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什么梦?"
"那个......我正喝酒,你就过来了......说带我去个地方."
(我?什么时候我也进那个梦了?)
"你确定是我?"心中一惊,手松了松.
"看不清楚......白衣......然后我就跟她去了......然后......"
"然后你就做了个春梦是不是?"
"恩......真的......"
"而且......梦里的我是个女子,对吗?"
"恩!锦仪.......你怎么知道?"小天佩服,锦仪就是聪明.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药上好了,你起来吧."锦仪终于松开了手,过去整理药瓶.小天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上药可真折磨人啊~~急忙穿上了裤子.
锦仪看似在整理药,其实心里翻江倒海.小天以为那是个春梦,可是,自己知道,如果仅仅是个梦的话,是不可能染上那病的.那种病,是只有久在烟花地的风尘女子才有的.那么?为什么那个女子会聪明到勾引小天?在他醉的迷糊的时候.最可疑的是,她怎么知道扮做自己去迷惑小天?看来,这背后还真有些名堂......想到小天春梦的对象,锦仪的脸有些发烫.能不能以为,小天对自己还是有欲望的呢?无论如何,如果是有人利用了自己去伤害小天的话,那是绝不能原谅的!锦仪深深地看了看已经笨手笨脚穿好裤子的小天-还好,没有赶走他.那么自己失去的,可就多了......
"锦仪,上了这次药,是不是就可以好了?"小天巴巴地问着.
"不行"(你以为这病那么好治啊?)锦仪眼帘一垂,笑道"等下我开个单子,你让惟妙惟肖去抓药.连续煎服十五天......"
"哦.谢谢锦仪."小天眉开眼笑,还是锦仪最厉害.
"......然后,这十五天里,每天过来让我擦一次药!"
什么......擦......擦药?不是吧?那么折磨人的事情~~不要啦!
"能不能不擦啊?"小天哭丧着脸.
"你说呢?"锦仪轻巧地一个反问,笃定了这个事实.
小天泪."我知道了,以后每天都来就是了......"接过药方."我走了啊."
"等等.你忘了什么没有?"
"什么啊?没有啊?"
"你不觉得,让我伤心那么久,该有些惩罚吗?"
是哦.锦仪那么瘦了,该给他买些什么补补了.
"你要什么?哥都给你买!"
皱了皱眉"我不要什么东西.我要......"小天张大了耳朵"玩你的脸~"
啥?这是啥要求?小天不解.
"锦仪啊,脸有什么好玩的?我给你买东西吃吧!"
"不要!只让我掐掐,捏捏就好~吃的东西的惩罚不是太轻了?"
看来锦仪是耍小性子了,也成!就让他捏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小天对自己的脸皮的柔韧性还是挺自信的."好啦,你捏捏就捏捏吧."
"我未来十五天里都要玩!"
"......成!"小天咬牙,锦仪能原谅自己,什么都成!可惜锦仪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不然,那惩罚可不就只是捏脸了.
只听得小天一声成,锦仪两只美如白玉的手就攀上了小天小麦色的面庞.左拉拉,右扯扯,拉扯出了一个怪样子的小天,锦仪嫣然一笑,继续沉浸在那触感之中.看着锦仪久违的笑脸,小天一阵晕眩,以前三年里培养出来的免疫力,最近这七天就消磨殆尽-好美~~~
算了,随他开心吧.小天怕再看着锦仪的脸生了什么想法,闭上了眼睛.
两只手在脸上的动静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变成了抚摩的样子.黑暗中,小天听得到锦仪轻轻的叹息.他正在奇怪锦仪为什么烦心事又叹息了呢?就感到一阵草药的清香袭来,接着是低低的温温的鼻息.气氛诡异,小天张了眼,正看见一张放大了的绝美的脸"锦......"他想开口.可是话已经不能说.两瓣柔软细腻的唇,抵住了他的声音......
