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本想扑到楚天阔身上,谁料他一个不稳,整个人砸到了楚天阔身边的柳残月身上。有柳残月做肉垫,来者自然没有受伤,只是柳残月可不妙了。
那人还坐在柳残月的身上,他的脸上沾上了不少沙尘,黄一块白一块的。他不好意思地用手抓抓后脑勺,露出傻傻的笑容。
"你们好!大家好!"他边说还边对着众人点头招手,惹得众人都大笑起来。众人笑声未停他又一脸迷惑地看着楚天阔说道:"二哥,你好慢哪!大哥生气了怎么办嘛?"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是早也赶晚也赶的,已经够快了。你看看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是不是你又偷跑出来了?"楚天阔一副哥哥的架势问着。
"大哥他总是管这管那的!我只好偷跑出来帮二哥你啦!"
"晓风,现在最需要你的帮助的,不是二哥我,而是被你坐在底下的人!"楚天阔的提醒才让这总是少根经的杨晓风注意到那个不幸昏迷的人。
"啊,我的天!你醒醒,你醒醒呀!"杨晓风猛力地扯着柳残月的前襟剧烈的摇晃着早已昏迷的可怜人。可是柳残月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该不会死了吧?"杨晓风嘴里念着。忽而,在众人未来得及作出反应前,杨晓风像提包袱一样一把抓起昏迷的柳残月驾马而去,只留下众人迷茫在滚滚烟尘中。
谁来告诉他们刚才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路途劳累出现的幻觉吗?
绿树的芬芳伴着泥土的气息飘散在空气之中,潺潺的水声像一曲快乐的歌谣。睁开眼后的柳残月对自己身处的环境十分讶异,他怎么会在这里?
"该死!小鱼儿呀小鱼儿,我的肚子饿坏了,你们就行行好嘛,别跑呀!"只见一个赤裸着上身,手拿木棍的少年神情专注在小溪里叉鱼,还不时的说着这样的话。柳残月对这稚气的少年感兴趣极了,他一直坐在岸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你这样是不行的。"不知何时柳残月已走到了少年的身边。矮了他近一个头的少年一看到他,竟高兴得又跳又叫,纤细的长臂搭上了他的颈项。
"太好了!你没有死,你真的没有死耶!"
"你是......"柳残月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我......我......"少年低下了头,只是没有收回他的长臂。看来他比永秋还会撒娇,柳残月心中暗想。
"你?你怎么了?"
"我......是我把你......弄昏了......"少年越说越小声。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好了,不说了,我们抓鱼吃吧!"
闻言少年低垂的头猛然抬了起来,他的脸上大放异彩用力地点着头。
"你叫什么名字?"柳残月问他。
"杨晓风"
"在下柳残月。"
"残月~我都抓不到鱼!"杨晓风扁着嘴说。
"当然了,你方法不对呀!我教你。"
说着柳残月把杨晓风可说是整个地圈在怀里,他的手握着他的手......
那日后,柳残月和杨晓风可是费了不少工夫才赶回送嫁的队伍。回去后,大家都发现这两个人间流动着暧昧的情愫。
那两人如何可不是重点,赶路才是头等大事。赶了10天的路大家都有些疲惫了,就是一直坐在轿里的寒秋都觉得困倦不堪。而眼前正是走到了最艰难的地方。眼前除了无边的黄土和草,什么也没有。时而袭来的风沙让人的眼都无法睁开,更不用说行走了。
一阵风沙刚停,时已至黄昏了,如血的残阳把大地染红,带来一种肃杀之气。众人起身还未站稳脚跟,忽然发现一群黑衣人把他们团团围住。大家见情势不妙,个个都做好备战姿势。
"来者何人?"永秋最先问话。
"抢亲之人!"不知从哪传来的声音给出了答案。
一群黑衣人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围住了送嫁的队伍。
"大胆贼人!"永秋怒吼一声,对着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就是一阵猛打,接着周围的人也进入了混战之中。
混乱之中永秋与刘残月遇上,他们背靠着背,柳残月语带责备地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冲动?"
