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梦妖(梦天使)
梦妖(梦天使)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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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冷死人了!煌你心可真狠呀!」
他痛苦的翻著白眼,却是认命的一把抱紧了我,任我摄取他的热量。
「哼,谁叫你体温一年四季都一样?我却非得从年头冻到年尾…有一天我肯定会冻成石头!」
我装的哀怨的瞅著自己仍然冷的灰白的十指,身子却是毫不客气的窝到他的怀里。
「怎麽会是石头呢?你看这十指纤纤,形状这麽漂亮润白,再怎麽冻都只会冻成上好美玉而已。」
他笑著含进我的指,眼眸中满是温暖的笑意。
我瞪他一眼,手却没抽回来,任他一根一根的仔细用唇舌温暖著我的指。
舌,湿润温柔,在我的指间细细游过…我微红了脸,抽回了指。
「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他抽起狐裘裹著我,拉起我上了马,还光明正大的告诉将军说我们要探查地形。
两人共骑著一匹马,马却是识性的,灵巧的在林木间跃走,居然也像是跑了。
我只顾著把头埋进他怀里,不让山里的冷风吹到我脸上,脑後是厚重的狐毛盖著,要不是偶然从缝里漏进的山风,还真以为是在四季如春的南方。
「到了,你看。」
他轻轻的褪下我的狐裘,我跃下马,迎面而来一股温暖烟雾,一看,是个不大的小湖。
「温泉!」我有些惊讶,跑了几步跑到泉边用手轻轻试探。
瞬间温热的液体包围了我的手,那温度竟然如此合适…
「我以前来这时也是冬天,本来想骑著玄水散个步,谁知道玄水通灵,跑到这来了。想说,你一定喜欢。」
他笑著松了绳子,让马自己走开吃草,再脱下了大衣。
「嗯!我很喜欢。」
回过头微微一笑,这才发现尚风已经脱剩了薄薄的单衣。
「我也会很喜欢…」
他的声音有些沉重有些急促,看著我的眼光透露出熟悉的光芒。
早有预谋的色狼!
「你…」
刚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著,吻了过来。
深深的,男人间的吻,狂烈而濡湿暧昧。
他脱下我的狐裘,跟他的衣服扔在一起,在一块大石上堆起了暧昧的图案。
「煌…你的笑容,每次都让我惊艳…」
终於,光溜溜的两个人抱在一起,滚进了温泉里,在水中互相侵略互相追逐。
身体从深处一点点的暖起来,开始觉的热,开始因为身体被挑动都喘息连连。
我选择的人,留在我身边的人。
眯著一双眸子看著在自己身上亲吻咬啜的男人,一双腿紧紧的缠著他,无意识的扭动著身体。
他的指勾动在我身体深处,总是让人难耐的,但今天不知道是因为这黑夜还是这温泉,他急切的抽动了几下就埋了进来。
「唔…」
轻轻的闷哼一声,我惩罚性的一口咬在他肩上,印了个完美的牙印。
幸好温泉的水润泽滑溜,痛也没痛多少。
「煌流…你真是只妖精…强势却又美丽…你迟早会吃了我的…」
尚风在我耳边低吼著,身子一抽动又是一阵酥麻传来。
从被他呼吸波及的耳边和那快感强烈的部位…像触电似的传进了脑子,我一时间眼前发白,只得疯狂的扭动著身子,不由自主的叫喊著。
水被我们激烈的动作弄的水花四溅,喘息、呻吟,快感强烈的让我痛苦窒息,他轻咬著我的脖子,而我有如将死的兽,扭动仰转,双腿狠命的绞盘著他的腰。
银色的月光晒在我身上,我看见自己在他身下扭动承欢,就像一尾扒了鳞的白鱼。
而他,就是咬著鱼的豹子。
