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瓜————無明
無明  发于:2008年1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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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己饿死了. ] 我賭气道. 被他强迫的拉出来, 但饭从现在也没下肚. 只是渴了半份的白苦爪汁.如果没有女孩子的叫嚣, 或许, 他早己把我俩出外的目的忘记.
[我知道某间pub的食物很美味. ] 菁鄀提议.
他以眼神问我, 我苦笑回视, 表示没意见.

这pub比我想象中的要大. 侍应叫来问我们要什么的饮品. 黑暗让我的眼力变弱了, 看不清坐我眼前的两人.
[有什么可以吃的? ] 民以吃为天, 我决定先吃饱.
[这儿有晚餐供应. ] 侍应顿一顿, 把我面前的餐单翻倒, 指向晚餐那栏. 盈和国峰因我的举动而笑.
[你真的很饿. ] 国峰笑问.
[我是. ] 无视他两人的笑声. 不知为何, 这刻的我, 想起 “出卖”这二字.
[阿峰喜欢吃牛柳, 要a定食吧. 阿峰也帮我选吧, 我选不了. ] 盈为他选定, 也要求国峰为她而选定. 而我也是从伯母口中, 才知道他爱吃丝瓜, 但这似乎很久远的事情. 他改变了, 我不知道, 伯母也不知道. 知道最新消息的, 只有面前的女孩.
[要b吧, 你喜欢吃鱼. ] 两人如情人恩爱, 为对方选定定食.
[阿峰还记得吗? 我也是还记得阿峰爱吃牛柳. ]
她停顿, 在这句话之后. 这句像是特别为我而说. 笑瞇瞇的她手臂绕向他手臂, 要延长这停顿时间. 明显地, 她自知她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也知道我没有. 四周都在重复她这句话, 要一种愉快, 自豪的笑声重复着. 她在沈醉在这自豪中.
四人坐在pub的卡座中. 盈贴近国峰, 一同看着一张的餐单, 叫了一杯低酒精的饮品.
[你不是未成年的吗? ] 我疑惑.
[阿定不要这样扫兴吧. 这儿不理会的, 他们只理会生意情况. ] 吸管作为媒体, 把液体引导到嘴巴, 国峰道.
[阿定很土. 阿定第一次喝酒在何年? ] 盈笑呵呵, 配合了他的说话. 让我无言.
接爱了伯母的托任, 我有义务去照顾他, 但他绝情拒绝.
[阿峰不是要回家吗? 为何会出来的? ] 菁鄀喝她的无酒精饮品.
[不要提了. ] 他的表情180度的转变, 气愤挥拳.
[是为了你的父亲吗? ] 盈插口, 即估对. 她深知他一切的事和物. 她和他的经历比我和他的更多. 我像个外人, 不小心地插入了她和他之间. 因为不小心的插入, 总有一天, 我会被排斥在外.
[嗯. ] 他像一只无力的小白狮, 缓缓歪头, 手肘放在桌上, 轻拄着脸颊.
[是为了升学的事吗? ] 她又道.
[嗯. ] 再一次估对了.
[他要我升大学, 继续的读书. ] 又是这个的问题. 饮品快要见底.
[升读大学, 不好吗? ] 菁鄀抗议. [有这样的金钱? 大学, 我想升, 也没办法. 多么人恨升学, 却没有机会. ]
[我便是不想. ]
[你只是与你的父亲在对抗吧. ] 菁鄀一言道中. [反抗一切他认为对的事情. 这样好吗? 以自己的前途作赌. 输的只有自己. ]
他没言.
[阿定, 有什么的看法? ] 盈忽然问我, 从她的眼神中, 竟看到鄙笑.
[我也支持升读大学. ] 我发表我的看法, 尽管我知道我和他的, 各走极端. 我本可以配合他的想法, 说出合他心意的内容, 但我没这样做. 因为一个人的前途, 我玩不起.
[阿定支持他父亲吗? ] 盈再问, 有心分割我和他. 她以得宠的口吻道, 问我这个失败者.
他和她, 看着我.
看到她的笑容, 也看到他眼中的期盼. 我可以反问她, 把这问题抛开. 但他这时, 只是想听支持, 或不支持. 如果, 说了一声的支持国峰, 一切的问题也可迎刃而解 也可逃离她所设下的陷井. 一声的支持国峰, 多么的容易.
[支持和不支持, 很重要吗? ] 菁鄀在这沈寂的气氛下反问, 想为我脱逃这环境.
我很感谢她, 真的感谢. 但如果连这个外人都感到这刻气氛的不正常, 为何他还是选择静静的坐着, 等待回答.
[我支持他的父亲. ] 眼看到前方早己有一个看到的陷井, 我最终选择亲自的跳下陷井去.
他眼中的失望, 和她眼中的胜利. 在同一时间, 看到.
她得逞了. z
[阿定的思想和老头儿一样. ] 盈在发布她的言论. [我家父亲也是一样, 总是把自己的思想灌入我身上. 他什么都没有给予我, 没有理会我, 没有照顾我. 我憎恨我父亲. ]
因为得逞了, 让她更狂态发言. y
国峰一言不发, 看着她在言论着. 但我知道, 他在支持着她, 支持着她的父亲论. 或许, 他们是一国的, 而我是另一国的人.
[听国峰说, 阿定也不喜欢自己的父亲? 是吗? ]
估不了, 国峰连这句都告诉了她, 是出卖吗? 我不太知道, 也不太清楚. 心中只是有一块的大石, 狠狠压着心脏.
[阿定便好, 父亲死了, 没人管了. 不像我们, 是吗? 国峰. ] 她寻找他的支持, 也把我和他分开了, 把早己裂开的石头, 狠狠分为两份.
[唔. ] 国峰, 唔了一声. 那声的唔, 是同意她所说的话吗? 盈仆回了他的怀里. 想不到, 他是这样的想.
[盈, 你不可以….. ] 青鄀为我而责骂她.b
[是吗, 我很好吗? ] 我带笑插入, 苦涩的笑.
Pub中的换了轻快的音乐. 他们三人定眼看我.
[你现在用着谁的钱? ] 或许, 忍耐下来, 事情会转好. 但我忍不了. 事情, 因我的开口变得更坏.
三人无言. g
[用着父亲所给予的金钱, 跟本没权利去说他人的坏话. 一边使用金钱, 一边说他人的坏话, 很呕心的行为. ] 是我亲手把两磈大石的距离分得更远.
[我先走. ] 站起, 走离那让我喘不了气的地方.
※※※z※※y※※z※※z※※※
双生子
有一刻的时间, 我像一个女生般, 以为国峰会跟来. 但这都是期望吧, 现实和期望也许真的有分别.
我站在pub的门前. 如果, 他要追来, 一定可看到我. 但他没有这样做, 在我走出pub后的半小时内, 他都没有这样做.
我由站着的姿态, 变为蹲下地上. 一直的等待, 但他没出现. 我承认, 我不是为了他的原谅, 或是我对他的原谅, 才等待他. 我只是因为… 我不懂得回去的路.
但身前的街道上, 身后的pub, 什么都没有. 没有了他的身影.

