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欲————篱岛
篱岛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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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以後再想要什麽东西,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否则我就生气。"
听到生气,祈沙果然害怕,露出退缩的眼神。
千御也不想这样的,可是照现在看来,软绵绵的劝说根本没用,只能来硬的威胁他了。
"那我现在想站起来了,可不可以?"祈沙认真的问。
"当然可以,我们一起去做饭,你想吃牛排还是红烧肉?"
祈沙又不吭声了。
"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千御做出冷冷的表情望著他。
"恩......都想............"祈沙不好意思的抓了抓抬头,老老实实的说。
"这就对了。"千御亲了他一口,起身去厨房。
跟这个小东西说话还真辛苦。
但是这也更坚定了他摆脱现在生活的想法,祈沙这样的敏感,又胆小,只有全力保护他自己才能安心,但是在这里,是不可能的,一旦想到富芝商店,想到现在的工作,想到霍宁,他就不由自主的对未来感到迷茫。
看来,离开这个城市的时间真的到了。
祈沙自然是不知道千御的打算,被教育一番之後,很快就把一切都忘记了,高高兴兴的和千御一起下橱,做自己喜欢吃的菜。
他搬到这里那麽久,还是第一次和喜欢的人一起做饭,从头到尾一直傻傻的笑个不停。
看来他根本完全没有记住刚才的教训,千御在心里无奈的叹气,只能装做不在意,和他一起说笑,等吃完饭,在蛋糕上点上蜡烛的时候,还被祈沙逼著唱了一回生日歌,那声音他自己听了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祈沙却认真无比,好象在欣赏一般。
千御在他眼里是完美无缺的。
49
"千御,谢谢你。"
晚上临睡的时候,祈沙子撒娇一般的凑过来,轻轻的说,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却如此的真挚。
曾经不愉快过的心,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千御知道自己是中了这孩子的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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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这三天里,千御留意了周遍城市的情况,由此决定要和祈沙搬到哪里去比较合适,那个地方不能太偏远,太贫穷,但是又不要非常繁华,太繁华和太偏僻的地方都是被怀疑的重点,到了最后,他选定了离这里不远的K市,那是一个自然环境相当不错的地方,很适合居住。
他一个人暗地里准备着相关事宜,表面上却还按部就班的准时上班下班,完成工作,因为担心被霍宁觉察出什么,他甚至连魅宁都没有告诉。
这样虽然对她很抱歉,但是安全更重要,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事情过了半个月才安排妥当,离开的这一天定在星期三,千御做完一天的工作,深吸一口气,望了望霍宁的办公室,眯起眼笑了笑,整理好东西,起身离开。这段时间他特意伪装出很忙碌的样子,霍宁没有机会和他说话,这样也就没有提出什么古怪要求的可能,也不会在谈话中说漏嘴,他不想在任何环节出现差错。
办公室里很安静,千御大步往门口走,清楚的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走出这扇门,下电梯,出大厅,他就和这里永别了。
"千御。"熟悉而可怕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千御吓的差点叫起来。
他僵硬的回过头去,看见霍宁正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探出头来,手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拿,好象并没有准备走的样子。
"你下班了?"
"是啊,老师还不走吗?天快要黑了。"千御尽量冷静下来,照平时的习惯回霍宁的话。
"快了,等会儿就走,对了,这个星期天你有事吗?来不来我家吃饭?"
千御看了他几秒钟,不冷不热的回答:"老师希望的话,我自然会来。"
这是他一贯的态度,霍宁笑起来,迈开脚步向他走过来,手臂用力勾住他的脖子,拉进自己,狠狠的亲了一下。
偌大的办公室里几乎留下响吻的回音,虽然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但即使有人,估计霍宁也不会收敛一点。
"那星期天见。"他低头轻轻对着千御的耳朵咬了一口,转身离开。
用膝盖想也知道他说的"吃饭"是什么意思,不过千御已经无所谓了,星期天,星期天他早已不在这座城市。
他一个人踏上走廊,掏出手帕用力搓着刚才被吻过的地方,怎么搓都觉得脏,对面魅宁刚好走过来,应该是来等她的哥哥一起回家,看见千御,她像往常一样笑了笑。
"下班啦?"
"恩,再见。"千御用同样的微笑回应她,却没有说"明天见",因为明天他们不会再见面了。
魅宁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千御的心里突然有些惆怅,他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魅宁却没有发现,转弯进了哥哥的办公室,垂在后背上的头发轻轻一甩,消失在拐角。
魅宁和自己认识十几年,从进商店工作的那天起就是最好的朋友,如今却要分别了。
但这是千御多年来的愿望,从很久以前,能够自己独立思考开始,离开霍宁,离开富芝商店的愿望,就从来没有消失过。没有自由,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和恋人被拆散,霍宁毫无分寸的玩弄,这些东西他已经受够了。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小家伙需要他的保护。
他不想,也不能再留在这里,过一种被人控制的生活。
※※※z※※y※※z※※z※※※
回到家里,祈沙早已打点好行装,背着大包乖乖的坐在沙发上了,小孩子总是喜欢玩的,祈沙自从搬进这里来以后,出去的次数都能用手指数出来,一听千御说要到另一个地方去,便高兴的不行,千御试图向他解释,这不是游玩,是搬家,搬到另一个城市去,他却完全没听进耳朵里,自动把千御的话过滤成"出去玩"。
"千御,什么时候出去玩啊?我都等了一天了。"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是出去玩,我们要搬家,搬到另一个城市去。"千御一边做着最后的准备,一边第无数次的回答。
"去另一个城市玩?"