番外-遇见他以前(锦仪篇)
我的童年,是和惟妙惟肖一起在百草堂的大园子里度过的。那时候,百草堂不大,只是清清静静的一个堂子。白天里,读完了规定的医书,就可以自由地和惟妙惟肖在堂里大摇大摆地乱跑,玩些孩子们都喜欢地游戏。闲了,还能偷偷跑到街上吃小吃。爹爹和娘娘很疼我,我很疼那两个妹妹,生活很悠闲。
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我永远都不会忘。
那是十三岁的时候,爹爹说我有天分,要提前让我在他的指导下开始出诊了。我很兴奋,能够把医书上学来的知识用在真人身上,能消除他们的病痛,既是做了件好事,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肯定,要知道,能开始出诊的,于百草堂的先例,也是最早十六岁。出诊的前一天,惟妙惟肖来祝贺我,颇有些嫉妒又高兴的样子,她们不能和我一样出诊,所以以后能在一起的机会就少了。我爱惜的摸了摸她们的头--放心,等哥哥成了名医后,就能好好照顾你们和爹娘了。
可是,事实总是和愿望相反......我看的第一个病人,也许是......算了,我已经不记得他有什么小毛病了,看着我的脸,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沉默的结果是,张师伯带走了这个一脸花痴样的人。我当时很无措,也很有判定他为老年痴呆症的冲动。然而,这只是个开始,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统统貌似除了精神上的疾病外就没了其他毛病了,直到爹爹的熟人来了,一个许久不见的好友。他看着我,眼里满是兴趣。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锦仪。"
"哦?那么你和这里的林大夫是什么关系呢?"
"父子。"我很奇怪,这堂里只有一个姓林的大夫,那就是我爹了。他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他更加好奇,围着我问东问西,问得我好不耐烦。我压抑着自己从天亮就一直郁闷的情绪,努力回答他那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比如生辰,比如籍贯。等到我快要崩溃的时候,听见他低低地言语"不可能啊......十三年前,只听说林大夫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怎么还能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儿子......"
一句话,击溃了我的整个世界。
谁能解释,一个女人怎么能在同一年生了一个儿子和一对双胞胎女儿?我读过的医书也没有先例。我怎么从没有想过?
原来人人都在瞒着我,爹爹,母亲,师兄师伯,甚至连慈祥的老管家也是。
他们说,那是为我好。
的确,真的,挺好。
至少我能尽情享受了十三年的幸福,如果不是被戳破了美梦,还能享受一辈子的幸福。不过......既然梦已经破碎,我想我也能强壮到面对事实。我只想知道,久违了十三年的父母是什么样子。
爹爹带我去看了一座墓碑。他说那是我娘亲的墓碑--那个十三年前在轻扬的小雪中昏倒在百草堂前的女子,虚弱得只剩一口气,只来得及生下我,最后告别似的地抱了抱我,摸了摸我的小脸,就永远地闭上了眼睛。他说,那个女人,即使到最后一刻,仍然有着凄然的美,而我,和我娘亲长的很像。
爹爹还给了我一块通润的玉佩,母亲留下的。那幽青的表面上延绕着一个字--白。
那一天,我想了很久,却没有哭。
第二天,我跟师父(我想,我以后还是叫那个曾经是爹爹的人为师父比较好)说,我要改名做白锦仪。惟妙惟肖,以后也只是我的师妹。
再以后,我决定一直穿白衣,作为对于母亲去世那个雪天的怀念;我学会尽量冷淡的对人,以免产生不必要的纠缠。
有时候我会想,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还是我能有机会再遇见他?然而随着时间慢慢地流逝,我也不再抱有期待。
惟妙惟肖担忧地说我变了。她们不知道,无知的幸福已经离我远去,成熟也未必不是好事,虽然......它来的有点儿早。
我只有一点希望--走在渭城,人们可以不要再用特别的眼光看着我,不要再特殊地对待我......我的生命里已经有许多不平常,能不能让我平凡普通的过我的生活呢?
