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房间采光度很好,到这个时候便看得到月光。月光很亮,所以我只要微微地侧著头便可以看到有机玻璃蓝色的窗户上,交叠的身影。
没有时间概念,但是可以听得到邻居家放著的连续剧的对话声。而身体则是感受著一种不一样的撞击。其实也有自己在采取主动的感觉。被压或是压人,对我来说并没有什麽所谓。我只是想要两个人抱在一起的感觉而已。
天空中传来低低的飞机轰鸣声时,他在我身体里面出来了。他本来是想抽出来的,但是被我阻止了。然後我抱著他坐起来。总觉得夜还很长,所以可以不停地做了下去。直到他趴在我的腿上沈沈地睡著。
我一动不动地坐著,排泄口贴在床单上,除了痛还有怪异感。从里面漏出来的黏滑的体液被一丝丝地吐出来,落在干净的床单上,变得脏兮兮的。不过我也懒得擦。一时间身体像瘫痪了一样。我披了一条毯子在身上,低下头研究那孩子的睡相,颇可爱,於是我低头亲他的嘴角。
卧室的门被打开了一条缝,我抬头,妹妹尴尬地笑著,手插在牛仔裤的屁股兜上,施施然地走到床前。
"清色......"妹妹叹了口气,有些不认同地看著我。
"我真想不到。"她说。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我硬著声音回答。
"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的,清色......"
妹妹的表情变得有些悲伤。
"......"
"你会爱上男人吗?"她问。
而搞不清她为什麽今天有些与往日的活泼不同,我顿时变得有些烦躁。我下了床,直接套上长裤。
"我刚刚说过我的事不用你来管吧?"
"笨哥哥,又在妹妹面前换裤子,真没有自觉!"
意外的抱怨让我失笑,"唉,没想到小妹也长大了啊?"
"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会爱上男人吗?笨清色。"
"如果是像那小子那种类型的,也许我会考虑!"我故意讽刺她。
但是听了我这番话的妹妹却我朝露出一个微笑。
哼!这个死小孩,什麽不知道我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啊!
"对了,清色,还是要提醒一句,就算是急著做爱做的事情,也至少要先关掉煤气说。"
"啊......"之前那小子似乎想煮什麽东西......"难道......糊了?"
"糊了。"妹妹很肯定地回答,"拜托你,这个至少也是我的家耶!"
"不关我的事!"我立刻撇清。
"笨蛋哥哥......"
"......"无言,这辈子唯一不行的,就是家里这个女人。
"还有,我刚刚给小清家里打了电话。"
11
我回了她一个无奈透了的笑。
回头看那个小子,他正不安份地动了动,回头揽过原本盖在身上的毯子,蜷身睡得像个小孩子。
妹妹看著他那样子就笑,说"我可从来没见过小清那麽可爱过。"
"男人可爱的样子可不是给女人看的!"我提起一条手臂把妹妹隔开在墙上,不知道为什麽,看到妹妹看那小子的眼神心里就碜得慌。
"难道清色还有其他可爱的样子吗?真想看看啊!"
我没想到妹妹会突然对我出手,所以一个没防备就被她摸了脸去。我额头滑下黑线,呆了一瞬。
"啊!今天星星月亮真多,我都忘记跟朋友约好去看夜场了呢!"在我怀里的妹妹捂起嘴巴吃吃地笑著,直到笑得眼角泪光闪闪,然後快速闪了出去。
我也不管她,回头看向床上的小子,不想突然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醒了啊?"我朝他笑,"小清。"
学妹妹的样子叫他的名字,感觉还不错。反而是他愕了一下,随即腼腆地低下头。
"清色......"
"喂,你在害羞什麽啊?"我走近他,单膝压在床单上,倾身抓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在靠墙的一头。於是他不得不抬头看向我。然後便是一言不发的凝视。
可恶!我不由得抿起嘴巴。
这小子要不就回避我的视线,但是一旦开始看又会看个没完,仿佛我变成一只会走路的特大号蛋糕一样,看得我浑身不自在,就怕他会随时咬我一口。
而事实正相去不远。
"痛......"我低低地喊了一声,从他的肩头撤下自己的手来。手背的地方,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齿痕。
"你干什麽?"
