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 you or kill you————亡月杀流[下]
亡月杀流[下]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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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Come on!不过到时候你可不要说着Sorry向我求饶哦......"
      ......
      一番玩闹,出门时又近黄昏了。虽然流伤想要散步过去,但是魁音放心不下他的髋伤,还是坚持车载。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流伤靠在魁音的肩膀上睡着了。魁音用他最厌恶的拥抱方式把他抱下车,带进要展示给他的地方。
      流伤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睁开眼睛,已经满天都是星星。他有些恍恍惚惚的,感到海风吹到脸上,沁凉,又有潮湿的味道,下意识地左右张望,果然看见魁音就坐在身旁。
      "这是哪里?我睡了很久了吗?"流伤撑起上身。
      魁音帮他把迎风乱舞的长发按住,慢慢梳理,解下脖子上的皮绳将头发束起。然后拉起因为流伤坐起而滑落的被子,把流伤整个包起来。
      "干什么啊,我只是髋部受伤吧?用得着这样么,好象我多弱不禁风一样。"流伤在被子挣着。魁音翘起嘴角,在他嘴唇上印下一吻,再一个,又一个,舍不得放开似的。索性挨上去磨磨蹭蹭,再伸出舌头来回舔抚。
      流伤一手托住魁音的下巴,一手环着他的脖子,仰脸张唇和他接吻,深吻。眼睛向上看去,映入无边的黑空,无数星子,摇曳而妖冶。然后他又四面看去,发现原木的墙壁,嗅见花草的香气,不禁怔然。
      "想什么呢?心不在焉。"魁音松开他,捏住下颌左右看。流伤转过眼珠对上魁,自言自语一样:"是树屋吗?"
      "是啊。"
      "为什么看得见星星?"
      "因为开了天顶。"
      "不是还该有树叶什么的档着吗?"
      "因为不是建在自然树上的。是在人工树上,而且比所有自然树都高。"魁音卖关子,"想不通吗?出去看啊。"
      流伤站起来急步跨向门口,打开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曾经写过的一篇日记。
      天国之路,真的好象建在通往天国路上的房屋。流伤望着在自己脚下的华盖一样的树冠,望着茂密的枝叶,望着屋子四周爬满的花藤,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怎么做的?"流伤回头问魁音。魁音示意他看房屋四角下面的支撑。流伤趴下身去细看,发现原来支撑木屋的是以屋下那棵大树为中心,另外以坚木搭造的高架。因为高架上爬满了蔓藤植物,所以一开始流伤并没注意到。
      "你想了多久?这设计真巧妙。"搭这样的高架并在上建筑木屋,不但要考虑到受力问题,还要考虑到树木的形态,生长,与空间关系。照高架上植物的生长情况看来,这树屋造好已有几年了,还是十分坚固,并且与下面的巨树相辅相成,丝毫没有冲突。整体望下去,就像一个八角的藤花架,旋转着包住了大树。仿佛是花篱与神树,共同托起了天堂之屋。
      "我从来不觉得你是这么浪漫的人。"流伤直起身子。魁音从背后摁住他的双肩,同他一起望向似乎很近的天,望向华树,望向离他们很遥远的地面--那上面开满了天河中的星星一样的花。
      "我不浪漫,从来都不。"魁沉沉地说,双手放下去交叉在流伤的胸前,紧紧抱住他,"你看,现在你上不能飞天,下不能落地,你只能在这空中和我一起。你再也跑不掉了。"

      在以前的某个夜晚,我写过这样一篇日记--
      ......我不惧怕失去,也不恐惧痛苦。我欢迎孤独,蚕食我的时间、情感与理智。我习惯呆在黑色的孤寂中看着世界。我并不期待救赎,因为不觉得堕落,因为没有信仰,也就不期许天堂。
      ......
      我不期许天堂,可是为什么,看见你造给我的木屋,会用天堂去形容,会渴望,欣喜得心都发痛?为什么眼睛会寻找,天与水之间蕴藏光的地方,为什么血液会牵引五感,为摇曳的星和花所吸引?
      ......微笑着,我总是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然后,我会拥有世界。
      ......
      ......不要渴求,不要希望,这样才不会难堪,才不会有谁,捏住我的咽喉,玩弄我的命运。
      可是你知道吗?我违背了自己的信条,我总是在渴求你,我总是在看着你,我总是在等着你,想着你。我想过要摆脱,我想过你不是一切。我告诉自己没有你又怎么样?没有人没了谁就不能活。我为什么要让你这样主宰我?我为什么要爱你?
      没有爱,才没有痛苦!只有痛苦,才可以恒久不变。
      我以为我什么都有了,没什么不能失去,没什么不能给予。没什么是我得不到的。
      可是,我却没有你。
      可是,我偏偏不能失去你!
      可是,六年之后,我竟然得不到你!
      为什么,时间总是可以改变一切?
      你说: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你我,除了你我自己。
      你说得对。我总是在变,我总是摇摆不定。
      可是,我知道......
      可是,你是不是知道?
      ......我想得到你,为此,我愿意让全身的血液在时间长河里绽开永恒之花。
      我想得到你,为此,我愿意把地底囚锁的原罪怨毒与咒恶种遍天下。
      我想得到你,想要你的目光停留我身上,我愿意挖下双眼,奉在你的脚边。
      我想得到你,因为,我爱你。
      ......
      你有一点点知道吗?你曾经、正在或是将会感受到吗?
      ......想拥抱你,kiss you,touch you,hear you,have you。渴望挤满心脏,令我窒息,令我疯狂。
      为什么你要带我来这里,魁音?为什么你要来到我身边?
