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外 月圆之夜
我是一只狼人,确切的说,是属于狼人里血统最优秀的银狼一族。
我的家族在几千年前已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对于我为何会存在,从没人告诉过我,于是长久以来,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个中来由。
银狼一族是被一个猎狩家族给灭绝的。程家,专门以追捕这个世界上不属于人类与动物的异类而存在的,是所有异类的噩梦。包括我们狼人。
所以我小时候开始便以歼灭程家所有人为此生最大的目的。他们养着我,却又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告知我我的血统,告诉我是他们,灭杀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亲人。我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要告诉我这些,他们明知道我迟早会为家族报仇而与程家为敌,却还是孜孜不倦地将我养大,甚至让我接受程家所安排的最好教育,与他们的大少爷一起。
这个人叫程飞扬,和我一起长大的程家未来首领。不得不承认,虽然我憎恨程家,包括与程家有关系的所有人,但是我却喜欢他。不知从何时开始的,等我明确地觉察出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已发现没有退路了。
他是我的仇人。却又是深刻在我心底无法让我磨灭他印记的人。
这人平日很冷淡,对任何人都抱着一样的漠然态度,连对自己的父母,也仅仅只在淡然里多了一份恭敬谦尊,却仍旧不苟言笑,不讨人喜欢。可是能力甚佳,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学会程家的绝学狩控术,而其他人至少要用二十多年的时间才能通晓这个东西。
所以不难想象,他在程家的地位是无人可及的,尽管他的两个弟弟也相当聪明并且油嘴滑舌讨人喜爱。
狼人一族最不同于别的种类的一个特点,就是每当月圆,便会失控。到那个时候,我们会变得神志不清,身体也会产生异变,随时会发狂。我有印象的第一次变身,是在三岁的时候,看着自己的指甲突然变得尖利,头发也越长越长,从平日的黑色变成月光一样的银白,耳朵紧贴着头发竖起来,听到平日无法听见的许许多多奇怪的声音,然后脑海里一团糟,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到了最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直到第二天看到程小少爷脸上和身上那些又长又深的血痕,才知道自己原来在那时候把他弄伤了。
不过很奇怪,他并没有因此生我气。只是还是那样冷冷淡淡的,坐在我的床边,掀开我的头发,仔细研究我的耳朵,捉着我的手,看昨天晚上弄伤他的利器。结果发现和平时没有区别,便叹了口气,定定地看着我。然后说,下次变身的时候,要早点叫我。
那个时候我们都才三岁。
他这个叫少年老成,还是老气横秋。
我们没有上过什么幼稚园小学之类的东西,所接受的教育都袭承着程家一直以来的的传统,所以学了很多东西。更明确的说,在我第一次坐在教室里学着别人八年级的东西的时候,发现这些早在我们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会了。
所以我经常逃课,考试也胡乱应付。如果要认真考,每一次的第二名肯定是我。第一名自然是程飞扬。
从我们开始上学的时候起,每当月圆,我身边的人就会全部撤走,除了他以外。这些都是他安排的,他会和我一起坐着等月亮升起来,然后看着我慢慢变身,变成怪物。对于自己的变身,我基本是一直处于混沌状态的,我只知道变身后我会做很多平常不会做出的疯狂举动,但是究竟做过些什么,自己完全不知。
直到去年。刚上高中不久,学校组织的一次宿营。我们都没有料到那天晚上的月亮会如此之亮如此之,圆。
等他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马上拉着我偷偷离开了营地。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情我记得一清二楚,和他做过的事情历历在目。我曾经察过有关我们一族的资料,当狼人日渐进入成年期的时候,就会越来越能控制自己的变身,对于变身之时所发生的事情,感受也会越来越清晰。
他站在我的面前,看着我的身体慢慢地发生变化。那双眼睛在黑夜里尤其的亮,象遥远天空中闪烁的星。我以为自己又要失控狂乱,可是竟然没有,我的思维还在自己的控制中。只是身体变得越来越热,象是在被东西焚烧着一样难受,我知道这么多年来的这个时候他都在我身边,所以他知道该怎么做。于是求救一般地喘着粗气看着他。
他走过来,手搁在我的脑后,然后露出似曾相识的眼神看着变化后的我。
"你是顾良辰对吧。"他静静地问,似乎看出了我与以往的不同。
我急切地朝他点点头,希望寻求到让我解脱这身体上的痛苦的答案。
"你知道你现在的状况吧。"
我再点头,"我他妈有点象发情!"