我像渭城的冬日的小雪。洁白晶莹的雪,不常常见,所以人们觉得珍贵。可是雪花的内心寒冷孤独,渴望阳光的温暖。我,白锦仪,诚心祈祷,即使会被融化,也请在我的生命中再给我一次阳光......
天大的好消息也比不上这个--百草堂的白衣又出现了!
渭城的人们兴奋啊,激动啊,奔走相告的有,只顾自个儿排队的有,反正是一片喜气洋洋.人们还发现,今天的白衣特别温柔.你看他,静静地侧目听你说的话,时不时还漏出一丝微笑来挑战你的心跳极限,你会觉得自己是世上顶幸福的人了.诶呀呀,今天白衣上扬的嘴角不知道放倒了多少个旁观的人了......
白锦仪今天出诊以来,已经发了第N次呆了.想着昨天小天瞪得圆圆的眼睛,受了天大的委屈又无法表达似的表情,以及后来绝尘狂奔的样子,心里就有什么满满地晃荡,荡得一整颗心都痒痒得想再见到那个人,荡得嘴角也忍不住扬起.等他回过神来,发现那一排被电到的无辜群众时候,还真有点抱歉的感觉-误电,可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中午时候,小天还是像个小乌龟似的不敢出头见面.豆花是店里的伙计送来的.啧啧,这孩子还真害羞了?锦仪一点儿也不在乎.豆花还是要吃的.那人,自然也是会来的.中午空着的时间嘛......沈青兄又来访了,便也陪他小聚一会儿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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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坐了锦仪旁边,招呼了一桌子山珍海味,美其名曰"久别宴".锦仪有些失笑,不是也才没见了七天吗?倒是自己,七天不见了小天,就像七年没有见过阳光似的煎熬.他也不推拒,该吃的还是吃,早些胖起来也好,昨天小天心疼的样子实在夸张.
锦仪该是甩了那小子了吧.沈青微微疑惑.按道理,中午的时间,那豆花店小子该来送豆花的,现在锦仪却单单和自己在一起,言语神色都自然,也不掩饰对那美味的赞美.看来,收服眼前的这个美人,是指日可待了.
锦仪瘦了,沈青也有些心疼--如果太瘦了,未来抱一堆骨头的感觉就不美妙了.谁让你那么没眼光的看上一个下等人呢?早托付给我,你也不用伤心了.整整七天,都避而不见,这委实让沈青苦恼.以前都是他沈青吊别人胃口的,哪里有这样的人,不买自己的帐,还迫得自己费了许多心思.也罢也罢--这白锦仪也不是一般姿色,若是后来能得到这渭城第一美人,也是好谈资,让扬州的那些朋友看看我沈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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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傍晚时分,小天终于还是来到了百草堂.一步三犹豫地到了锦仪房门口,推门一看,那一席白衣可不就好好的等着自己吗?
"来了?"白皙的脸上绽了一个微笑.
"恩......"(我能不来吗)小天委屈地点了点头,若以往锦仪这么笑着,他段小天也得跟着乐上几天了,可是现在--好诡异的气氛哦.....
"那好.开始治疗吧."白瓷瓶一亮,小天认命地躺上那挂好青帘的床上,接受今天的煎熬.
忍着身下那怪异的凉凉又热热的感觉,小天尽力平稳着自己的喘息,或者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呻吟.现在这样好怪.以前还因为以为锦仪是女子而恪守着男女授受不亲的原则,锦仪变成男子后,虽然男人之间没什么忌讳,但现在也男男授受过亲了吧......呜,昨天锦仪还亲了自己.嘴对着嘴的诶,害得自己回去胡思乱想到一夜没睡好.今天得跟他说说,惩罚也不能那样罚了.......究竟为什么坚决不能和锦仪那么亲近呢?小天说不清楚.他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他都没办法正视锦仪了,因为......脸会烧起来的......
"好了.在想什么呢?"逗弄地捏了捏小天的脸帮他回神."起来了(乖),我们今天继续惩罚."