尚风这人,表面看来温文近人,但里头从来都是看不到的强大。
我选择了的男人…
那晚我在马上昏昏沉沉的被抱了回去,一直到第二天才被催促的将军招人唤醒。
下意识的看了看身边,没有他的影子。
清醒过来才暗骂自己白痴,尚风堂堂一介朝庭大谋士,当然有自己的帐篷。
再怎麽也不可能跟我这个皇长子睡在一起。
这只是妄想…
心里突然有些烦躁,冷著脸披上绣金的黑狐裘走出了帐篷,咬著牙闯入清晨的冷雾中。
「将军,百步一岗,派人到二弟那边视察一下,要是他也准备好了那就等东风了。至於设置机关的事我不如你,还望你多劳了。」
「大皇子客气了,属下仅遵吩咐。」
「慢著。」
是尚风,他一脸平和,就像以前在朝上遇见一样…
他也没睡好吧?却非要装这麽一副忧国忧民的儒生像,真难为他了。
忍不住抿唇邪邪一笑,只得装做高傲的侧过头去,他疑惑的看我一眼,神色如常。
「这视察的人选,在下还是认为交给我这个白食客好,在下这张嘴没别的好,只是特能说,还望为皇子探多点消息回来。」
「…」
我静默,尚风这个谋士自然不是当假的,但出於私心,不想让二弟见到他…
好似,是件不祥的事。
「准,小心安全。」
点了点头,我把早就拟好的通文交给他。
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我轻轻的说:「你这张嘴除了会说,吻起来的滋味也很好呢…」
他一呆,我轻笑著走远了,留下将军不明所以的看著我两。
他走时我去送他,一把拖进存货的帐篷里。
「怎麽了?」
「这个,给你。」
我塞进他手里一个白玉盒子,他打开看了,里面是一颗龙眼大的赤色丹药。
「二弟脾性难测,这绯心丹能解百毒、起死回生,你要小心,世上只有这一颗了。」
他眼神莫测,看著那颗飘著冷冷异香的丹药,点了点头放进贴心暗袋里。
「我会尽快回来。」
他柔和的在我唇边印下一吻,走了出去,留在我在帐篷中凝立。
绯心丹,红蔘、雪莲、紫心珠果、龙泉草、冰铃…这些花了我多年时间才找到的传说药物,加上我自伤心脉引出的心头血,就只炼成了一颗这样的稀世丹药。
希望…不会有用到的一天…
那天他没回来,我自然是知道的。
二弟就算挨著我的边扎营,快马加鞭也要跑个三天才能回来,扣上他在那边作客少不免又要多呆两天,起码要等一个星期我才能再见到他。
所以这几天我总要等到三更才能睡下,在动物毛皮堆成的床里冷上两三个时辰。
照常理来说应该是暖和的,可放在我这个不冒热气的身子上,被窝就算呆个把时辰还是冰冰凉凉。
如果找人挖个火坑,或找个暖炉,应该就不必这麽痛苦。
可我心甘情愿的冷著,等他回来暖我的手。
何时高高在上的皇子也学会悲风月了呢?
一点一滴的改变,不再为自己而活,身边多了一个人的位置,那人走了就空了下来,空荡荡的不安。
「笨蛋。」
捏了自己一把,眼神终於聚焦在探子传回的军书上。
仞军终於也到了云带森林,同样扎营,让人猜不透有何用意。
他们粮草短缺,绝不会只是驻军这麽简单,短期里必有行动。
「传,加紧戒备,遇弱则灭遇强则退,父皇派给我们的人手已经不足,我们不能浪费兵力。另…如果仞军来犯众多,就拔营直退三里。」
「属下粗人,皇子此令何解?」
将军歪著头一脸不解的看著我。
「这样我们才有藉口问二弟讨救兵嘛…」
我慵懒的半倒在虎皮上,在纸上大笔一挥就递了给他。
「皇子的意思是…诈退借兵!兵不厌诈,妙!...属下这就去办!」
将军也不是愚人,更不是儒夫坚守光明正大那套,一点则明,恍然大悟的手执军纸下去了。
「尚风…」
我站起来,身上厚重的狐裘拖拉在地上。
出了帐篷,天灰茫茫的,士兵们忙著准备晚饭,身上是锁子甲,手握著兵器就这麽吃了起来。
谁也不知道仞军什麽时候攻来。
他们的家人、孩子、朋友…在等著他们回去吗?
