼吸!
身子突然一颤,直向後倒去,踉跄了一步,不感相信地发怔,又忙扑回床前。龙浚清只觉身体里像有什麽东西被瞬间抽空了,空剩刺骨地寒。
一把抓住了殷楚幽的肩,他啜嚅著双唇,轻轻唤道:"幽?"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抓得紧了些,试著摇摇他的肩,再唤。
对方还是没有反应,龙浚清双手开始细微地颤抖,力量流失得如此之快,快地令他几乎抓不住他的肩。他的体温不似往常火热,那般温凉,仿佛会一直凉下去,凉到人绝望,心成冰。
"我不信......我不信......我知你听得见......"
喃喃著像说给自己听,一刹那,心中从未有过的苦涩疼痛,比以往受过的任何伤都来得难耐,说不出的滋味,直逼向眼眶。再忍不住,他用力嘶喊:

"醒过来!你的命是我的!我不准你死......你不能死......"
略带哽咽的声音这般陌生,苦笑原来冷血如自己也懂心碎,也会悲哀感觉不到痛。看著面前沈静得如同睡去了的男子,颓丧地松了手,嘴角却钩起一抹凄凉的弧度。
"你不是要带我回幽冥阁麽......你不是说要我陪你一辈子麽......你反悔了?殷楚幽,你这不守信用的小人......"
慢慢去吻他干燥的唇,熟悉的味道未曾褪去,可是,还能残留多久?心底透明的碎片瞬间模糊了眼,却被琥珀色的火灼烧融化,变成滚烫的液体无声的落下,离开身体,便苍凉得冰冷。
懂事起,看惯了江湖风雨,杀人无数,又何尝有过一丝怜悯,以为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有泪。
"我爱你。"
拉著他的衣襟,少年埋头伏靠在床前,却突然变得平静,用耳语般轻柔的声音缓缓说。
"一直未告诉你,是不是?怪我麽,那麽固执的我......"
此刻的自己不是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情绪。现在才说这样的话,晚了麽?
再不见他的温柔,他的使坏,他的无赖......晚了吧......
"我不曾求过什麽人......却求你......不要离开我......"
不知觉,泪湿了满脸,却出不了一点哭泣的声音,合了眼,时间仿佛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朦胧间感到一只手轻轻抚著他的发。有些迟疑,抬起头来,看见了那张他以为永别了的笑颜。男人从床上欠起身子,正微笑著叫他:"龙儿......"
呆了,龙浚清痴痴的看著,靠近他,小心的捧著他的脸──是有些苍白,可确确实实是微笑著,生动地弯了眉眼。
不是梦,他活著,好端端的......
看见他失神,殷楚幽并不意外地伸手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爱怜地轻吻那些狼狈的泪痕。
这一吻,让龙浚清顿时如梦初醒,别开头,美丽脸庞刹时寒冻:"你骗我!"
"咦,难道只准你上演美人落难,不准我来出英雄断魂吗?"殷楚幽笑得很无辜,完全不认为有什麽不妥,"何况这次你师父是主犯,你师兄他们是帮凶,你也不能全怪罪我啊!"
脸寒得一阵青白,龙浚清马上愤怒的意识到自己是被这几个坏胚联合起来给耍了!
但是从犯不但不认错,还积极地给同夥帮著腔,顺便很自然的搂上他的腰,"他们也是好心,若不是这样,我怎会明白你的心意呢?"
想起刚才自己的动情表白,龙浚清一下子红了脸,忿忿瞪他。该死,明明是他在戏弄自己,竟然还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连陈年旧帐都翻出来!自己也是,一听他出事就乱了方寸,现在想想尽是破绽,枉自诩聪明,居然也会上著拙劣的当。
"龙儿,你可知我听你说爱我时,有多开心麽?"殷楚幽温柔地抚过他怒极的脸,冷豔之中又带了几分羞愤的风情,叫人爱不释手,"若不是这场戏,你是不是永也不肯对我说?"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总是戏弄我,要我怎麽相信你......"龙浚清话语虽冷,却越说越小声。
"这麽说,你早就喜欢我了?"
见龙浚清不说话,也不掸开他捧住他脸的手,只转开视线,而耳根染上的粉红就出卖了心思,殷楚幽很满意地得到了他要的答案。
"想也是,传说见过‘魔龙双煞'面目的外人都要死。若你真要我的命,我又岂能活到现在?可见在你心里,我早已不是‘外人'了吧。"随口一番调笑,果然还在遭来一记意料中的白眼,却也不见该有的辩驳。
殷楚幽笑著,一双眼里尽是无尽的宠溺与柔情,握起少年白皙的手覆在心口,道:
"这里,从紫菱雨榭的那一夜起,你便驻了进来。你定要信,我爱你,决无骗你!"
"你别以为这麽说,我就会原谅刚才的事。"龙浚清漠然地避开他眼睛,心道好一张甜死人不偿命的嘴,但心底禁不住有甜意荡漾开来。
"那......这样如何?"殷楚幽诡魅一笑,捉住空隙覆上他的唇。
龙浚清一惊,伸手就推,却听一声闷哼,殷楚幽弯下腰去,倒抽一口气。
"龙儿,毒发是骗你,可这伤是千真万确的啊......"
看他疼痛不像是装,龙浚清心中一惊,却还是摆著一付不在意表情扯开他的亵衣,见伤势无碍才暗暗的松了口气。手指触到那些层层缠绕的绷带,几许心疼柔化了冷酷的伪装。
"你冒死接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你舍命相救,便以为我会感激麽?"语气转而激烈,他看著他,目光如炬,"若你死了,我会恨你,一辈子!"
殷楚幽安然一笑:"我又如何舍得死,我还要你爱我呵,一辈子。"
拥住了龙浚清,印上千万遍也吻不够的唇,甜蜜而悠长的时间,由两人细细品味。
且说这边浓情似水,而另一边龙熙烈的房里,偷窥归来的两人正──
"哈哈哈哈~~师父果然高招!"
"呵呵呵呵~~你也配合的不错!"
当这师徒俩互相吹捧得起劲时,门外杀进个圆脸大眼的可爱少年来,见了龙熙烈就跺脚大叫:"熙哥哥,这麽好玩的事也不叫上我,太过分了!"
"你又怎麽知道了?"龙熙烈一白眼,皱了皱眉。
"我听小烨说了,我不管,你得给我个交代!"绝迎璧圈著他的手臂死缠懒打。
"什麽交代?"龙熙烈拔腿欲走。
"喂!你不光不让我玩,连好戏都没叫我看,这会儿连个道歉也没有?"
"行了行了,抱歉啊!"他敷衍著便往门口撤退。
"等等!龙熙烈,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看著这两人吵吵闹闹跑远了,红笑尘摸著下巴不怀好意的一笑。嗯~~下次闲来无聊,也不怕没人给他开刀捉弄罗!

