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边鬼语————沃沃
沃沃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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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兀自解释著,一边将自己和舒离云的衣衫退尽,压住他因痛而微微挣扎的身子,吻落在耳根处,一只手滑向了身下人的腿间。

舒离云虽还不太清醒,却知道古以滕现下正要进行的事,顾不得额际传来的阵阵刺痛,想要努力挣开手上的束缚,推开身上的人。

"这次对你温柔不得了......"古以滕突然感觉到有人正慢慢靠近水云,干脆略过了前戏,直接拉开了他修长的双腿,粗鲁地扩张了入口后,狠狠插入。

白色的血液霎时涌了出来,伴著舒离云痛极的叫唤,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气,握紧拳头,忍受著古以滕一波猛过一波的撞击,眼前渐漫开了一片雪白之色,脑中关於舒家的记忆正被一点点剥离,快感也随之从体内蔓延开去,渐渐发出撩人的呻吟。

"离云......"得到了回应,古以滕越发兴奋起来,陷入情欲世界的他,没有察觉到水云上方正缓缓出现了本该千年後才会再现的镜月,两个灵体从水平浮动的镜面慢慢升起,站在了镜月上。

32

能从黑暗中脱离,傅豫阳不禁庆幸自己凭著第一感觉,相信了身边的人。

"儿子,你看下面。"

"啊?"傅豫阳疑惑地朝四周望了望,最後指著自己问道:"你在和我说话?"

"对!快看下面。"隐言不耐烦地按著他的头,往下看去。

只见漂浮的水云下,盘踞著巨大莲花状物体,其间点缀著零星白色光点,隐言则指著中心花蓬说道:"你看这朵花的中心,一会我们要一起跳下去,落到那里。"

"等等一下,你为什麽要叫我‘儿子'?※◎#......"

说话间,傅豫阳的灵体突然消失,隐言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惊愕地望著"儿子"曾经站的地方,一时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蓦地想起魂魄离体前,隐爸爸的几句咒,隐言暗自喊糟,低头看了看水云,发现波动得很厉害,像要翻起浪似的,"不好了,我一个人应该下不去。这小子怎麽突然不见了??急死人了!"

想来想去,隐言也理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心一横,自己跳了下去,没料到那看似柔软的水云,反弹的力量却很大,震的他全身发麻,躺在水云上动弹不得。

好一会,他才缓缓坐起来,定了定神,闭目而思,希望能找到傅豫阳的踪迹。

此刻,下界屋内已恢复平静,舒离云又失了意识,而古以滕仍覆在他身上,耳朵紧紧贴著他的左胸,仔细听著,当渐起的微弱心跳慢慢转强时,古以滕露出了满意的笑,伸手抚向了他的腹部,说道:"离云,祭品来了。"

舒离云裸露的腹部像是回应似的,慢慢隆起,腹内更是隐隐透出一抹暗红。

古以滕一边抚摸著,一边笑道:"你师弟来了,来了!!哈哈哈,这真是最好的祭品!哈哈哈!!"

暗红浮现到了白皙的皮肤表面,慢慢地,像被拉长似的向两端延伸而去,横在腹部。这时,古以滕连忙双手按在了上面,暗暗施力下压,感受到里面的脉动後,他用指尖顺著暗红的痕迹轻轻滑过,白血随之溢出。

"不要怪我残忍......"

说完,古以滕的双手从腹部刚裂开的伤口,探入腹腔,抓住里面温热的物体,使劲拉了出来,那椭圆型的肉球沾满了白色的血,被他从腹中剥离,与此同时,舒离云惨叫著醒来,痛苦挣扎,却缓不了那锥心的痛。

古以滕没有理会正遭受极大折磨的人,带著取出的物体,独自朝屋外奔去,飞向水云上方,期间当他隔著水云看到镜月时,心里闪过一丝疑惑,想他自己还没有召唤,这镜月如何能现,莫非感应到了即将有祭品呈上?这些猜测在他看到隐言之後,全都打散了去。

"是你。"冷冷的声音掩饰著内心强烈的不安。

"嗯。"隐言随意的应了一声,全部注意力都在他手中的肉球上。

古以滕又冷哼了一声,撇开隐言,移步走向镜月,想上前呈献手中的祭品。

隐言连忙一个箭步挡到了他面前,指著他的手,喝道:"把傅豫阳的魂魄放出来!"

