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娃娃————奔流拾遗
奔流拾遗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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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承认什麽?」我叹了口气,看了一下手表,原来耗掉这麽多时间,不过,总算是可以回家了!我的安,你在做什麽?我好想你。
「你真的不是小杰吗?」他看著我无动於衷的模样,声音霎时弱了下来。
我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慨的道:「也许你该更仔细的去找他,当面对他解释清楚,也许他会原谅你的。」
似乎我的模样很诚恳,所以他失望的垂下了头。「我以为我找到了,没想到只是误会一场。」
过了阵子,他搔了搔头,带著几些腼腆的道:「不好意思,跟你说这些杂事,请你不要太介意。」
「不会的!」我笑了笑,收拾著被他弄乱的提包。
「我们会是朋友吧!」他站了起来,伸出了右手。
我笑了笑,拿著提包跟著站了起来,握住他的手。那股暖意让我想起了安,时候真的不早了,我想赶快奔向有他的地方。
「不过,这世界上真的好巧合,居然有同名同姓长得又一样的人。」他笑了几声。然後对我道:「你走吧!是在赶时间吧!看你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我含笑对他招了个手。便起身离去,一路上,我的心情算是不错,因为除了安之外,我又有了朋友,原本无法排解的孤寂,也许会离我越来越远。
都是因为安的缘故吧!他带来的一切好运,我好爱他,即使多了一个朋友,我还是好想把安缩小然後放在口袋里,时时刻刻不分离。我真的可以这麽幸福吗?突然间我这麽疑惑了起来,但比起早上的不安,我的确比较安稳了,也许是那个人的故事吧!让我想通了,我要和安每天每天都过著幸福的日子。
打开了门,从客厅里看见安在厨房穿梭的身影,我忍不住抱住他,安手里的锅瓢松了一下,然後安放下了手中的杂物,狠狠的吻著我,双手像是要把我揉进体内般的狂野,我不禁喘息著对他低诉。「我好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想你。」
闻言,安又再度吻上我,只是特别的轻柔。「我也好想你。」吻上我的眼。
「不要离开我。」勾住他的脖子,依偎在他的怀里。只有在他的怀里,我才能安心。
「小傻瓜......」安的手滑过了我的发,在我耳边轻诉著。「永远不会......」
也许,在这刻死去会是最幸福的,我含著泪,看著安,紧紧抱住了他,眼前跳过了每夜每夜孤单的自己,寂寞的近畿死去,然而现在有安,他陪在我身旁,就在我身边,我好开心,开心到想要掉泪,那是种没人能体会的滋味,只有我能懂,因为那是曾对生命绝望最後却又得到希望的滋味,没有人想要懂的滋味。
安拉起了我的手,轻啄了一下。「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我摇了摇头,只是将脸藏在他的胸膛之中。我不要让他再看见我的眼泪,因为安会为我难受。抹掉了眼泪,我抬起头看著他。
安抚过了我的眼角,然後把我抱到椅子上,端起了刚滚过的褒汤,放了一只碗在我面前,然後舀了一些汤,便在我面前坐下。
「你不喝吗?」我将碗推到他面前。
安拿起了汤匙,吹了吹,然後送到我的嘴边。「你知道吗?以前当我还是个娃娃时,我最怕水和火了。」
闻言,我抓紧了安的手,仔细的看著他一遍。还好,安没事。厨房这个地方汤汤水水的,我怎麽能只顾著自己,从来不为安设想过?
