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来药往[下]————鱼儿摆摆
鱼儿摆摆  发于:2008年1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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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走的时候好歹顺手也关下门吧,我可是一个病人哎!"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支起酸软的身子自己去关门。
刚走到门口,突然惊觉到有外人的存在,还没待猜想是谁,一个蓝影就沿着房檐翻了下来。
梅潇寒心中一惊,本能地扬手就是一把毒针。
蓝影吓了一大跳,不过还是镇定地一卷衣袖,将毒针尽数收归于袖中折皱处,随后衣袖猛地再一甩,十几枚毒针笃笃地钉进了回廊的柱子,飞针一入柱,就嗤嗤地冒起了一阵白烟!
微风轻轻拂过,一见此景此情,原本倚门而立的梅潇寒,眼泪跟开水锅里的泡泡一样,汨汩直冒,双腿一软,啪嗒坐在了地上!
蓝影人背着光负手而立,嘿嘿地笑道:"小寒子,还认得我么?"
分飞鸟相逢舞春风
蓝影人背着光负手而立,嘿嘿地笑道:"小寒子,还认得我么?"
细看来人,看长相,圆盘大饼脸一张,浓眉下垂眼一双,那是分明长驻宝来客栈的店小二,总是苦大仇深堆一脸的小方哥。
然而,梅潇寒蹭干了脸上的水迹,缓了一口气,平息着激动,却以一贯淡然的口气问道:"陆羽轩,你不去成你的亲,上我这儿来捣什么乱?"
剩余半句话还有没来得及出口,就被一个紧紧的拥抱给扼杀在喉咙里!
熟悉的拥抱紧如铁梏,可是却温暖如潮,暖潮就像猛烈的毒素一样,迅速蔓延到身体各处。在这片暖潮的冲击下,几日下皱到已经发酸的眉瞬间得到了舒缓,嘴角上弯的弧度不自觉地把心里的温意表现了出来。
这拥抱,抱得温暖也好,抱得激情也好,抱得他眷恋其中难以自拔也好,可是若让他被一个拥抱勒得喘不上气而窒息而死,或者被压得弱骨尽碎而亡,他一代英豪梅潇寒的颜面能存往何处?
"喂,我说,铁公鸡,你能不能先放手?你把新娘子丢在一边,跑来这里来是打算残害忠良的吗?"
一挣扎二挣扎三挣扎,总算把陆羽轩的鸡爪子从自己的身上扒下来了。
两人一分开,才发现陆羽轩的眼睛里有过水润的痕迹。
"你......居然在哭......"想伸手去触摸他的脸却被陆羽轩中途拦下再一把抓住。
"你怎么知道是我的?我明明掩饰得很好的,你为什么不会以为是小方子?"
哭不是一个男人的好习惯,赶快转移话题!
"你是在因为我能认出你才感动得想哭吗?"梅潇寒狡黠一笑,"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的鼻子由于长期练习分辨毒药,变得特别灵敏,能分辨出每一个人的味道,所以易容这种障眼法对我是完全无效。"
梅潇寒一番话风吹云散,天清日现,却吹得陆羽轩的心是狂跳乱颤,脸也是颜色惨淡。
小毒虫,你对我居然还留了一手!
而梅潇寒眯眼继续放大狡黠的笑容,:"药王爷陆羽轩,宝来客栈掌柜的,现在扮成小方哥的样子潜入寒宫的分坛,究竟是有何贵干啊?"
陆羽轩听完后,没有惊慌,也没有大怒,却撕下了易容面具,一把抱起还坐在地上的梅潇寒,邪邪地笑:"小毒虫,你不觉得红着脸的你这样笑起来很诱人吗?"
梅潇寒心里咯噔一声,糟!
陆羽轩往他耳朵边吹了一口气,用带着磁性的嗓音轻轻低吟:"回肠皆为相思苦,闻踪觅君千里路。双飞离鸟重会时,何不一随春风舞?"
"你这药王爷倒是名医还是庸医啊?你没看见我在生病发烧吗?还随春风舞?做完我不跳抽风舞都算好的啦!"血气上涌,冲得脑袋更加昏沉,梅潇寒从陆羽轩的怀里跳下来,立刻躲到两丈之外,指着他的鼻子大叫。
"就是因为你发烧,我才想用这种快一点的方式帮你出汗退烧的啊!"看着梅潇寒的俊颜允血更是美胜三月红花,陆羽轩笑得惬意,转身关上门,再把门闩插得严严实实的。
"你......你想干什么?"话一出口,梅潇寒都想自抽几个大嘴巴。往日天不怕地不怕,为什么这时说的话就像一个被色狼逼奸的小媳妇儿?