      我知道你要报复我。可是现在我快要看不清了。
      你用这水木天光的天堂,蒙住我的眼耳鼻喉。我像一块土壤,失去五感,只能任你揉捏。
      "你再也跑不掉了。"
      流伤静静地听魁音的声音,静静看脚下的树,树下的花,然后回头看着魁音:"这是你造给我的?是天堂,还是囚笼?"
      魁音摇头:"这是造给我们的。造给过去的你和我的。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囚笼。"
      魁音把流伤的身体往前推压,仿佛要将他从高空抛落下去:"伤,这只是一座坟墓。"
      流伤笑了,狭长的眼睛温柔地看定魁音,低沉的声音似乎不是在询问,而是发一个誓言:"魁,如果死亡是这唯一一条道路,通向天堂,是否愿意一起,在死魂与恐噩中,品尝信仰?"
      你说,我再也跑不掉?
      我早就不打算跑,再也不跑。
      你呢?真打算与我同归在此?
      魁音倾身贴紧流伤,两人的长发垂悬在空中,于日光下闪着银翼般的亮色。
      流伤十指插进魁音发间,死死揪住。他抬起嘴唇亲吻魁的眼角,仿佛那里有泪。他说:"我爱你。"
      于是真的有泪落下。魁闭上眼睛:"我愿意。"
      --我愿意 我爱你
      魁音猛然发力,二人从木屋上双双摔落,直直地坠向地面那缤纷的花海。
      流伤抱紧了魁音,第一次觉得与风无限地接近。虹膜上是绚丽的色彩,他等待着一切归于黑暗。触感还是那么清晰,流伤感到繁茂的枝叶擦过身体......有点麻麻的痛。死之前,似乎回到通灵的生命状态,对什么都那么敏感......摩擦,刺痛,悉悉梭梭,然后是弹性的张力,身体猛地被弹高,内脏好象都被甩出来。
      魁音在这时候抓紧了流伤,将他埋进怀里,然后一个翻滚。惯性地继续着......然后,静止了。
      "伤?"拍拍流伤的面颊,魁音有点好笑,"喂,你没事吧?有没有吓到?"
      流伤一直没有反应,直到魁音都怀疑他是吓傻了或者进入假死状态,打算采取点什么措施,他才睁开眼睛。
      "......怎么我们都没事的?这是什么?"流伤摸摸身下的自己躺着的东西,调头去看,"网?你在树上结网?蜘蛛啊你?"
      魁音笑笑:"是啊,超强弹力网,刚才有没有震晕啊?我在这树上所有枝桠间都张了网,就是为了防止这种意外发生啊。"
      "......你也不怕这树枝承受不了体重一下断掉。"流伤索性躺平,透过枝叶仰望被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我当然考虑过。你好象不开心......"魁音俯下去挡住流伤的视线,"别看天。看着我。"
      "看着你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干你。"
      "没创意。这句话我说过了。"
      "就只能你说?"流伤睨魁音一眼,翻过身去不理他。
      "你到底在气什么?气我们没死成吗?"魁音就凑近吻流伤的后颈。
      "......气我自己。明明知道,事情不会如我所想的。"
      魁音抱住流伤,手指玩着他的长头发:"那么你想怎么样?想死吗?"
      流伤蓦地回过头来,盯着魁:"是你想我死吧。"
      "怎么可能。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让你......"
      流伤按住魁的嘴不让他说:"行了,你说什么是什么吧。我只是觉得有点无聊,好不好?"
      魁音无言只笑。流伤捧住他的脸不住地吻:"下去吧。恩?"
      "下就下啊。"魁音朝旁一努嘴。流伤左右环视,没发现任何途径,又盯回魁音脸上。
      "唉,像我们这样的身手,还要什么工具啊。爬!"
      "......"
      两人终于回到地面,就开始你追我赶地打闹起来。从花海中央一直闹到真正的海边。流伤止住脚步,看着快要拍到小草花朵的海浪,有点奇怪:"你怎么弄的,花一直开到这里,简直像是水里浮起来的花岛一样。

      魁音很是得意:"我试种了很多遍,又换土又换花......好不容易才做成现在这个效果。怎么样,喜欢吗?"
      流伤点头:"喜欢啊。你买下这个岛,就是为了我吗?"
      "不是哦。"魁音伸出一根指头摇来摇去,"这不是岛哦。准确地说,涨潮的时候,才算是岛。平时呢,和大陆有一块窄地相连的。"
      流伤觉得快被他气死,还以为他说不是什么呢......结果重点是岛的地理解说......
      "你真会转移话题。"
      "哪里,你才是明知故问。"魁音一双魔掌狂揉流伤的头发,流伤立马还以颜色。两人扭打起来,扑倒在地,又是一阵厮闹。
      "哎......"流伤趴在魁音身上叹气,"真不想回去。"
      "那就别回去啊。你怕家里没主人会被盗光啊?"魁音勾勾流伤的下巴,调侃他。
      流伤但笑不语,翻过身与魁音并排躺着晒太阳。
      "......你在担心吗?"
      "我?"
      "担心我......继续对幽幽不利。"
      "你会吗?"
      "......如果我说我会呢?"
      "哦。"
      "......你真是个冷情人。"流伤合眼不再说话。
      魁音坐起来,凑过去,仔细看他的脸,看他的五官,看他的喉结,看他的躯干,四肢。然后他把脸贴在流伤的胸口,听着心跳,微笑:"你还活着。"
      "是啊,暂时死不了。"
      "有时候,我真想你死......"魁音一边倾听,一边环抱住伤的腰背,"如果你死了该多好,死了就会这样乖乖地,再也不......"
      "那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一旦真的动手,我又舍不得。"
      魁音放开流伤,撑起身体俯视他:"刚才,我们跌下来的时候,我既开心,又痛苦。而且,我害怕,害怕你真的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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