"难道你要我和他们讲理吗?"
"不说了,你去保护寒秋,这我来应付。"
"好!你保重!"语落永秋一个飞身来到寒秋的轿子前,这还好有杨晓风一直保护着寒秋。
"我来啦!"
杨晓风一见是永秋,便调皮地对他眨了眨眼。
这些黑衣人仿佛永远杀不完似的,倒下一批又来一批,而柳家和楚家的人却死了不少,久而久之大家的体力也快耗尽了。只听一声轰鸣,寒秋的轿子已被人用内功轰裂了,一个黑衣人立刻将寒秋打昏,使轻功抱走。永秋比所有人都快一步反应,他使出了多年未用的独门武功。一条细若蚕丝的刚绳从他的袖口飞了出去,一直缠上了黑衣人的颈项,那黑衣人瞬间断了气,这就是柳残月一直害怕永秋的原因。而昏迷的寒秋被抛到了空中,谁料另一个黑衣人接过寒秋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功告成,所有黑衣人立刻撤退。只剩下在落日余晖中被血染红的黄土地,和遍野尸体散发着血腥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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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黑暗把最后一丝的落日余晖也吞噬了,大地已昏暗不明。
"二哥!你怎么了?"杨晓风首先注意到了楚天阔的异状,叫了起来。他飞快地奔到倒在地上的楚天阔的身边,而楚天阔一直一语不发。杨晓风感到楚天阔颤抖得厉害,他一下更急了。
"二哥你到底是怎么了?哪不舒服?你别吓我啊!"杨晓风小心地扶起楚天阔愈发焦急地问着,这会他才注意到楚天阔一直捂着肚子到手。他想把楚天阔捂在肚子上的手移开,才握到他的手,杨晓风就感到自己的手上沾上了粘稠的液体,接着传来了血独有的腥臭味。
"残月!永秋!......"杨晓风大喊了起来。
永秋与柳残月闻声而至。
"怎么了?"两人齐声问道。
"二哥他像是受了重伤,他流了好多血,你们快帮忙救救他啊!"
闻言,欲追黑衣人的两人马上消了念头,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好,你们先帮他止血,我过去把我们的人都召集了,我们就马上赶往下一个镇子!"永秋这样镇定地交代着。柳残月和杨晓风向他点了点头,他起身就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是我小看他了吗?他似乎不是一只会撒娇的小孩。"柳残月在心中暗想。
原来有上千人的送嫁队伍,在遭到此劫后只剩下寥寥落落的几十人。一行人在黑暗中摸索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一个小镇。一到镇上他们马上找大夫为楚天阔治伤,之后才找了家客栈落脚。
楚天阔的伤势并算重,只是伤他的利器有毒才让他昏迷不醒。忙完楚天阔的事,天已大亮了,大家都需要好好地休息了。而看护楚天阔的任务,永秋、柳残月、杨晓风三人决定轮流执行。轮到永秋已是第二天的事了。
明媚的晨阳透过纸窗的缝隙射进屋里,永秋正坐在楚天阔的床边用手托着腮颊思考着如何救出寒秋。
随着时间的点点流逝,阳光愈加明亮,楚天阔的眼帘先是稍稍的轻颤了一下,之后幅度增大了。渐渐地,他睁开了眼,首先映入眼中的是永秋沉思的脸庞。这让他心里猛然一惊,此时的永秋已褪下了那非常不合适他的"侠女装"。他换上了杨晓风的衣服,十足的少年样,整个人清新也自然。无论是见他多少次,他总能给自己带来不同的震撼!