可是重病在身,强敌在前,而偏偏他的毒对这家伙不会起多大反应,要往外求救,他拉不下那个脸;想要逃,可是唯一的出口却被堵了;要反抗,砸的是他自家的地盘他于心不忍。要认命,以前已经被吃一次了,再被吃的话,他老娘知道了还不抽死他毒死他!
"小寒啊,咱们都坦诚相对多少回了?你怎么还这样脸皮薄?都这种状况了,你说我想干什么?还不快脱衣服让我给你治病!发烧要是不治的话也是会出人命的哦!"药王爷陆羽轩的眼里闪着精光,怎么看怎么像一只口水滴嗒的大尾巴狼。
"你跑我这儿,果然是为了作奸犯科,残害忠良的!"梅潇寒一手揪着衣领,一手捏着毒针,恨恨地说,"要做,也行,我在上面!否则免谈!"
"......嘿嘿,小毒虫,看看你,脑子里装的咋尽是那种事儿啊?我还真没看出你竟然是那么饥渴!谁说我要跟你做床上运动的?"陆羽轩终于憋不住抱着肚子开始大笑不止!
"啊??!!!"小毒虫虫眼迷茫了!
......春风舞......竟然是这样的运动......
脚下踩着八步迷踪迅速移动,手臂在空中如散花般迅速翻动,排出六十四卦掌。像疾风中的纷飞的碎花形迹杂乱,但实际上却是有章法可寻,梅潇寒的八步迷踪加上陆羽轩的六十四卦掌,可进可退,攻防一体。
两人互传技法之后,房内脚步迷离,掌影分飞,乍看就两道影子如风一般翩舞。
"陆羽轩,你起名字的水平跟我老娘真是有得一拼!"梅潇寒手脚没停,嘴上也不闲。
"怎么说?"
"同样的弱智!"
"哪有,我觉得很合情合理啊!看着现在的你,我就觉得如沐春风。现在我们两人伴着春风练武,不叫春风舞叫什么?"
强词夺理,歪论奇谈!
"喂,你这药真的还挺有效的,我体内小貂的余毒好像都排出来了!"梅潇寒赤裸的皮肤上涂着陆羽轩带来的药,大量运动之后,只觉得皮肉肌里中热气腾腾,细细看,那淡淡的水气间还有一丝微紫。
"别停,继续继续,要是不能完全把毒蒸发掉,你会烧得更厉害!"
"......你是知道我中毒这件事,才赶过来的吧?"
"算是吧,本来我是想叫小方子过来的,可当晚我就接到信儿,说你中毒了。于是我只好让小方子易容成我的样子,而我则易容成他的样子,就这样瞒过了淮南王的监视跑出来给你解毒来了!"
梅潇寒看着陆羽轩,陷入了沉默。
"喂,小毒虫......这些天,你有想过我吗?"虽然早已知道那个答案,可还是忍不住地去问,因为他想听那句话从梅潇寒嘴里说出来。
"陆羽轩,大老爷们儿的,不要那么肉麻好不好!"梅潇寒别开了头,手上去放狠了力道去拍开陆羽轩的掌。
陆羽轩却不以为然,回嘴道:"男子汉大丈夫就该敢爱敢恨,敢做敢当,想了就说想,不想就说不想,扭扭捏捏的,那才算不得大老爷们儿!"
一句话堵死了梅潇寒退缩的道,这句话就明摆着你要不说你就不是大老爷们,不是个男人!
陆羽轩,算你奸诈!
"你给我的那二百两银子,我一分也没花,只是还是少了一钱,好像应该是磨损掉了!"说这种话得要多厚的脸皮啊!
梅潇寒一分神,就觉得他的六十四封掌被破了,然后双腕被陆羽轩握住,再猛地一拽,整个人就贴在对方身上了。
紧接着他的腰被一只同样热汗淋漓的手给环上,他的唇也被一张含着药香的唇给堵上......本来已经降温的烧又被撩拨起来了,脑袋又开始晕了......把持不住了......他这忠良终究怕是逃不过一劫了......
春风吹拂春潮涌,春风舞昏小毒虫,铁鸡再把春潮弄,双双化仙在其中!