"哦?你怎麽知道里面是傅豫阳的?"

"他几世前是我儿子,做爹的怎麽不知道是他。"话虽是这麽说了,其实隐言也只是靠一点推算,作出的猜测,并不能很确定肉球里便是傅豫阳的魂魄。

"哈哈哈,果然是舒家老头,还有点斤两。"古以滕瞪视著他,说:"不过可惜啊,来不及了。离云已经没有了记忆,还产下了祭品,他永远都只能和我待在这虚无境!而你儿子就要被镜月吞噬,作为离云留下的代价!"

话音刚落,古以滕就腾空而起,飞向镜月。

隐言急忙追上,紧随其後,可眼看著古以滕就要到达镜月了,自己仍无法超过,心急之下,七炎诀脱口而出:"漫月云火硝九天......"

一诀才出,原本波光粼粼的透明水云,立即染上了血红的色彩。

古以滕立马折回,空出一只手,直直扣在了追逐而来的人脖间。隐言没料到他会这麽快突然返回,自己大意被擒,只能勉强从喉间挤出下一诀:"破......花......唔!"

古以滕一边收紧,一边狠狠说道:"我要让你什麽都说不出来!"

33

"唔......"隐言挣不开禁锢,又渐感到自己快不行了,连趁着大脑还可以思考,心中默念了咒,接着,同时使用两手无名指的指甲,艰难地在古以滕的手腕上划下,一股黑如墨的液体霎时涌了出来,流满双手。

正此时,镜月边缘生出一龙一凤的影子,舞动着,开始发出催促般的啸鸣声。古以滕顾不得隐言在他手腕上抓下的伤痕,猛加了手劲,待他不再反抗后,才松了手,自己急急转身飞上了镜月,而隐言像断线的风筝似的,飘落到了水云上。

古以滕将仍在滴血的肉球举到龙凤中间,古以滕念道:"阴阳之合,合而得子,子为契而纳阴,阴阳调和则境无虚,至恒。"

原是影子状的龙凤相互靠近,从左右衔住肉球,固定在半空中,刹那间,龙凤都现了真身,艳丽的色彩映射了整个虚无境,而半是昏迷状态的隐言,通过双手的血媒介,慢慢地通过了水云,飞快地下坠,落入莲花池中,沉下了下去。

他没有感到在水中窒息的痛苦,反而越发清醒起来,当沉到底时,更是清楚地看到了两张面具,一黑一白,被并列固定在虚无境唯一建筑物的底部。

"师傅,我们不怪你......"

年轻女子的声音从水池上方传来,接着,一滴豆大透亮的泪从白色面具上滴落,凝在水中,徐徐降到隐言眼前。他看到了泪滴中藏着一张小小的脸,正笑着看他,无意识下他叫出一个名字:"离月......"

这一声虚弱的呼唤竟从池底传到了池面上方,传入屋内,传入舒离云的耳中,他微微动了动唇,终究还是没有发出丁点声音,腹上的血仍汩汩的淌着,湿了被褥,汇到被角,一滴滴落到地上,聚成一汪白色血泊。

"师傅,把双莲阵毁了吧,破了阵脉,就可以带着哥,带着师弟出去。"

"怎么毁?"隐言的语气中掺杂着一点怀疑,但他仍期待不用七炎诀却能全身而退的方法。

"把阴阳面具撤下,随花入镜......"

话到此处便打住了,池底恢复了宁静,隐言犹豫了片刻,就挣扎着爬起来,开始奋力游向目标。虽然在这怪异的水中,没有呼吸的困难,向上游却很困难,而时间已非常紧迫,水云上方,傅豫阳的灵体正从慢慢打开的球中出现,落到古以滕跟前,双目自然闭合着。

古以滕立即伸指点在他眉间,准备完成最后一步的仪式,不料傅豫阳却睁开了眼,讪讪地问候道:"古堡主,好久不见。"

"你?舒逸?"听到熟悉的声音,古以滕难掩诧异,不知他怎么突然有了前世的记忆。

傅豫阳一蹬脚,飞离了镜月,笑道:"我要带师兄走!"