"你醒了。"永秋终于离开了自己的思绪,却看见这惊异地盯着自己的人。
"啊?......"楚天阔还有些迷糊。
"我去叫残月和晓风。"永秋说着就往门外走,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永秋......还记得出发前的那晚我说的话吗?我是真的!"楚天阔还是使劲全身力气对着他喊道。
"不记得!"正欲迈出门外的永秋回过头来对他一笑,干脆地说道。
在告诉了柳残月、杨晓风楚天阔已醒来之后,永秋一个人偷偷的离开了客栈,他决定自己去找寒秋。他回到了前日寒秋被劫的地方。
楚天阔的话没在永秋心中掀起任何波澜,反而让他徒增困扰。想想自己也要对女人说这样的话,心里不禁泛起阵阵寒意,或者该说他无法想象在自己的生活中加一个除了寒秋之外的女人的身影。或许在他心中,寒秋就是最完美的女性象征,世上再不会有另一个让永秋如此喜爱、尊敬的女性了。恋姐情节又犯了,嘴角扯开一个无奈的笑容,永秋从腰间抽出一根玉笛,这支玉笛如不细看就会让人误以为这是一支竹棍。永秋将玉笛横在嘴边,轻轻吹着,玉笛里传出的不是美妙动听的音乐,而是刺耳的尖响。当响声停止,一阵芳香从荒原的西面扑面而来。其实永秋为了以防寒秋遭劫,而在她身上暗中放了特殊的香料。这种香料一旦撒在人的身上,只要人经过的地方都会留有特殊的清香,只有这支玉笛能引出这种清香。
凭着这股清香,不出二日永秋就找到了那伙贼人,他们一直让寒秋坐在轿子里,寒秋还平安无恙,永秋也稍稍放心些了。贼人们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似乎在赶路。一路上愈走愈荒凉,到处似乎都是黄土和在瑟瑟秋风中颤抖的秋草,一切都了无生机。好不容易眼前出现了一家小客栈,这伙贼人便进去留宿。因为是傍晚,夕阳残照还未退,仍不宜行事,救寒秋自然要半夜才好。
夜的降临总是无声。
今夜月也敛起了她清柔的冷辉,黑暗的荒原上肆虐的只有寒涩的秋风,回荡的只有野狼嚎唳。
寒秋就在客栈的二楼北侧转角的最不起眼的客房内,门外有两名黑衣卫士把守着。夜幕降下后寒秋的房内就一直亮着灯,直至夜深。门外的黑衣卫士也开始有了一些卷意,于是两人开始对话。
"这分明还是十月,天就冷成这样了!"一人抱怨道。
"你这南方汉子当然不习惯我们北方的天气啊!"
"哈,所以还是南方......"话未尽,只见那人已倒地窒息而亡。另一人惊恐得四处张望,正欲呼救兵,可一下子也倒地断了气。在两具到在地上的尸体的颈边分别流下了一道暗黑的血痕,伤口却不分明。需认真观察方能发现其实是两根细若蛛丝的银针刺穿了他们的喉咙。
正是永秋下的毒手,他带着胜利的微笑从屋梁上跳了下来,看看地上的尸体,似乎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 绕过尸体,永秋轻轻推开了寒秋的房门。背对门外坐着的寒秋闻声慌忙转过背来,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永秋?"寒秋睁大了美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
"嘘......什么都别问快和我一起走。!"永秋压低了声音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下说道。
"你快走,别理我,我没事的。"寒秋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轻声道。"现在走还来得及,再迟些恐怕......"
"走吧。"思索之中永秋竟已来到了她的身边,牵起了她的手。
"永秋!"寒秋用力摔开了永秋的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现在可不是任性的时候,那伙人绝非泛泛之辈......"