娃娃脸怒挡成仙路
睁眼是坠落金星,闭眼是迷花残影。
第一次由于喝醉了,到没什么特别的印象,这一次却是清清醒醒地目睹了自己被吃掉的全部过程。
坐在陆羽轩腿上感受到上下起伏颠到头晕的律动,在疼到手指紧陷陆羽轩皮肉之中的痛感中寻求一阵阵让自己全身痉挛的快感。
陆羽轩说,他最爱这样的小毒虫,美得不可方物。
他却觉得自己像只被一杆金枪穿肠入腹的烧猪,除了可笑可悲之外别无他物。
但他喜欢陆羽轩这时的眼神,没有嘲弄,没有哀怨,没有对毒仙子的挑衅,没有对金钱的执着。有的,只是一种让人情不自禁沉陷其中的温柔,一种很干净,没有一丝杂质的温柔。
而在那双温柔的眼里,他看见的是另一种姿态的自己。
长发凌乱披散,满布潮红的脸,艳若滴血的朱唇,媚光迷离的雾眼,让他自己都觉得陆羽轩眼中的人,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也不是一个妙龄芳华的少女,而是一个可以让自己都能心绪紊乱的妖仙。
可怜他一代美男,花瓣都没沾上一片,就这么葬送在这铁公鸡手里断上袖了,梅潇寒看着眼前那片如水的温柔,苦笑一下,狠狠地啃上了陆羽轩同样红得很性感的唇。
这小子的嘴巴为什么长得就是比他有男人味,真是过分!
两具赤裸的躯体正如老树盘根般相纠相缠,唇齿相依,耳厮鬓磨,热火朝天,突然从门那边惊爆一声巨响,把升仙已经升到半空的两人拉回了凡间......
一个没把持住......"陆羽轩......你好像早泄了......"梅潇寒皱着眉头小声嘀咕。
"该死!"陆羽轩一边咒骂,一边掀起被子裹牢怀里的梅潇寒。
一阵凉风吹,两人同时转头,才发现刚才插得牢牢的门板,现在正倒在地上,扑起的尘土随风乱飞。而门口站着一袭白影,正又惊又怒地盯着他们两人。
"梅潇寒......你居然......"门口竟是严重扭曲的娃娃脸。
"你是哪家的毛孩子,懂不懂规矩啊?进门前要先敲门,你爹妈没教过你啊?居然还敢踹门,要是想显摆你的脚力你不会去找块石头踹啊?门板做出来是用来给你踹的么?你知不知道这门有多贵啊,敢情你这小屁孩不赚钱不知道赚钱艰辛,把你卖了也不过只能抵得上半块门板......"陆羽轩被人中途打断,棺材脸一板,有多吓人就摆得多吓人,毒嘴得吧得吧就把娃娃脸数落一顿。
(摆曰:摆摆明明交待过,人家升仙过程中,请勿打扰的。娃娃脸,你不听老人言,吃夸在眼前了吧?)
梅潇寒虽然也是可惜自家漂亮华丽的雕花门板,但看着被陆羽轩的毒嘴欺负得娃娃脸从白变红,由红憋青,着实有些不忍,开了口:"独孤兄,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
为什么每次做这种事的时候都会有人旁观,难道找个安静隐蔽的地方断个袖就那么艰难?梅潇寒对着独孤真笑得脸皮很不自然。
然而独孤真在他脸上扫了扫,再往陆羽轩脸上扫了扫,憋了半天,只说了一句:"梅潇寒,你无耻!"说罢翻身下楼,立刻走得无影无踪。
陆羽轩一听,火冒三丈,立刻要冲过去动手揍人:"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
却被梅潇寒拦住:"不要动!随他去!"z
"为什么不让我去揍他!两男人相爱又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凭什么被这种人说无耻?他一小屁孩子懂什么,放手,我不揍死他,我就不姓陆!"
"叫你别动就别动,你家老二还没抽出来,想害死我吗?"牵动的伤口巨痛,梅潇寒顾不上独孤真,掐着陆羽轩的胳膊低吼!
