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 you or kill you————亡月杀流[下]
亡月杀流[下]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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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伤倾下身体无比接近地凝视魁音的脸,魁音的眼睛,毫无预兆地,眼泪朵眶而出。魁音抬手去擦,却看见他在笑,停顿,然后终于把泪水抹去,收回来一尝......果然还是,苦涩的。
      流伤放下膝盖,抬起上身跪着,握住魁音的阴茎,对准自己的后穴,接着放下身体坐下去。性器顶入体内,流伤吁了口气,放松身心,接纳他。终于整只没入穴内。
      流伤望着魁音,目光如水,款款地摆动腰身,收缩穴口。魁音忍不住低喊出声,流伤的内壁高热,一张一弛,紧窒地吸附,强烈的射精感几乎让他昏阙。魁音强自按捺,扶住流伤的后腰,慢慢开始抽动,和着他的频率,拉出,再顶入。
      "魁音,看着我。"流伤这时却显得清秀之至,"我爱你。"
      "我......也爱你。"
      "那么,"流伤的舌头拂过魁音的嘴唇,"一直做,直到死。"
      魁音吻上他未合的嘴,拖住他引逗的舌一咬,含笑:"至死方休。"
      "如果可以长生不老,你愿意吗?"
      "那要看什么条件。"
      "没条件的。"
      "怎么可能,至少,我听说长生的生命都是无性的。"
      "你很在乎这个?"
      "你不在乎?"
      "那有什么关系。"
      "无性,那么也就非人性了。我讨厌神性的东西,无聊死板。很孤独。那样的生命,又有什么意义。"
      "如果可以和你一起的话,那么就是永远了。我愿意。"
      "哈,傻瓜。怎么可能和我一起?就算一起,也早就没有爱了。"
      "为什么?无性所以无爱吗?"
      "......"
      "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
      "神有爱吗?不是说天若有情天亦老?"
      "我会爱你的。"
      "这不过是个玩笑。你知道吗......"
      "恩?"
      "只有在做爱,和死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拥有你。"
      "那么,拉勾上吊吧,至死方休。"

      晨起的时候真的有再世为人的感觉,然而,毕竟还是没有死啊。
      魁音看看尚在睡眠中的流伤,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好怕他死掉。
      这是超越常识的恐惧,仿佛只要他一死,自己也就没有明天了,完全失去任何念头。
      为什么会这样?就好象在母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后,自己就常常在忧心她的健康一样。不......又不同,如果眼前这个人死了,那是一种心念的死灰。而只要他活着,只要他活着......
      魁音认真地想了想,又觉得想不出下面是什么。他活着又怎样呢,不过和现在毫无两样。
      一边想着,一边低下头去看他,抚摸他。眉眼、口鼻、脸面、脖颈、躯干、四肢。一一抚触。觉得深爱着这个人,无法自拔了,无可救药了。可是,天底下最不能信,最伤他心的也是这个人。
      "你爱我吗?以后,怕是要恨我吧。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了,却偏偏......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突如其来,叫人卒不及防?流伤,伤,等着我,五十年以后,我告诉你,我多爱你,一百年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魁音把流伤抱起来,抱进怀里,像抱一个婴儿。流伤赤裸的身体被拖出被窝,让冷空气激出浑身的鸡皮疙瘩,人也不由得转醒了。
      "唔......早晨......"流伤冷得往魁音怀里钻。魁音却把他拉开,在他迷茫的眼光下,把他压倒,似笑非笑:"至死方休,恩?"