"我知道啊,但我也绝非泛泛之辈!"打断了寒秋的话,永秋再次牵起她的手就往门外走。
"永秋,你这样真是太乱来了!"放弃劝说他的寒秋无奈只好跟着他往外走,才要跨出门坎,一道银光在昏黄的灯光中划过,直直地飞向他们。
"危险!"眼明的永秋马上把身边的寒秋拉入自己的怀里。银光随之深深没入他们身后的坚硬墙壁。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特别刺耳。
"好!好灵敏的身手!"一个寒冷的声音回荡在这小客栈里。不知何时,在二楼另一侧的走廊走出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话,便是出自他的口中。然而他的话刚落,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黑衣人已将永秋和寒秋重重包围了。
"哼,你就是贼头了吧?"永秋还毫不畏惧,开口就没有好语气。只见那些贼人们都被激怒了,都有动刀之势。只有那被骂的人还面无表情。
"你们都别动!"男人冷喝一声,所有黑衣人都收了刀。"小子口气倒是不小,你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头,还敢如此撒野。"
"你说什么?!"男人冰冷的口气,鄙夷他的言语彻底激怒了永秋。
"哼,就你那点小伎俩,我还不懂吗?你不是一路上一直跟着我们吗?"男人冷笑着。
"是又怎么样?我今天就把你们这些贼人给铲了!"永秋气愤地道。这寒秋大感不妙,本想阻止永秋的冲动任性,可是永秋比她料想的先一步动手,与周围的黑衣人打了起来。
起初,永秋还能应付这群黑衣人,可是随着黑衣人数目的增加,永秋开始感到吃力了。"见鬼,又是这样!"永秋低声咒骂了一句,他只能使出独门绝招了。一条细丝从他的衣袖间飞了出来,结实的缠上了一个黑衣人的颈项,那人马上就断了气。接连几个黑衣人都死于永秋的"夺命索"之下,其它的黑衣人吓得没人再敢与他对打,个个都只是拿着手中的大刀瞪着他。
"怎么?没人敢来试试了吗?你们就不过如此啊!"永秋讽刺的说,接着他猛然看向对面一直在观战的黑衣男子挑衅地道:"你,就只会说而已!丈着手下多就了不起了吗?!"
"是的,我只负责说话而已。"男人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起伏。
谎言!一定是谎言!一看就知道这人的武功甚至在自己之上。
在众人未来得及反映之前,永秋已把"夺命索"伸向了男人。男人只是看着这细线向自己伸过来。
"大哥!"所有的黑衣人看向男人喊了起来。连永秋都有些惊异了,男人为什么一直不做出反应呢?
分神之际,疏忽了对手,只见那细丝离男人不到一尺远时,男人突然抬起右臂,运出强力的掌风竟就这样把细丝挡了回去,而且他深厚的内力通过这细丝传到了永秋的身体,让永秋受了不轻内伤。突然永秋感到喉咙里涌上一股温热液体,接着嘴里感到液体变得咸涩而腥咸,他已经无法动弹了。
"永秋!"发现异状的寒秋大喊着,她想飞奔过去看看他的情况,然而一把把大钢刀已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此时,从永秋的口里溢出了鲜红的液体,一把把钢刀也架在了他的颈项边。这次,他真的无力反抗了,因为他忽然感到眼前一片黑暗,连思考的力气都消失了。
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死亡呢?
"唉......唉......啊......唉......"
"晓风啊,你不要一大早就这样叫春一样的叹气了!我看你这‘唉'都‘唉'了上百遍了。"柳残月终于再也无法忍受地开口道。
"你还敢说我?你看看你自己,还不是在这里来来回回地走了上百遍!"杨晓风不满地道,还向柳残月翻了个大白眼。
"是啦、是啦!是我错了,行不?"柳残月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说着坐在了杨晓风身边的石凳上。
杨晓风不再叹气,他搭在石桌上的手还托着腮,双眼迷茫地看着这客栈后院里的花丛,他没有开口的意思。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清晨鸟儿们欢快的歌声。然而此刻有人心里可不痛快。
"晓风,你听到我的话了吗?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了啦!你很烦哪!"杨晓风看也不看柳残月一眼,很不耐烦的道。
"你烦我?你那二哥才让人心烦呢!!"柳残月的口气也硬了起来。