"不是玩,是搬家......算了,反正都一样,你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走了。"
祈沙用力点点头,跑到门口待命,又突然跑回去,提上装着小猫咪的笼子。
千御拉着他的手,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拖起两个行李箱,打开门。
那个旅行箱里装的只是一些换洗的衣服,房间里的东西全是霍宁给的,他一件也不想带走,不想留下任何能回忆起他的东西。
关上灯,锁好门,千御想了想,还是把钥匙装进口袋里。
"祈沙,我们走了。"
身边的小东西点点头,怀里抱着小笼子,轻巧的跑下楼梯。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公寓,上了大街,就这样,千御带着这个对自己最重要的人,离开了这座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居住着的城市。

50
K市是个相对来说落后的地方,陈旧而闭塞,即使在大白天,街道上也空空荡荡的,甚至连象样的房子也找不到几座,它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那种过分安静的感觉,让人觉得很安全。
在千御眼里,这是最适合他们居住的城市。
门"吱呀"一声开了,祈沙伸进脑袋来,警惕的环顾这个陌生的空间。最终的目的地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有趣,多少有些令人失望。
新家和以前住的地方完全不一样,它甚至称不上是房间。长方形的空间被玻璃墙隔成前后两部分,靠近门的这块被分给了敞开式的厨房,中间有一张圆形餐桌,周围摆着几把椅子。右边通向厕所,而后面,属于卧室的地方几乎没有任何家具,三面墙壁和天花板全是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好象一个透明的空间。
地板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像是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暂时先忍耐一下,等找到了更好的地方,就搬走。"千御摸摸祈沙的脑袋,低声安慰他。
祈沙心不在焉的点头,扔下行李就往里屋跑,一直跑到玻璃窗前,好奇的抬起头盯着天花板。
"千御,墙壁和天花板都是透明的。"
"这是玻璃。"
祈沙轻轻的"哦"了一声,又跑到窗边,低头往下看,突然像害怕似的倒退几步,像是怕掉下去。
"汽车好象在脚下一样......"他的语气里充满惊奇,显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墙。
"这是房子的最顶层,所有的东西都在你脚下。"千御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
"是啊。"
"好有趣......可是没有地方睡觉啊。"祈沙转过头来,望着四壁空空的房间。
"当然有了。"千御放开手,走向墙角,那里有一只高到天花板的柜子,拉开门,里面堆了好几条棉被。
"把它们铺在地上就是床,不过现在不行,我要先打扫房间,你去洗个脸,然后收拾行李,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明白吗?"
祈沙点点头,乖乖的跑到厨房去。
千御在远处看着他,长长的松了口气。
从开始准备的那天起,他的神经就绷的紧紧,现在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霍宁非常狡猾,而且多疑又敏锐,为了不让他找到任何线索,千御尽力做了万全准备。
他在原来居住的城市取出了所有银行存款,因为在任何地方交易,都会被银行的摄象机拍下来,轻易就能知道他出没的地方。
行李要带到最少,带着太多东西的两个人可能会被注意到,过于醒目。
而做准备的同时,又要准时上班,不让任何人觉察出什么。
最后,在前往K城的途中,千御还一直担心着会碰到熟人,连和祈沙说话的心思都没有。
所幸他们顺利的到达了目的地。
他仔细回想自己做过的事,找不到疏漏的地方,才稍稍放下了心,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疲惫感,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了。
但是现在还不能休息,他深吸了一口气,强打精神拿起扫帚的抹布,把房间整理干净,能找到这样一座公寓也是运气,他本打算来到K城市之后先找一家小旅馆住下,再慢慢找住处,无意中却在网络上找到这间待出售的屋子。