雨在下, 掉在计时车上的窗子上. 从小小的一个涟漪, 变为数之不尽的涟漪. 雨大得, 让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只有漆黑的一片. 街灯发挥不了其效用了. 微弱的车头灯, 成为唯一的依靠.
我侧坐着, 眼从计时车两旁的窗子望向, 也只有一片的黑漆漆.

最后, 我等待到的, 是一轮的计时车. 停泊在pub 门前的计时车.
司机问我的目的地, 我吱吱唔唔, 只是说出街道名, 却不知什么的号码. 司机疑惑的从倒后镜望来.
[你是本地人吗? ] 从我的言语, 他估算着.
[不是, 我暂住在朋友的家中, 但今夜, 和他走失了. ] 一半的谎话, 一半的真话.
[原来如此. ] 司机没发现话中的矛盾. 如果真的是失散了, 为可不去找这所谓的朋友, 反而去回家中. [你有正确的地址吗? ]
[没有. 你把我送到那儿便行了, 我可找到的. ]
想不到两人一起出外, 却只有一人在计时车厢中.
[雨太大, 你找不到的. ]
司机苦心婆心地相劝. 我以无家可归为理由, 拒绝他的好意.

电台用不知名的语言在报导着, 间中, 传来音乐. 是事时, 是清谈, 或是什么.
车子停在某家木门前, 司机按停了那计量的机器, 说出了某个价钱.
我伸手到裤袋去, 却发现, 钱包忘说带来. 司机瞄了我一眼, 以为我是想坐免费车之时, 语气也不再有礼了.
[对不起, 请等一会儿. ] 我早把衣袋翻得快穿. 我想一只掉在蜘蛛网中的昆虫, 明知逃不了, 却在作垂死的挣扎, 只想天给一条生路.
手伸到后裤袋子去. 一张纸币救了这落魄的我.