"笨蛋。"他说。然后一把抓住我的衣服,将我按翻在了地上。"你就是在发情。"
于是你知道他接下来做了什么吗。这个平时老爱冷屁股对人的家伙,他将我压在他身下,然后以非常的速度把两个人的衣服都扒光,让两具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肢体纠缠在一起难以控制地扭动。在这种无任何物体阻隔相互接触摩擦中,他嘴里竟发出引人犯罪的又粗又急的呻吟。
"你他妈要做什么!"我努力集中思维,吸口气,吼他,他不应我,却在我身上不停地啃起来,搞得我象个女人一样,被他压着,而我身下有两个物体越来越硬,触碰到一起产生让人心惊胆跳的巨大的热量。难道以前他都是这样做的,这样来控制我的失态发狂?
照目前这样的情形看来,我应该是在下边的那个。也就是做零号的那个。那我岂不是太亏了,让他骑在我身上这么多次。
我要反抗,就算和男人做,我也不要被人家压着!于是我伸出双手,撑住他的腰,正想将他翻倒,他突然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我,"别动。"
那语气异常强硬,将我吓了一跳。于是我愣了好一会,果真没有再想将他扳倒。可是我需要弄清楚状况,以前是不是都是这样解决问题的,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一面呻吟着,一面叫他,"飞,飞扬,是我做还是你做,啊--"他一口咬住我的喉咙,我突然搞不明白变身的人究竟是我还是他。月圆的时候我不是会发狂吗,为什么今天没有?还有他不是一直很淡漠的吗,为什么这个时候会这么疯狂,霸道,不给人商量的余地。
"你他妈给我轻点!"喉咙估计有渗出血来,痛得人要命。
他一直在我脖子和胸前游离的嘴,开始缓缓下移,最后到我的下身,突然将它一口含住。我受不了这刺激,啊地惊叫一声,估计整个山里都听到了。当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造孽啊,虽然我喜欢他,但是我还是更愿意找个女的一起做那种事情。
我没有因为变身而失控发狂,却在他的嘴和手的挑逗下,思想同样逐渐远去空茫,与他翻云覆雨,不知今昔何昔,身在哪处。指甲因为手不知该放在哪里而在他背上不断抓着,第二天肯定会留下一道道印记。
"飞扬,飞扬......"我喘着气尽量将力气集中到喉咙叫他的名字,快感已快将我所有的思维和感觉侵蚀,可是他似乎没有要上我的意思,因为他的手一直没有移到我后边那里去。或者他想直接上?这个念头一浮上来,冷汗顿时冒了一身。
这样会死人的!
我正想努力恢复意识反抗,却感觉他坐了起来,一直牢牢贴着我的身体突然离开,山间的凉意便刹时袭来,我光溜溜的身子在凉风里颤抖了一下。
然后他所做的事情更是让我忍不住抽筋。和整个身体一起突然暴露在冷空气中的下身,又突然陷入了一阵让人昏厥的奇热之中,被他的后穴紧紧夹住,我痛得差点没把嘴皮咬出血来。他尽量控制着,却还是咬着牙叫了起来。随后慢慢地对着我高高立起的下身坐下来,将它完全含在了他的身体里。这个人真的是疯了,他知不知道这样做自己会有多痛!
"你妈的笨死了!"我早已沙哑无力的声音完全没有办法将愤怒表现出来。虽然这个时候我们都无法半路停下,可是我心疼他,他却不知道,竟然不做好充分的准备,就直接切入了主题。这个人不仅很冷,还很笨。没有人比他更笨了!
可是在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他为了我,而让自己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他未必喜欢我,可是却和一个男人做了这种事情。而且还是被做的那个。以后我一定要好好待他,就算他是我的夙敌。
他在我身上不停地律动,随着快感一阵又一阵的袭来,我终于按奈不住,一个翻身,将他捭倒在了下边。我动比你动舒服,你也不用这么辛苦。我尽量控制着不让最后一点理智绝堤,尽量不让他太痛,可是身体最终还是与与思想脱轨,最后大脑一片空白,只有身子纠缠着他的,永无停歇般地抽插。
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应该先去找几个女生试练的。后来我这样对他说,却立马被他飞了一脚,直接踢到了院子的池塘里。
我再去查资料的时候,才发现以前遗漏了一个重点。当狼人逐渐进入成熟期后,要控制他们,就必须--交配。多难听的词啊,搞得我象动物一样。狼人好歹也是人,说SEX不是顺耳点么。
"你何必这样牺牲自己,随便找个人来给我解决了不就好了。"
他恨我一眼,那一眼带着足以毁灭世界的杀伤力。以后我再也不敢提出类似的问题,为了自身的安全,还是少问为好。
他和他家族的所有人一样,一直在寻找一个叫华帝的人,据说这个人早在一万年就已经消失了,可是只要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他们就要不惜一切永不放弃地将他找出来,然后象对待其它异类一样,将他占为己有,或者毁了他。
上了高中之后我发现了两个很有趣的人,一个是和我一样不属于人类的女生,另一个是个很平凡的人类的男孩子唐小歌,可是他又很特别,因为他身上留着一股淡淡的气,不属于他的。也不属于我所知道的任何一种物类,和那女生莫云云的气很相似,又不一样。