因为是高层顶楼的关系,价钱并不便宜,而且摆设十分陈旧,原来的主人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大部分家具,只留下几个柜子,一些旧了的小零碎,几床被子,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让这里看起来重新像一个家。
千御一边扫地,一边计划着要买什么东西,摆在什么地方,他过去从来不需要担心商品的价格,现在却不敢再大手大脚,买下这间房子花去了他大半积蓄,现在又没有工作,而且,他还要为祈沙的将来做打算。
但是计算着生活费的时候他却很高兴,以前他所有的财富都只能自己一个人孤独的享用,没有人和他分享,完全感觉不到乐趣,现在,却是为了某个喜欢的人,让自己的积蓄有了消耗的价值。
过去一直攒着,准备将来有一天能派上用场的东西,现在终于有了使用的地方。
尽管现在这里住进了两个贫穷的人,千御却觉得自己比过去幸福的太多了,他现在是满足的,而且是自由的。
从此以后,无论什么样的生活,都是属于他自己,而不是别人给予的。

51
祈沙干完自己的事情,跑进卧室来的时候发出欣喜的叫声,刚才还坚硬的地板现在被铺上了洁白柔软的被子,还没等千御同意,他就跳上这张大床,在上面打起滚来。
"等一下,我还没弄平。"千御爬过去揪住他,推到一边。
"千御,这里是睡觉的地方?"祈沙坐起来问。
"你要睡那里的地板我也不在乎。"
"你真好!"小东西欢快的扑到他身上,用力把他往下压,两个人胡乱滚倒在被子里,滚成一团。
"夏天能不能打枕头仗?"祈沙整个人攀在千御的身上,满怀希望的问。
"不行,那样会起很多灰。"千御轻轻挠他的腰,趁他痒的缩成一团,翻身爬起来。
"我就要打!"祈沙不罢休,又一把抱住他,压到地上。
"大白天你就想被罚是不是?"千御咬住他的脖子,把手伸进衬衫的下摆,用指甲挠著软软的皮肤。
祈沙咯咯的笑成一团,拼命扭动身子逃开。千御起身压住他,把他按在身下。
"还闹不闹了?"他故意在小东西的耳边吹气,痒的他不住的颤栗,又逃不开。
"你坏人!"祈沙无力的叫,曲起膝盖往千御的腰里撞,又被一把握住。
"我就是坏人!我还要更坏!"千御放低声音,把祈沙的腿折到胸前,小东西紧张起来,握起拳头用力捶他的肩膀。
"不要啦!外面会看见!"
"就是要让外面看见,我可是坏人啊。"千御一边说,一边更低的压下去,捏住祈沙胸前小小的突起。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不适的低吟,千御以为弄痛了他,赶紧直起身来。
"怎麽了......"话音还没落,肚子上就被撞了一下,趁千御疼的发楞的时候,祈沙飞快的滚出他的怀里,躲到一边,他居然会演戏了。
"再过来我就咬你!"他缩在墙角,做了一个咬人的动作。
"咬我?咬我晚上就没有饭吃。"千御用一个简单的威胁就胜利了,刚才还很神气的小家夥立刻惊讶的"啊"了一声,委靡的低下头。
"还不快过来?晚上不想吃饭了?"千御心里笑个不停,嘴上装作严肃的威胁,祈沙扭捏了一会儿,噘著嘴慢慢的爬过来,勾住他的脖子。
"......我要吃饭............"祈沙小声说。
犹豫半天,居然吐出这麽一句话,千御差点笑出声来。
"你一点都不听话,装疼,还想吃饭?"他顺著祈沙的话,继续威胁。
"我听就是了......"祈沙摇晃著身子往他怀里蹭,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可是外面的人会看见。"
"......"祈沙不说话了,皱起眉做著思想斗争。
"我逗你呢。"千御不舍得再欺负他,快速在小东西的脸上亲了一口,放开他站起来。
祈沙愣了两秒锺,气呼呼的叫起来,双脚不停的蹬被子,直把被子蹬的一团乱。
但是到了下午,一看到千御买回来的东西,他就立刻把不高兴的事情全忘记了。
看祈沙这麽喜欢在地板上滚,千御怕他硌到硬的地方受伤,去商店里买了一套新的被子和枕头,又多买了两条被子,把地板弄的更加柔软。
尽管这张床连脚都没有,躺上去却让人舒服的不想起来,这天剩余的时间里,祈沙就在大"床"上来回翻滚,而小猫咪看来也很喜欢这张床,千御刚把它从笼子里放出来,它就飞快的蹿了上去,一人一猫就在上面扭成一团,不停的打架。
玩累了的时候,两个小东西就会停下来休息,祈沙张开四肢仰面躺著,小猫咪爬上他的胸口,舒服的蜷成一团,满意的闭著眼睛。
透明的天花板上,外面有几只鸟停在屋顶上玩耍,千御望著埋在被子里的瘦小身体,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祈沙懒懒的爬起来,缩进他怀里,一手捏弄著小猫咪的耳朵。
千御抚摸著小东西的脑袋,向後伸直身子,靠在玻璃墙上,透明的墙壁又冷又硬,转过头看见下面的大街时还有点可怕,他在心里打算著明天还要买些靠垫,窗帘什麽的。
"祈沙,我明天去买东西,你说还要不要多买几条被子跟毯子?枕头要吗?怎麽放比较好?"
"唔......我喜欢那种毛茸茸的被子,"小东西说著抬起头来,把身子往边上挪动一点,"千御,你靠著玻璃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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