在街道上走了一次, 又一次. 我终于把家找出.
雨还是在下着. 我蹲在地, 依在玄门前.
风衣放在头上, 暂可作挡雨. 水点在衣面上滑下, 但大部份的雨水入风衣中, 雨挡不了多久.
风衣下, 有点点的火光, 来于燃烧中的香烟. 烟吸入肺中, 唯一温暖, 是我唯一的温暖. 一阵阵的暖流入身.
只是我没有进家的权力. 锁匙, 我并没有. 我与国峰之间, 只有一把. 谁又想到竟有今大的情况.
双生子, 也有分离的一天. 我和他并不是什么的双生子. 关系在于同一立场之上, 好比政党人员般. 当某一天, 发现立场有所冲突时, 关系也随之瓦解.
手表上的短针指向3时.
大宅的灯早己关掉. 现在的我, 有两个选择: 等待他的回来, 或是等待日出, 才按门铃吧.

[卖火柴的小女孩……. ] 我自言自语着, 用我本身的方言. 然后, 呼出一口的白烟. 很久没说了, 差点儿便忘记了自身的方言.

我像卖火柴女孩故事中的主人翁, 在冷冻的天气中, 依恋火柴上的火点.
故事中的下雪天变为现在的雨天. 故事中的火柴, 变为我手上的香烟. 故事中的小女孩, 竟变为现实中的中年人.
我自嘲起来, 烟在我分神时, 反噬回来. 我被烟所熏, 咳嗽过来, 停不了. 不止的咳嗽. 咳得心与肺都呕出.

幸好, 一根火柴的时间, 变长了. 一口烟的时间, 总比一根火柴的长.
那么, 这一口烟, 我可看到了什么? 故事中的小女孩, 在每一根火柴的时间, 又看到了什么, 我抓空了脑海, 不太忆起了幻影的次序. 太久没听这故事了. 这一个悲伤的故事. 悲伤的故事, 我一直都不太看.
是丰富的圣诞大餐, 还是高大的圣诞树? 我只忆起圣诞树下, 放满了礼物. 又高又大的树上, 一颗闪烁的装饰用的星星.

烟放在嘴去, 大大地吸了一口.
[啪啪啪. ] 火在烧掉纸张的声音.
燃烧的香烟, 因我这一口的吸取, 而猛然燃烧, 加速了它的尽亡.
我呼出白烟, 却嗅到了花的气味.
淡淡的花香. 我不知是何处发出的花香. 这儿的花和树太多, 我分不了. 我仰头, 望向我身后, 那植在大宅内, 高大的老树.
老树的某一节树干露出来. 天太黑, 我看不了那老树上的树纹. 风衣因我的仰头, 而下滑中. 连忙用手捉了衣角, 停止了风衣的下滑.

淡淡的花香渐变浓, 但不刺鼻. 鞋入水了, 我放弃蹲在地的方法. 脚因长时间的蹲下, 弯曲了的双腿, 血流不进, 所以痳痹.
放弃般, 直接坐在地上, 任由雨水入裤.
弹走在香烟上的灰烬. 我像个乞讨者, 死守在有钱者的家门前, 幸好, 这时间, 街上没有其它人的经过.

一个又一个的水波在凹凸不平的行人路上形成. 雨水没有停下, 也没有减弱, 还是一直的下着.

花香没有因为雨水而冲淡, 反而借助雨水的力量, 而传得更远.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的狼狈不堪. 只因我在这一个不熟识的城市中.
在香港的我也曾经没家可归, 但我还可选择坐在pub中一整夜, 还是投靠朋友家中.
在这没朋友的城市, 我只可坐在这儿. 有点儿的后悔着, 自身那一时之选择.
一生做过了什么的选择? 我反问自己. 想了想, 原来, 我所谓的自身的选择, 又有很少件是对的?

第一根香烟, 只吸了数口, 便烧尽了.
我从裤袋中拿出一包的香烟, 和一个打火机. 烟包只余下两根烟.
[唉. ] 我点燃了另一根的烟, 烟包只余下一根了.
白烟又从口中吸出. 这次, 卖火柴的小女孩应看到了高大的圣诞树吧. 我等待, 幻象的出现. 但面前, 什么的幻象也不见.
也是那阵阵的花香, 和那一棵的老树.
我笑料着, 带点的悲惨, 问那老树, 是否高大的圣诞树? 但它没回应.
老树没有什么的闪烁星星装饰, 树下也没有什么的礼物.