尾声

夜深沈,龙浚清踩著廊下如水的月光,一路行过。
适才陪殷子幽说话,结果就忘了时间。回到幽冥阁两个月多了,昨日接到融霜苑的来信。
小烨跟著师父回了笑龙谷,也不知出了什麽事,熙烈追著绝迎璧去了杭州,只剩下百般无聊的霜姨,写了满满一叠的抱怨。
想到此,龙浚清浅笑,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也好,反正他现在也不想见那个人......
站定脚步,推门入房。
才听得关门声,就被揽入了一双强健的臂弯里。即使在黑暗中看不清来人的面貌,龙浚清也知道是谁。动了动,对方抱得很紧,想挣脱是徒劳,也就放弃了。
"放手,谁准你进来的!"极不欢迎的口气。
"整个幽冥阁都是我的地方,我进哪里不需任何人的批准!"殷楚幽理所当然的说著,一贯的张狂口气,然後将龙浚清一把横抱起来,就往寝室里走。
被强行置在床上,龙浚清想翻身起来,却晚了一步,被殷楚幽用整个身子压了回去。
"呐,龙儿,今夜我可是真心诚意送上门来跟你赔罪的,你可不能不领情啊!"男人口气委屈,笑容摄魂,眼里更是潜伏著蠢蠢欲动的火热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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