「不过,我现在是人了!」安仍是一口一口喂著我,丝毫不被我红肿的双眼影响。
「安......」我几乎是要掉下泪来。
「所以说小傻瓜。」安捏住了我的鼻子。「你怎麽可以,老是怀疑我呢?」
他放下了汤匙,吻去我的泪,温柔的道:「你以为你哭的时候,最心疼的会是谁?」
我仍是掉著泪,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安看著我这个样子,又把我抱在怀中,一一吻去我的泪。摸著我的手,然後道:「受伤了,还疼吗?」
不疼,什麽都没有比他为我做的一切疼。於是我擦乾了泪,娓娓道出今天发生的事情,偎在他怀中,隐隐约约数著他不踏实的心跳,讲到了那个人时,我发现他的心跳突然变的急促,我不解的抬头。
看见安逐渐低下的头,然後四目相触,我看见他眼底的慌张?「怎麽了?」
安抱著我,霸道的吻著我。「不准你爱上别人,你是属於我的。」
我看著安紧张的神情,不禁大笑出声。然後吻著他。「你也是属於我的。」
我的心眼太小,只能容忍下一个人的存在,其他人也许再也不可能了,永远不会有其他人,孤独了这麽久,只有安。
安眼睛转了转,便转移了话题。「今天课上得怎麽样?」
我吐了吐舌头,老实道:「都在想你。」
安忍不住在我身上乱摸了起来。「坏孩子,要惩罚!」
「什麽惩罚?」不解的抬头,看著安逐渐情色的双眼,我大概了解了今天的下场会是什麽。只是......
「安,我好饿喔!」我无辜的看著他。摸著肚皮,今天好像都还没吃到什麽东西。
安像是被泼了一桶冷水,拉著和他俊美外表不合,楚楚可怜的表情,看著我。「杰......」
「可是我好饿喔!」
看到我可怜兮兮的神情,安立刻添饭夹菜,还一口一口喂著我,只是如果不要加上另一只手色咪咪的偷袭会更好。一将我喂饱後,安立刻收拾餐桌,淫笑的看著我。在我还没会意过来时,他已经将我扑上了餐桌。「喂饱你後,接下来也该轮到我了吧!」
看著安饿狼般的拉扯我的衣服,我想今晚,我应该......会很惨吧......

DATE2.1/2
其实我并不讨厌上课,在庞大孤寂的阴影底下,纵使这里没有朋友,但我仍能在学校里获得一点温暖,很奇妙,因为在群体间的孤独和一个人的孤寂是不一样的,在群体间,我能藉由声音,幻想著融入这个团体,但一个人却是不一样,没有吵杂的声音,有的只是令人无法忍受的孤独、幽暗。
收回毫无焦距的目光後,我又叹了口气,爱情也许就是这样,相思,无时无刻的相思,本来就对我不具任何意义的课堂,现在对我而言更是如此,自从安出现後,剥夺走我的孤独後,剩下的就是无尽的相思。
明明可以不来上学的,我想每天每天腻在他的身边,不过却都被安驳回,我知道他不喜欢这样的我,因为他希望我快乐,但不能完全是依赖他。
可是我是如此想他,太过滥情,我知道......但我还是想他,他是我的唯一,会给我安稳的肩膀,使我不再恐惧。思念是一个圆,绕著他打转,一圈绕著一圈,其实爱情最大的痛苦,就是分离,而不是距离,就像是那个人和那个杰!
明明是相爱的,因为误会而分离?虽然我不太清楚是怎麽一回事,但我却清楚的知道,那个杰应该很痛苦吧!信任问题在他和那个人之间摇摆著,相信本身是种力量,可惜这股力量毁灭了这两人。分离本身便是痛苦的,更不用说是这种不清不白的分离......
翻了翻手里的精装书,百般无奈,脑海却突然闪过昨夜,安那种充满情欲的神情,我的脸刹那间烧了起来,怎麽......怎麽会突然想到这个,昨天,明明都说不要了......