"哇"惩罚二字在小天心里炸开了花,他终于回神过来.......这么快?!(小天宝宝,要再慢一点,锦仪就该把你吃了,你没看见他脸上那奇怪的红晕吗?)
小天的确是没工夫注意到那些了.在他脑子,惩罚两字正到处乱撞着,撞得他心也跟着跳起来.他还不晓得,比昨天更值得心跳的事情,已经被某人借机做过了.
"那个......锦仪,我说......能不能......"小天咋了咋嘴,艰难地开口.
"怎么了......你大胆地说,没关系."锦仪有些好笑地点了点他的鼻头,温和地说.
"能不能......不要亲......嘴?"小天鼓起勇气.
"......好"锦仪沉吟了一会儿,还算大方的同意了,其实他还想今天进一步再多品尝下小天嘴唇的滋味儿呢!
呼--小天松了口气,颇满意地闭上了眼睛.那就好,只要不亲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两只细腻的手搭了上来,细密地按压,左揉揉,右捏捏,一寸一寸,鼻尖,眉角,耳根,无处不及.
等等,怎么又是那药香,还有......鼻息也近了."锦......"小天刚想大叫(你答应了我的!)可是,温热的触感已经包含了自己的......鼻子!锦仪红润柔软的唇,此刻正一点点侵蚀着小天微挺的鼻尖,眼帘上全是锦仪有些紊乱却轻柔的鼻息,还能感觉到锦仪的舌尖时不时扫过鼻尖......小天石化.
......半柱香过后,虽然锦仪依照承诺而没有触及小天的唇.段家小天还是狂奔出了百草堂.惟妙惟肖一人一边坐在亭内,看着小天哥飞奔离去的背影,叹息道"这小天哥也太好骗了吧?"
"要不要教他怎么样就能不必......"
"算了吧.嘻嘻.我们还是教师兄怎么赶快把小天哥吃了比较直接......"
"对哦,还有师兄交代的调查酒家的事情......对不起啦,小天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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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
依旧是晚上.
"锦仪......能不能......"
"你说"(小天还能有什么要求?)
"不亲......嘴,鼻子也是......"
"好啊"(锦仪真好)
"哇..........."又是一阵悲鸣.(锦仪,不要啃我的耳朵啦!湿湿的......好怪~)
是夜,小天继续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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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
晚上,锦仪房中.
"锦仪!嘴巴不要,鼻子不要,耳朵更不要!......"
"恩......"(应该,也行)
"啊......"小天连泪都出不来了,眼睛也睁不开了.(眼睛被袭击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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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天)
月色明媚.小天满有把握.
"锦仪......."
"你说."
"嘴巴不要,耳朵不要,鼻子不要,眼睛不要,脸颊不要,额头不要......"(今天应该全了吧?)
"小天......我很怀疑你道歉的诚意......"
"呃?"
"那些都不要的话--你的脸上还剩下什么?我可不理这些无理要求了!"(这个傻瓜,还一付得意的样子)
"啊......不要......"(嘴又被堵上了,555)
"恩......"(今天终于又亲到嘴了,好滋味~)
事后,小天继续了他第五天的暴走......
小天背影消失后,两道身影闪进了锦仪房内.
"师兄~~最近可是春风得意了~~~"惟妙看着师兄嫣红的面庞啧啧赞到.
"是呀,以为师兄一向纯洁不知怎么出手.我们还想帮忙来着."惟肖也是一脸兴奋.
"呵呵,论聪明,我可不比你们啊.那个事情......有结果了吗?"这师妹来,应该不只是为了调侃的.
"是"提到这个话题,惟妙惟肖的脸色突然严肃了起来"你可能都想不到.......酒馆的人说......居然是他......"
锦仪皱着眉头听完那一段不堪的事--居然是他?一直还以为他只是个卖弄文才的纨绔子弟,却不知道他有那么多心思的?看来.....明天得好好跟他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