"休想!"

古以滕顾凌空抽剑而出,追向迅速飞下水云的傅豫阳,两人双双落在了屋顶上。

"受死去!"

面对怒喝着冲过来的人,傅豫阳飞快地翻身下了屋顶,闪入屋内,奔到了床边,看到舒离云的惨状,只觉一阵撕心裂肺的痛,顿时忘了自己的处境,坐到床边,轻喊了一声:"师兄......",床上的人没有动,傅豫阳颤巍巍地伸手想要按住那狭长的伤口,不料,冰冷的剑身从左背穿透了他的胸腔,连剑柄都陷入了灵体几分。

"若不是每次梦中都有人助你脱身,你早该来虚无镜候着了,也免了这么多事。"古以滕冷笑着,缓缓抬手就要抽剑,准备带他重上镜月。

傅豫阳连双手抓住剑身,大喝一声,旋转向前拉出,古以滕没料到他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疏忽,剑脱了手。于是,整把剑穿过灵体,握在了他手上。

"我杀了你这禽兽!"

为了避开迎面而来的攻击,古以滕连退了三四步,稳了稳身形,立即反击,他自认有十足的把握能擒下傅豫阳,然而就在他轻松打落劈面的长剑后,胸口一阵剧痛,哇的一口黑血喷了出来,低头一看,傅豫阳的左手已经插入,抓住了他的心脏。

"你如何会......"

"呵呵,如何,被自己的招式击中的感觉如何。"傅豫阳揪住温热的心脏,使劲往外拉。

古以滕赶忙紧按住他的手,阴阴地笑道:"你知不知道,我要是这么死了,你们也要跟着一起死?啊?"

"哼,死了倒好,一了百了!"

这时,屋外突然龙啸凤鸣,光亮异常,古以滕急忙伸出空闲的手扣住傅豫阳的肩膀,拖着他走出屋外,看到穿梭在血色水云之中的龙凤,他焦急万分,知是仪式时间将尽,如若还不献上祭品,虚无境就会被大火吞噬,就如七炎诀的毁灭,一切将归于无。

34
灵从胸口的伤迅速流失,傅豫阳渐渐抵不住由此带来的晕眩,虚弱地说:"来不及了,古堡主......"

"是吗?"古以滕笑问道,右手发劲,捏碎了傅豫阳抓心的左腕,将手从胸口抽出,随后就挟着无力反抗的他,再次飞上了镜月。还未站定,古以滕就急着伸指点在傅豫阳额间,正欲开口,却觉得浑身刺痛不已,有种将要裂开似的感觉。

"呜......"

勉强支持站立,古以滕紧皱双眉,不知自己的身体会有这样的变化,但时间不允许他细想,于是,他硬忍着周身越来越强烈的痛楚,张口想要将仪式完成,不料发不出半点声音,心中惊道:怎么会这样?!仪式的时辰绝对还未过!为何不能念咒?

正在古以滕惊愕时,一片白莲花瓣飘来,掠过他脸颊,带着雾的湿气,缓缓坠入两人脚下的镜月,融入不见了。他连忙低头望向下方,只见池面满是纷飞的花瓣,片片越过水云,朝镜月而来。

"你的功夫都白费了。"身后传来隐言愉悦的声音。

古以滕转身看到隐言正怀抱着舒离云,脚踏飞花,与自己平视,顿时刺红了双眼,丢开傅豫阳,冲了过去。

隐言只一扬手,黑白面具一前一后袭向古以滕,他躲避不及,面部被黑白面具双双罩住。

"啊!!!!"古以滕双手掩面,惨叫着堕了下去,落到了水云上,原本血红的颜色霎时褪去,一龙一凤离开了水云,重新回到了镜月,隐言也跟着站到了镜月上,低头问瘫在镜月上的人:"儿子,站得起来吗?"