克制一点......不要再回想那些充血的画面。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都是安啦......害我跟著变得这麽色,一大清早就在思春。
心虚的左右张望著,看到那个人用著笑谑的眼光看著我,有股恼意横生,我立刻撇过头,当作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果不齐然,一下课,那个人就来到我身边,带著一脸笑意看著我。「刚刚上课时,你在想什麽?」
而我吱吱呜呜的讲不出个所以然,只能翻著课本,假装没这麽回事。
不过那个人却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你刚才到底想什麽,脸红了,心虚吗?」
「才......才没有!」我摸摸涨红的脸,总不能说刚刚在课堂上,我想念安,想念到发情吧?虽然是无所谓拉,可是真的讲出来,又觉得有点丢脸。放下手中的书,脱口而出。「你不去找你的杰,还在这浪费时间干麻?」
那个人只是摇了摇头,帅气的脸上尽是落寞。「我找他,找了很久了......」
「本来......」他突然认真的看向我,过了一下子,只是给我一个苦笑。「算了......没什麽!」
我胡疑的望向他,不过他再也没有开口。只是很深刻的看向我,像是一笔一画的在我身上雕塑出某个画面,然後突然间,他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我下意识的摇头,但看到他这麽失望的神情,心中似乎有种莫名的东西在纠结,让我快喘不过气来。不知道为了什麽,我感觉到视线开始朦胧,眼框开始发热,我想也许是寂寞吧!我曾经也是这麽寂寞,找不到任何的依靠,只是一个人咬著牙苦撑著。
然後,心突然很酸很酸,眼前的事物,太过朦胧,让我看不清他的脸,只是一味的胡乱擦著眼睛。
他突然拉住我的手,用著好听的嗓音道。「别揉了,眼快瞎了,是我不好,说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我的心头乱轰轰的,找不到一条出路,曾经的孤寂,在眼前的这人身上,得到了对照,就在我面前,我想我不能就这样......只是个拥抱,这个人只是要个拥抱,为什麽我不能给他?
游移了一下,我开口道:「我们到那个池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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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只是保持著一个侧身,一前一後的走著,我在前,他在後。好几次,我的脚步缓慢到快被他追上时,我又努力拉开,我们之间的间隔。
其实,这并没有什麽,但我心头却是煎熬著,总有一份亏欠安的心情在压抑著我,短短路程,我走的心惊胆跳,一时冲动答应了这个人,我好怕上帝会收回他送给我的这份礼,我不能没有安,没有安我怎麽活?害怕和恐惧,交替鞭笞著我的心,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就像以前的我,这麽的孤独,我不得不......
终於走到了礼堂前,我发觉我的脚在微微颤抖著,然後来不及转身,来不及出口,就落入一个厚实的拥抱中。那个人紧抱住我,彷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我能感受到他的激动,我能感受到那股热情中还带著悲哀。
全世界都静止了,他拥紧我,手微微的抖动,过了一阵子,我听到了很沉重的喘气声,还有一股凉意湿透了我的颈,我不敢回头,只能僵在他的怀里,渐渐的那双紧拥的手,慢慢松开,原本热到不行的背,也开始有了凉意,我打算向前一步时,那个人开了口:『杰,你能不能对我说一句「我回来了」?』

DATE.3
不能,下意识回答了,然而事实上,我并没有回答,我逃了......转身逃跑,留下那个人在礼堂前,我也不晓得为什麽我要跑,只是还未出口,身体像是有意识的动了起来,像是在逃避某种的东西,身体如此的抗拒著,我丢下了还放在教室里头的背包,只是一路奔跑,等我发觉时,我已停在家门口,有著安存在的地方,毫无踌躇,按了电铃,然後安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我已经扑向他,缩在他怀里发抖。
安似乎被我过度的反应给阵住了,好一会儿,才紧紧回抱著我,我偎在他怀里,但总觉得不够,我要他更紧密的抱著我。
「抱紧一点,再紧一点。」安使尽全力拥著我,感觉到胸膛被紧紧的压迫著,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麽哭了!」安在我脸上一探,指腹上一滴滴泪珠。
我拼命摇头,只是泪流得更狂,像是永无止境般的流窜,一串串的滴到安身上,我无法控制自己,只能不停落泪。
安拍了拍我的背,纤长的手指在我的背滑过来又滑过去,我仍然不停的哭泣,不知为何而泣。
终於,安放弃了,推上了门,将我抱在怀里,走向卧房。每走一步,他就会低头亲亲我的脸,或著吻掉我的泪,一阶又一阶,渐渐的踏入了卧房,将我抱放在内侧,我感到一阵空虚後,他也跟著躺上了床,然後将我拥入怀里。
安不停的拭去我流下的泪,然後看著我,为我顺著发,四目相对,忽然他开口道:「看你这样,我都想要跟著流泪了......」
我哽咽的说不出话,只能泪眼迷离的看著安。安揉了揉我的发,抚著我的额道:「什麽都别说......我就在你身边......什麽都别去想,嗯?」
我点点头,然後靠著安,将脸藏在他的胸中。安伸手搂住我,然後在我耳畔轻声细语,说著一些哄我的话,一句一句,像是摇篮曲般温暖了我的心,渐渐的我阖上了眼......