      流伤摸摸他的脸,宠溺一笑。
      于是,又一次的沉沦。
      浑浑噩噩,放荡无为地混了好多天,两人像野兽一样生存。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吃饱喝足精神好大干三百回合。无休止地做爱,仿佛谁都在迷惑这场梦一样地甜蜜温情是对过去的缅怀,现在的享乐,还是对未来的透支。
      魁音一天比一天柔情似水,一天比一天沉默。有时候静静望着流伤出神,眼光都像要滴出水来。每一个细节都体贴无比,比热恋时候还要缱绻温存。
      流伤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人工的天堂里,魁音给他的一切,让他快要窒息。让他明知道前方无路,还是走下去。他常常觉得恐惧,一旦安静下来就空虚。时时刻刻都要看着魁音,好象他只要离开就不会再回来。
      "你最近经常发着呆就流眼泪,想到什么了?"魁音拥着流伤在吊床上摇晃。流伤懒懒的嗅着他的体味,张开嘴巴一口一口品尝他的肌体,只是不回答。
      魁音去抬他的脸,他左躲右闪,于是二人在吊床里拥挤而困难地翻滚,然后急迫地交媾。猛烈的动作,像要把那挂起吊床的巨树都轰倒。
      "啊......啊,魁音,别走,啊......"
      "我当然不走,走去哪里呢?我要死在你身上。"
      粗俗的言语,只是让情欲来的更凶猛。摧残凌虐的快感,受虐容忍宠爱自虐的满足,连自己都觉得其中的甜蜜和痛楚快要变态得让自己人格分裂。
      我完了,我让你给毁了。
      千万别对我说,只要午夜的钟声不响,我就不会醒,我就不会被打回原形,我就不会死。
      "我们呆在这里,我们永远呆在这里,永远不要回去。"
      流伤不停地摇晃拉扯着魁音,语音哽咽,这是第一次,两人相对着,无言垂泪。
      "我们是都去了泰国还是怎么着......"魁音笑了一下,很牵强,"我们在一起啊。你没感觉到?我在你身体里。"
      流伤凝视着他,恍惚地笑,风华绝世,几乎可以灭绝众生的妖冶。
      "你是我的。"他这么说,紧紧地纠缠魁音的身体,脸贴着魁音的胸膛,像初生子无助地依靠母亲。
      "......我是你的。"魁音终于回应了他,深深地顶入,像要把全身精血都注入他的身体,像要献出自己的生命。
      当然不可能一直呆在那里的,白痴都知道。所以当储备粮吃完的时候,两人开始准备返回现实。
      流伤蹲在外面的花草上,仰望星星,然后站起来,前后左右4步之内徘徊。魁音在树梢木屋里叫他,他也不理。只好下到地上,魁音拉住他:"干什么呢?问你要不要带点这里的东西回去。"
      "带什么?"流伤歪着脑袋问。魁音捏捏他的鼻子:"别装可爱,你想带上什么就带啊。"
      流伤就笑着指指魁音。
      魁音抱住他,摩挲他的头发:"傻瓜,我是你的。"
      "......"流伤咬住他的肩膀,一会又说,"那,你送我件东西吧。"
      "我送什么你就带什么走?"
      流伤点点头。
      魁音想了好一阵,爬上木屋,然后下来,手里多了根针。他把针往流伤衣领上的结子一别。
      "要给我做衣服?还是改?"流伤也不是太惊讶,以前一起玩BAND的时候就时常自己DIY各种服饰。魁音却摇头,跑到爬满花藤的支撑架子旁边,仔细的搜索,不久就摘下什么东西。
      "豆子?长好了吗?"流伤问,前几天说过想把那藤上结的豆荚摘来炒着吃,魁音说还没熟。
      "差不多了。"一边回答,魁音一边跪下来在花丛里巡视。
      "你要做项链给我?"流伤很开心。
      魁音却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赌气道:"不是,你瞎猜什么。"
      流伤便笑了。
      终于找到合适的花,魁音挨到流伤身边,在他和自己头上各拔一根头发,千辛万苦地穿到针里系结套住。
      "还好,我们俩的头发都够长。"魁音看着流伤说,发现他盯着自己笑,就去推他的脸,"傻笑什么?帮我把豆荚剥开啊。"
      流伤也不回嘴,低头把豆子一颗颗剥出来,放在魁音手里。
      5颗豆子一朵花,4颗豆子两朵花,三颗豆子三朵花,两颗豆子4朵花,一颗豆子五朵花,反转,再来......