我怒。
"清色,你不要再当我是小孩子了......"
"呵!"我只是笑。
如果让我把这种会咬人的小子当成大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我会让你接受我的!"他看著我,眼神颇有些气势地宣告。
"啊!拭目以待。"
我也从来不是个软脚的人,所以迎著他的目光就对上了。
"......"我们"仇深似海"地对看了半晌,然後那小子突然就倾身抓住了我的肩膀,随即侧过头含住了我的嘴巴。
如果他说的接受是指在床上的话,那我倒是很赞成。在嘴巴被对方吞咽然後压倒在床上的时候,我脑袋有些晕乎乎地想。
"清色......"自己的名字被其他人从自己嘴里低声说出的感觉听起来模糊又遥远,但是那种陌生的感觉却非常新鲜。
因为之前刚被进入过,连清理都还没有,所以穴口到现在也还大张著,就著原先的湿润,刚刚被顶进来的时候,顺利到我舒服得闷叫出来。
"呐......清色,你说话......我想听你的声音......"
大概人到这种时候才会体会什麽叫得寸进尺吧?
"......"但是我却是那种超级逆反的人,於是我用力抿紧了嘴唇,直到几乎咬出了血来。颇有些自虐的意思在里面。
疼痛感却没有传到嘴巴里,血腥味仿佛从整个身体里冒出来似的。被异物不断贯穿著後面的违和感搅得不安宁。
因为疼痛的尖锐,所以听觉也变得清明,淡淡的眩晕感中,屁股被有机物拍打後发出的啪啪声,之前喂进肚子的黏滑液体被带进带出的躁动声音,还有肠胃由於撞击而搅动的声音,听起来恶心又煽情。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
之前在行为的时候就已经反复地问过自己了。被男人上,真的觉得开心吗?
不过至少没有觉得太厌恶就是,甚至可以说......喜欢。
我果然有些奇怪。
"呼......呼......清色......喜欢......"
又开始了!我拧起眉头。究竟是喜欢什麽呢?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总会说一些幼稚不可取信的话,不知在哪本书中看过,如果相信在高潮时候情人的言语,无疑是傻子。
但是,也许眼前的这个小子会不一样吧?
我看著他因为意乱情迷而扭曲的脸,一直看到整个神思都怔忡起来。
喜欢啊......为什麽大家都能这麽轻易就说出口呢!
在我读高中的那个私立学校,因为基本上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所以管制外表很严但是却漏洞百出。在学校里做错了事情,基本上家里只要拿钱出来就能摆平。
沈竟平的家里是因为地产而发家的暴发户,在我的眼里,与我们一些官宦子弟根本不是同一个水平上的。而有天我知道来家里涎著笑脸坐著不走的,也有沈竟平的老爸,从此也就不怎麽看得起他。不过因为不幸跟他分在同一间寝室,所以也只能偶尔面对他的脸。正因为没有提出换房的原因是,反正那个时候爱玩的我,一个月呆在寝室里的日子也不足一个礼拜。而外表看起来好欺负的沈竟平也不是那种会无事生非乱跟人嚼舌根的人。所以我高中将近三年一直活得随心所欲。我常常在外人面前喊他神经病,而以至後来叫得顺口大家都跟著叫他阿病。大概活在他老爸的阴影里,不短的日子里,他也一直都对我忠心耿耿的,而我也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正眼看他。这种相处方式,让我们有两年之内都相安无事。
12
差不多升上高三後,小妹读了邻市的全日制女中。
那一年我只知道父亲的情绪似乎开始变的不好,常常在家里没有原因地发脾气,烟酒的瘾头也越来越大。我在周末的时候偶尔回家,就会被母亲拉住听她抱怨,常常一说就是一个下午。当时的我只觉得很烦,虽然有耐心地听完,但是临了母亲叮嘱的"常回来"却每次都被我抛在耳後。