等我再度争开眼时,外面的天色好暗,原来已经晚上了,正想起身才发现到,安就躺在我旁边,双手紧紧的把我搂著,我动弹不得,只能张著眼看著面前的安,一双锐利且漂亮到了极点的双眼,现在却是紧紧的闭著,坚挺的鼻梁,忽然视线全被那道伤疤给吸引住。
一定很痛吧......我提起了手,仔仔细细的在那道伤口上勾勒,皮肤粗涩的触感,在我心头又是一悸,怎麽有人能这样对待安?就算......就算他当时只是个娃娃......
「怎麽了?」大概我的动作弄醒了安,安睁开眼看著我,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麽......」我的声音也是乾涩,大概是哭太久了。
安没有说话,只是松开手,然後把我抱在他怀中,靠著墙壁坐了起来,然後用脸摩蹭著我,我知道安是在疼惜我,看著他那双担忧的眼,我该说吗?只不过是一个拥抱,我便从学校一路哭回家,连背包都不要了。明明没什麽的,我却把它搞得像是天塌了下来,那份愧疚感,我在惧怕什麽?
「还是不想说吗?」安摸著我的头,柔声道。
「没有......」
「不肯告诉我吗?」
我低下头不敢看向安。我担心安,我害怕安会离去,不知道为什麽,我会有这种忧虑存在著,彷佛接近了那个人,安就会被上帝收回,而我不能容许这种事发生,却又敌不过那个人的那份孤独感,我不能在这样下去,为了安,为了我,我都不能让它发生。
於是我看了看安,编造了一个小谎言,说是和同学发生争吵,在盛怒下,我连背包都忘了拿,便一路冲回家。
但安只是笑著,让我惶恐,他对我道:「你是不会和同学争吵,我很了解......」
闻言,我又哭出来了,因为安不再抱著我。安没好气的拭去我的泪。「怎麽这麽爱哭?犯错的人还先哭。」
我抱著安,只能哭哭啼啼说出中午我和那个人发生的事,安一路听著,他的脸由严肃渐渐转为无奈,他伸出了手捏了我的脸。「你就为了这种小事哭得不停啊?」
怎麽是这种反应,我一直在自责自己,结果安居然是这种反应!果然是我反应太过激烈了,不过开始觉得有些不爽,我还以为安会吃醋,结果......
「小呆瓜!」安戳戳我的头。「你是不是觉得很疑惑,为什麽我是这种反应。」
我点了点头,含怨瞪了他一眼,可恶,现在想想我好像个笨蛋,居然为了这种小事,一路哭回家,连背包都没拿,还得按电铃,哭得双眼像是金鱼,结果他居然是这种反应,好生气喔!
「那是因为你在意我。」他得意了一下,露出了皎洁的牙齿。「你会担心害怕,全都是你深爱著我啊!」
「你看你连『那个人』的名字都不肯叫,只叫他那个人,证明著你根本就不接受他......」看著我生气抡起来的拳头,安更是开心的抱住我。「更何况我和你之间的羁绊,比他深得多。」
「小傻瓜,你怎麽老是怀疑我!怀疑你自己呢?」
「因为我好不安,才几天而已,发生了好多好多事,原本我以为我会就这样终老一生,可是上天给了我,你,让我总是患得患失。」
「不是不信任你。」我抬起头看著安。「只是有股不踏实的感觉。」
「傻瓜。」安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後突然坏心的道:「我饿了......」
看著安色色的神情,我一脚把他踢下床,扯著乾涩的喉咙道:「还做啊......你知道我今天连坐椅子......都很痛苦......」
昨天,做成这样,今天说什麽都不能再做,不然我会死在床上。不管安装出多可怜的表情,都不能心软。摸著还隐隐作痛的尾锥骨,我在内心坚定的对自己说。绝对绝对,不能太纵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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