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来药往[下]————鱼儿摆摆
鱼儿摆摆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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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到毒手所在的船边,看着两条黑色的影子能与毒手纠缠不休,神智仍然清醒的梅潇寒忍不住边飘边赞叹,想不到这河盗里也有这样的高手,难得难得,看样子跟他老爹老娘真是有得一拼了!
嗯......总觉得这两人的感觉好熟悉!细看之下,那身形步法俨然走的是自家八步迷踪的路子!
不会吧,那两老人家不会这么巧这么有空在这里出现吧???随着双方交战招数越来越多,他心里的惊诧也就越来越大!当那一缕闪着寒光的细丝从其中一人腕间抽出时,梅潇寒这次是打心底地想哭了,那真是他的老娘啊!!!而他老爹却抬着经常踹他屁股的大脚丫把赶过来的八君统统踢进了水里!
老娘的冥寒丝只能挡住毒手的怪掌,却不能给他一丝致命的打击,看得梅潇寒心燎火烧。老爹的步法也只能扰乱人家视线,也丝毫动不了毒手的毫毛。
老娘,老爹,那毒手太危险啦!!!快点走,快点离开啊!!!
想游回去帮忙,可是紫电貂的毒蔓布了全身,使不出丝毫的力气,心里焦急,喉咙只能哽咽一下,却一声也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麻木的自己漂离处在危险之中的双亲。
老爹老娘你们为何聪明一世,却在这种紧要关头犯糊涂呢?为什么要瞒着他说去云游四方,实际上却跑来亲自暗杀毒手呢?你们明明知道双方实力悬殊,又何必去冒这个险呢?你们把寒宫宫主之位传给儿子,为什么不让儿子一力承担呢?儿子我真的找到办法降服毒手了,你们为什么不信我呢?
人声已远,梅潇寒在水流中眼泪不断。
是他的泪眼把天上的星模糊了?还是天上星把他的泪眼给模糊了?心好痛!陆羽轩送他的银子挡了那支箭,胸口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心还是好痛?
轩,这一仗,我是不是算计错了?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再醒来,头痛欲裂,梅潇寒摸着头,发现手上脑袋上身上扎了一堆的绷带。而小貂在他的脚边睡得甚是香甜。
环顾四周,是一间虽然残旧,但却整洁的民舍。
获救了吗?他还以为自己被冲到礁石上撞死了呢!回想最后清醒时的记忆,他立刻从床上蹦了下地,心里只是念着不知老爹老娘现在怎样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进来一个白衣的少年,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呵,你醒得还真是快啊,中了奇毒,受了伤,还发了烧,居然只睡了两天就没事了!"少年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可眼里却带着与脸不相称的老练,把汤药一放,冲他笑得两个小酒窝浅浅地下陷。
"这位小哥,是你救了我吗?"
"那天早上我看你倒在江边,就把你背回来了。"少年在床边坐在,拍拍床沿示意他也坐下说话。
"那你有没有看见其它人?一个女的长得很漂亮,一个男的长得很俊俏!"
"女的没有看见,男的到是被冲了一堆上岸,不过个个都死了。不知道你所说俊俏是个什么样的俊俏?"少年的挠了挠鼻子,好奇地问。
"这个......还是算了。小哥的救命之恩,在下先谢过了!"梅潇寒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放下了手,笑着说:"小哥,请问这里是哪里?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这里是济南府史庄,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九了!"
"七月十九啦,不好!"梅潇寒一拍大腿,又跳了起来。
少年看着他,问:"这位公子有什么急事么?"
"嗯,的确有十万火急的事儿!我这里有一百五十两银子,小哥,你能帮我找几件衣服,一匹马来吗?"梅潇寒立刻伸手去枕边摸银子。
耳边却听少年淡淡地说:"梅潇寒,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顿了一下,头也没回,梅潇寒只是冷一笑声:"跟我了这么大老远的路,总算肯主动现身了!说吧,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
莫欺毒仙脸,莫劫药王钱
"跟我了这么大老远的路,总算肯主动现身了!说吧,想要我帮你做些什么?"冷冷地说完,转身直视少年的双眼。
冰冷的语气让少年雪衣微震,但很快摆出了一脸的不屑:"你帮我的忙?你不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更需要我的帮忙吗?"