我并不知道当他们死在这里时会不会有人伤心,我只知道…如果我死在这里,皇弟会很高兴,父皇则无所谓,而尚风…
敛下眼,突然脸上飘来了冰凉的东西。
仰天一望,灰色的天空下起了大雪。
「我回来了。」
「嗯。」
终於在第五天,尚风走进了军帐,我看著他带著疲惫的眼神,点了点头。
「二皇子早已布置好军队,我看他军中人数并不如实,想来他是派了些人到森林里埋伏了。以二皇子一贯的性格,想必打算放火烧林或是偷击敌方驻地。」
他微笑著说道,脸上些许雪霜融了湿了他一片衣领。
「嗯。」
我再次点头。
「…怎麽了?」
他突然一怔,敛下了笑容,定定的看著我。
我终於忍不住,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
「…想我了吗?」
他走过来,从後面抱紧了我,我听见他的呼息声在耳旁响起,身子一阵颤栗。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天,他一直在说对不起,我闭著眼睛,冷冷的身子终於暖了起来…
晚上,他偷偷的绕过门口侍卫,跑来我的帐中,吻我、抚我、爱我。
激烈中,我咬住他伸进我口里的指,两腿就像那一夜般缠上了他的腰。
虎皮羊绒做的被子被我两绞在中间,染上了我们的气味体温,温热暧昧。
天刚亮,他吻了吻我的发,偷偷走了。
「我爱你。」
我讨厌这句话。
我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软了身子躺在被窝里。
被子的毛绒在脸上磨擦,似乎还留有那些温暖…

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在很久前的某一天,早已预知了结局…

「皇子!仞军打来了!」
「好!进行计划吧!」
一直都进行的很顺利,从交战、诈退到借兵。
跟二弟交涉的还是尚风,因为尚风说他跟二皇子相处不错,算起来又是监军,有皇上下旨的中立关系,二皇子不借的理由还真是不多。
三天後,二弟拥有八万兵卒中,我足足借来了四万。
不祥的预感在心理漫开,似乎有些事情太过顺利了…是什麽呢?
皱著眉,我端坐在虎皮座中,细细思想。
「仞军来犯!请下令!」
「全军迎战!辰、卯、子三队左翼包围,候、午、寅三队右翼包围,立去!」
「遵令!」
已经没有时间思考,我下了令後披上狐裘出了帐後,刚好看见远方树林的骚动,还有敌人的呐喊声在林中回响成一种模糊的古怪声音。
「啊!...」
「有陷阱!」
四周不停的传来仞国语的呼唤声,想来是他们踏到我们的陷阱了。
两兵交战,军鼓如雷,我方气势磅礴,两个时辰不到对方就开始败退,身处於欢呼声中我却总觉的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什麽呢?


(下)


「皇太子煌流涉嫌勾结仞军,令我军损失精兵十万、残兵六万,是为叛国。罪当处斩,压入天牢,三日後处斩!」
父皇的声音在耳边响盪,近百官员站在两旁,一声也不敢吭。
二弟一脸的悲切,嘴角却暗暗向我弯了抹冷笑。
三弟惊愕的看著我,一脸不敢相信。
尚风…风他沉默的垂著头,不看我。
指狠狠的刺割著手背,那种剧痛竟然像一阵风,像是别人的事。
破裂,落下了绯红污了一身洁白的囚衣。
依旧是看惯了的皇殿,以前常看见犯官跪在中央请罪,然後被拖出去处死或是监禁,常常以此为戒。
却不知,自己也有这样的一天。
而且,莫名其妙。
父皇的声音停了,侍卫拉扯著我的肩和手,一步步拖了出去。
经过大臣,经过我的弟弟,经过尚风。
父皇眼神痛楚地看著我,我很想说我什麽也不知道。
但是,说不出口,二弟说我会咬舌自尽,他们却用布条像绑马嘴似的绑了我的口。
口中的布吸乾了水份,我只能不停的乾咳,直到习惯。
垂落了半身的乌发飞扬在眼前,以前是身为皇族不必束冠,现在却是囚犯。