第二根的香烟快要烧尽. 身体渐冷. 热气减少.
小女孩在点燃第三根火柴后, 看到了她死去的奶奶, 奶奶仁爱地向她笑着. 而小女孩最后选择与奶奶永远在一起.
等待的又是谁人, 但又不想看到死去的父母亲. 我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个倒霉的自己.
抽出最后的香烟, 烟包终空了. 用手地把烟包抓为条状.
再次把打火机拿出. 快速擦那齿轮, 火却没出现. 连续不断的擦, 只有点点火光.
拇指头疼痛着. 指头应红肿. 但天太黑, 看不了.
[shit. ] 英文脏话也说出, 但对现实没任何帮助. 打火机还是没火.
有一种赤手打碎它的欲望. 我用力一按, 咬牙切齿, 再用力一按, 再用力, 狠狠一按.
打火机还是完整无缺, 只是拇指头的疼痛传到食指指尖上.
[算了. ] 我是一个变通的人, 所以我还是继续先前的工作, 专心的擦打火机的齿轮.

火终于的出现, 代价是我那擦去表皮的拇指.
脚冷得在抖擞着. 我抽了一口, 缓缓呼出. 却看不到国峰, 父亲, 或是母亲.
果然, 只是个童话吧. 这样大的年纪, 竟相信童话才出现的桥段.
我真的想大笑一顿.

[阿定? ] 一把声音在头顶上出现, 语言中带点的怀疑.
我仰望, 看到女人的脸孔. 呆若木鸡, 这不是幻象. 风衣终掉在地上, 我没这个分心去捉住它.
[伯母? ]

[阿定, 快过来吧. ]
伯母微笑, 挥手招刚冲了热水澡的我. 换上一件干爽的衣物, 本是冻僵的手脚和身体变得暖和. 想不了, 打启玄门给我的竟是她.
桌上一碟又一碟的菜肴. 热气还缓缓上升. 那都是这晚的菜肴, 但我和国峰却没留下吃这一餐丰富的晚宴.
[阿定, 吃了东西吗 我把余下的小菜都翻热了, 过来吃饭吧. ] 她为我这个客人放置了一对的筷子和碗子.

[对不起, 这样夜了, 还要伯母…….] 我向她道歉着.
[没关系, 没关系, 我也睡不了. ] 她疲倦地苦笑着. 是在等待国峰的归来吗? 沙发上那x乱的毛毯, 她那疲累的表情, 己得到了答案. 她从我们离家时, 便开始等我们回来吗?
[幸好, 我看到了玄门前的点点火光, 才知你在外头. ] 还温暖的碗, 碗上那堆山积海的白饭. 很温暖. 是打火机的火光, 还是香烟的红光点.
我看了疼痛的拇指头, 只是红了点, 表皮完整无缺.
[头发还未擦汗. ] 责骂小孩子的态度, 带点责斥, 带点无奈, 也带点仁慈.
她走来, 拿起我放在肩上的白毛巾, 擦汗我头发上的水点. 从母亲死后, 没有人愿意擦汗我头发上的水点了. 我沈溺在这仁慈中, 没有阻止.
[行了. ] 她拍拍我肩头, 道.
[谢谢. ] 头发再没滴下水点.
[为何不按门铃? 这样的大雨, 会冻死的. 那时的你, 唇也变紫了, 身体还在抖擞. ]
[我以为伯母睡了, 不好意思打扰. ] 我抓抓头.
[什么的不好意思, 我早当你是自家儿子. ] 她为了我这句的不好意思, 而气恼.
[对不起. ] 我像做错事的小孩子, 对她说声对不起, 求她的原谅. 在她眼中, 那个快三十岁的中年人, 还是一个小孩子.

[和小峰吵架了吗? ] 她问.
[不是, 不是. ] 我放下了碗, 否认着.
[没什么的不是, 是小峰不对吧. 那孩子从小至大都是这样. 你原谅他, 好吗? ] 伯母为他说着好话, 夹来一片去核的丝瓜.
[不是什么的大事, 只是小事来吧. 他和朋友遇上了, 所以叫我先回去. ] 我没说什么的谎话,只是尝试把我俩的事轻描淡写. 或许, 我俩的说不上是什么的大事, 只是终于发现, 我俩意见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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