      好容易才穿完,魁音让流伤帮着把发丝两头都打结,然后把耳针上的钩子拆下来装上去。
      "还少点什么,这样戴不稳啊。"魁音开始想要从什么地方再借点东西。流伤看看他,问:"不是说,不是项链吗?"
      "......"
      流伤伸出左手:"戴在手上吧,这样系起来也方便。"
      于是一圈一圈缠上流伤的左腕,勾上,魁音还死命打了俩死结。
      "即使豆子和花枯了,烂了,头发也还是在的。"魁音也不知道自己是说给谁听。流伤却定定地点头,举起左手晃晃:"我就带这个走。你呢?准备好了就回去吧。"
      魁音四下张望,目光回到流伤身上,久久端详,终于也点头:"好了,走吧。"
      两人相携着踏上归路,走过这花样岛屿同陆地相连的窄地,头也不回的离开。
      在他们走后的傍晚,海潮上涨,海浪一波一波,渐渐地,无情地将那唯一的岛与陆地的连接阻断,湮没。
      仿若一种诀别。
      回到流伤的庄园,回到他准备给他们二人的独屋,流伤似是疲惫至极,沐浴过后倒在床上便睡着了。魁音在厨房做了午餐端来,却发现他已睡沉了,宠溺地笑,然后端回厨房放好。去洗衣间把流伤和自己换下的衣服收到一起,仔细地搓洗一遍,再放进洗衣机。完了取出来甩干,去露台晾好,魁音自己都觉得今天勤劳得奇异。终于闲下来,魁音坐到床上,看着流伤的睡颜,手伸出去轻慢碰触。近乎贪婪地看,过了今天、明天......就有很长很长的时间看不到了。
      这么一想,就觉得分外悲伤。原来我也是这么多情。魁音自嘲,脱下外衣,钻进被子里,拥着流伤与他一同沉睡。
      如果可以像童话里的睡美人,一觉过百年......一梦梦永远......
      流伤醒转的时候,夕阳温红的光正透过落地窗和纱帘照射进来。窗棱与轻纱的花纹交叠着映在床上、被子上、两人的脸上。流伤看着枕边的容颜,禁不住凑上去吻,只想碰一下,却被人摁住后脑,深入缠绵起来。
      "......你早醒了,还是没睡?"
      "你猜呢?"
      流伤眨眨眼睛,微笑:"没睡。"
      "为什么?"魁音的拇指按在他唇边淡淡的酒窝上。
      "舍不得睡啊,想多看看我。"流伤圈住他的脖子。魁音抱拢他,在他颈项啃咬,停下来了,又叹气。
      流伤以手梳理魁音铺在肩背、床间的长发,觉得幸福,莫过于此刻。魁音搂着他,右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像母亲在哄稚儿入睡。
      "魁,我们就这样......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流伤闭着眼睛都在笑,"到我们老得头发真的全部成白色,还是这样,好不好?"
      魁音一时无言,好一阵才说:"你怎么漏了七十跟九十不说?等我们须发皆白,首先就成了秃头吧......你受得了吗?"
      "那古代那些仙风道骨的老人家怎么都是白发飘飘?"
      "拍电影你也信。"
      "......"流伤抓起魁的头发,另只手也绕过去,给他编小辫子,"魁,我们之间,是拍电影么?"
      "不......"魁音语音模糊,顿了一下,似是突发其想道,"伤,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
      "恩?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魁音答应着,把流伤往怀里搂得更紧:"说从前有个富翁,很好赌,什么都肯赌,哪怕是老婆家产性命。有一天,有个乞丐找到他。这个乞丐不甘心沦落街头,想要一举翻身,所以要和富翁打赌。乞丐说赌注定为富翁的一切,包括他的家财和老婆,让富翁来定赌法。于是富翁答应了,跟他赌:如果乞丐能一丝不挂地在三九天夜里的户外过上一夜,第二天还活着,就算赢了。那么自己的所有家产包括老婆都是乞丐的。这是个生死局,乞丐只稍作考虑便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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