我自认并不是个有耐性的人,而且我也不喜欢家里明显的低气压。所以我只在需要钱了的时候回家。小时侯每次父亲给我零用钱时从来都没有二话。但是那时却突然会有抱怨。败家子,只懂花钱的笨蛋之类从父亲嘴里三番两次地说出。
於是我隐约也知道出事了。但是我向来花钱就很凶,骤减到一个月两千的零用根本不够我用上一周,但是却不想回家要,实在没办法了我就跑去向一些平时一起玩的朋友借。
那些家夥大多是之前学校里的学长,虽然家里有钱,但是自己平时开销就大,於是他们就哄我去那些雇佣男应召的俱乐部做事。本来就对这些事情没什麽忌讳的我於是也没想太多就跑了去。
陪的大多是寂寞的太太或者寻找刺激的女人。常常嘴角抽搐著地听著千篇一律的无聊抱怨。幸亏之前在老妈面前练的喜怒不形於色的功力发挥了作用,第一个月得了不少小费。偶尔也陪女人上床,但是大多是看得上眼的。我这个人向来挑,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宁可自己付钱让她走人。不过这样就渐渐得罪了人,到了第二个月,业绩接近於零。眼看被老板炒走之际想想也舍不得这份工作,虽然有时会有厌烦感,但是毕竟是朋友介绍的最赚钱而且不会去追查我是否成年的一家俱乐部。
某个周末,突然而来的自卑感侵袭了我。虽然说是因为事前吃了药,但是对一个豔俗又没趣的女人勃起还是让我受了很大打击。
"你丫真纯情!"俱乐部的经理人在一旁不断开导我,"你就想象自己射精的对象是一张百元大钞就保准没事儿。"
"我就是这麽想的啊!"问题是想到以後一用到大钞就会想到那个女人的脸我就觉得人生灰暗啊!
总之那天我提早下班跑到楼下的KTV包厢点了酒和零食一个人大唱卡拉OK,直唱到天昏地暗出来後结果就碰见了阿病,躲又没法躲,偏还旁边有人在叫我的艺名。还Benjamin。我真感觉自己笨得要命。
我们就站在那里对峙了很久。然後他笑了笑,说:"原来你就是那个班杰明啊!听说拽得要命啊!"
"哇你竟然还笑我?自己不是也高中生跑来这种声色场所啊?"我指著他叫,根本没想到什麽危机感。只觉得这个在学校里倒还老实的家夥原来跟自己是一路货色嘛!爱玩还装什麽乖宝宝?鄙视你!
但是没想到那家夥却冒出一句"这家店是我爸爸开的"类似的话。
我立刻僵了,感觉如吃了红豆吐出来才发现那是一只苍蝇一样茫然。
然後就全凭本能跑去巴结了他。当晚我们就跑到某个宾馆开了房间。我忘记我有没有对他做什麽大奸大恶的事情了。总之第二天就被夜总会踢人,踢得毫无尊严。然後骂那个神经病混帐,骂完了再骂自己犯贱。
回到寝室後接连三天我都跑去他房间。砸坏他的空调,将蛇放进他的被子里,将他从食堂打回来的饭光明正大地倒进自己的食盒里之类。虽然幼稚但是还是颇有效果的。他被我烦到失眠,某天夜里跑来敲我房间的门,说:"我给你钱!"
然後我看著神经病的脸,就发了神经,回答说:"那我陪你上床好了。"
"随便你!"他也被我闹得神智不清想也没想地回答。
虽然那还是我第一次和男人做,但是後来过程极其顺利。做完了我们还坐在一起讨论,讨论完了再做,然後做完了接著赞叹。那个晚上,我只记得他偶尔窘起来的脸,樱桃小丸子一样。
然後是第二天下不了床的记录。
上午他跷了课,我跟他泡在浴室里,学生公寓的卫浴设备有一个立式的蒸汽浴缸,我们拥抱著靠在被蒸汽弥漫的玻璃墙壁上,蒸汽灯打在头上,光线亮得几乎要眩晕过去。我坐在他的腿上,全身都热得厉害。皮肤上紧贴的,是他同样灼热的身体。
"喂!"我玩弄著他的身体,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要接吻吗?"