同样是轻狂傲慢的眼神,若配上陆羽轩的棺材脸,会让人觉得孤高冷傲;可配上这少年的娃娃脸......兄弟,哥跟你说句实话,你不觉得现在的自己......像......一只没睡醒的猫么?还是纯白的毛啊~~~
不得不承认一下,耍酷装冷原来真是需要天份的......
梅潇寒低下头憋不住轻轻一笑,再抬头,仍是笑,但笑得却是寒芒尽显:"从一开始,你用马哨让我的马把我踢到毒手面前,然后一路跟着天天看我被一堆水豆腐脸骂得狗血淋头,看着我被毒手那种杀人魔骚扰也从来没有出手相救。直到我诈死脱离的苦海你才顺手把我从水里捞出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帮忙吗?还是说兄台跟在我后面是专门来帮倒忙的?"
天窗一开亮堂堂,娃娃脸猛然好似刷了一层蕃茄酱:"你......是怎么知道我用了马哨?"
"这还不简单?当时对马哨起了反应的好像不单单只有我的马黑翼吧?"梅潇寒好心地给这少年做了个解释。
少年眼一瞪大,对梅潇寒的解释表示惊讶,可是丝毫没有歉意,依然用他既傲慢又鄙夷的语气辩驳:"我那是在考验你值不值得我帮......"
平白无故的,这死孩子干嘛老用那种挑衅的眼神瞪着他??气焰嚣张得让梅潇寒十分不爽!
一幅娃娃脸还想跟小爷斗拽?
于是,眉一挑,眯着眼,用更拽的眼神无声斜视回少年,一声不出,只是冷冷地盯着他,屋里开始变得无比的沉默。
少年被他这么一盯,话却是越说越小声,小声变沉默,沉默再沉默,最后只剩下窘迫,窘到比让他穿着女装到大街上去转一圈还难过。
"算了算了,看在你是病人的份儿上,我跟你实话实说吧!"为了脱离窘境,少年把视线往别处一飘,开始自己搭梯子找地方下台,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了梅潇寒。
梅潇寒眼一瞟,眼直了,信封上的字居然是二叔的笔迹!一把接过展信一览!扫完最后一行是,他当时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蒙着眼以为自己走在悬崖峭壁的人,战战兢兢地踏好每一步,当摘下眼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只不过是站在台阶上罢了。
郁闷啊~
眼前这个叫独孤真的娃娃脸,不是向着他来的敌人,相反竟是受二叔委托陪他一起擒拿毒手的帮手!而且另令他觉得难以置信的,这娃娃脸居然是北真庆和帝的第二子,也就是北真当朝的二皇子!不过庆和帝在十年前权力就被摄政王独孤非给架空了,现在一直被软禁在皇宫里不见天日。所以娃娃脸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流亡他国的二皇子。
看来二叔跟娃娃脸应是达成了协议,娃娃脸助他破毒手的阴谋,而二叔则助娃娃脸夺回北真的大权。
虽然有点恼二叔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但看着那句"祝君早日平安归来",梅潇寒却还是心里温温润润地一暖。
二叔......
"你看完了没有?看完就把信还给我吧!"看见梅潇寒脸上的感动,独孤真脸上却是个不自在,一个灵猿展臂伸手想把那封信要回来。
梅潇寒感到了异常,动作更快地把信往身后一收,问道:"这明明是我二叔写给我的信,为什么要给你?"
"反正你信也看完了,留着也没用!"独孤真一次夺信不成功,不气不馁,再接再励。
娃娃脸夺信,嗯,看来企图不良!
"你......"梅潇寒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眼前这娃娃脸,"在下有个疑问,兄台做为一个皇子,身金体贵,跟我一介平民的二叔做这种有可能会把命搭上的交易?"
独孤真眼一横:"本公子的事不用你多管!快把寒先生的信交出来!"
寒先生......?!
二叔,你老人家果真功德无量,魅力无穷!他就说这无端端地就被这小子处处找茬,原来是这小屁孩儿见不得"寒先生"对他好,故意对使他绊子。
小屁孩儿,想嫩牛吃老草,哼!也不看看你那口小牙有没有长牢!