"谁......是你儿子......放......放开师兄......"

"怎么能放呀?你不想跟他一起离开这里吗?"

"......"

傅豫阳不再说话,静静躺在镜月上,闭了眼睛。

同时,花瓣像被狂风追赶了一样,翻卷而上,水云在一瞬间支离破碎,古以滕便随着亿万水滴落入没有莲花的水池中,中心的房屋也慢慢地沉了下去,眼见镜月下方渐渐变成一片汪洋。很快地,嫩白的莲花瓣在镜月四周飞旋,密不透风,形成了屏障,再也窥不见半点。

隐言舒了一口气,等待着最后"随花入镜"的时刻,方才那个女孩的声音尤在耳边,他却开始有点记不清自己方才取面具的过程,记不清自己如何进了屋带走舒离云,更记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将面具扔向古以滕,为什么?可惜,想要答案的人,此刻却得不到答案,只有仍在昏迷的舒离云听到了胞胎妹妹的声音。

"幸而我还存了一点力,记得怎么破了师傅的阵......哥......见到娘......代我问好......我......"

声音消逝了,舒离云紧闭的双眼溢出了两痕清泪,因为他知道妹妹的灵魂已经彻底消散了,没有转世,也没法转世了。这时,他才明白原来在傅家感觉到妹妹的存在,其实是在这个虚无镜里,而不是现世中。

花瓣骤然围向镜月,三人的身影随之一起消失在其中,紧随传来的呼唤声被挡在镜月之外。

"离云......离云......"

最后,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没有了,镜月也消失了去,虚无镜又只剩下一片没有岸的海,静谧无声。

35
傅家

古镜漆黑的镜面骤然发亮,三点亮光从中飞出,一点落入隐言眉间,其他两点隐入傅豫阳体内,接着,浮在皮肤上的红色介魂符渐渐消失,直到不留半点痕迹。镜面也随之转变为普通的模样

见此情景,隐啸立即将古镜收进木盒中,用长条纸符封上后,看了看自己左手心,发现红线状的伤痕已经褪尽了,才转头对身后的人说:"傅先生,你儿子没事。"

"真的?太谢谢了,隐言师傅也没事吧?"

隐啸点点头,又说:"麻烦你先出去外面等一下,这还有一些要收尾,不方便你在场。"

傅爸爸走出后,轻轻带上门,走到客厅后给傅妈妈打了电话报平安。

"师公,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你没看到吗?刚刚傅豫阳的魂魄没有从眉间复体,位不正啊。"隐啸有些忧心地望着儿子身旁的人。

"那师公怎么告诉傅先生说没事了......"

"不是太大的问题。"说着,他抬手看了手表,"一刻钟,等一刻钟,等他们醒来,看看情况再说。"

"嗯,明白了。"

异界,引魂香幻化的火苗边,两人已经聊了很久,不过分离的时刻近了。

"奶奶,我不要他的记忆。"

"阳阳乖,不可以不要,要想顺顺利利活过来的话,必须接受。"

傅豫阳望了望半空中只有虚幻形状的灵体,说:"可是......"

"奶奶已经死了,要走了,想见你最后一面,才让你和它分离开,招了你来......"

"奶奶......呜呜......不是真的,我不要奶奶死......"

"不要再说了,赶快过去,不然它会代替你入世,而你就死了,我不想你跟我一起走!"

傅豫阳见奶奶生气,只好很不情愿地走向飘动的灵体,犹豫了一下,回头说了一句:"奶奶,你要经常托梦给我............"接着,他就按早先傅奶奶教的抓住了灵体的双手,顿觉眼前一片白光出现,没了意识。

傅奶奶盯着孙子和灵体消失的地方,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阳阳,奶奶没有机会托梦给你,这次就是最后一次见你了......"

此刻人界时间已经过了十分钟,隐啸和隐语正紧紧盯着床上的人,空气里藏着微微的紧张,这时,傅豫阳突然颤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睛,对上焦距后,问:"你们是谁?在我房间做什么?"

"醒了,记得自己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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