天意弄人。
被拖著,离父皇越来越远。
三日,年方二十近三,生命却只剩下三日。
我颤抖地笑著。
拖出了门栏,拖下了石级,向著天牢的方向拖行去,太监和宫女对著我指指点点,隐约有著笑意。
怎麽不可笑?成绩出众深得民心,最可能是下任皇帝的皇太子,竟然是仞国间谍。
你觉的好笑吗?我也觉的,好笑极了。
当日胜了一仗,发现仞军的尸体竟然比想像中的少得多的时候,却已觉不对。
速速往二弟的营地赶去,只见满场死尸,二弟红著眼指挥著残馀的士兵烧尸。
满场的伤兵,满天的呻吟。
二弟说,我把兵要走了,仞军并立刻来袭。
说的时候,眼神是怀疑的,连带著士兵们的眼中也染上了怀疑。
突然远处又传来仞军的呼喊声,探子来报仞军正面特袭,我便拨了部份士兵左右包抄,剩下万馀人守营。
谁知道,石沉大海。
二弟突然拿出一封书信,大叫:「皇太子勾结叛军!罪证在此!」
那纸上的确是我的玉印。
为何?为何。
当场被绑了,又被束了嘴,士兵们见我是间谍,对我并不好。
我知道,是二弟指使的。
那些士兵,閒来踢我两脚,更多的是压上我的身,当我是军妓。
二弟是许的,他甚至在逃回国的最後一天找人替我清了血污,打扮得乾乾洁洁。
好一个二弟,这件事是你这辈子唯一成功的事。
有我玉印的书信为证,又有「恰巧」抓到仞军为证,人证物证,父皇只许我说了一句话,便叛了我死刑。
我只说了一句:「父皇,小心。」
开了口半天才说出来的话,沙哑难听,好像被当成了威胁。
父皇,我真的叫你小心,二弟除了我,下一个便是你。
三弟,他是不屑碰的,大概只会软禁一生。
愚者得福。
我不是第一次进天牢,却是第一次以犯人的身份进来。
大概是二弟交代过,狱卒对我并不客气。
他们当著别的犯人面前,对我行刑,然後戏弄,最後把我丢进犯人群中。
那些老犯大多数提不起劲欺我,看著我也没有同情,由得那些刚进来没多久,血气方刚的新人胡作非为。
自身难保,谁还有空扫他人檐上雪?
尚风来看了我一次,满眼的心痛,却还是离开。
我只是,喘著气,被勾著琵琶骨贴在湿冷的石墙上,一身的血污浊液,衣衫破碎。
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他说:「煌,我爱你。」
我大笑,疯狂的笑,直到他走了我还在笑。
笑的泪流满面,笑的脸上浮起了难得的绯红,笑的妖邪。
末了,看著他离开的方向。
俞尚风,我选择的男人。
一双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著,这个世界。
果然,二日半後的夜里,紫禁城大火,烧到了天牢。
狱卒早早逃了,但我听见他们在门口濒死的呼声。
外有仞军,内有大火,逃与不逃都是死路一条。
犯人们撞击著木门,哭闹,老犯却都安静的坐在一角,看著火在乾草上迅速的漫延。
他们在这里许多年,要死的都死去,没死的也离死不远,他们一直等待著自己的死亡,早已经没有逃生的欲望。
吞没了人体的火,发出滋滋的声音,燃烧著人脂的味道。
就快,烧到了跟前。
好像戏法,身後的墙突然一翻转,我便落入了身後的暗室,冲击的痛楚袭来,我闷哼一声,昏了过去。
再次睁开眼睛,看见了父皇。
正确来说,是父皇的头颅。
眼里一阵苦涩,父皇终究是没有逃过。
「那老不死的,这麽多年来总是瞧不起我,总是说我心性阴霾狠辣,不适合当君主。他可知道我背後用了多少心血?分明是偏心!连母亲死时,也没半句表示。这样的人哪配得起我称他父皇?」
二弟冷笑著,披著刚抢来的染血龙袍,把父皇的头颅掷在我眼前。
父亲瞪大著眼,满脸的惊讶,死不暝目。
二弟,你可知道,父皇只是以国为重?
若是你计谋好上些许,又何愁比不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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