"呃......你怎么不早说!"陆羽轩铁青的脸转眼像块烧红的铁片。
"这事当着人家的面怎么好说?你白痴啊!"梅潇寒白眼一翻,一脸鄙视。
两人迅速地分开,开始整理欢爱后的残局。
"那小子是什么人?居然这么拽!"y
"他叫独孤真,是我二叔叫过来帮忙的。"
"独孤,是北真的国姓啊!那小子是北真的皇族?"陆羽轩系着衣带,惊讶的地问。
"他是北真庆和帝在软禁前悄悄送出的二皇子!"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能帮什么忙?"b
梅潇寒一脸无奈:"回想一下,除了他救了我一命之外,他好像就在一直帮倒忙!"
"这种吃闲饭的人还留他干嘛,还不赶紧让他滚蛋!他爱上哪儿上哪儿呆去,留在这儿瞎折腾个什么劲儿!"吃小毒虫家的闲饭不干活,还反骂他家小毒虫无耻,陆羽轩看那小子的娃娃脸就是不顺眼。
"但是受二叔所托,而且人家毕竟还救过我一次,我也实在是不好翻脸。"
"让他留下来也行,不过记得跟他要伙食费,住宿费,价钱我待会帮你算算!"陆羽轩头发往脑后一拨,无视梅潇寒无奈的表情继续说:"对了,你当时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被那小子救了?"
"我在逃离毒手的时候被小貂咬了,后来在黄河里被他捞了起来,而且我爹娘可能也是他救的......"梅潇寒正穿着鞋,突然抬起头,"呀,不说都忘了,小貂咬过我后,吞了我的血,也中了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我唯一不能解的就是我自己的血的毒,你去帮我看看吧!"
"我记得当时也喝了你的血,为什么我没有中毒死?"
"因为我的血遇上的其它的毒就不再是毒,而成了最有效的解药......"一拍脑门儿,"原来如此,只要给它喂点其它的毒药毒不就解了吗?"
"嘿嘿嘿......这样的话,也算我救了小貂对吧,你该怎么报答我?"瞧瞧瞧,这铁公鸡尾巴又翘起来了,一脸奸相实在让他忍不住想把拳头往他的大门牙上搁。
"不是才以身相许过了吗?做人不要太贪心!"
"把那只咬你的小貂给我吧!"
"什么?"g
"没什么,我只因为它欺负你实在是不可原谅,想带回去好好教训一翻罢了。"
盯着他,一脸的狐疑。
半柱香后,梅潇寒终于明白了一些事。
第一,小貂为什么第一次碰到他的时候就被吓得混身发抖。那是因为他不久前喝过陆羽轩的血了,身上染上了他的味道,小貂怕的是陆羽轩的味道。
第二,小貂为什么会怕陆羽轩的味道?原来,这只紫电貂是陆羽轩师父养了多年的宠物,从小就被陆羽轩虐待,自然养成了闻轩而抖的习性。
第三,小貂为什么会到了毒手的手中?那是因为陆羽轩的师父会经常让小貂到林子里放风,过一段时间小貂就会自动的跑回来。只是有一天小貂一去不返,害得他师父丢了小貂坐卧不安,食不下咽,原来竟是被毒手逮去了。
第四,陆羽轩原来果然是一个"虐畜狂"!可怜的小貂才从昏睡中醒过来,就被他提着大尾巴甩得跟个风火轮一样,等小貂被甩到头晕的时候,陆羽轩就把它放下地,让它像个醉汉歪歪扭扭地走,然后哈哈大笑。等小貂差不多缓过来的时候,这个变态又抓住小貂的尾巴继续玩风火轮,再放下地看它走路,乐此不疲,直到小貂吐了泡泡晕过去为止。难怪小貂会怕他怕得这么厉害!
梅潇寒从陆羽轩的魔爪上夺过满眼都风火轮团团转的小貂,一脸愤怒地大叫:"陆羽轩,要我把小貂给你,想都不要想!"
心里合计着等一会儿一定要吩咐炼兽宫的管事,坚决不能让陆羽轩踏足一步,否则他家养的蛇虫耗子说不定哪一天被他一个忍不住炖来吃了,或者拿去泡酒了。
不过,陆羽轩对小貂还是算温柔了的,想想当时刚刚从毒手那里接手照顾小貂的时候,小貂的毫无亮泽的长毛下却有不少的伤疤,血块凝结的地方还长了不少的跳蚤,也不知道是毒手干的,还是那群水豆腐干的。但是毒手那伙这么虐待它,它却没有一丝的屈服,可被陆羽轩当风火轮捉弄的时候,反而对其心存畏惧。呵呵,原来爱面子的,不是只有人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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