回想踢掉他自尊那沉痛的一马脚,回想水豆腐脸们明着放的毒眼暗地里的叫嚣,再回想毒手刺儿凉的声音恶意的拥抱,梅潇寒眼一眨,把手中的信抖了一下,递了出去。
独孤真一把抢过了信,小心抚平,揣进了怀里,说了句:"算你识趣。还有什么疑问你一次性问完吧,我可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陪你!"
"哦,没事了,你先去忙吧,我有点累,想再睡会儿!"梅潇寒对着独孤真,把带着丑面具的脸绽得像油炸地瓜饼一样灿烂!
只见独孤真眼角抽一下,嘴角也抽了一下,什么客套话也不说了,转身跟被鬼追一样逃了出去!
门一关,带着笑意把眼珠一转,梅潇寒把仍在熟睡中的小貂抱进怀里,继续窝进了被子。
两天以来,昏睡间总是留着三分清醒,七分警惕,现在精力怕是已到极限了。没一会儿,就深深地陷入真正的睡眠。
娃娃脸的身上沾有老娘香味,看来老爹老娘的安全是不用他操心了!
指尖触到了枕下的银子,心中泛起一阵酸甜,轩,你现在还好么?
......
捏着寒宫讯部传来的消息,陆羽轩脸色发青:"都两天了,小毒虫竟还没有和寒宫联系,这家伙到底上哪儿去混了?想急死我吗?"
"......"方越凡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手中茶杯,一边欣赏陆大候爷用金贵的鞋来来回回地磨擦驿站的地板的英姿,一边琢磨是八百多两银子鞋先穿孔还是青石板的地板先穿洞。
"哎,小方子,你说,这小毒虫不会真的如你所说,被桃花运撞昏了头,现在躲在某个温柔乡里忘了方向吧?"陆羽轩忽然停下脚步,看着方越凡问道。
"三十两银子还我,我就回答!"方越凡的视线仍然盯着那双绣着金丝纹的金贵靴子。
陆羽轩一听,走上前,一记暴击磕上了方越凡的头:"小毒虫现在是生死不明,你还有心思跟我提那三十两......"说着说着突然顿了一下,磕完方越凡脑壳还没收回的手,瞬间换了手势像摸小狗一样在方越凡的脑袋上轻柔地搓了几下,"小方......"
方越凡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吓得向后坐翻了椅子:"陆师兄,我知道你多日不见小寒欲求不满,但也不能把我拿来充数啊,我喜欢的可是纯正纯粹纯洁的美女......"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完,陆羽轩直接在他屁股边给了他一蹄子:"你也不照照你那副熊模狗样的德行,要我亲你,我还不如去亲一头猪!"一顿臭骂作罢,环手于胸,眯着眼居高俯视躺在地上的方越凡,"我给你一百银子,你亲自走一趟,帮我去探听一下小毒虫的行踪!"
"一百两?茶水费都不够啊!"
"你要多少?"
从地上站起来,方越凡伸出右掌,把五个指头分得开开的。
"五百两?你还不如去抢!一口价,三百两,你不干我找第二个人去!"陆羽轩伸手一比就只剩三个手指头
"你......"方越凡气结,"你这是求人办事儿的态度吗?跟你这种铁公鸡,小毒虫怎么不可能去结交外面的桃花杏花?"
"方越凡,别忘了,你还欠我两万九千五百三十一两八钱银子,现在粮油柴盐价钱都上涨,这利息是不是也应该往上涨点了?......"陆羽轩随手从书案上抄起算盘,噼呖啪啦打着方越凡冷汗从额头背心手心脚心不断往外冒。
"陆师兄,我跟您老人家开玩笑呢,你又何必当真呢,对吧?行,三百两,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打点行装去,明儿一早就出发!"方越凡一见陆羽轩拨弄算盘,笑得比苦瓜还要美艳。
"等一下,"唤住一脚已经跨出门槛的受欺压受逼迫的苦命孩子,陆羽轩从衣袖中掏出一封信:"顺便把这个捎给他!还有,八月十五是我的大婚,你那天一定要赶回来!"
"那,万一小寒要是跟来怎么办?"
陆羽轩一听这句,忍不住把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气:"那你告诉他,要是他跟来了,我会有性命之虞!"