飞扬自然也发现了。于是这个十一假期,我们跟踪了他们,然后见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那人就是程家找寻了一万的,靠吸血为生被称为的华帝的华夜。
很奇怪的是,虽然那人态度显然很恶劣而且一脸不屑,从飞扬的眼里,却看不出一点想将他毁灭的意思。程家的家训是能利用的全部收为己用,不服从的便毫不留情地消灭掉。我想我的家族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灭亡的。但看到那个人时,他的眼神很坚定,表示他要得到那个人。虽然在我看来,希望是很渺茫的,而且看着他那么执著地想要他,我只感觉非常生气。
"既然莫云云和他是同类,得到哪个不都一样么。"在从重庆回成都的车,我提议。
"当然不一样。他们虽然是同一物种,但是确是两个完全的独立体。他们不能繁殖后代,只能‘制造',至今没有能出现第三个和他们一样的人,说明两人都没制造过同类。世界上就这么两个,依御风堂现在的能力,是无法同时得到他们的,就只有择其一。莫云云一直在不断地活动,他却在一万年里都没有任何动静,莫云云老谋深算深喑世事,比他更难对付。但华帝的价值却更大。"他盯着水杯,细细地讲,又象是在分析。
"呵呵,物以稀为贵。"我讽刺地笑笑,却一阵心酸。他为我做这么多,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我和那个华帝一样,对于程家来说"有价值"。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只银狼,只要我能为他所用,他便不惜一切地保护我,甚至是牺牲他自己,也要让这个物种完整地存活下来。而我一旦叛离,他便毫不留情地判我死刑.
在他的眼里,我和其它不属于人类的生物一样,不过是"异类"罢了。
他转过头看看我,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眼神却又在转眼间变冷,转过头去,不再理我。
就这样一路沉默回了程家。
下午去了御风堂,看到个以前没见过的新品种,还在襁褓中的狗妖。那一族里最后的遗孤.眯着眼睛蜷在摇篮里睡觉,浅褐色头发细软微翘,尾巴蓬松松地微卷着,覆盖了大半个身子,脸红扑扑的,在灯光下看来特别像刚下树的苹果,光溜溜的鲜嫩可口。小手紧紧捏着,放在下巴边上,口水都流在了手上还毫无知觉,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
"想要吗。"见我看得出神,他使劲捏了一下那小孩儿的脸,问。
"啊啊?"我以为听错了,转过头见他似笑非笑地望着我。又说了句,"想要就给你。"
这时我的心就嘭嘭地跳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送东西给我,而且一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
我看看他,又看看那个被捏得不舒服但是还是没醒的小家伙。就这样被当成东西送了人,程家的人果然都是这样的。只要不是人类,就可以完全不顾他们自己的感受,想怎样处置就随心所欲地处置掉。这几天心里都特烦,飞扬也是程家的人,他做这些,并不违背程家历来的规矩和习性。可是我不想看到这样的他,看着就让人别扭。
他伸手过去,用两只指头把它提起来。"诶!小心一点!"我一把把它抢了过来,就算不是人类的婴儿,也不能这样随便捏着就提起来吧,掉下去可是很危险的。
"既然要了,就自己照顾它。"他看了看蜷缩在我怀里,这样都没被弄醒的小狗,说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门去。我突然有他是故意在戏弄我的感觉。我有说我要吗?
就这样,一直被人家养着的我,突然肩负起一个巨大的任务。就是从今以后,要开始照顾这个屁大一点只知道睡觉的人形小狗儿。
这比在月圆的时候和飞扬搂抱着滚来滚去要辛苦多了。而且那种事情只会越做越爽,这个却只会越做越辛苦。
他绝对是故意的。要是这小家伙一不小心被我养挂了怎么办?
我瞪大了眼睛。
"我还是不要了!!!"我冲那门口嚎叫起来。
最迟明天就月圆了。
我坐在屋檐下,给这小东西想名字。此刻它已经醒了,在我旁边的小被子上静静躺着,瞪着一双老大的小狗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
"小狗儿,你说话的声音像人还是像狗狗呢。"我伸出一个指头去蹭蹭他的脸,碰到的时候只觉得象要捏化一般滑嫩娇弱。他伸出小手捏着我的指头,然后放进嘴里吮吸起来。
"痒死了,你这小混蛋。"小舌头舔着我的指尖,痒得我叫起来。
"他饿了。"身后响起一个声音,我起身,他就站在门口盯着我。手里拿着个奶瓶,里边装着乳白色的牛奶或者什么。
"他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他饿了。"我狡辩地看着他,"亲爱的,给我们的孩子取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