"唉?好。"他呆了一下,然後回答,我直到这个时候才确定他的傻。
接吻的感觉并不好,那个人生涩得跟个鬼一样,完全不得要领。
"呐!没道理啊?你作爱倒是挺能干的!"我被热气熏得陶陶然,闭著眼睛说。
"啊......其实昨天是第一次。"
"......"你真当我会相信啊?
"在老爸的夜总会常常听人讲一些经验了,虽然不是跟女人做,但是没想到也合用......"
"|||||||......"我睁开眼睛看他的脸,觉得这个人真是傻瓜,"唉!先说好,就算你当我是女人我也不会长出咪咪来噢!"
"唉。我知道的。"
他讷讷地回答。
直到被蒸汽熏得快晕过去之後,我们两个人才爬出浴缸,看著彼此光秃秃的身体,没有忍住,然後就著浴室的瓷砖地板做了起来。後背抵著浴室的塑料地毯上的感觉很痛苦,而且反复地被顶撞之後可以想见被刮出残忍的痕迹来了,而且当我看向下身时,也同样看到了一片刮伤的红色。
然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虽然除了沐浴液就没有什麽润滑,但是两个人结合的地方却非常光滑。反复顶过来的感觉很爽。爽得我根本不想喊停。於是便强忍著痛苦,看著他的脸,看得几乎要失去意识。
期间门铃大概有响了两次,大概也有电话铃,但是意识里只有行为本身的冲击跟彼此喘息的声音,分不太清楚。
高级的学生公寓隔音效果很好,所以我们两个人都肆无忌惮地高昂叫著。
十指纠缠。体液交融。
我第一次知道作爱的时候的确是可以忘记对方是谁的。
13
随後刚碰上国庆长假,跟我同房间的两只还有阿病房间里的一只都回了娘家。於是只剩下我跟他两个人呆在寝室里。
没有回家,手机也关了机,家里打到寝室来的电话通通被我转入留言。老妈说来说去不外乎回去看看,听得我几乎耳朵长茧。老妹的声音只在头一天出现,抱怨女校的生活无聊,然後又大骂我狡猾,在外面一个人给他玩得乐不思蜀。开著卧室的门听著自习厅的电话里传来家里人的声音,然後不管它在那里吵跟人OX得欲罢不能的感觉还真是要命的刺激,只是嘿咻嘿咻的对象有些熊,一次听到我老妈的声音之後竟然给我软下来。几次之後我良心发现,怕他就此落下隐疾,於是干脆拔掉电话线。
学生公寓的条件人道,床垫相当软,躺在上面让人舒服得想睡。不过尺寸却是那种只勉强容纳两个人的单人床。
4号的傍晚,晚饭是学校附近的店外送的披萨。我盘腿坐在他房间的床上唠叨著今天来送外卖的小子真他妈的帅啊帅啊。他则是一言不发地听著听到後来突然冒出来一句,"你什麽时候发现自己喜欢男人的啊?"
我吓得噎住,於是正色。
"在你之前我还没碰过男人啊我你把我毁了你给我负责你不负责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一辈子缠著你万一死了做厉鬼也不放过你。"
电视里失贞的女人好像哭的就是这台词,除了我假哭不出来。
"好啊,我负责。"
他看著我,然後点头。
我再次吓得噎住。
"大人......你饶了我吧!"
这回倒是真想哭。你负责什麽啊难不成我们还结婚?
披萨吃得有些反胃。我本来订的是甜味的夏威夷口味,结果送来的却是辣得要命的意大利混合中国口味。我一边觉得无聊,就把披萨一片一片撕起来喂给他吃,他吃得津津有味。那神经本来就嗜辣如命。有时候看得我大奇就跟他猜测他是不是他老爹从湖南之类的地方给捡过来的,而他却只是微微笑,说,也许我爸从非洲给我捡回来的我长这麽黑。我很容易就这麽被他逗乐,然後调侃地问你这个人究竟是真傻冒呢还是装的?结果他回了一句,"因为人家想宠你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