方越凡看着陆羽轩紧皱的眉头下那张强忍痛苦的脸,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说了句"我知道了!"便转身离去。
陆师兄,你是不愿让自己所爱的人承受看着自己和另外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亲的痛苦吧?看不出你这棺材板还真是个体贴的人啊!要是你把这体贴分百分之一给我方越凡该多好,大的好处捞不着,起码这辈子肯定不会再为债务所困了!
小毒仙妙服娃娃脸
睡罢一夜那个安神觉,小毒仙精神是格外好。翻身就是一个鲤鱼跳,装戴整齐再搂上小貂。待到此刻还着实受了些煎熬,梅潇寒此时杏眼流波腹内忍笑。干啥呢?门外天蓝气爽是阳光普照,这种好天最合适去瞧瞧热闹。
闲庭信步悠然,踱到一扇门前,先把暴笑之意收敛,再微屈食指轻叩门板。
"独孤兄,天亮了,该起床了!"
屋里立刻传来了一片乒铃乓啷的嘈杂声。
"有刺客么?"大叫一声,梅潇寒随即提脚一踹,门板立刻碎尸万段。
屋内,少年身如青松孑然直立,白衣胜雪随风飘逸,眉清秀目灵澈,漂亮的娃娃脸白皙中还透些绯色。
好一翩翩青俊公子,若是常日,必能倾倒万千豆蔻,风靡无数红袖,只可惜......
"独孤兄,有腊肠吃怎么也不通知兄弟我一声呢?哟,这腊肠仿佛还挺新鲜的,肉色鲜红光泽亮丽,看似味道可口,还有么?不如贡献点出来让兄弟我也尝个鲜?大不了我付点银子给你......"
"围幺寒,你热饿王啊蛋,硬俺爱我(摆摆翻译一下:梅潇寒,你这个王八蛋,竟敢害我)......"独孤真冲过来,一把揪住梅潇寒的衣襟,眼里喷着熊熊怒火。
"哎呀呀,独孤兄啊,你不愿共享腊肠也就罢了,何必流自己一身口水做样子给我看呢?还有,你刚才是想说‘梅潇寒,你这个王八蛋,竟敢爱我'是吗?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爱你,所以您的王八蛋可以收回了!独孤兄的确是风彩照人,靓丽不凡,自然值得自恋一番。可是自恋也要有个限度,你总不可能勉强天下人独爱你一个,是吧?"
梅潇寒一面抵着独孤真的手劲,一面近距离欣赏着他的"烈焰腊肠唇",笑容可掬,眼泪直流。
独孤真一听,松开了手,抹了抹不听话的口水瀑布,紧着眉盯着梅潇寒,翻动着厚肿的嘴唇竭力地想清楚地说:"野药呢?"
"想要解药是吧?你必须先听我一言!"梅潇寒挽手于前胸,笑眼微弯,双眉一挑,匀了一口气,再出声,话语中却已带上了谈判的语气。
"第一,我二叔的确是个奇人,没有一个人不会喜欢他!可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喜欢归喜欢,可不要对我二叔有非分之想,要不,到了最后,伤心的绝对会是你。因为我二叔已经找了他最爱的人,并且他们两人现在很幸福,我不希望有人会打扰他们。要是有人敢打着喜欢他的旗号去破坏他们,我梅潇寒只会给他三个字--杀无赦!"梅潇寒眯着眼,眼神凌厉。
独孤真被他盯着全身一震,因为这次,梅潇寒首次向他展露了杀气!皱着眉沉思片刻,独孤真突然抬眼对上了梅潇寒,一脸的不可思议。两人对视良久,独孤真终于慎重地点了点头。
梅潇寒收回了凌厉的眼神,轻微一笑,接着说:"第二,我们两个现在是同坐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环境下就应该消除双方之间的矛盾,共同对敌。而到此为止,我们两个一人被耍一次,算是扯平,所以,请你以后就不要在用什么手段来对我进行测试。若你觉得对我使绊子是件好玩的事,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合作一说就当它没发生过。要是你答应,我们击掌为盟,我立刻给你解药,要是不答应,现在就一拍两散,我也会给你解药,不过以后是各不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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